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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子云道:“副教主?”
“差不多。”邢夫人接下去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身份么?”
范子云道:“小侄不知道。”
邢夫人徐徐说道:“让你知道夏伯母的身份,就是我要代表本教,向你表明态度。”
范子云道:“小侄明白了,夏伯母是代表太阴教,要和小侄谈判某一件事了?
“不!”邢夫人道:“我要和你谈的,是贤侄的切身之事。”
范子云道:“小侄有什么切身之事?”
邢夫人道:“范贤侄,自从你到夏家堡来了之后,不知你是有意还是无意,一直都在和本教作对,也破坏了本教许多措施,因此本教对你作成了两点决议……”
她拖长语气,就不往下说。
范子云道:“贵教对小侄的两点决议,小侄可以听听么?”
“当然可以。”邢夫人微笑道:“第一、因为贤侄武功卓越,不失为武林后起之秀,敝教网罗天下英才,贤侄自然是在争取之例。”
范子云道:“小侄居然蒙贵教如此看重,实是荣幸得很。”
“识时务者为俊杰。”邢夫人抬眼望着范子云,说道:“这么说范贤侄首肯了?”
范子云道:“小侄还想听听第二点如何?”
邢夫人微笑道:“不是朋友,就是敌人,你想还会有什么吗?”
范子云道:“这么说,小侄要是不答应的话,贵教就有把小侄除去之意了?”
“也可以这么说。”邢夫人举手贴贴她耳后的钗钿,声音柔和的道:“范贤侄不用马上回答我,不妨先考虑考虑,明天再告诉我不迟。”
“我……”范子云心头一急,西高庙众人,身中“散功奇毒”,等到天明,每个人一身功力,不是全报废了?他口中说了个“我”字,底下的话,还未出口。
“不用说了。”邢夫人一摆手道:“我听说你们阔别一十四年的父子,终于重逢了,这是可喜可贺之事。”
范子云心头暗暗一惊,忖道:“这事她如何知道的?”他没有说出口来。
邢夫人淡淡一笑道:“你们在万松山庄的事,哪一件瞒得过我们?只是我没想到屈一怪竟会是范二叔……”
她没待范子云开口,接下去道:“所以咯,范贤侄既然来了,就该去看看范二叔才对,年轻人,做事都只知道冲,没顾虑周全,这是一个通病,你去看看范二叔,也好和范二叔商量商量。”
范子云心中暗道:“她说的不错,先去找爹商量商量也好。”心念一转,这就起身道:
“家父现在哪里?”
邢夫人道:“范二叔就住在西院,我叫人领你去。”
说到这里,随口叫道:“金萍。”
只见一名青衣使女急步走入,欠身道:“夫人有何吩咐?”
邢夫人一指范子云说道:“你领范相公到西院去见见范二爷。”
金萍应了声“是”,一双秋波朝范子云望来,说道:“范相公请随小婢来。”
范子云站起身,朝邢夫人抱抱拳道:“小侄告退。”
随着金萍走出书房,行丁一段路,范子云随口问道:“姑娘……”
金萍冷冷的道:“小婢叫做金萍,范相公叫小婢名字好了。”
范子云只说了两个字,就碰了一鼻子灰,不觉笑了笑,又道:“好,好,金萍姑娘从前不是在书房里的吧?”
金萍道:“这和小婢领你到西院去没有关连吧?”
范子云笑道:“当然没有,我只是随口问问罢了,因为我在书房里住过,好像没见过你。”
金萍微哂道:“范相公没有见过的人多着呢!”
几句话的工夫,已经转过长廊,西院的月洞门就已在望,金萍突然转过身来,低低的道:
“凡事莫认真。”
她这句话,似是自言自语说的,也好似和范子云说的,话声出口,就一低头,急步朝西院行去。
范子云听得深感错愕,她似乎是劝自己不要太认真,这是什么意思?
金萍走在前面,已经跨进院落,他只好加快脚步,紧跟上去。
两人刚跨上石阶,就见一名青衣使女迎了出来,说道:“是金姐姐,噫,这人是谁?”
金萍道:“这位是范相公,夫人要我领他来见范二爷的。”
“啊!”那青衣使女连忙欠欠身道:“小婢见过范相公,只是范二爷已经睡了……”
金萍道:“你领范相公进去看看,范相公,小婢走啦!”
