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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语气平静无波,凤儿的心却碎了,她抽噎地说:「她不该那样对待你,他们都不该那样对待你……」滚烫的眼泪滴落在谭辰翮的胳膊上。
谭辰翮转过身捧起她的脸,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别哭,妳不值得为他们或是我流泪,况且那已经是很久以前发生的事了。」他轻轻抹去她睫毛上的另一滴泪珠,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为他哭过。
他冷酷地微笑着说:「我已经报复他们了,我将王美娟关在这里不闻不问,在她的旁边建楼房跟妓女厮混,不准她的儿子认祖归宗,不给姑婆好脸色看,甚至处处与她作对……我报复了!」
可是,你也在报复你自己啊。凤儿心里哀伤地想。八年来他的每一天都生活在仇恨里,生活在愤怒中,这样的生活有何乐趣可言?
「好啦,不要再说那些陈年旧事,快睡吧。」谭辰翮起吹灭了烛火,再次将她抱在怀里。
第九章依偎在谭辰翮的怀里,凤儿的心仍隐隐作痛,她现在明白了为何他会在新婚之夜去妓院、为何妻子难产时不在她身边、更明白了为什么飞飞会与乳娘住在偏厦,以及为什么姑婆和辰翮之间会有那种针锋相对的情形。
「不行,我得帮助他消除他心中的恨,这样他才能有快乐的生活。」凤儿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
彷佛知道她的计画,谭辰翮突然轻拍她的背,说:「睡觉,这里没有人需要妳的拯救。」
凤儿对他如此洞悉自己感到吃惊,但她仍试探地问:「孩子是无罪的,让飞飞回到他爹爹身边吧。」
「妳在胡说什么?」谭辰翮闻言,生气地斥责。
他的口气虽严,但拥抱依然温柔,因此凤儿的胆子大了些。「你该忘记过去,将飞飞还给王家,不要再伤害你自己和那个孩子……」
谭辰翮搂在她腰间的手突然收紧,生硬地说:「这些事不要妳管。」
「可是为了我们的未来,我不能不管啊!」黑暗中看不见他的脸,感觉不到他的怒气,凤儿的胆子更大了。「将报复加在一个无辜的孩子身上,你不觉得良心不安吗?仇恨并不能带给你快乐……」
「妳闭嘴!」谭辰翮霍然松开她坐了起来,厉声训斥道。「不要以为给了妳几分颜色,妳就可以开染坊了。」
「可我说的是实情。不然,你就放我离开这里。一个心怀仇恨的夫君能给我什么未来呢?」凤儿也坐了起来,她努力使自己不要害怕。
幽暗的屋子里他们只能看到彼此的身影。
「哼!」谭辰翮嗤鼻道:「妳想都不要想!妳既然已经嫁给我,妳生是我谭辰翮的人,死了也是我谭辰翮的鬼!」
「辰翮,飞飞只是个孩子,他想回到他爹的身边啊!」凤儿仍不放弃努力。
「聒噪的女人!」谭辰翮咒骂着,掀开了被子。
「你要去哪?」意识到他发怒了,凤儿惊慌地问。
谭辰翮不理她,穿上衣服大步离开了,凤儿愣愣地坐在黑暗而冰凉的床上。
此后几天,谭辰翮再也没有出现在幽梦楼。可是决心要帮助他脱离仇恨和往事纠缠的凤儿依然不改初衷。
她知道她已经爱上那个暴君,也相信辰翮对她的感情是不一样的,他们每一次肌肤相亲,每一次眼神交会,她都会感觉到和他心灵相通,也因此她渴望帮助他摆脱心底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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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当初是我错了,可是飞飞是我的儿子啊!」
这天,王士杭再次来看望儿子,凤儿趁飞飞到旁边玩时,很不客气地指责他与王美娟当年不当的行为,王士杭立即惭愧地认错。
「我与美娟是青梅竹马,可她后来竟嫌我不如谭辰翮英俊有钱,所以来华云城参加葬礼时,她一看到他就变了心,还一直骗我。」
说起往事,王士杭脸上有着激愤的红晕。「直到谭家的花轿来了,我才醒悟。那天我追着花轿来到这里,求她随我回去,可是她要我在偏厦等她……那时我才知道她竟带着我的孩子嫁过来!她还安慰我说孩子会给我带来财富,因为她会说服谭辰翮接受这个孩子……接着,谭辰翮就出现了……」
