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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春童又飞起一脚!
八九婆婆的尸首,当然是落在乳池中。
“绝不能把这婆娘的尸体留在外面,万一给什么三缸、虫二的撞上了,可就没这婆子好对付了!”他一面观赏自己在镜中杀人的雄姿,一面兴高采烈的笑道:“嗳,我又杀了一个人,我又写了一首好诗。”
然后,又剩下了他。
和正要承受另一场凌辱的小刀。
——冷月钻入门缝,照在小刀雪白的身上,仿佛为苍白身子的少女,温柔而楚楚的披上一件白衣衫。
也使于春童更燃起一种残酷的快意。
他觉得小刀身上还有一件薄衫。
他要撕破它。
他要毁坏它。
他要征服它。
——是它,不是她。
一只疯狂了的禽兽,不会当人是人,只会当人是他的禽兽。
他一解开她的穴道,她就发出了攻袭。
这次连蔷薇将军都有点意想不到。
——看来,在等待救兵已成绝望之后,等待救兵反而成了等待第二次的奸辱,小刀反而坚强的要作出反击。
因为所有最强烈的希望都来自最大的绝望之中。
蔷薇将军中了一击。
但他也同时踢中了小刀。
小刀倒下,他用膝盖顶住了她的胸部,眼里胀满了血丝,他狠狠的说:“小娘们,我要你知道我的厉害……”
他又施出他的“厉害”来。
小刀的左耳和黑发伏在冷硬的地上,右眼的泪匆匆横过小小的鼻梁落到左颊去了。她纫细的玉颈偏到一边去,这样看去,曲线还是很美的。仿佛也有点象一次欢好,而不是一场逼奸了。
“舒服吧?”他说,他用他自己那最污秽的事物来“抚摸”小刀的肉体,然后,在她悲吟和因首次触及男性致使全身都摇落叶般震颤了起来之际,忽然一拳打碎了自己脸上的白垩:冷月下,骤然碎裂的白里里,出现了一张秀气的脸孔,恬美得令人难以置信,嘴边还露出一角甜蜜的笑容,象一个婴孩拥有着一张慈祥的脸。
反而,面目狰狞的是挣扎上池边又滑落下去的冷血。
这时候,忽听外面有人说:“八九、三罢,你们在屋里吧?”
五十、火光是这样告诉她的
小刀要叫。
想叫。
蔷薇将军在欲火冲昏了一切之际,反应却仍是出奇的快。
他即时捂住了小刀的嘴。
小刀用力咬他。
几乎咬掉了他一只尾指。
他马上换膝盖压着小刀的嘴,他是那么的使劲,以致小刀整张脸都扁成了一块白糖糕。他又戳点了小刀身上的穴道。
然后他飞掠。
到了池边!
一手捞起八九婆婆的尸身。
这时候,外面的人已敲响了门扉。
他马上开门,推出了八九婆婆。
门外的是虫二大师。
他也是过来看个究竟。
他走近“乳房”的时候,仿佛听到有点声响,这声响和蟒蛇吞食兔子的声音差不多。所以他问。
而且还有点提防。
没想到,在惨青的月华下,门乍开,跌出来的是八九婆婆。
他连忙扶住,同时,感觉到八九婆婆也塞了他“满怀”东西。
那“东西”是直“塞”了过来,也不管他要还是不要,拒绝还是接受,完全“塞”入了他的肚子里去。
他大叫一声,发现八九婆婆已经死了,同时,她和他已连在一起,他已推不开她了。“连”着他们两人的,是那“塞”过来的寒寒的事物。
那是一柄长刀。
长刀自八九婆婆背脊插入,自八九婆婆小腹挑出,再向虫二大师肚子里搠入,再从背门挣出。
他闷哼一声,吃力的扭动脖子,终于看到了那个自八九婆婆背后刺杀自己的人。——那神情甜美、愉快的青年,脸上还存留着一些白垩。
——跟自己脸上一样的白垩。
“唉,八九来了,死了;虫二也来了,也死了——今晚我写了很多首好诗,我真该一年都不必写诗了。”杀了人之后的蔷薇将军,以一种“无敌最是寂寞”的落寞自言自语,“他们都来了,三缸还会远吗?”
