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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锋一皱,接道:“要照这么看的话,姨娘原该是西门飘的什么人,庄主怎会把她带进了‘剑庄’,事先庄主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佟福道:“这恐怕就要去问庄主了。”
卓慕秋沉默了一下,缓缓说道:“奈何庄主已经过世了,要不然这件事定可问个明白。”
佟福口齿启动了一下道:“三少,老奴怀疑庄主仍健在。”
卓慕秋一怔,道:“佟福,你说什么?”
十丈飞红突然说道:“三少可还记得我让三少去找的那位地下古冢中的……”
卓慕秋霍然转注,道:“金兄,难不成那就是……”
十丈飞红道:“佟老人家跟我只是这么推测,却不敢断言,不瞒三少说,那座地下古冢有个洞通卓庄主的长眠处,我看得出,那个洞并不是原有的,而是后来被人挖的,而且我也到卓庄主的长眠处去看过,土里埋葬的只是一具空棺。”
卓慕秋一阵激动,道:“这么说庄主并没有……为什么他们告诉我庄主已经过世,而且安葬在东山……”
佟福道:“三少,以老奴看,庄主定是发现了大少的阴谋,却无法制止,因而诈死避难等候三少自大漠返来,便是大少用心歹毒害了庄主,而吉人天相,庄主在人土之后又苏醒了过来。”
卓慕秋扬起了双眉道:“孰可忍,孰不可忍,他夺我爱侣,念在二十年手足之谊我可以忍,他夺取‘剑庄’,看在寒贞的份上,我也可以让,然而,不管庄主是不是他的生身父,对他毕竟还有二十多年养育之恩……”
佟福道:“三少,严姑娘已经不是以前的严姑娘了。”
卓慕秋目光一凝,道:“你最近见过她么?”
佟福须发微动,道:“不敢瞒三少,老奴刚从‘剑庄’来。”
卓慕秋脸上突然掠过一丝异样神色,沉默了一下道:“她最近怎么样?”
佟福冷笑一声道:“她过得很惬意,可比三少您惬意得多,当年,您为她两个远赴大漠,差点没能回来,回来之后又常惦记着她,她全都忘了,如今她心里只有那个西门厉……”
卓慕秋道:“这是应该的,她是他的妻子,他是她的丈夫,夫妻之间就该这样,要是夫妻双方心里还有别人,还成什么夫妻,又像什么话?”
佟福道:“三少,你怎么还……”
卓慕秋道:“佟福,我说的是实情实话。”
佟福道:“她要不知道大少就是‘魔刀’西门厉还有可说,她现在明明知道大少就是多年来一直阴谋加害您的‘魔刀’西门厉了……”
佟福遂把夜入“剑庄”,会见严寒贞的经过说了一遍。
静静听毕,卓慕秋久久没有说话。
佟福道:“三少,您听老奴劝说一句,不值得。”
卓慕秋就像没听见似的,缓缓说道;“这件事让我自己来处理,我要先找到庄主……”
佟福迟疑了一下道:“三少,您一个人恐怕应付不了他。”
卓慕秋脸上没有一点表情,道:“你是说,我不是他的对手。”
佟福道:“以前他绝不是您的对手,可是现在……现在……”
突然身躯一矮,跪了下去,道:“三少,老奴该死。”
卓慕秋一怔,忙伸手扶起了他,道:“佟福,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是不是他的对手,跟你有什么关连?”
佟福低着头道:“三少可知道,老奴在‘无人渡’留有一张图,告诉三少老奴已经把那册‘血花录’交给了严姑娘代为保管……”
卓慕秋道:“这个我知道,怎……”
忽地神情一震,道:“她把‘血花录’给了西门厉了?”
佟福点了点头道:“老奴夜入‘剑庄’,一方面固然为告诉她这件事的真象,另一方面也为找她索回那册‘血花录’,谁知……
老奴该死,当初老奴要不把那册‘血花录’交给她,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么。”
卓慕秋倏然一笑,道:“她可是真护她的丈夫啊!”
佟福道:“三少,老奴……”
卓慕秋伸手拍了拍他,摇头说道:“不要紧的,‘血花录’上所载武功奇奧博大,不是任何人都能参悟的,大少固然是个相当聪明的人,可是短时间内他不可能参悟多少,也不可能有多大的进境,在这时候跟他放手一搏,应该还来得及。”
佟福猛然抬头,道:“三少,老奴有个不情之请。”
卓慕秋道:“别跟我客气,咱们之间过于客气了会显得生份,有什么事你说就是。”
佟福一脸郑重神色,缓缓说道:“让老奴先试试他究竟已经参悟了多少。”
卓慕秋笑了,又伸手拍了拍他,道:“佟福,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领,我刚说过,这件事让我自己来处理!”
