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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她,永远永远,都不要分开。
马车正自前奔,猛听盛铁衣嘘了一声,几匹马一齐长嘶,格登一响,马车硬生生的止住。“狮子吼”雷音一声大喝:“二位是什么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于此处拦路?闪开——”
“哼哼哼……”只听一个声音阴恻恻的笑道,“闪开么,可以,但要留下柳依依的项上首级。否则……你们一个也休想活命。”
车内的柳依依心头一惊,王佛已一阵风似的掠出马车。
王佛一出马车,便看到距雷音四丈之地,站着两个身着锦服、头戴旧青色深沿箬笠的汉子。
这两个人,他都认识。
——“醉判官”萧魂。
——“琴心剑胆”魏镜阳。
※※※
一眼看到王佛,萧、魏二人相顾一笑,萧魂抢先发话:“姓王的,果然是你。”
“是我。”
“你果真和姓柳的丫头在一起,也好——杀了柳依依,再会一会所谓的”杀手佛‘,这一趟总算不虚此行。“
王佛的眼中闪出一丝杀气:“归天鹤派你们来的?”
魏镜阳沉声一笑:“你既已知道,又何须多问?王佛,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听了一定很开心。”
王佛哼了一声,冷冷的盯着他。
“你大概还不知道吧!你的家人四天前便被贺统领解往京师,我看这个家,你不回也罢。”魏镜阳低下头,看着肋下的长剑,下身衣摆无风自动,“王佛,你现在归附归大人还来得及,杀了柳依依,你便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王佛强忍悲痛,蓦地仰天一阵大笑:“我若是不从呢?”
萧魂铮的登出双笔:“除了柳依依,包括你在内,都得死。你死了,只怕也要背上反叛的罪名,至于你的家人,可想而知。”
王佛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昂然一笑,道:“柳依依是我的妻子,你们让我杀她——我誓死难从。”
“如此说来,贺统领实是多此一举。”萧魂一点点抬起双笔,直指王佛,目光闪着刀锋般的锐意,“贺统领一直说你的武功深不可测,不敢与你动手。不过没关系,他不在,有我萧某一人足矣!”
“不错。贺统领惧你,我们可不怕。”魏镜阳一扬手,铿的掣剑在手,极为洒脱的挽了个剑花,一领剑决,直逼王佛,“萧兄弟,你我是一齐动手,还是和他单打独斗?”
萧魂笑道:“我一人便成,你看好了马车内的人,别让他们跑了。”
雷音和后面的夜、蓝二人刚要冲出去,王佛伸手一拦,压低声音道:“不必。他们两个人由我对付,你们保护好马车。”
三人点了点头,各自退回原位。
王佛双手下垂,一动不动。
※※※
萧魂蓦地背身一转,反手一招“背临贴”,右手笔直点王佛眉心。王佛举起衣袖一遮,便化解了这一笔。萧魂更不打话,左手笔一折,右手笔一绕,“分曹射覆”、“太行雪满山”、“黄河塞冰川”、“明月闲旌旗”,直似千里阵云,骏马转缰,迅攻了四招。
四招甫出,劲风四激,气盛神足。懂书法的不难看出,他连用了“屋漏痕”、“折股钗”、“卧笔式”和“锥画沙”四种笔意。
王佛冷冷一笑:“你要写字,我可以教你。”陡的右手拔出软剑,“挽歌剑”化纵为横,剑脊平推,呛的荡开双笔,正是一招“拱揖向背”。跟着沉转长剑,势如区湍走壑,快捷无伦,又一招“共炉夕香”直刺萧魂。
萧魂侧身避过,王佛跟着一转,剑尖闪电般的向下一滑,由中锋变偏锋,紧接着一招“勒篆离经”攻出。剑尖横竖勾点,起伏跌荡,疾刺向萧魂的“中极穴”。剑光过处,气走杀伐,剑意过处,竟是兴酣所至,率意颠逸。
王佛一连三剑,剑剑均为判官笔中的招式。萧魂手肘一低,垂笔至膝,借着一个“梅花笑人偏弄影”的身法斜纵一步,虽然闪了开来,脸上也不禁变了脸色。
