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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双双与王佛见礼,王佛拱手问道:“二位前辈怎么也来了?”
花念容笑道:“只从王兄弟和王爷走后一个时辰,我和秋枫便感到你们此次赴京,必然不会那么顺利,故此我们一路上连发绿林帖,招集了七山十二寨的兄弟共计七千余人尾随跟来。王兄弟,你们可曾攻城?”
王佛道:“不瞒二位前辈,我们已经攻了四次,每次全都无功而退。”
秋枫抽刀在手,仰起脸看了看城头,回手一指所率人马,道:“还好,我们来的正是时候。我们此番前来,就是来助王兄弟一臂之力的,没有云梯也不打紧,咱们每人除了备有藤牌之外,还各带了攀城用的百练飞抓。登上这三四丈高的城墙,应该没有问题。”
三王爷精神一振,连声道:“好!若得你们援助,再行攻城,本王便有了七分把握。”
王佛刚要致谢,随着一阵阵马蹄声由远及近,跟着听背后有人叫道:“盟主王佛可在?”回头看时,即见风卷旗号,马蹄杂沓,又有两标人马赶到。众人注目而视,两路人马各挑起一面赤、黄大纛,猎猎飞扬,好不威风。右侧大旗之上,书着“兰舟盟”三个大字,左侧一杆大旗,则写着“百年不老帮”五个大字。旗脚下并行数人,一一威风凛凛,侠风不俗。
王佛趋步迎上道:“小可不才,正是王佛,诸位是——”
为首数人一齐甩镫下马,左侧旗脚下的十二个汉子尽皆深深一揖,齐声道:“‘百年不老帮’的‘明月十二楼’等十二家堂主拜见盟主。”
王佛一一瞧去,见此十二人各配长剑,尽着劲装,每个人胸口上都绘着一轮明月,当下还了一礼,问道:“小可王佛,乃武林末学之辈,如何当得起盟主之尊誉,不知各位英雄怎样称呼?”
人群中走出一人道:“在下姓高名朋,江湖人称‘旋风追命腿’,现忝居敝帮‘左手总堂’堂主之职。”
王佛见他广额阔面,虎体熊腰,生得一副英雄气慨,暗自点了点头,道:“高堂主,久仰,久仰!”
高朋一指站在他旁边的一名老者,又道:“这便是‘右手总堂’堂主——‘铁狮子’老帅!”
被称做“老帅”的老者伸手一推颌下长髯,拍着胸口呵呵笑道:“老朽姓‘老’,百家姓中并无此姓,虽则老矣,却是一点也不帅,盟主可千可别见笑哦!”伸手点指,遂将另外十人与王佛一一做了引荐。
介绍已毕,王佛这才知道,原来“百年不老帮”所属“明月十二楼”共分“左手”、“右手”两大总堂,每只“手”又分掌为“五指堂”。分别是“左大拇指堂”、“左二食指堂”、“左三中指堂”、“左四无名堂”、“左五小指堂”、“右大拇指堂”、“右二食指堂”、“右三中指堂”、“右四无名堂”和“右五小指堂”等十堂分舵,在武林中,也有人习惯称其堂主为楼主。其中“左手总堂”堂主高朋姓高,故该总堂又名“高手总堂”,“右手总堂”堂主姓老,江湖上称之为“老手堂”。
王佛笑着颔首,将他们的名字尽都记在心里,再看另十二个人时,却均为红粉女流。个个长发盘头,金钗别顶,背后都披着一领墨披风,最大的也不超过三十岁。饶是她们模样儿楚楚动人,不可方物,眉宇间却是英风飒爽,俨然巾帼不让须眉。
王佛极是谦恭的道:“不用问,诸位便是声名远播、威震武林的‘兰舟盟十二金钗行’的十二位女侠,在下能得你们相助,当真是荣幸之至!”
其中一名生得高挑身材、一袭青衣,背负一对“蝎子尾护手钢钩”的女子银铃般的格格娇笑道:“我们可不是什么女侠,说出我们‘瑶琴、琵琶、凤箫、紫蜻蜓、蓝蝎子、黄毒蜂、青蛇、黑蜘蛛、白蝴蝶、铁观音、碧眼貂、小狐仙’十二个名号,只要盟主莫嫌弃就成。”
三王爷甚为欣慰的道:“果然天无绝人之路,今日得逢众群侠前来援手,本王高兴至极。但不知你们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王佛听到这里,忙伸右手一指三王爷,道:“诸位,这便是当朝的三王爷。”
群雄闻听,急忙与三王爷相继见礼,高朋道:“三天前我们接到了宋帮主的一份‘飞鸽传书’,他担心王爷和王盟主不能顺利进京,故命我等火速赴京。这真是来早了,不如来巧了,王爷,我等均为草莽之人,言语倘有不周之处,还请王爷不要见怪。”
“兰舟盟”十二金钗中的“青蛇”接着道:“我们也是一样,同为三天前接到我家盟主的飞鸽传书,让我们不管怎样,也要赶来相助。王爷,我等虽非官兵,该怎么做,只待你一声令下,我们全凭王爷和王盟主差遣!”