王士杭看看在地上玩耍的儿子,低沉地诉说着往事。「美娟死后,我央求姑奶奶让我认回飞飞,可是她不允。我只得买通乳娘偷偷在外面见飞飞,后来飞飞长大了,不方便带出来,我就装成伙计混进大院看他,却又被谭辰翮发现断了路。两年前飞飞发现了这里,于是我们每个月都在这儿见面。唉,我别的不想,只求谭辰翮能放了飞飞,让我们父子团聚。」
凤儿虽恨他们对辰翮做的事,可也同情他多年来思儿心切,和为了见到儿子而煞费苦心的努力。于是说:「你再耐心等等吧,我会试着说服城主。你下月初五来时,也许我可以给你好消息。」
「那真是太好了,夫人,妳是个好心人!」王士杭感激地说。
看着旁边的飞飞,凤儿没再说话。
然而,他们的谈话却落入了一个人的耳里──
最近巧巧的心里一直很不痛快。城主已经很久不上月香居了,在绣坊或其他地方碰面,他也对她的暗示视而不见。
相反的他常到幽梦楼去,有时甚至是过一整夜!这令她十分恼怒。于是她夜夜笙歌,自寻欢乐。今天懒懒地直到正午才起床,看看隔壁安静无声的小楼,她忽然心生一计,于是悄悄地拿了侧门的钥匙,进了幽梦楼。
一进院子她就看到客厅门大大地敞开着。难道是城主在里面?她嫉恨地想,悄悄溜进了客厅,却意外地听到孩子的声音,接着是轻微的说话声。
于是她轻手轻脚的潜入,偷听到了一段故事,其中包含着一个大秘密──
原来九年前那晚,城主去妓院是有原因的!原来飞飞不是他的儿子!
这个发现令她震惊,也令她心喜!终于等到这个机会了,终于让她等到了!
哼,下月初五等着看好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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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辰翮匆匆地走在去幽梦楼的路上,他决定不管凤儿说了什么令他生气的事,也不再追究她到底承诺了姑婆什么,他都原谅她。因为他无法抑制对她的想念,而且他想信任凤儿,也喜爱她的陪伴。
她的胆子越来越大,居然敢踢他,还鼓起勇气来与他抗争!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那样对他。当然,他不喜欢她指责他,更不喜欢她跟他争辩。可是他却常常不由自主地想起,她将他踢下床时的神态相与他抗争时的勇气,而且每次想起都忍俊不禁。
他实在不明白自己到底要的是什么?是她的柔顺?不,那会很无趣。是她的反抗?更不,那样令他心碎。
那么他到底要她怎样呢?他自己也没有答案。
但有一点他是清楚的,那就是无论如何他要让她回到他身边,回到主屋,做他完完全全的妻子。
「城主要到哪里去?」熟悉的声音嗲嗲地传来,一道身影挡住了他的路。
「让开!」谭辰翮冷漠地说。
「哟,城主,你真的把人家忘记了?」巧巧风情万种地贴在他身上。「城主,就算你再无情,但我可是不愿看着你一无所知的跳入火坑哪!」
谭辰翮皱起眉头,问:「妳在说些什么?」
「你随我来,我会一五一十地告诉你。」巧巧见他不悦,也不再调笑,正色说着,拉着他进了月香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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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了,凤儿坐在廊沿上看着灰暗的天空。最近她眼皮直跳,心神也恍恍惚惚的,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自从辰翮那夜生气离开幽梦楼后,他就变了。最初几天他连影子都见不着,后来他来了,但每次只是沉默地坐一会儿就走,有时还会问她一些奇怪的问题和说些她听不懂的话。
她不明白他为何有这些变化,但知道他又开始怀疑自己了。于是她也没有再提飞飞的事,想等一段时间再说。
一天,他来到幽梦楼,凤儿看到他身上穿的正是那件自己亲手缝制,后来又亲手剪破的黑色锦袍,不由得吃惊。虽然近来他身上穿的大多是她缝制的新衣,可是她真的没想到他会穿这件。
