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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船娘早已见到石冠杰受伤,各人已握刀正要上岸,这时迎着霍大光也不多说,围起来就杀。
霍大光狼嗥似地长笑一声,展开手中旱烟袋,挥出强劲力道,一阵敲打,四个船娘怎是他对手,才几个照面,已纷纷被击倒在地。
就在这时候,附近湾处疾驶来一艘快船,船未靠岸,已见一个黑影,大鹏弄云般地激射而来。
来人身法极快,霍大光怒目而视中,见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大高个子,双手推着一对短把钢叉。
来人疾快地扑到面前,见石冠杰哀号狂叫,四个船娘全倒在地上,不由大怒,道:
“老东西,你从哪里冒出来的,也不打听这是什么地方,竟敢在此动手伤人!”
石冠杰已是满头冷汗,全是疼出来的,他一见来人,忙忍痛叫道:
“水总管,这个老小子是焦山飞龙寨来的,快快收拾他呀,死活不论。”
不错,来人正是黑龙帮总管,“浪里飞鲨”水滔,他见石冠杰领着依氏母女一路游山玩水,并未见依夫人有所行动不利二大爷,所以他这才在不远处上岸喝了些酒才又追过来,就在他快船刚弯过来,已听得石冠杰的狂号,大惊之下,忙命快船扑近岸,正看到四个船娘也倒下去。
霍大光并不把水滔放在心上,他扁大的嘴巴一紧又开,上下看了水滔一眼,道:
“不错,霍某是从焦山来,为的是飞龙寨家务事,有道是帮有帮规,家有家法,不着兴由外人插手,你阁下不会也想步他们的后尘吧?”
嘿嘿一声皮笑肉不笑,水滔那双豹目斗然内敛,道:
“狗屁,谁愿意管你们家务事,只是你放了我们黑龙帮人的血,而且那又是我家二公子,只怕这笔帐就够你扯不清了,你说呢?”
霍大光道:
“有什么烂污帐好算的,那是霍大爷对爱管闲事人的一种薄惩,如此而已。”
水滔怒极反笑,道:
“老家伙忒也嚣张,依氏母女为我家二公子座上客,岂有容人折腾他的客人,老小子,你接招吧。”
两把短叉,四支亮闪闪叉尖,一前一后,宛如寒星曳空般便叉向挺立的霍大光。
旱烟袋乌亮烟袋杆抖弹闪晃不已中,一连两声清脆磕击,双方各自斜跨一丈。
一招之间,双方似乎心里皆已有数。
水滔凛于对方腕力之强,平生仅见。
霍大光也在琢磨,黑龙帮的这位总管,不比那佟大年稍逊,只怕有过之无不及。
错身稍一僵窒,僵窒中各怀心事。
水滔心中明白,如今石帮主一家出海去了,一时间又无法招来大批帮中兄弟,这一战自己绝不能落败。
霍大光更明白,自己这是单人独闯龙潭虎穴,只许成功不能失败,败则连老命全得留下。
不约而同的双方狂吼一声,立刻又杀在一起,就在一阵金铁交鸣声中,一溜溜光焰喷洒不断,二人更哼咳有致的上面家伙交织互击不断,下面四只脚腿也互踹互扫,刹时间飞砂走石,附近枝叶横飞。
突然间,霍大光一鹤冲天而起,半空中一个跟斗,右手烟袋巧妙的自水滔身后前敲。
身形带起风声,风声淹没烟袋的啸声,等到水滔身子半旋中,已发觉烟袋锅在后脑一寸处,要想躲闪,万万不能,如果缩颈,难保头顶不被敲烂敲裂。
低声沉喝,水滔不缩头反而跃身上蹿如电,就听得“嘭”的一声,霍大光的烟袋锅正敲中水滔的肩胛骨上。
霍大光不得不佩服水滔应变之快。
现在,他人快要落地了,而水滔的一支短叉却先他而落地,这使得霍大光十分高兴。
于是,霍大光以其十分潇洒的身法落在地上,他人尚未收起得意的笑呢,突然“噗”的一声,后背上一阵创痛,一阵彻骨裂心的创痛,而几乎令他不支。
厉烈的转过身来,霍大光反手背后拔出短叉,奋力向斜躺地上的水滔掷去,却被水滔伸手拨落。
霍大光突的一声狂叫,人似发疯般的飞驰而去,他甚至连多看一眼也没有的狂奔而去。
