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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他在这破地方干了他妈的一辈子,太了解机场一贯是个风水宝地,适合上演爱恨情仇还有外星人登陆等等等……一系列好莱坞大制作。
而聪明的人,最好视而不见。
……
“Country roads,take me home,To the place,I be…long……”John Denven的《Country road》一路飘荡在高速公路带着沥青气味的空气里,这首歌向来适合在开车时候听。
摊开双臂在德国车舒适宽敞的座椅上,轻晃着交叠双腿的年轻人,随着广播的音乐轻哼着,低低柔柔的声音极是好听,精致的脸上神情沉醉放松如同在度假旅途。
与身边的随行特工僵硬得有些泛青的脸色形成鲜明对比。
他不时优雅地咬一口手里在路边小店买来的廉价带血丝牛肉汉堡,或喝口可乐。
空气里浓郁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夹在音乐声里令人毛骨悚然的金属物切割血肉与骨头时发出的词儿的咯吱声,却一向让他感到平静。
“要不要来点?”很好心地把身边袋子里的汉堡递过去,得到恭敬而坚定的拒绝。
风墨天摇头叹息,真是不懂得享受。
……
华盛顿D。C pm16:00
不太大的小花园里种满了各色风信子,随意地生长着,空气里飘满了沁人的香气。
坐在风信子中间喝着下午茶的修挺男子,合上手中的报纸,玩味似的微微勾起薄唇:“哦,当着所有人的杀了克莱森么,同样是Low Latent Inhibition症的患者,也总会有高下之分。”
“先生,别忘了和克莱森不同,零尘少爷从来不需要服用抗抑郁药物。”耳麦里的声音恭敬地道。
“是,那个孩子总是让我惊喜。”男子感叹似的轻笑,在所有人都以为最不可能的时候,直接了当地干掉碍路的竞争对手。
如果……那个人也有这孩子的狠辣果决,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
垂下长长的棕色眼睑,他修长的手指缓缓地抚摸上桌子上唯一一株妖异浓艳得几近于红黑色的彼岸花,如同在抚摸情人的脸庞。
“教父,我回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低低柔柔的声音响起,男子才优雅地抬头,朝那不知何时站立在自己面前不远处的年轻人绽放出微笑:“过来,孩子。”
依言走近男子,换了身干净简洁黑衣黑裤的风墨天单膝着地,恭敬地低下头:“教父。”
静静看了他片刻,男子轻叹着抬起他的下颌,似笑非笑地道:“哎,孩子长大了,就忘记了回家的路,总要再三催促,才记得回来。”
“教父的提点,我当然不会忘记。”风墨天垂着眸回道,那样的‘催促’方式确实相当有效,也让他彻底明白梦总归是要醒的。
“信守约定是种好品德。”男子似欣赏地打量着他,低头慢慢地向那滟涟润泽的薄唇靠去。
风墨天微微偏开头,长翘靡丽的睫毛在他眼下形成迷离的阴影,看不清表情:“教父,离我们约定的时间还有半年。”
对方唇悬在半空中,慢慢露出个莫测的笑:“倔强的孩子,好吧,我期待着你属于我的那天的到来。”一朵妖艳到诡魅的彼岸花轻轻咋风墨天发鬓边滑过,男子轻叹:“还是彼岸花最适合我的零尘,可你的头发实在不像样子,以前更好些。”
“是……”半晌,风墨天安静地道。
“去吧,KING他们在老地方等你。”男子说完,优雅地起身踏过风信子离开。
彼岸花——一体同胞,却花叶永不相见,无法到达的彼岸,和死亡之美。
这是你的预言么,教父。
一点点捏碎手里的彼岸花,红得近乎黑色的汁液缓缓地流淌出风墨天修长的指间。
可是,花卉业总会有变种的,不是么?