西院的青衣使女一欠身道:“范相公请随小婢来。”
范子云跟着她穿过一间客堂,进入另一个小天井,院子里种了两棵高大的桂花树,一排三间,环绕着迥廊,甚是清幽。
青衣使女放轻脚步,走近窗前,只听房内响起范大成的声音说道:“什么人?”
青衣使女忙道:“回范二爷的话,是小婢阿花。”
范大成道:“有什么事?”
青衣使女又道:“是范相公来了。”
“范相公?”范大成一怔,隔着一层纸窗,矍然道:“是云儿?”
范子云连忙接口道:“爹,是孩儿来了。”
“哦,啊……”范大成惊喜的道:“云儿,快进来。”
青衣使女推开房门,侧身道:“范相公请。”
范子云急忙跨了进去。
这间卧房,略呈长方,摆设简单而雅洁。范子云跨进房门,范大成刚好披了件大褂拥被坐起,含笑问道:“云儿,你是怎么来的?”
范子云道:“大伙都在西高庙……”
范大成道:“你先坐下来,慢慢的说。”
范子云依言在床沿上坐下道:“傍晚赶到西高庙,就集体中毒,先是腹痛如绞,后来又大泻不止,大家在疲累不堪之际,发现还中了散功之毒……”
范大成双眉蹙得很拢,问道:“现在如何了?”
范子云道:“没有这里的独门解药,无法解毒,孩儿赶来就是找夏伯伯和爹来的。”
范大成问道:“你见到大哥了?”他口中的大哥,自然是夏云峰了。
“没有。”范子云道:“孩儿刚才见过了夏伯母。”
范大成问道:“大嫂她怎么说?”
范子云就把刚才和邢夫人所谈的话,详细说了一遍。
范大成口中“唔”了一声,问道:“你的意思呢?”
范子云道:“她要孩儿投靠太阴教,这是不可能的事。”
“唉!”范大成轻唉了一声,说道:“但西高庙许多人,身中散功之毒,总不能不顾虑吧?”
范子云愕然道:“爹的意思,是要孩儿答应她?”
范大成沉默不语,过了半晌,才道:“孩子,你如果是别人的儿子,为父当然不赞成,但你是为父的儿子,为父就不好反对了。”
范子云听得一怔,爹,本来是他师傅,爹的脾气,他最清楚了,正直刚强,威武不屈,今晚爹说的话,竟然和爹平日为人,大相迳庭。他望着爹,迟疑的道:“爹这话,孩儿不懂。”
范大成蔼然道:“天下父母心。”
他不待范子云回答,一手抓住范子云的手,压低声音说道:“目前太阴教声势之盛,如日在中天,连九大门派都已经臣服了,就凭万老夫人和有限的一些人力,又如何能和他们抗衡?”微微摇了下头,又道:“何况太阴教既对你作成了两点决议,你如果不答应下来,他们很可能先要全力对付你了,这教为父如何放心?”
范子云心中深感迷惘,爹怎会劝自己向太阴教投降了?莫非他老人家回到老子山之后,又受了他们的药物蛊惑不成?
“啊!”他耳边仿佛响起了金萍那句话:“凡事莫认真!”
“莫认真?”莫非是指……他突然从心底升起一缕寒意:“眼前此人,莫非不是爹?”
“爹从小教自己练武,爹的一双手,粗糙得有如麻袋一般,这人手掌较细,好像从未做过粗活!”
“对了,金萍这句凡事莫认真,岂非说是:莫要把假话认作真的么?”
“好个贼人,你胆敢假冒我爹,劝我投降太阴教!”
范大成不知他心中在想些什么,看他只是沉吟不语,不觉微微一笑道:“孩子,你在想什么?”
范子云忽然抬头道:“爹,你怎么忘了,那天晚上跟孩儿说的话了?”
范大成哦了一声问道:“哪一天晚上?”
范子云道:“就是咱们出发的头一天晚上咯!”
范大成微笑道:“那天晚上咱们父子说了很多话,你说的是哪一句呢?”
“活见鬼,那天晚上爹只说时光不早,要我早些休息了。”
范子云心中想着,依然不动声色,说道:“是爹告诉孩儿的,游老人家说过,他和闭眼婆婆来老子山接应,要孩儿设法先混进来,你怎么忘了?”
“哦!哦!他们会来!”范大成一怔,连连点头道:“为父说是说过,只是据我看,九大门派大势已去,仅存游一夔和闭眼婆婆二人,也无济于事……”
现在可以确定他是假冒的人,因为爹根本没和自己说过这句话!