王佛摇了摇头:“姓萧的,我不想杀你,你只不过是归天鹤手下的一条狗,滚——”
萧魂怒极而笑:“是吗?”倏的出笔如风,随笔走势,左手笔“银钩虿尾”直戳王佛肩头,右手笔“舒心畅意嗅墨香”,斜点王佛鼻底的“人中穴”。王佛看也不看,一笑相拆,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萧魂身后的魏镜阳。
他不想杀人,但只要魏镜阳动手,他必出杀招。
萧魂一声大吼,蓦然笔风一变,双笔内勒外拓,点画狼籍,一派凌乱,使的正是一路狂草笔法。但见他一笔笔随姿走势,随势生气,一招招错综映带,首管互应,当真“疏处可以走马,密处不可透气”。
但任他笔惊风雨,王佛依是谈笑从容,信手化解。除了手中软剑,连身子也一动没动。
※※※
魏镜阳瞧到此处,已知想杀王佛绝非易事。
杀不了王佛,他决定先杀柳依依。
就在这时,萧魂冷不丁侧转双笔,使出了他的杀招。格格两响,机括触动,笔头十字插花脱杆飞出,一取王佛眉心,一奔王佛的咽喉。
萧魂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
要杀王佛,在此一举。
此时此刻,魏镜阳决定出手。
可他还没有出手,便听萧魂发出了一声怪啸。啸声甫起,萧魂脸上的笑蓦然僵死,就好像脖子上给人拉了一刀。原来王佛一剑刺出,竟将他一双笔头都绕在了剑尖上。
萧魂的身子一晃,跟着额头上一凉,王佛的剑恰似佳人拈花一笑,温柔一指,款款情深的“吻”在他的额上。
一柄杀人的剑,依稀美丽的剑法。
萧魂惨叫掼出,身子一挺,倒地毙命。
魏镜阳大惊失色,连人带剑猛地凌空掠起。但他一动,王佛的身子动得更快,就见白衣一闪,宛如淡云欲飞,已由斜刺里将他挡住。
王佛的身子一起,手中剑平肘倒转,写了一个“乱”字,同时刺了出去。
剑意如诗,充满忧伤的诗。
剑光如雪,有淡淡哀愁的雪。
缠缠绵绵的一剑,如梳不尽的三千青丝,抽不尽绵绵情思。令人剪不断,理还乱。
不经意的凄美,不经意的风情,这一剑更像是佳人郁郁落寞的眼神,于葬花时节含泪一笑。
魏镜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松纹古剑”风雷厉啸,迎着王佛的剑尖如惊涛拍岸,裂石穿云,激起千层雪。
他这一剑势雄力疾,威猛之极。令人一眼看去,只见剑气氤氲,气吞万里如虎。
“惊心动魄。九断神剑”,浩瀚波澜。
剑里长江,不息而至。
这虽然只是两柄剑对垒,但在雷、盛、夜、蓝四人看来,实不啻一场千军万马的厮杀。一杀那,四人都紧张得透不过气来。
※※※
一剑过后,王佛和魏镜阳同时落地。
魏镜阳踉跄后退,长剑撑地,勉强站住。他缓缓的抬起头,不相信的看着王佛。
一滴滴的鲜血,顺着他的额头流出。
腥红的血痕,如一朵艳绝的梅花怒放于他的额上。
王佛回挽软剑,重新缠在腰里,看也不看魏镜阳,一阵风似的又回到了车内。
魏镜阳身子一软,砰的向前扑倒,脑后的鲜血,箭一般的标了出去。
曾经风云一时的“琴心剑胆”,就此了帐。
柳依依握住王佛的双手,感觉他的手心、手背、手指一片冰凉。瞧了瞧他的表情,他的眼神更忧、更伤。柳依依叹了一口气:“唉!都是因为我,才使你的家受此牵连,我……我真的……真的对不起……”
王佛无奈的笑笑,将他肩头拥在胸前:“你既是我的妻子,还说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你忘了自己说过的话——咱们福祸与共,生死相随吗?”
柳依依的眼中泪光一闪,紧紧和他帖在一起:“不错。今生今世,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无论你杀得了或是杀不了归天鹤,我都跟定了你。”
盛铁衣问道:“小姐,公子,咱们还赶往滩南府吗?”