佟福道:“三少,‘剑庄’的安危存亡完全系于您一身,您不能轻易涉险!”
卓慕秋还待再说。
十丈飞红突然说道:“三少跟佟老人家聊聊吧,我还有别的事,要先走一步了。”
卓慕秋忙道:“金兄只管请,鼎助之情,容我后谢。”
十丈飞红笑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换了三少是我,三少也不会袖手旁观,你我虽然相交日浅但却一见如故,三少说这话就见外了,告辞了,异日再谋后会。”
冲卓慕秋跟佟福一抱拳,转身而去。
小青道:“十丈飞红,你别想甩了我。”
飞步赶了上去。
卓慕秋笑了,摇摇头,道:“这位姑娘也真是,其实也难怪,十丈飞红确是英雄豪杰。”佟福望着十丈飞红的背影,老脸上泛起一种异样神情,道:“至少他是相当知机的人!”
卓慕秋收回目光落在佟福脸上。
佟福道:“也难怪,他跟咱们并没有深交,老奴救过他的命,他也帮过老奴的忙,彼此谁也不欠谁的。”
卓慕秋道:“佟福,你这是什么意思?”
佟福道:“他迟不走,早不走,偏偏在听说西门厉拿到了‘血花录’之后走,这您还不明白么。”
卓慕秋摇头说道:“佟福,别冤枉他,十丈飞红虽然是个介于正邪之间的人物,行事但凭自己的好恶,但他却是个有血性的性情中人。”
佟福道:“老奴并不怪他,他也不欠咱们的,咱们没理由勉强他帮咱们去拼命去,老奴只是觉得,这年头儿的人,未免过于现实了些。”
卓慕秋笑笑说道:“其实,人又那一个能不为自己?别过于苛求,人家帮了这么多忙,咱们应该知足了,今夜要不是他,我很可能伤在白娘子那尖尖十指,一双玉手下,夫复何求?我相当感激了。”佟福看了他一眼道;“打从在‘剑庄’的时候一直到现在,您永远待人宽厚,永远会为别人着想。”
卓慕秋又笑了笑道:“别净在这儿站了,到你那儿坐坐去吧,也好商量商量怎么能先找到庄主。”
佟福恭应一声道:“老奴前头带路了。”
一躬身,腾掠而去。
口口口
桌上放着一壶酒,一双筷子,一只酒杯,一碟下酒的小菜——两块既干又硬的豆腐干,可以数出来有多少颗的花生米。
小屋子里很静,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屋子是座小茅屋,一明一暗,暗的那一间垂着一块布帘,明的这一间算是厅堂,摆设简陋,屋角还放着一袭蓑衣。
小青睁着一双黑白分明、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十丈飞红,一只手在玩弄着桌上的花生皮,道:“这是你的家么?”
十丈飞红倏然一笑道:“武林中有几个有家的,你看我像有家的人么?”
小青道:“那么这儿是什么地方,谁的家?”
十丈飞红喝了一口酒,道:“这儿住着一个孤苦伶仃的老农,他害了重病,我从这儿路过,他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我埋了他,于是这儿就成了我的暂时栖身处。” 小青四下看了看道:“怪不得这儿阴森森的,原来这儿死过人。”
十丈飞红道:“世上这么多间房子,那一间房子里没死过人?”
小青道:“白娘子玉姬那竹楼就没死过人。”
十丈飞红道:“那你为什么不回到竹楼去。”
小青翻了他二眼道:“别惹我伤心好不?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良心哪,人家什么都不要,宁愿跟你……”
十丈飞红道:“跟个没良心的,你这个赌注下得太大了,而且非输不可。”
小青道:“我可没跟你逗着玩儿!”
十丈飞红举起了酒杯,望着杯里的半杯酒,道:“我说的也是实情实话。”
小青道:“你是存心让我断肠,白娘子那儿虽然没死过人,可是她那座竹楼里比北邛山还要阴森,因为进进出出的都是些鬼。”
十丈飞红浅浅喝了一口,两眼又落在酒杯里,道:“卓三少跟我也是鬼么?”