……
威廉。a。洛克维勒
如果白夜没有记错,这正是神父大人的名字。
到底从什么时候起,天主教神职人员也能结婚了,对于这位无比虔诚的上帝使徒而言真是神奇的事。
即使偶尔有泻火的举动,但白夜总觉得那也是神父大人出于某些政治性质的需要才会去做的事。
好吧,除开她上了他的那一次。
“要喝咖啡,还是红茶?”依旧是那身黑色洗到泛白的长袍,银灰色的双眸依旧是让人看不透的神秘,神父端着茶托,微笑着问。
第一百零八章
依旧是那身黑色洗到泛白的长袍,银灰色的双眸依旧是让人看不透的神秘,端着茶托的神父,让白夜有瞬间错觉,仿佛身在安宁教堂后院晒太阳。
“红茶,谢谢。”白夜接过杯子,神父淡淡点头,向在座的下一位客人走去。
当然背景如果不是装着密密实实木制子弹匣与苏制米格…29战斗机之类的超大型军用仓库的话,那会更好。
看着圆桌边坐着的那些熟悉而陌生的面孔,喝着暖暖的红茶,白夜忽然感觉脖子上的绳状的链子有种扎皮肤刺痛,垂下眼慢慢品尝着心脏隐隐疼痛的感觉,陡然间那么清晰地又再次从老旧仓库的灰尘潮霉味道里闻见了意大利山野里风的味道。
“夜,我等你回来哦。”坐在摇摇椅上捧着一把野草莓的金发少年,笑吟吟地朝她用力挥着手。
时光,真有效的药,把所有的苍白回忆都淡化,白夜想,我已经彻底忘掉了十诫崖了的一切,为什么总觉得好像小村落那栋小旧的红顶屋子里还有人在等我呢?
是把,一定还有人在等我。
所以……
让这乱七八糟的一切,都快点结束吧。
沉默的白夜,让白狼难得地有些担心地压低声音凑过来:“喂,你发什么呆。”
“没什么。”顿了顿,白夜微微抬起头,朝他露出个有些飘渺却堪称温和的笑。
噌,白狼像僵了一下,莹绿的狼瞳直勾勾地盯着白夜片刻,忽然撇开脑袋,坐直身子嘟囔:“操,臭小子,别乱笑。”怪事,这小子,和风墨天那家伙还真是姐弟,笑起来都让人……他妈的尴尬。
想了半天,选了个好词,白狼很满意自己下的定义。
瞅见白狼奇怪的举动和脖子那里开始往上蔓延的红色,白夜挑眉,世界奇观,原来厚脸皮家伙也有脸红的时候。
“谁是Twilight?”苍老却浑厚的声音响起,让一片低声的议论和嘀咕都安静。
不太高,却足够震慑,那把声音让白夜瞬间联想起冷兵器时代某些将领手中吞噬过无数人血的沉重金戈交鸣时候喊着煞气的声音,不是刻意为之,而是百战沙场、血与火中积淀而出。
看着被神父推出,坐在轮椅上的威严老人及那满胸的勋章,最上面甚至有一枚黯淡却特别显眼的金星勋章,代表了那个逝去的辉煌苏维埃最高荣誉——苏联英雄。
用鲜血与生命才能换来的功勋,苏联最高统帅斯大林也曾至死都佩戴着它。
有些东西,也许只有同样生活在红色国家的人,才能了解。
白夜站起来,满是敬意地微微鞠躬:“我是。”
就是白狼或者神父在老人面前,都显得青涩。
白发老人锐利的目光紧紧地扫视她,不知过了多久,才用一种奇特的声调淡淡道:“中国人么……”
随着这几个字的吐出,白夜忽然感觉那种让她森寒入骨的感觉淡了不少,老将军似乎收敛了些某种可以称之为杀气的东西。
“这位是索洛夫将军,也是这批武器的最终持有者。”神父温和而简单地介绍。
早有所料,果然是亚莲的外公,白夜垂下睫毛,心中暗自苦笑,她能期待一个老人对害死自己唯一外孙的人有什么好脸色么。
“既然代理人在这里了,你们慢慢谈吧。”索洛夫将军比了个手势,神父会意地吩咐底下人将老将军推入转角的小房间。
老人离开后,明显能听到空气里众人松了口气的声音。
这些见惯大场面的客人们在那满身不自觉散发出煞气的老人面前,一样噤若寒蝉。
“好了,我们继续吧。”神父指挥着人摊开大批图纸,和打开最先进的3D投影仪。
这批武器的后续操作和因此开启的全球武器走私渠道的重新洗牌,已经进入实质流程,数字巨大的金额不断地从在座客人的嘴间吐出,讨论也进入了白热化。
与上次的茫然不同,这一次的白夜,完备的准备于各种方案想法的提出与争锋相对,让许多完全只当她是靠暧昧关系上位的大鳄们刮目相看。
连白狼和神父都侧目,她只是神情自若地坐着,让人完全看不出在想什么。
这一年,白夜似乎并不只是在卖卖便宜奶茶和在麻将馆收银而已。
中场休息,白狼被手下叫了出去,同时,一位瞎了一只眼的老仆人则向白夜递出了邀请。
