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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鹏迫视沈胜衣,道:“他方玄在弄什么玄虚是他方玄的事情,与你我的决斗又有何关系?”
沈胜衣道:“没有。”
银鹏道:“你还要问我什么?”
沈胜衣道:“一件事。”
银鹏不耐烦地道:“快问!”
沈胜衣寒声道:“前后你到底害了多少女孩子。”
银鹏嗤笑道:“这与你何干?”
沈胜衣闭嘴。
银鹏道:“我有我个人的自由,个人的行事作风,喜欢怎样做就怎样做!”
沈胜衣面寒如铁,道:“你当自己是什么东西?”
银鹏反问道:“你的废话还有多少?”
沈胜衣又闭上嘴巴。
银鹏仰天一反眼,随即道:“时间已不早了!”
沈胜衣没有应声,左手缓缓地拔剑出鞘,一翻腕,将剑插在面前的地方!
银鹏亦闭嘴。
风仍急,漫天飞沙。
银鹏徐徐卸下长衫,挥手,呼的一声,长衫飞入了风砂之中!
沈胜衣一动也不一动。
银鹏彷佛在风砂之中凝结。
再没有说话。
在现在来说,任何说话都已是多余。
风更急。
急风一阵将沈胜衣耳旁的一绺散发吹飘面前。
沈胜衣张口一口将那一绺散发咬住,左手同时握住了剑柄!
银鹏的右手已握住了剑柄!
嗤嗤的两声,插在地下的两支剑几乎同时拔离了地面,两条人影亦飞入了半空!
人剑合成了飞虹,左一道右一道,刹那在半空交击!
铮的火星飞闪,连随又是铮铮铮的一连串暴响!
双剑半空交击了十多二十次,沈胜衣的银鹏双双落地!
铮铮之声并未绝,两人落地的刹那,最少又已交击了七八剑!
霍霍的衣袂破空声暴响,两人落地的身子突然左右飞开!
一退两丈,身形才一敛又飞回!
闪亮的银剑,夺目的青锋,人未到,剑已到!
铮一声,银剑青锋再交击!
护手银鹏的双翼一侧,就锁住青锋!
银鹏的额上已有汗珠滚下,面上却泛起狞笑!
沈胜衣的剑已被他的剑封死!
他左手五指旋即一合,式取“凤点头”,正要啄向沈胜衣的眼目!
却就在这刹那,沈胜衣开声吐气,猛一声暴喝,握剑的左手往上一吐!
嗤一声,沈胜衣的剑脱手飞入半空!
锁住那支剑的银剑亦被带动!
这一着的威力凌厉无匹,银鹏右手掌剑,左手起风点头,内力已开始分成两股,如何再把持得住手中的银剑,一声惊呼未绝,手中的银剑已脱手!
两道剑光相连,破空疾飞!
银鹏也算得反应敏锐,左手凤头,马上啄出!
只可惜沈胜衣的右手也不慢,五云捧日式,反扣银鹏的腕脉!
银鹏猛一声怪叫,凤点头急变拿云手,右拳同时击出,左右脚鸳鸯连环,起双飞,一踢就五六脚!
沈胜衣的拳脚亦开展!
拍拍拍拍的几声,两人拳脚双撞,猛一挫步,双双腾身飞起,各自一探手,抓向半空中落下的剑!
剑抓住在手中,嗤嗤的又刺出!
火星一闪,再闪!
人双双落地,剑仍在交击!
剑势突一变,两支剑化成了两团光球在风沙之中滚动,人却在光球之中!
剑气弥天!
砂剑光中磨成了砂粉,风已被剑气切断!
嗤嗤的两团光球突然破裂!
人剑乍现即分,左右交错,各自冲出了一丈才各自回身!
沈胜衣咬在口中的一绺散发尽断,脸颊裂开了—道血口!
他张口吐出口中断发,一翻腕,长剑呛啷的入鞘!
银鹏一回身,右手便一沉,哧的又将剑插在地上!
他双手扶剑,面如金纸,张口猛一声:“好剑!”
好字未出口,他的眉心已进裂,一股鲜血怒射而出!
剑字方落,他双手一松,人就倒下去!
沈胜衣望着银鹏倒下,满脸汗珠纷落!
张送耿亮亦各自捏了一把冷汗!
一直到现在,他们才松过口气,左右忙奔了过去。
张送竖起了大拇指,道:“了不起,今天姓张的总算开了眼界。”
耿亮亦自道:“要非你,真还没有人收拾得了这双银鹏!”