然后他毅然提起了刀,向如在砧上任凭他摆布的小刀说:“你的身体,全是我的,我要慢慢的玩,好好的享受,为了要慢慢玩你和好好享受你,我还是先去了结了三缸公子,再来好好的跟你乐乐。”
那么残怖和尖锐的欲念,似乎一点也没有让他的反应迟钝些,也不能使他的深谋远虑昏昧一些。
带着余兴,他悲天悯人似的,柔声对他的俘虏说:“不要害怕,我很快就会回来陪你。”
说着,把手上的蜡烛微微一倾,蜡泪滴在小刀腰身的柔肤上。纵是穴道受制,她脆如蛋壳的玉肤还是痛得猛起一阵急颤。
蔷薇将军握着烛焰就象持着他的枪一样,用那小小的焰火在小刀娇嫩的乳边灼了一灼,看到小刀的黑发披在胴体上,就象紊乱的割裂她的身子,每次用烛火一烫,火苗若是沾着了黑发,就会“滋”的一声,冒出几缕黑烟。
于春童高兴得笑了起来,笑声尖锐如夜枭。
他把几滴蜡倾在地上,把蜡烛竖好在那儿,仿佛就算他离开一阵子,他还是不舍得放过小刀一阵子,要用烛光来照明她的耻辱。
“我走了,你要乖乖的等我回来。”他象吩咐一个完全听他的话属于他自己的女人,然后这才施施然的走出乳房。
留下门扉后求死不能的小刀。
还有乳池里求生不得的冷血。
烛光照不暖月的冷芒,但却照出她的眼色里强烈的死志。
这白璧无瑕的女体,呈现在冷血眼里,匀和着黑发的弧度,都在引诱着冷血做一件必须要做的事。
——过来,杀了我。
当少女的眼神忍辱含羞之后,以一种断冰切雪的坚决望着他的时候,冷血心中却有一种痛苦的感觉。
几令他呻吟出声。
冷血平生,第一次这样迫近和迫视裸露的女体,许是月华、微焰和肌肤上的雪意,这样看去,这女子脸蛋上的亮丽已然消退,代之而起的是一种寂意。
火焰微颤着,好象急切的以谧静的姿态来告诉她和他一些话,有的是她传达给他知道的,有的是他传达给她知道的……
——杀了我吧!
——不,我要救你……
也许他们交谈的是这个。
她觉得她不止被一个男人奸污过,奇怪的是她恨蔷薇将军,她也一样恨冷血。冷血却觉得自己也已同样的奸污了小刀,因为他目睹了整件事。
他甚至觉得自己对她所犯下的罪行,不下于蔷薇将军。
他觉得自己要负起一切责任来。
也许,火光是这样告诉她和他的……不管羞辱、挫折、惨败、委屈,他的就是她的,她的也就是他的。
因为他是她的。
她是他的。
这是生死一发之际,可是在冷血心里,确是在想:日后自己应该怎么爱惜她、保护她,不再让她受到伤害……
可是,她马上便要面临另一场更大的伤害和侮辱。
屋里有烛光。
屋外有月色。
小刀没有衣衫。
她的裸体象一把闲置的刀。
曲身的小刀,就象一张无瑕的冷刀。
冷血体内的寒意渐渐化作冷意,但冷意在逐渐转凉之际,吸吮在他身上要穴的伤鱼忽然纷纷落下水中,象一片片枯叶。
——看来,它们不象是吸了人的什么,而象它们原有的都给人吸光殆尽了似的。山上有冷月、清风和虫豸。
这时还传来一人的语音。
小刀和冷血,一齐震颤了一下。
——那煞星回来了!
这令人心惊肉跳的疑虑刚起,就听到有人在外头轻轻的问:“三罢、虫二、八九,你们都在屋里吧?”
冷血和小刀想叫出来。
——可是、可惜他们都叫不出来。
那是“三缸公子”温约红的声音!
温约红在外面叫了几声,见似无人答应,便试着要推开“乳房”的门。冷血很清楚的听到,温约红的手,已搭在门上。
——只要他一推,便会看见屋里的一切。
可是他却突然顿住了。
——为什么?
——为什么他不推门!
门,要是不开,就永远看不到门外的世界、门里的故事了。
五十一、我达达的马蹄是个他妈的错误
笃笃,笃笃,笃笃笃。
敲门声,很好听。
很好听的敲门声。
“三缸公子”温约红显然是个很讲究礼貌的人,他喊了几次,都没有人应门,尽管他跟屋里的人相交甚笃,相知甚深,他还是没有马上推门而入。
先敲门。
——然后再推门。
(他究竟会不会去推门?)
(——推开这一道门?)
(推开这一道门吧!)