范子云道:“你认为无济于事,我却认为有济于事呢!”
他任由这假冒爹的人牵着手,但却暗暗把“风雷引”神功由手掌心传了过去。他如今内力运用,已练到如心所欲,这一下传过去的内力,震力奇强,范大成坐 在床沿上的人,突然“啊”了一声,整个人像触电一般,蹦起三尺多高。
范子云道:“你老人家怎么了?”
他赶忙伸出左手去扶,但这一扶范大成又是“啊”了一声,身子触到他的手,又像触电一般往上直蹦而起,一下从床上跌了下来!
原来他拥被而坐,只是为了用薄被遮盖双脚,范大成右脚已残,他的右脚却是好好的。
范子云望着他,笑了笑低声道:“人之在患在好为人父,你大概没有福份,所以我叫了你几声爹,你就消受不起了,这样好了,我叫了你几声,你叫还了就会好的。”
那假冒范大成的人,眼看形迹败露,心头一惊,目光不定,接着阴笑一声,从地上站起,冷冷道:“范子云,告诉你,不错,我是假冒的,这也是为了你好……”
范子云道:“那为你就不好了。”
那人道:“你敢对我怎样?”
范子云含笑说道:“我要你跪下来,磕上三个响头,叫我一声祖爷爷,然后自残一脚,我可以饶你一命……”
那人厉笑道:“好小子,你在做梦。”喝声出口,双掌突然排胸推出。
范子云大笑道:“你要跟我动手,还差得远。”
左手拂出,一下架住对方双掌,右掌如刀,猛然朝那人左脚劈落。
就在此时,突然邢夫人的声音在窗外叫道:“范相公住手!”
范子云痛恨他假冒父亲,哪还理他,掌下如风,“喀”的一声,把他左脚骨自膝切断,那人大叫一声,摔倒地上,痛得昏死过去。
适时但听房门砰然开启,邢夫人面含微笑走了进来。她身后紧随着一名侍女,正是方才警告自己“凡事莫要认真”的金萍,但当范子云目光朝她投去,她脸情冷淡得几乎望也不望范子云一眼。
范子云脸色很难看,愤然道:“夏伯母,你是小侄的长辈,怎好如此戏弄小侄,叫人假冒家父,究竟是何居心?”
邢夫人淡淡一笑,先没回答他的话,只是朝金萍吩咐道:“你去看看,罗有才还活着么?”
范子云道:“我只废了他一条腿,死不了的。”
邢夫人缓缓说道:“金萍,罗有才办砸了事,你就按例办就是了。”
金萍躬身领命,走到那人身侧,举足就蹴!
你别看她只是个侍女,身手可不含糊,光是这用脚去蹴来说吧,她纤纤弓鞋,居然认穴奇准,轻重恰到好处,而且足尖连点,快速不输手指,一瞬间就蹴了那人身上七处大穴。
这七处大穴,有的是止痛的,有的是止血的,也有使他神志清爽的,总之这一蹴,就可以看出她居然竟是一位点穴的大行家。
那人一下睁开眼来,要待从地上站起,但左膝已断,不挣动还好,这一挣动,不由得痛澈心肺,口中“啊”了一声,身不由己又跌扑下去。
金萍冷冷的道:“罗有才,你办砸了事,夫人要你按例自了。”
话声说得比冰还冷!
罗有才听得一怔,骇然道:“夫人要属下自绝,这是为什么呢?”
金萍冷冷的道:“我只知道执行命令,不知道为什么?你如果不赶快办事,那就由我替你办了。”
罗有才嘶声道:“夫人,属下也是一名银章使者,就算被这小子认出来了,也罪不至死……”
范子云这才听出来那被自己认出是假冒之人,邢夫人就要办他死罪,心中忽然感到有些不忍,正待开口,金萍眼梢冷冷的扫了他一下,冷声道:“你早就该死,毋庸多说,快快自绝吧!”
罗有才点头道:“不错,我是早就该死,我替你们太阴教做了许多丧尽天良的事,这是报应,但你们太阴教的报应也快到了……”
邢夫人叱道:“金萍,还让他胡说八道么?”
“是。”金萍躬身应“是”。
罗有才大喝一声:“姓邢的贱人,老子死……”
他“咕”的一声,不知吞下了什么东西,就不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