三王爷算了算人数,四路人马加在一处,约计一万五千余人,心头掠过了一线希望。
※※※
经过商议,三王爷将四路人马分做前、中、后三军,前军主攻,中军援攻,后军则以弓箭御守。为了鼓舞士气,以励斗志,三王爷咬破右手中指,嗤的撕下一片衣襟,当众写了“天下勤王,侠之所为”八个血字。迎风一抖,慷慨陈辞道:“归天鹤匹夫贵为本朝驸马,倍受皇恩,本该精忠事主,以报圣宠。不料这厮位及人臣尚不自足,今欲谋虎狼之心,逼使天子禅让,实可忍敦不可忍也。今日攻城,迫在眉睫,本王欣蒙诸公戮力,心殊欢悦,故书此八字,代为敬上。是为感念诸公侠义可钦,幸甚幸甚!”
“铁狮子”老帅呛的拨剑出鞘,第一个道:“王爷,你就传令吧!我等都是粗人,读史甚少,对于江山社稷全然不知,我们只知道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无信而不立,无义者当杀。归天鹤既是多行不义,自是人人得而诛之。”
秋枫哈哈笑道:“老朽的话,全给你一个人说了。王爷,速速传令吧!”
“好!二位老侠客端的快人快语,豪爽至极。”三王爷大笑着将血字衣襟抛向头顶,左手一揽丝缰,右手马鞭一指城上的黑白二道,“攻城——”
秋枫和花念容更不打话,引三千喽罗一声呐喊,冲至城下。高朋和老帅各率一千二百余人两翼并出,由左、右一齐掩攻。人未上城,几千杆标枪和利矛连声呼啸,纷纷掷向城头。
秋枫左手背刀,右手哗啷一抖,已由腰间解下一条四五丈长的百练飞抓。运力一甩,格的搭向城头,一扬手中“劈风斩”宝刀,高声叫道:“弟兄们,随我登城!”一时之间,飞抓齐出,格格连声,飞抓尽数搭上城墙。三千喽罗每人一手持藤牌,一手扶软索,口中各衔一柄鬼头刀,一个个身似狸猫,向着城关攀去。
王佛见状,倏的剑随人起,与墨中白等七人跟着纵起。
城头上立时哗然,激起一片惊乱。
便是黑白两道,也均感到有些不妙。
黑九道人伸手抄住由城下掷上的一杆标枪,啪的拗做两段,红着眼向两旁训斥道:“你们都还愣着做甚?放箭,快放箭——”守城军校这才张弓搭箭,射出一排火箭。再要射时,城下又是一排标枪掷上,数百名守城军校不及闪避,便即中枪惨毙。
“他妈的,都别慌,给我接着放箭。”黑九道人气急败坏的连声喝叱,放眼看时,王佛等八人半空中微一换势,已堪堪纵上。
“兰舟盟”的十二金钗吟吟一笑,蓦地里各将背后披风一扬,披风横展,宛如一只只待飞的黑色风筝。瑶琴怀中抱琴铮的一弹,纵声笑道:“姐妹们,该咱们了,上——”十二个人披风翻卷一振,陡的临风尽起,翩然翔动,向着城头飞了过去。“兰舟盟”三千教众向上一冲,数千杆短柄飞叉夺夺厉啸,一齐掷向城头。同时一抖手中飞抓,搭上城墙,随着喽罗兵和“百年不老帮”帮众自后攀上。
“兰舟盟”教众每人背后都至少背了十几柄短叉,每逢城上军校想要射箭之时,他们便抢先掷出一柄飞叉。
看到这些江湖汉子不要命的打法,那些守城军校才知道了什么叫做真正的誓死如归。
尤其是他们掷出的标枪和飞叉,每一枝都像长了眼睛,要多准有多准。
风急、血浓,战犹酣。
喊杀声、呼喝声、惨叫声,此起彼伏。这与其说是战争的残酷,不如说生命的脆弱。
王佛看到这一幕,突然有些不忍,但他又不能不这样做。因为他知道,人生当中的许多事,不想流血也必须流血。
白十道人已有些沉不住气,忙向黑九道人道:“师兄,我看是顶不住了,我不明白,咱们何苦要替一个归天鹤在此卖命?”
