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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原魔豹-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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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室,是有道高僧坐关的地方,裹面空无-物,只有-个破蒲团而已。

两个孤苦的老人银子多多,不借住禅房借静室,有点反常。后来僧人发掘,他们不是来修心养性的,而是来秘密治伤。

是中条二孤老,绝孤安乾,厉孤樊坤。

绝孤安乾的右手掌,被张家全射穿了一个洞,这地方真不容易愈合,必须找地方好好医治。

两个老孤仇家很多,躲在古寺的静室养伤有其必要。

偏偏就有人找得到他们,躲是躲不住的。

今晚,厉孤樊坤喝了壶高梁烧,独自坐在静室外的小院子裹纳凉,三更天了,还没有睡意。

他更是成了精的老江湖,早已对寺内的环境摸得一清二楚,那一棵树是什么形状,稍有变异他都能及早发觉。

这是老江湖求生保命的本能。

现在,对面那丛不灰木就有点异样。

那是一种本县以东所产的砧木,枝桠伸张甚广,据说这种树燃烧之后不成灰,只能成不再燃的炭,所以叫不灰木。

同时,鼻中嗅入女性的脂粉香。

“女人最好不要做贼。”他沉声说:“尤其是那些爱漂亮喜打扮的女人。”

“真不错,樊老头,你确是成了精啦!”树下踱出慑魂仙姬,他那一身红在黑夜中看是黑色的:“听说你老大挂了彩……”“来探病?少来这一套。唔!还有一个,怎不出来?想干吗?”

屋顶上的侍女,应声飘然而降。

“我承认无事不登三宝殿。”慑魂仙姬走近说。

“哈哈!三宝殿在前面。而且,你不能进三宝殿。”

“有理由吗?”

“你绰号称仙姬,仙佛不相容。废话少说,有事问,有话就讲,有屁就放。”

“狗嘴里长不出象牙。樊老头,你与五行堡冯堡主打过交道,对不对?”

“照过面而已,老夫欠了他一份情,怎样?”

“你老大安老头挨了姓张的一箭。”

“也不错o”“有-个叫海山的人,年轻人,要捉姓张的。五行堡主也放出空气传出话,要捉姓张的和鬼谷老人。请教,内情如何?”

“这……”“这居一盒金饰。”慑魂仙姬抛过一只小首饰盒:“要嘛,你就收下。”

“老夫从五行堡主那儿,只听到他无意中走漏的一些口风,不知是否有用?”

“不管有用无用,都值得。”

“那就谢啦!”厉孤将首饰盒纳入怀中:“五行堡其实在做着一些狗屁事,冯堡主与京师方面……呃……他……他是汉……呃……-慑魂仙姬反应甚快,身形疾闪,猛扑院角的角门,手一伸,金针破空而飞。

黑影一闪不见,好快。

厉孤向下伏倒,虚脱地、茫然地挣扎。

“小姐,快来……”侍女急叫:“樊老头快完了,快听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慑魂仙姬一击落空,心中暗惊,立即急射而圆。

“樊老,樊老,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他扳起樊老猛烈抽搐的身躯大声问。

“五……五……他……他是……是……汉……”身躯一震,头一歪,气息若游丝,有出无进入)

语音模糊,但慑魂仙姬总算听到最后三个字:“他是汉……”汉什么?没有下文了。

“他完了。”她颓然放手:“天知道他到底要说些什么?可惜!”

“小姐,一定是有关五行堡的秘密。”侍女说:“一定是五行堡的人暗杀了他,刚才的凶手,一定是从容店跟来的,冯堡主就住在长洽老店裹。”

慑魂仙姬立即检查樊老的身躯,只消按凶手所处的方向探索,便可知道致命的暗器所中的部位。

摸到一把三透风镖的镖尾,五寸锥贯入左肋深抵心坎下方。

是一种很普通的暗器,头重尾轻,因此不必加添定向穗,打的手法有多种,普通,但十分霸道。

“不是五行堡的人。”慑魂仙姬拔出锥亮了亮:“用这种暗器的人狠多。”

“小婢仍然认为是五行堡的人所为。”

“不可能,除了冯堡主父女,没有人能躲得过我猝然一击,身法快得不可思议。”

“他堡中高手如云……”“冯堡主绰号叫指断魂,他致命的暗器是扁针形的指环,运内力强出,入体收缩痛苦万状,不是他。-“那……说不定是樊老的仇家。”