石冠杰吼叫船上人快追,霍大光早已不知去向。
依夫人再也难以相信是这么个结局,因为她以为黑龙帮除了石腾蛟外,别人难是这霍大光对手。
依夫人看得十分真切,当水滔挨了一烟袋锅抛去手中一支短叉来,那水滔却又掷出右手短叉,正叉中霍大光的背上。
要知这水滔能用短叉,主要的是在水面上搏斗,平时叉鱼更是百发百中,如今怒掷霍大光,在霍大光的得意与大意之下,还真被叉中受了伤。
依夫人本就扑过去拦住姓霍的,只是她才稍一犹豫,霍大光已逃去,大好机会错过,自是暗叫可惜。
“浪里飞鲨”水滔伤的可不轻,肩骨已裂,只怕有得在床上躺的。
而石冠杰的双手骨碎,怕比水滔更惨,倒在地上的四个船娘全死了。
于是快船上的五个汉子忙把尸体拖上船,扶着二少爷与总管,更拖着那艘画舫,缓缓驶回西山黑龙帮去了。
桀骛冷悍的霍大光自知背伤不轻,他不得不放弃搏杀依夫人的心而落荒遁去。
一场搏杀便这么的不宣而散。
这天晚上,快船驶进西山湾,依夫人十分难过的望着石冠杰,道:
“孩子,就为了我母女而使你受了重伤,真是对不住。”
石冠杰已痛的双臂直哆嗦,但他听了依夫人的话后,又看看依霜霜,道:
“伯母,伤我的人是姓霍的老头儿,这不关你的事。”
这时黑龙帮的人发现二少帮主被人把双手打碎,连着杀了四名船娘又伤了总管,这是欺到大门口来了,王八好当气难受,这口气恁谁也忍不下去,当时就有人叫嚣着杀上镇江焦山去,只为群龙无首,也只能祈祷帮主早日自海外归来了。
太湖黑龙帮帮主石腾蛟的大船,匆匆驶入太湖,尚在驶向西山总堂途中,已见黑龙帮的几个头目匆匆围向大船,石腾蛟似已看出情况不对,难道“江岸一阵风”周全说的话不差,焦山飞龙寨真的杀入太湖了?
不旋踵间,大船附近已聚了十多艘大小黑龙帮风船。
石腾蛟见自己帮里这些船又不像搏杀过,望着船上众儿郎,一个个又是精神抖数,威风凛凛,他心中在想,就算是焦山于长泰来过,也准是吃了败仗狼狈而逃了。
大船终于在西山湾停靠在堤岸边,早见有个雷公嘴汉子,急步从跳板登上大船,迎面他正遇上石大娘。
那雷公嘴汉子满面慌恐地施礼道:
“属下秦二贯迎接帮主夫人归来。”
石大娘急问:“西山发生事端了?”
秦二贯满面怒容地道:
“焦山飞龙寨来了个姓霍的,三天前他在方亭下行凶,伤了二少爷与水总管,又杀了帮主画舫四船娘,那姓霍的带伤逃了。”
一听石冠杰受伤,石腾蛟最是喜爱老二,他怒极的一把抓住秦二贯,喝问道:
“伤的怎么样?”
秦二贯道:
“两只手——”
石大娘一惊,急问:
“你快说!”
秦二贯犹似要哭地道:
“两只手骨碎了。”
石腾蛟一听,气得胡发如戟,满面横肉块块颤动不已,道:
“怎会叫那姓霍的逃去,难道你们全是饭桶?”边暴起一脚,把秦二贯踢爬在船板上,早领着石大娘等匆匆往西山总堂奔去。
那石冠杰见父母大哥全归来,本已满肚皮痛苦,这时更像太湖水泛滥一般地哭叫起来。
石大娘咬牙怒道:
“究竟怎么回事,你怎的会遇上姓霍的那个大海盗的?”
石冠杰只得把邀请依夫人母女游玩之事说了一遍……
石大娘道:
“孩子呀,你可真糊涂,那依夫人是我们掳来的,明为座上客,实则是人质,为的是引那姓雷的出面,你怎可独自约她母女游山玩水的,这要不是水总管暗中跟去,只怕你的小命也完了。”
石冠杰抖颤着两只鼓胀而又缠了厚厚棉布的双手,叫道:
“娘,你要替孩子报仇呀!”
石腾蛟突然长身而起,道:
“也是依家母女惹的祸,姓雷的我们也别找了,我先杀了依家这两个母女去。”
石冠杰忙哀叫道:
“不,不怨她们,是我定要她们去的。”
石大娘道:
“那依夫人没有向你下手?”
石冠杰道:
“没有,她一直对我很好。”
石大娘这才对石腾蛟道:
“你去点起黑龙帮人马船只,我们准备选吉日杀上焦山飞龙寨,我这就去找那依夫人去。”
石冠杰急问:
“娘,你找她们做甚?”