沈胜衣淡笑,目注张送道:“有劳张兄先找个地方安置好银鹏的尸身,还有那匹马。”
张送道:“这个很容易。”
沈胜衣道:“然后,我们就开始今日的调查。”
张送道:“依我看,沈兄也费了不少气力,先休息一下,再开始不迟。”
沈胜衣道:“难道你不想早些解决这件案子。”
张送只有点头,踉跄着走向银鹏。
耿亮忙过去帮忙。
他比张送更心急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耿亮、张送无疑都很费力,很快就已将事情办妥,回到沈胜衣左右。
然后又怎样?
沈胜衣又盯着张送,问道:“到百家集一共有几条路?”
张送不假思索,道:“一条。”
沈胜衣道:“未到百家集之前,必经刘家村,百家集再下,又是什么地方?”
张送道:“许家村。”
沈胜衣道:“有多远?”
张送道:“半个时辰可到。”
沈胜衣道:“刘家村到百家集好像也差不多,我们现在且先走一趟刘家村。”
耿亮插口道:“干什么?”
沈胜衣道:“随便找个人问一句说话。”
耿亮还要问什么,沈胜衣的脚步已举起。
他只有与张送跟在后面。
刘家村并不比百家集大。
村前靠路也有一间小茶馆。
茶馆的主人却是个老头儿。
这个季节生意当然不会好的,老头正在门前逗着两个小孩子玩耍。
沈胜衣就望那个老头走去。
耿亮、张送只有跟着。
老头看见有人走来,连忙迎上,道:“三位客官请进!”
沈胜衣反而停住了脚步,道:“在下只是要问路。”
老头并不介意,笑道:“这周围百里,老儿都还算清楚,就不知公子打听什么?”
沈胜衣道:“在下想打听一下,往许家村如何走?”
耿亮、张送奇怪地瞪着沈胜衣。
老头并没有理会耿亮、张送那许多,手指着路那边道:“这简单,你跟着这条路直走,约莫走半个时辰,就到百家集,那儿有一户姓林的人家,在林家的庄院往左转,跟着路再走,半个时辰左右,就到许家村。”
沈胜衣笑应道:“哦?是这样走的……多谢指点。”
“那里话,还有哪……”老头儿补充道:“林家是那儿最有钱的人家,好大的庄院,你就算找不着,到那儿随便找个人一问,都可以给你一个清楚明白。”
沈胜衣再声多谢,退了开去。
耿亮、张送也只有跟着。
沈胜衣接着竟是原路回去。
耿亮实在忍不住了,趋前问道:“我们现在又去什么地方?”
沈胜衣道:“百家集!”
三人于是又回到百家集。
沈胜衣带着耿亮退送在集外绕了一个弯,竟走到听涛院围墙之外的竹林前面。
沈胜衣收住脚步,目光再一次落在张送面上,道:“你养的那只狗呢?”
张送道:“已锁好屋内,是否现在就带它到来?”
沈胜衣颔首,说道:“最好还准备一把铲子。”
张送奇怪的道:“铲子?什么用?”
沈胜衣道:“挖坟墓,死人的坟墓,不是鹦鹉的坟墓。”
张送打了一个寒噤,道:“坟墓在什么地方?”
沈胜衣道:“不知道,也许只有那只狗才清楚。”
张送哦一声,忙转身离开。
这一次耿亮没有再问,神态却很不稳定。
沈胜衣转顾耿亮,道:“我明白你的心情,不过也不用再等多久的了。”
耿亮叹了一口气。
张送更没有要他们多等,很快就将那只狗拉来,肩上还扛着老大一柄铲子。
沈胜衣接过那柄铲子,道:“这一次更为麻烦,也许我们要找遍这一带的竹林,而未必有所发现。”
张送道:“这也不见得麻烦。”
沈胜衣苦笑道:“只是辛苦了那只狗的鼻子。”
张送笑应道:“我本来就没有意思只让它懂得享福。”
沈胜衣道:“那我们这里开始!”
他们并没有踏遍整片竹林。
才找到一半,那只狗便已吠了起来。
在牝的面前是一小块空地。
那小块空地比附近的地面高出了不少。
沈胜衣盯着那块空地,道:“可能就是这里的了。
他两步走前,一铲子铲下。
泥土并不怎样的结实,沈胜衣着了一铲便知,他连随将那铲子放平,左一拨,右一扫,几下子,隆起的泥土使给他扫拨了七七八八。
再一下,喀一声,那铲子突然扫着一样东西。
沈胜衣才看清楚,旁边张送已鬼叫也似的叫了起来:“脚,两双脚!”