慑魂仙姬急奔静室,推开门,她立即却步。

“安老头也完了。”她悚然说。

唯一的小窗是开着的,里面传出络孤安乾濒死的最后一声凄切、颤抖的叹息。

暗器是从小窗向内射击的,小窗恰在凶手隐伏的一边,凶手下手之快,骇人听闲。

“走吧!凶手一定还在附近。”她低声向侍女说:“千万小心,我断后。”

两人飞登屋顶,如飞而遁。

第 五 章

慑魂仙姬主婢住在长治老店,按跟踪的禁忌,回程根本不需继续跟在后面,只要先周到客店等候,人一定会回来的。

-个淡淡的灰影,一直就在后面钉紧不曾离开。

慑魂仙姬不曾发现有人跟来,但凭她的经验,她已感觉出一定有人跟踪,刺杀中条二孤老的凶手,一定不会轻易罢手,一定与她找消息的事有关。

对方一定要找出她的意图,她也要知道对方的意向。

她的慑魂金铃为武林一绝,但不能在城市里使用,除非附近没有不相干的人,伤害到无辜,将引起公愤的。

飞越一条横街,她追上了侍女。

“从小巷走。”她低声交代:“分头潜伏,我要找出这个人来。”

“直接回客店吧,小姐。”侍女说:“凶手一定会跟来的,就可以知道他的下落了。”

“回到客店,就不可能发现他了。”

两人往下一跳,消失在黑暗的小巷里。

不久,淡淡的黑影出现在巷尾。

那是一个灰衣人,身材修长,剑插在腰带上,轻功骇人听闻,闪动间乍隐乍现,有若鬼魅幻形。

这次,幻现之后便不再移动了,站在幽暗的巷尾不言不勋,像个鬼魂。

久久,有人沉不住气了。

“叮铃……”奇异的,令人闻之心向下沉,脑门如被利锥所刺的金铃声,自缓至急,一阵阵向屹立的灰衣人涌去,一阵紧似一阵。

灰衣人屹立如故,充耳不闻。

“叮铃铃……”每一声皆可令人心肌猛地抽紧一共,脑门也像挨了一锥般缩抽搐一次,慑魂的威力也加深了一层,真有令人感到天地混沌,身躯已空,神魂已被抽离躯体的感觉灰衣人丝纹不动,不像个活人。

巷尾是一处瓦砾扬,杂草荆棘丛生。

传出两声凄厉的犬号,受惊的野犬疯狂地逃走。

铃声急骤,但劳而无功,可以把野犬惊得疯狂而逃,却无法撼动鬼魂似的神秘灰衣人。

最后,铃声徐敛。

剧吟声入耳,有人撤剑了。

灰衣人毫无异动,黑夜中,他那双怪眼似乎可以将星光反射出来,真带有七八分鬼气。

“你到底有何用意。”暗影中传出慑魂仙姬的问声,这位女英雌沉不住气了。

灰衣人哼了一声,表是他仍然是一个活人,并没被慑魂金铃把魂慑走,哼声也带有阴森的鬼气。

“阁下练了克音之学,便认为可以吃定本姑娘了?”慑魂仙姬的语气,显然色厉内荏。

“在下知道芳驾的武功不差,剑术学有专精,梅花金针暗器也相当了不起。”灰衣人说话了:“真要拼命,你可以支持百十招。”

“阁下很自负。”

“对付你慑魂仙姬,谅无困难。”

慑魂仙姬亲身在三丈外,侍女也出现在灰衣人的左侧不远处。

“下贵姓?”

“不必问来历。”灰衣人冷冷地说。

“为何杀死中条二孤老?”

“这些亡命,早晚要死的。在他们还有利用价值时,本来还可以容许他们苟活,但一旦危害到正事,便没有容许他们活的必要了。”

“他们危害到什么正事?”

“无可奉告。”

“你到底……”“我问你,为何要查问张家全的事?”

“我只是好奇。”

“好奇会送命的,知道得愈多,死的机会也愈多。还有其他理由吗?”

“我承认我恨张家全。”

“所以你愿意对付他。”

“同时,我也觉得欠了他什么。”

“为何?”

“如果不是他出面阻止我劫车队,我可能已经中埋伏死了。海山这个人,我一无所知。

冯堡主也是受惠者之一,他没有理由也倾全力对付张家全。

鬼谷老人亦正亦邪,对我们这类人所构成的威胁不大。我不明白,何以有人会出重赏对付他们?

我承认我慑魂仙姬不是什么好人,但我好奇,也有点恩怨分明的劣根性,所以我要找出原因来,以便增加一点见识,理由充分吗?”