「我找人缝补好了。」看出她的惊讶,谭辰翮坦承地说:「这么好的料子,这么精细的手工,不穿有点可惜了。」
凤儿凑近看了看被补上的地方,立即说道:「是宋娘补的,对吧?」
「没错,也只有她能将妳的针线补出样子来,看来妳果真有几手绝活。」他话虽然是在赞美她,可是凤儿总觉得他阴阳怪气的,不免心里惶惶不安。
初五到了,凤儿知道王士杭会来,可她还没有说服辰翮。也许她该置身事外,不理会这件事,可是想着飞飞与他爹爹相见时的情景,她实在于心不忍。
凤儿心烦地拿起刺绣,希望藉此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但似乎没有见效,她的手在忙,心思却依旧纷杂。她不断的想:如果她能明了辰翮的心思就好了。
一群大雁鸣叫着从头顶飞过,凤儿放下手中的针线,仰头看着天空。
阴沉沉的天空就和辰翮的眸子一样深邃难懂。大雁银白色的身体掠过头顶,几只家鸽落在对面的屋檐上,牠们热情的眼睛打量着底下的人群,并不时地扑簌着羽翼「呼朋引伴」。
牠们的自由与活泼令凤儿看得如醉如痴,她多么渴望走出这紧闭的小院,像鸟儿一样自由自在地呼吸与飞翔……
深沉的悲哀笼罩在心头,令她情绪十分低落。
突然一阵反胃的感觉袭来,她大口地吞咽着,强力忍住晕眩和恶心的感觉。这几天她的这种症状越来越严重,以至于她胃口全无。
感觉有些寒意,她打了个哆嗦,于是走进屋里加了件衣服。
暴风雨之后的第二天,辰翮让林伯为她送来了这些新衣服,想到这,凤儿的心里又有了一丝安慰,也许他目前这种怪异的表现只是暂时的,过几天就会好了。
「飞飞!」「飞飞!」楼下突然传来呼喊声,凤儿听出是王士杭的声音,不由大惊,赶紧走下楼来。
果真,王士杭正站在客厅里大声喊叫着飞飞。
「你从哪里进来的?大门不是锁着的吗?」凤儿大惑不解地问。
「丫鬟带我来的。夫人,不是妳派她们去找我来的吗?飞飞呢?」王士杭脸上难掩兴奋地问。
凤儿更迷惑了。「我?你说是我派人找你来的?」
「难道不是吗?我进城时见到两个丫鬟,说是夫人派她们来接我的……」王士杭看到凤儿失去血色的脸色时话头断了,他紧张地问:「难道有人发现我们……」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在他身后跟着面带阴冷笑容的巧巧。
「辰翮,你不要误会……」看到他,凤儿眼中闪过一丝怯懦,急忙想解释。
「误会?是误会吗?」谭辰翮的脸上布满了令凤儿魂飞魄散的杀气。他看着那个已经吓得缩成一团的男人,冰冷地说:「这次你又想做什么?」
王士杭乍见谭辰翮出现时,也是大吃一惊,鼻尖上顿时渗出细汗,但他虽然十分害怕,仍毫不犹豫的跪下,大声地说:「士杭来此绝无他意,只是求城主归还小儿!」
凤儿见他这样瘦弱的身躯,跪在城主的面前却毫无畏缩的模样,不禁暗想:「真是天下父母心,他为了儿子已经不顾一切了。」
她忐忑不安地盯着谭辰翮,不知他会怎么对付这个人。
「这里没有你的儿子!你找错地方了!」谭辰翮冷冷地说。
凤儿一听,忍不住插口说:「辰翮,飞飞就是他的儿子啊。」
「闭嘴!妳竟敢在我的屋檐下与男人私通,还敢替他找托辞?」谭辰翮怒斥。
听到这句指责,凤儿惊愕得浑身发冷,她张着泪眼怔怔地望着谭辰翮。「你怎么可以将我说成那样?你明明知道我不是……」
「不是什么?荡妇淫娃吗?」谭辰翮怒不可遏地打断她的话。「我早知道妳是个不甘寂寞的女人,妳是不是也像当初对我那样,将这个男人拉上了妳的床?」
听到他如此不堪的辱骂,凤儿的脸上顿时失去血色,她呜咽出声,用手背堵住嘴巴,抑制住又一次涌上来的呕吐感。
谭辰翮没有理她,对巧巧说:「叫人来将这个男人拖出去示众!」
巧巧一听立即往门外跑去。
「不要!不要打我爹爹!」一个瘦小的身影突然扑进来,撞在巧巧身上,将她撞倒在门槛边,院里顿时响起她杀猪似的号叫声。
「爹爹!」飞飞扑到王士杭身上,将脸埋在他胸前大声哭喊。
王士杭伸出双臂将他小小的身子抱在怀里,涕泪泗下。嘴里喃喃说着:「我终于又可以抱你了,飞飞,你长高了、长大了……」
「不知死活的东西!」谭辰翮暴怒地扑过来要拉扯飞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