不管是冷血,还是小刀,在心里同时做出这样的呐喊。
这时候,梁大中已身首异离、落入乳池,但巴旺因护小刀,也已丧命;八九婆婆、虫二大师、三罢大侠,全都死在“蔷薇将军”于春童的暗算下。剩下的、还活着的:小骨伤重、不知生死;冷血药力发作,半身爬出池外,却已动弹不得;小刀穴道被封,受尽凌辱,只求速死。
于春童不欲再三给人“干扰”他的兽欲,所以要先赴“酒房”杀掉“三缸公子”,不意他走了之后,温约红却刚好来了“乳房”。
——所以温约红成了他们的救星。
——他们唯一的希望!
(推开那道门吧!)
只要温约红推开这道门,就会看到门里的一切。
——只是他会推开这道门吗?
人人心里都有很多的门。有的门常出常进,也出入平安。但也有许多神秘的、未知的、尘封的、锈蚀的门。有些门,谁也不敢开,谁也不想开,以致久而久之,它成了不开的门,开不了的门,它把你自己锁在门外或里面。
——只有打开的门,才明白内里乾坤;只有打开门,才能了解门外的天地。可是世上偏有许多不开的门。许是生怕门开了,外面涌来的是洪水猛兽;许是恐怕把门推开后,进入一个自己所措手不及的世界。
是以人人关紧了门,保护自己的权威。
所以世上有门。
你心里有没有这样的门?
温约红推开了门。
冷月下,“伊呀——”长长的一声,象一个丽人在歌宴时忽然捧心而气绝。月华斜斜的踱过去,照在小刀那绝美得带点凄楚的裸体上。
照在冷血那张给“黑血”、“红鳞素”、“怒、救、忙、伤“四鱼而成的“一元虫”等猛烈的药力,冲发得血脉贲张的脸。
也照在池里池外。梁大中、但巴旺、虫二大师、八九婆婆、三罢大侠或浮或沉的尸身上。
温约红象给人迎面击了一拳。
“为什么会这样的……这儿究竞发生了什么事!”
他问那软弱无依的小刀。
他不敢问冷血,是因为这人在泛青微蓝的月华下和晃漾的烛火中,看起来就象个择人而噬的恶汉。
他看到丧命的人,还有袒裸的女体,温约红象一口干尽了坛中的酒,火气、怒气和杀气都轰的一声冲上脑门来。
他一向很少杀人。
他一向只杀该杀的人。
——无论是谁,杀死千辛万苦救自己的朋友、害死千方百计医自己的人、奸辱万水千山护送自己求医的女子,这种人,就算是一向甚少杀人的他,既绝对愿意、也绝对觉得有必要,将之杀个干次百遍!
他不希望“冤枉好人”。
所以他先问。
问小刀。
小刀不能答。
小刀也答不出。
他们都说不出话来。
温约红马上就发现小刀的穴道给封住了。
他正要上前、进屋去解开小刀身上的穴道,就听到马蹄声响……
达达达达……
在山静冷月下,仿佛深山古寺闻敲钟一般的寂寞好听。
这马蹄声对冷血而言,绝对是个错误,绝对是个无可弥补的大错。
一个令人骇怖莫已、他妈的倒了八辈子楣才听见遇上的错误。
因为在月下,马已近前。
人已出现。
月下有人。
人在马上。
马是骏马。
人清俊,唇红齿白,月明风更清。看他的样子,有点象是一尊研玉粉妆的、女扮男装的菩萨。
他当然就是“蔷薇将军”。
于春童。
——一个象在春天里才会出现的金童。
“是你。”温约红既然寄居在惊怖大将军的地盘,对这名近年来大将军的宠信心腹自然也不陌生,他由头至脚的把对方好好端详了一阵子,“四房山上多年未闻马蹄响了。”“是我。”于春童一见温约红,马上下马,忧形于色的说:“我这次的蹄响是为了个不快的事情而来的……”
一边说着,一边游目“发现”了屋内的情景,顿时象鼻孔里钻入了一条蛇似的,变了脸色,跌足叹道:“糟了,糟了!大错已铸成,我这次打马来迟一步,真是个他妈的失误!”温约红见于春童又捶心,又捧头、又顿足、又搓手的,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这个姓冷的家伙,是个丧心病狂的家伙!”蔷薇将军气咻咻的遥指屋内力挣难起的冷血骂道:“他潜入邻近的老渠乡,杀害了十七名要联名上书谏言的太学生,受了伤,中了毒,却诓得好些人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