“有根多事,不需要理由。对付张家全,就是这种事之一o我告诉你,中条二孤老,就是因为在养伤期间,闲不住而生好奇心,终至困好奇所获得的秘密而送命。蔡姑娘,明白在下的意思吗?”

“不需下点醒。”

“听在下的劝告,不要再好奇,不要再妄动,为缉获张家全而努力吧!旁事不必问闻。

“是警告吗?”

“对,也是威胁。”

“哼!你是……”“言尽于此,你会遵守吗?”

“本姑娘……”“下次,你不会如此幸运了。祝好运……”慑魂仙姬一声娇叱,挥剑一跃而上。

侍女也不慢,自斜方向长剑一挥,无畏地夹攻。

灰衣人身形一闪,眨眼间便远出三丈外去了,哼了一声,不屑拔剑反击,再一闪,蓦尔失踪。

慑魂仙姬大吃一惊,住侍女,惊疑地疾退,从黑暗的小巷急急撤走o片刻,灰衣人在原处重现。

扬中多了另一个灰衣人,橡是徙地底下突然卖出来的。

“为何阻止我杀她?”重同原处的灰衣人沉声问。

“你永远学不乖。”新来的灰衣人说:“所以不能独当一面,你必须记住,必须重视利用价值。增加一个可以利用的人手,永远比增加一个敌人有利。”

“这鬼女人好奇,有恩怨分明的愚松念头,她寻根究底,会对我们构成威胁,已经失去利用价值了。”

“不然,她是个聪明人,今后不会再犯错误。她这种人江湖经脸丰富,手面广,找消息的手段很高明,所以还有利用价值,所以我阻止你杀她。”

“幸好事先有所准备,不然就坏事,想不到中条二孤老知道得那么多。”

“人老成精,咱们就是忽略了这两个老鬼,几乎误了大事。走吧!今晚不必再去客店监视了。”

两人举步向巷子蓑走,蕙地左右一分,形影俱消。

夜空寂寂,巷尾的废墟中除了虫声唧唧之外,鬼影俱无,听不到任何异响。

久久,毫无动静。

久久,原来的灰衣人重现,但不在原处,在右方的最后一家破败小屋旁。

另一个灰衣人,则在对面的断墙下亲身。

“奇怪,真听错了?”原来的灰衣人用怀疑的口吻说:“也许是夜乌的呻吟声,躲在废屋裹发声折传,所以我们听铵了。”

“所以疑心生暗鬼。”上空突然传来陌生的语音。

两人一怔,先侧闪丈外,再机警地举头上望。

半塌的屋脊跨坐着一个黑影,似乎相当悠闲,拿屋脊当马骑。

“格格格格……”黑影发出一阵怪笑,声如枭啼,不但刺耳难听,而且令人感到寒意阴森如闻鬼哭。

“什么人?”原先的灰衣人沉声问。

“格格格格……是鬼。”黑影笑着说。

“下来说话。”

“来了。”

声音入耳,上面已不见人踪。

“从容店跟踪你们到延唐寺,然后又跟回来,真辛苦。你们跟踪慑魂仙姬的身法,真是可圈可点,在下几乎跟不上呢。”黑影在三丈外一堆瓦砾中发话。

两个灰衣人轻功已臻化境,自力超人,听觉更是锐敏。可是,竟然不知道黑影是如何下来的,又如何能鬼魅似的幻现的。

“为何跟踪我们?”

“白天,载看到海山进入客店,以为他住在该处,所以准备晚间去拜望他。”黑慰泰然自若发话:“岂知他根本就不在长治老店落脚,白来了。

刚好碰上你们两位仁兄,一左一右跟踪慑魂仙姬,我也一待好奇,所以跟来了。也许,我的好奇也将因此而途命呢。”

“是的,你将因此而送命,贵姓呀?”

“我就是你们要找的张家全。”

-语惊人,两个灰影先是吃了一惊,然后兴奋敬狂,身形一闪即至,一左一右夹住了张家全,形成夹攻阵势,气氛一紧。

“踏破铁鞍无觅处……”原先的黑影欣然说。

“得来十分费工夫。”张家全嘲弄地接口:“我猜,你们所站的部位,适宜使用三透风锥,交叉发射,十拿九稳。”

“阁下,咱们奉命要活的。”

“呵呵,奉谁之命呀?”

“让你清三次。”灰衣人调侃的口吻中,充满了得意和自信。

“你们知道吗?我不打算要活的。”

“废话。”

“我是个猎人,对挖坑装陷阱毫无兴趣,太辛苦太麻烦,我喜欢乾脆俐落面对猛兽格斗,我认为猛兽也有发挥长处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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