王佛立即说道:“转往京城。”想到自己的家人,他的人虽在车内,一颗心已与此时飞向了京城。
但王佛却不知道,在他们的背后,从杭州一路至此,一直有人在悄悄跟着。
准确的说,应是三十二人。
这些人僧、道、尼、俗一应俱全。为首的则是一僧一道,那僧人宝相庄严,甚是伟岸,看他白眉欺雪,年龄已逾古稀。饶是如此,一部长髯丝丝透风飘洒胸前,不怒而自威。紧挨着他旁边的道人鬓簪鹤氅,长眉皓须,阔袖生风,颇具仙风道骨。
这二人坐在马上,看了看马车所去方向,各自在坐骑上抽了一鞭,率众随了上去。
第五章 猛虎堂中
第五章猛虎堂中
在很多人眼里,“京城”是个既神圣、神秘、又很气派的大地方。而大地方,往往都很繁华,令一般的人可望而不可及。
这句话很有道理,而这个道理也再简单不过,因为京城是个真正“藏龙卧虎”的地方。这里的龙虽非真正意义上的“龙”,却比真正的龙还能呼风唤雨,他不仅能使天变色,龙颜稍变,还能使普天下的臣民家破人亡。他要杀人,再荒唐的理由都是圣命;他就是半点武功也不会,天下所有的武林高手加在一起,都不及他的一根手指厉害。总之任何一个人得罪了他,都不会有好日子过,他若高兴,杀你一人已属万幸,他若不高兴,可以让你户灭九族。
这一种“龙”,事实上也是人,高高在上的人。
这种人,当然就是被称之为“天子”的皇上。
归天鹤虽不是龙,但却是一头凶猛的虎。与真正的猛虎相比,他除了“龙”不敢吃之外,他什么东西都敢吃。无论他吃的东西有没有没骨头,他从来都不往外吐。
此时的归天鹤,正坐在“猛虎堂”大厅内,把玩一柄金光灿灿的三尺长剑。
他背后摆着四扇撒金的屏风,每一扇屏风上,都绣着一幅虎啸图。
没见过他的人,一定会认为他朱衣紫绶、蟒袍乌纱,是个很威严的人。见了他的面,你就会觉得这种想法是错误的。他看上去不但很文雅,而且有种诗人的气质。他的眉很清秀,脸很白,天生的一双笑眼,就是颌下的三绺墨髯,也梳得干干净净,一丝不乱。
他今天没着官服,头上戴了一顶万字头巾,身着一袭天青色夹绉纱的褶子袍。怎么看,他都像是个很随和、很温和的人。
在他两侧,还摆着两张金交虎皮椅。椅子上,端坐着两个人。
左边之人气宇不凡,目光如炬,正是“蛇妖”贺顶红。右边的汉子目光凝沉,面似青铜,头戴青色幞头,着一身宝蓝缎的暗花长袍,一张脸在傲岸之中,还透着几分阴恻。
这人上中等身材,除了一双修长的腿之外,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
而这个并不怎么特别的人,却是归天鹤身边红得发紫的人,驸马府的大总管——“神腿”易水寒。
与金张甲第的驸马府相比,“猛虎堂”同样气派。这里分甲、乙、丙三层阁楼,不但有睡觉的地方,洗澡的地方,吃饭的地方,而且还有供人娱乐的地方。只是这种地方,没本事的人却住不进来。这里所说的“本事”,当然是杀人的本事。
所以“猛虎堂”即是招贤馆,本事越大的人,在这里才能更上一层楼。
三人坐在大厅内,正等着前来应征的人。
※※※
此刻正当午时,猛虎堂大厅里刀光剑影,光华四射。放眼大厅四侧,摆置、悬挂的全是兵刃。除了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镗、矛、槊、棒、鞭、锏、锤、抓、拐子、流星等常见的十八般兵器,就连外五形的点穴镢、量天尺、挎虎篮、判官笔、双人夺、日月环、五星轮、蛾眉刺、冰铁椎、大铁槌、混元牌、独脚铜人、软藤枪、折铁扇和降魔杵,也应有尽有。
忽听足步一响,一名小厮垂着手躬身入内:“大人,外面来了三个人希望求见。”
归天鹤头也不抬,依然盯着手中的剑:“请他们进来。”
“是。”小厮退出大厅,紧接着道,“三位,大人有请。”
话音刚落,便见三条大汉鱼贯而入,到了大厅左右一分,一齐躬身施礼:“我等见过大人。”
“免了。”归天鹤笑着还剑入鞘,笑着抬起头,目光在三人脸上一一掠过。便见最左侧的汉子白面黑须,扎巾箭袖,十指如钩,一双手兀自蒲扇般大小。瞧他的年龄,约在三十六七岁左右。中间的汉子年约三旬,面似淡金,一部短胡子茬,背负双剑,生就得威风凛凛,精悍之极。右侧的汉子与他年龄相若,圆脸、浓眉、大豹子眼,身着一袭深灰色的短打衣靠,打着鱼鳞裹腿。归天鹤笑着点了点头,略一抬手:“不知本官该怎样称呼三位?”
三人从左至右依次说道:“小人”逍遥手‘叶飞“。”“穿心剑’莫金甲”。“”天马行空‘任闯“。
“嗯……很好。”归天鹤眯起眼一笑,脸上更显温和,“三位壮士有何本领,不妨当场一展身手。叶壮士,你先来罢!”
“多谢大人。”叶飞拱手一揖,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