石大娘道:
“你放心,我不会去杀她们的。”
石腾蛟气得直捶桌子,早狂叫道:
“秦二贯呢?”
大厅外面,秦二贯早应着走进来。
石腾蛟道:
“派人去无锡,马上把赛华陀请来,告诉他我家老二的伤势,要他一定把伤治好,否则无锡他就别待下去了。”
来到二进院的客房,石大娘推门走进去,依夫人忙起身相迎,满面愧疚地道:
“石大娘,我不该答应二公子游湖的。”
石大娘苦涩涩地道:
“我不怪你,只怪他一片痴心。”
依夫人心中一震,道:
“二公子是个好人。”
石大娘道:
“不错,我那二儿子是个本分多情种子,依夫人,难道你看不出来?”
依夫人望望女儿霜霜,含笑点点头。
石大娘道:
“霜霜今年多大了?”
依夫人愣然问道:
“石大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石大娘毫不客气地道:
“依夫人,你应该知道我家老二为什么邀你母女二人去游湖,老实一句话,知子莫若母,他是看上你女儿了,否则他绝不会找个老太婆同他去游湖吧!”
依夫人冷冷道:
“我母女正在落难,女儿霜霜也只有十五岁,要谈男女间的事,那还早得很呢。”
石大娘道:
“不早了,我家老二也才十八呢。”
依夫人忙道:
“二公子是个好人,但他双手已碎,人已成残,我女儿怎能嫁他?”
石大娘道:
“谁说我家老二会成残废?无锡赛华陀江南名医,一天半天他就会来替他医治的。”
依夫人道:
“既是这样,就等你们老二医好以后再谈这门亲事吧。”
石大娘道:
“如果这门亲事订下,依夫人,这对你母女只有百利而无一害。”
依夫人望望低头羞赧而又微愠的女儿,道:
“我们不懂你石大娘的意思。”
石大娘道:
“姓霍的奉命来太湖撒野逞凶,黑龙帮岂是省油灯,我们就在这几日兴兵杀去焦山,顺利的话,替你们夺回飞龙寨基业,即算不能,至少你依夫人已是我石家的亲家母,这辈子住在太湖,再不会受人欺凌,吃香喝辣过你的下半辈子,你又何乐而不为?”
依夫人却连多想一下也没有地道:
“一切等二公子伤愈再谈吧!”
石大娘冷冷寒着脸,道:
“不论我家老二伤势如何,你女儿非嫁给我儿子不可,因为他是为她而受的伤。”石大娘说完,起身就走,依夫人母女当场愣在客室中。
“江岸一阵风”周全与“江河老怪”祈无水,“醉渔翁”司徒大山三人的大船驶入长江的时候,那已是第三天的过午了。
就在当天夜晚,大船靠在江阴过夜,这时候的江岸边上已靠满了风船。
三个老魔在舱中边喝酒,边商议着如何找上焦山飞龙寨去,这一次的消息来源正确,依夫人是被石大娘掳上太湖,如果于长泰不发兵攻入太湖,飞龙寒的招牌算完了。
周全早已把这事情想通,只要见了于长泰,他不怕于长泰再装糊涂。
就在这时候,突然大船船身一晃荡,周全伸头舱外看,只见有一单帆船靠在船边,船上三个人正在收帆套绳,忙着把船稳住。
这在长江原是平常之事,周全本未放在心上。
只是不多一会儿,突然听得一阵“哎呀”之声传来,祈无水道:
“这是病人声音,这条小船上一定有人生病了。”
司徒大山喝着老酒撕着海蟹,道:
“你我喝酒吧,管谁生病的。”
于是,又是一阵沉寂——
直到已近二更,周全才起身船尾空空身子,就在大船船尾,他发现靠在一边的单帆船有舱无门,一盏灯挂在舱口,灯下面船里躺着个爬着睡的长发老人,另外三个船家,却睡到船头方向去了。
血的腥膻味道随风传来,隐隐的周全看到这人背上的血,乌黑的血。
好奇心驱使他闪身跃上这小船上,低头凑近那人看去,不由得大吃一惊,也不多说,忙跃回大船,急忙走入大舱中。
祈无水道:
“干什么慌里慌张?”
周全哑着声音哈哈笑,道:
“二位,你们猜隔壁小船上的病人是谁?”
连司徒大山也吃一惊地道:
“谁?”
周全道:
“飞龙寨的霍大光呀!”
祈无水惊奇地道:
“你是说那个披发大海盗霍大光?”
周全点头,道:
“正是他。”
祈无水道:
“好嘛,上次我们开封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