看着那简陋小房间里背对着她而坐的矍铄老人,白夜微微抿了抿唇,仍旧鞠了个躬,尊敬地轻唤了声:“索洛夫将军。”
半晌,老将军淡淡地道:“一年前开始,我一直在想见到你的时候的样子,你比我想象的要有勇气。”
毕竟不是谁都敢不弃不舍地联系他,似乎丝毫不畏惧他,却又隔着电话也能让他感受到她发自内心的尊敬。
“不,我比所有人都懦弱,所以才必须这样逾矩地冒犯您。”白夜轻道。
索洛夫沉默了片刻:“这倒是个新的说法。”
“我知道这很愚蠢,可仍旧必须说,我很抱歉。”她静静地开口。
“……”
“你爱他么——我的小亚莲……”
白夜沉默着,她甚至可以感觉到因这份沉默,空气里而再度弥漫起杀气。
良久,她轻轻一笑:“我不知道……但我想我有一辈子的时间和那个小傻瓜去探讨这个问题,他还在等我呢。”
索洛夫震了震,不再说话,那股煞气也渐渐弥散于无形。
“这是我该还给您的。”恋恋不舍地摩梭了下打开武器库后,便暂时失去作用的链子,白夜将它放在精致的袋子里双手递给老仆人。
接过盒子后,索洛夫将军目光静静地凝视着这条链子,温柔而慈爱。
“我只见过那孩子两次,出生的时候和六岁他第一次被威廉从美国带回来的时候,我还记得他小小声地叫我的样子……”
许久,他把链子交还给老仆人,同时比了个手势。
“这是那孩子给你的纪念。”
随即不再说话。
紧紧拽着失而复得的链子,白夜恭敬地行了个九十度的大礼,然后慢慢地退出房间,在门关上的刹那,白夜看着坐在窗前的老人的背影,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佝偻下去。
有苍老的哀伤的轻泣声伴着西伯利亚旷野的风低低滑过。
靠在门上,指尖缓缓陷入掌心。
白夜勾起个无声的凉薄的笑,肩膀颓然放松下来。
她真是卑鄙不是么,连老人思念唯一亲人的心情都可以利用。
如果不是这样,她大概在踏上这块土地的第一刻就有可能直接被子弹送去见马克思了,无论谁都救不了她,这里是索洛夫的地盘,连俄罗斯反恐部门都素手无策东欧黑帮的地下王者。
何况,她没有看错的话,索洛夫手边的那把老式勃朗宁,是已经上了膛,为她而留的。
而现在,她不但没有死,而且还得到了索洛夫的承认,这条链子,就是一种权利的信物。
是的,白夜不想死,在十诫崖坠崖后,那种无所谓生死的心情就变。
有句老话不是么,如果连死都不怕了,还怕活着么?
因为活着,才能在回忆里见到那些永远见不到的人……
她就快要变得和那些自己曾鄙夷的人一样了呢,白夜嘲弄地勾起唇,星眸幽暗。
慢慢地向外走去,转角处,那袭熟悉的神秘黑袍,让白夜停下了脚步。
“您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写贺词呢,黑主教大人。”
这样的姿态啊,这人是在等她么?之前分明就是一副我们是泛泛之交的模样。
白夜总觉得这个男人永远让她看不透,就算坐着黑暗龌龊的事情,看起来也像是无比神圣的样子,也惟有这位使徒大人能办得到了。
这让白夜相当的佩服,一度幻想过,哪天自己也能那副不动如山的模样,就强大了,当然这是在BLACK里的古老回忆。
复制品永远超不过真货,乃放之四海皆准的真理,还是做自己比较好……
“婚礼在一个月后的明尼苏达州举行,欢迎你的参加。”神父薄唇微弯。
“邀请自己的前情人参加婚礼,你真是残忍呢,使徒大人。”白夜似笑非笑地摇摇头,难得有心情拿在BLACK的事开玩笑,还记得那还得靠挂着神父大人头衔庇佑,才能苟且地在夹缝里生存时光。
而现在,黑主教大人又再策划什么呢?
“是么……”神父神秘的银眸闪过一丝幽光,在白夜暗道不妙的瞬间,直接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手臂、胸膛与斑驳墙壁构成的狭隘空间里。
过于用力而让白夜瞬间感受到与墙壁亲吻的背脊的钝痛。
“那就继续私下保持这种情人的关系好了。”似真似假的语气,薄而线条优美的唇危险地停在她唇间不到半厘米的地方,神父温热的呼吸一点点地喷在白夜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