小青。道:“卓三少不是,你是,要不我怎会让你迷了心窍。”
十丈飞红没有一点反应,跟没听见似的。
小青眉梢儿一扬,道:“你就只认酒杯么?”
伸手便抓。
十丈飞红有意无意地往后仰了仰身,小青那一抓恰好落了空,他眼皮也没抬,道:“你这话要是迟说几年,我的感受或许会有所不同。”
小青霍地站了起来,绷着脸道:“你现在有什么感受?”
十丈飞红举了举杯,道:“跟这杯里的酒一样,入口的时候是辛辣的,但下喉之后却让人浑身舒服乐淘淘的。”
小青笑了。满意了?带点娇羞含嗔地白了他一眼道:“讨厌!”
她又坐了下去,探着身子,距离得十丈飞红近了些:“你很喜欢喝酒么?”
十丈飞红笑笑放下酒杯,道:“你看我像个老于此道的人吗?”
小青点了点头道:“有点像,有人说,要不会喝酒,身上要没有汗酸味儿,就不是男人。”
十丈飞红摇摇头,捏一颗花生来放进嘴里,道:“你错了,我身上有汗酸味儿,却是头一回喝酒。”
小青眨动了一下大眼睛,道:“你这是头一回喝酒我不信?”
十丈飞红目光一凝,道:“你连我的话都信不过,为什么还要跟着我?”
小青道:“看不出你还挺会说话的,好吧,我信,只是,你以往都不喝酒,今天为什么特意既买酒又买菜。”
十丈飞红举杯又喝了一口,脸上的神色像在受什么罪,道:“壮壮胆。”
小青一怔,笑了:“壮胆?你怕什么?怕屋里这股子阴森?”
十丈飞红道:“白娘子的竹楼我都去过了,生平见过的死人也不少。”
小青睁大了眼,道:“那你是怕什么,怕我?”
十丈飞红道:“你会比竹楼玉姬白娘子可怕么?比起来,白娘子可说是我生平所见最善良的人。”
小青道:“这就怪了,那你究竟是怕什么?”
十丈飞红摇头说道:“我并不早怕什么.我要去办件事,觉得我的胆气还不够,听说酒能壮胆,所以我要喝点儿。”
小青笑了:“你这个人真是……你要去办件事?你要去办什么事?”
十丈飞红倏然一笑道:“打鬼,你信么?”
小青摇了头,但旋即她又点了点头,道:“我信,我可不敢说不信了。”
十丈飞红笑笑说道:“听说鬼气阴森,青面獠牙,长发披散,七窍流血,好可怕,我能不先喝点儿酒壮壮胆么?”
小青眉锋一皱,道:“讨厌,你究竟要去干什么嘛?”
十丈飞红“咦”地一声道:“你不是信了么,信了怎么还问……”
小青道:“你别让我着急好不,我真急了可是会哭的。”
十丈飞红摇摇手说道:“你千万别哭,我这个人天不怕,地不怕,就见不得女人家哭。”
小青道:“那你就赶快告诉我。”
十丈飞红摇头说道:“我什么都能告诉你,唯有这件事不行,不过等我办完事回来,我要是还能回来。我一定会告诉你。”
小青睁大了美目道:“你要是还能回来?什么意思?”
十丈飞红道:“这件事很危险,你想嘛,打鬼的事还能不危险么。”
小青道:“既然你明知道危险,为什么还要去……”
十丈飞红道:“我这个人就是这脾气,越是危险的地方我越想去,越是危险的事,我越争先跑头一个,要是一辈子都平平稳稳,庸庸碌碌的,那多没意思。”
小青皱皱眉,道:“别跟我开玩笑好不?”
十丈飞红道:“我这个人从不跟人开玩笑,这次尤其正经。”
小青急了,道:“你究竟是要……”
十丈飞红道:“我说过了,等我办完事后我自会告诉你,只要我还能回来。”
小青道:“那你把我带到这儿来干什么?”
十丈飞红道:“是我带你来的么?”
小青道:“人家跟你说正经的,你怎么……你在前头,我在后头,就是你带我来的。”
十丈飞红一点头道:“好吧,就算是我带你来的,那么,你赌一赌自己的运气,我去办事,你在这儿等我,三天,三天之内我要是回来了,算你运气好,我照顾你一辈子,要是过了三天我还没回来,那么,离开这儿,另外找照顾你的人去,好不?”
小青脸色变了一变,道:“我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