黑九道人冷笑道:“你懂什么?一旦归天鹤禅让,咱们厂公便是太上皇,他归天鹤便是一个儿皇帝,还不是被厂公玩弄于股掌之上。没本的买卖,你以为厂公会做吗?眼下归天鹤禅让在即,所以为了厂公,咱们能拖一时是一时,誓死也不能后退。”
话犹未了,白衣一翻,王佛已自城下呼的掠上。
精光一闪,王佛出手如电,一剑刺向黑九道人腋下的“渊腋穴”。
他写的,正是一个“天”字。
黑九道人右手倒提黑袍向外一挡,左袖一拂,一股黑风直袭王佛。
王佛身子稍侧,剑尖刺处,铮然作鸣,竟在黑九道人黑袍上激起一溜火星,仿佛刺在了一块铁板上。
黑九道人一收袍袖,向后滑出一步,斜着脸道:“杀手王佛,果然有两下子。”
王佛一颤手中软剑,晒然一笑:“不才,正是王佛。黑九道人,认输吧!”
“哈哈哈……”黑九道人仰天一阵狂笑,“认输?眼下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你怎么知道贫道会输?”呼的脱却黑袍,在手中一托,“除非你胜过贫道再说,来吧——”双手一推,袍裹劲风,迎面罩了过去。
王佛刚要还剑相抵,墨、贺、易、风、容、满、唐七人跟身跃上,容帝尊笑道:“盟主,牛鼻子交与老夫,我来会他一会。”双剑疾出,挡了黑九道人一击。
黑九道人斜身一晃,退了两步。
白十道人劝道:“师兄,咱们退吧!”
黑九道人傲然道:“不可以!”
“师兄,往日你说什么我都肯听,这一次……”
“这一次又如何?”
白十道人面无表情的道:“不怎么样,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银线一圈,已硬生生缠在黑九道人的脖子上。
黑九道人一惊之下,骇然变色道:“师弟,你——”身子一躬,已是勒得喘不过气来。
白十道人狞声笑道:“你不想活,我还想活。与其陪你战死,不如我投靠三王爷!”双手一挥,八枚金针疾射穿出,深深刺入黑九道人的“天容”、“大迎”、“廉泉”、“扶突”、“水突”、“气舍”、“天鼎”、“缺盆”八处要穴。
黑九道人的一张脸刹时便成了紫色。
白十道人双手一带,金针银线双双收回,黑九道人喉头格格一响,身子向后一挺,砰的栽倒。
白十道人慌忙跪倒在地,连声道:“贫道白十,本无心守城,无奈受师兄迫使,实是不得已而为之。贫道方才已然大义灭亲,只求诸位能在三王爷面前美言几句,饶过贫道一命,贫道从此定然誓死效命于三王爷……”
贺顶红吃吃一笑:“仙长放心,我们一定替你在三王爷面前多多美言,一定……”说话之间,走上前将白十道人双手执住,又笑了一笑,“很好,王爷若是知道你大义灭亲,必然欢喜之极。”猛可里双手一缠,双臂宛如两条蟒蛇,竟将白十道人箍了个结结实实。
白十道人愕然道:“贺师爷,你这是……”
贺顶红脸上呈出一层妖气,俯在他耳边道:“我替你送终哦!”格的一口,正咬在白十道人的喉结上。白十道人刚要挣脱,脖子已然折断,眨眼间血似泉涌,直标了出去。
贺顶红运力吮了几口,一仰头,深深吸了一口气,顺手将白十道人的尸体向旁一推,舔了舔舌尖道:“好舒服!开城——”手中蟒蛇开道,如入无人之境,直向城门处杀了过去。
易水寒瞧其吸取人血时的表情,不禁心头一凉,暗自思忖:“莫非这便是昔日的好友——贺顶红?”
王佛只觉得整个头嗡的响了一下,他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看错了?
等听到城门大开,三王爷驱兵入城响起的一片欢呼声时,易水寒和王佛这才缓过神来,二人相视无言,唯有泪千行。
此时此刻,他们都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几年前初次相识时,三人把盏高歌,所唱南宋词人陈亮的那首《水调歌头》:
“不见南师久,漫说北群空。当场只手,毕竟还我万夫雄。自笑堂堂汉使,得似洋洋河水,依旧只流东。且复穹庐拜,会向藁街逢。尧之都,舜之壤,禹之封。于中应有一个半个耻臣戎。万里腥膻如许,千古英灵安在,磅礴几时通。胡运何须问,赫日自当中。”
昔时的歌、歌里的梦以及梦里的志向,直至今日已如过眼云烟,不复存在。
至少,他们眼中的贺顶红已今非昔比。
做为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