那一铲正扫在两双脚的脚趾之上!
沈胜衣一咬牙,铲子更不停的拨扫!
泥土一时间沙沙纷飞,没多久,一个人就出现在泥土之中!
死人!
死人的上身亦裸,双脚并没有鞋子。
尸体已变形,面庞更显得丑恶,但仍分辨得出面上交叉着两道伤痕!
尸体心房的位置还有一个伤口,肌肉已翻白。
恶心的尸臭迫人咽喉!
沈胜衣几乎没呕吐,他皱着鼻子,一翻腕,用铲子挑起了死人的右手!
死人右手掌赫然齐腕断去!
张送面都青了,结结巴巴的道:“他那只右手……”
沈胜衣截道:“你昨夜不是放在听涛院那房中的桌子底下?”
张送失声道:“我们昨夜在鹦鹉棺材中找到的那只右手就是他的?”
沈胜衣点头。
张送哇地呕出了一口苦水。
耿亮没有吐,面色却并不比张送好多少,矫舌道:“他莫非就是鬼箫方玄?”
沈胜衣道:“我说就是了。”
“这……这……这……”耿亮也变得口吃起来。
他的说话还未接上,狗吠又在那边响起!
三人应声不由的齐地奔了过去。
狗吠在几株竹树之下。
那又是一小块微隆的空地。
沈胜衣又是两步跨前,一铲子铲下!
张送的面色更难看,颤声道:“这一次莫要又挖出一个死人!”
沈胜衣应道,“绝不会是个死人。”
张送道:“那又是什么?”
“衣服!”
话未说完,沈胜衣已一铲子将一件黑色的长衫挖了起来。
衣服之外,还有一双鞋子。
张送道:“这是死人的衣服?”
沈胜衣点头,将铲子放下,道:“现在我们还需要做的,只是一件事。”
张送忙问道:“什么事?”
沈胜衣道:“许家村你可熟识?”
张送道:“那儿村长跟我是老朋友。”
沈胜衣道:“这最好不过,劳烦你立即飞马走一趟,到那里打听一下。”
张送道:“去打听什么?”
沈胜衣道,“打听那儿可有人认识鬼箫方玄!”
“哦?”张送瞟一眼那个死人。
沈胜衣道,“无论是否有消息,日落前都得回来。”
张送点头。
沈胜衣一声轻叹,道:“今夜这件事应该得以解决的了!”
耿亮没有问,他已学会了忍耐。
即使等,现在也不用再多久的了。
死了对新婚夫妇,再一个林天智受伤,整个林家都笼上恐怖的气氛。
冬日虽短,阳光现在虽然满天,林家内外竟也难得有人出入。
若大的一个院子,就只有可儿还在徘徊。
她也似乎感到了这种恐怖的气氛,愁眉苦脸的,面色亦显得有些苍白。
看见沈胜衣有从外面回来,她的面上才有一丝笑意。
她迎了上去,那一声叔叔却已叫得有气无力。
本来天真活泼的可儿变成这个样子,沈胜衣的心中不由感慨万千。
他轻按着可儿的肩头,道:“你独自在这里干什么?”
可儿嗫嚅道:“家里每个人的面色都很难看,气氛很恐怖,所以我走了出来。”
沈胜衣强笑道:“这也好,就是不要将那件事放在心上。”
可儿道:“怎可以?”
沈胜衣道:“怎么不可以?事情不发生也发生了,过去的事情也无法挽回,我们对现在与未来的事情,尚恐不暇应付,对既往的事情,又岂能再去计较?”
可儿好像已明白,展颜正想笑一笑,忽又皱起了眉头,道:“可是那鬼箫……”
沈胜衣截道:“今夜也许还会再吹响,却是最后的一次!”
可儿的眼瞳闪起了一丝惊惧,道:“鬼箫一吹响,就有人伤亡,这—次……”
沈胜衣肯定的道:“这一次绝不会再有那种事发生的了。”
可儿惊喜道:“是真的?”
沈胜衣点头,道:“叔叔怎会让那种事再发生?”
可儿想了想,忽问道:“那到底是不是红儿那只鹦鹉在作怪?”
沈胜衣淡笑道:“怎会是,世间根本就没有妖魔鬼怪,所有的妖魔鬼怪全都是人们虚构出来。”
可儿奇怪道:“人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沈胜衣沉吟着道:“原因很复杂,有些人藉此掩饰真相,逃避现实,有些人藉此警惕他人,愚弄他人,甚至有些人藉此谋生……那其中大都出于恶意,也不无出于善意,又或者迫于无奈,但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