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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同冻知府这人并不怎么,他那位驻丰镇的梁同知精明阴险不好说话,是他派来的,不理睬本部的人。夏安不能干预他们,更不能指挥。”
“听说他们都很能干。”
“是的,他们人才众多,而且肯花重金,请那些江湖牛鬼蛇神办事。”
“好,我知道了,我要一份他们的名单。”
“遵命,明早就派人呈上。”
“也好,你可以走了。”
夏都堂三个人辞出,发觉大冷天却出了一身汗。
堂上五个人都没走。
“逢时兄,这家伙的话可信吗?”绝魂金剑向右首的人问,这人天生一双鹰目阴森锐利极了。
“长上指他那些话?”这人说话也阴森无比。
“他指挥不动梁同知的人。”
“可能的,长上。”
“那我们得靠自己了?”
“是的,长上。”
“已查出多少人?”
“两批,九名。”
“那些人可用?”
“山双狐,和平型关和川堡四杰。”
“能把他们弄来吗?”
“和川堡四杰好像吃了亏,住到山里去了。双狐分住在双福客栈,很近。
“她们肯合作吗?”
“我从不问对方肯不肯合作,而要对方必须合作。”
“好,去把她们弄来。”
“是的,长上。”逢时兄立即离座。
不久,他带了四个人入镇。
双福客栈规模不小,三进九间,有七八十间客房,店伙上百。但那是三十年前的事,现在,店伙不足二十人,大半客房连窗户都没有,成了狐鼠之窝。
三进东院有一排上房,今天住了五成旅客,有三成是远道来进香的人,有的携有女眷。
江小兰住的上房靠近院子,进出可以从院廓直接往来,不必走里面的回廓。
刚将羊油灯挑暗,刚想就寝。
“笃笃笃!”叩门声乍响。
她一怔,按着轻叩邻壁三下。
“谁呀!不早了呢!”它的俏甜语音懒洋洋地。
“夏安。”门外的人说。
她又是一怔,凤目中冷电乍现,一把抓起床头的剑,挑亮了灯火。
“我不认识夏安,姓夏的也管不了我。”她到了门旁低声说:“不要来骚扰好不好?桥归桥路归路……”“你是不打算开门的了。”
“你到底……”一声暴响,门闩打断,房门砰然而开。
她人闪出,剑已出鞘。
一个青袍人当门而立,冷笑一声,手伸出袖口,相距约一丈左右,虚空便抓。
她的剑刚点出,剑突然加快前送。
经验不够的人,必定随剑冲出。她经验丰富,大吃一惊,手一松,身躯前仆,立即侧滚剑飞走了,飞入青袍人手中,随即飞翻回来,剑靶噗一声响,云头击在身形刚滚转一匝,还来不及滚入门后的江小兰背心。
“呃……”江小兰伏地,起不来了。
“带走!”青袍人冷叱。
暗影中闪出两个人,抢人房拖了江小兰便走。
青袍人向院廊退,背手神情悠闲。蓦地,他站住了,抬头上望。
对面客房的屋顶,屋脊中段出现黑影。
“谁爬在屋顶上?”青袍人沉声问。
“嗷……”豹吼声打破夜空的沉寂。
五台山虎豹之多,天下闻名,尤其是天下大乱廿年朋间,虎豹进城不是奇闻。五台各寺院苟延残喘的和尚们,被虎豹吃掉平常得很。
原来是一头豹,不值得大惊小怪。
“豹人……救我……”江小兰突然尖叫。
青袍人一惊,双袖一抖,飘落院中。
一声豹吼,豹飞扑而下。
“呀!”青袍人虚空一爪抓出,神奇的抓功可怕极了,一无劲功二无气流移动,一丈以内的物体会平空被抓飞回。
豹前爪着地,立却飞翻而起,爪功落空,地面的大方砖发出怪响。
第三爪攻出,在半空翻腾的豹难逃厄运。
但不是豹,是张家全。
第二爪攻击的速度虽然很迅疾,但爪刚出豹已陡然泻落,着地无声,形影流动快得肉眼难辨,一沾地便已贴地窜近。
第二爪落空,青袍人大概知道碰上了劲敌,也因连发两爪而精力耗损至巨,也来不及发第三爪,断然飞纵而起,半空中拔剑出鞘。
豹从下盘窜近,往前飞纵应该是最好的摆脱身法,这位青袍人反应迅疾,经验十分丰富,十九稳一定可以将豹摆脱三丈外。
可是,豹是张家全。
半空中剑刚出鞘,身形仍未纵至顶点,突感背部一震,便浑身失去控制能力,像块石头向下掉。
“老天爷,这是什么攻击身法……”院口有人惊叫,冲出三个人影。
豹的攻击身法真令人惊骇,匪夷所思,本来是闪电似的贴地前窜,就在青袍人身形纵趄刹那间,豹身一扭便反飞急腾,刚好反俯在青袍人的背后,像是两人同时飞升而起,如影附形。
青袍人半空中拔剑,不知背后有人,剑出鞘,豹爪已抓落背心,肉裂骨开,一下致命了豹先一刹那纵落,一声的豹吼,猎刀如电光激射,猛扑冲来的三个刀剑齐举的人。冲倒了两个,刀光再回旋反掠,两个中刀的人身躯恰好冲倒在跌下的青袍人身上,三个人跌成一团,血腥刺鼻。
快,好惨,爪下断魂,刀光夺命。
剩下的一个,也就是发话惊呼的人,仅抓住挥出一剑的机会,同伴中刀,这位仁兄胆都快吓破了,拼命向前一窜,躲入门已破的黑暗客房,逃出了死神掌心。
张家全跃登瓦面,一闪即逝,留下一声惊心动魄的豹吼。
江小兰已经失了踪,是被擒她的两个人,从黑暗的走廊拖走的。这两位仁兄,根本不知道院子里人豹大战的结果,人到手只顾急撤,其他的事概不过问,只负责把俘虏带走。
全店骚动,怎知道人往何处带走的。
显通寺好大好大,古称大孚灵鹫寺。据说,开光大师是建造洛阳白马寺的腾、兰两西僧女皇帝武则天以一部华经中载有此山的名称,所以改称大华寺。
小皇帝的老爹皇太极征服蒙古各旗,山西北部门户洞开,越边墙长驱直入,就曾想到这来拜拜菩萨。
因为早年金兵南下,金太宗取山西。围开封,掳走了北宋的皇帝,在这里除去了大华、匾额,改名为显通寺。
满清人本来自认是金人的后裔,所以曾经取名后金,入关之后,大明的人仍称之为金虏因此,把祖宗扔了。自己编出所谓龙兴神话,改称满清,否认是金人之后。
这可以概略地知道满清皇室的心态,为何统治中华两百多年,历代帝王后妃,若爱往五台山跑的原因了。
固然顺治皇帝偷跑来这里出家是原因之一,而他们的老祖宗(金)金太宗皇帝曾经先到此地,把最大的丛林改名显通寺。
寺环匝鹫峰,共建十二院,有美仑美奂的大花园。所以也叫花园寺。
十余座大殿。大得简直有点离谱。以无量殿来说。寿佛的全身足有一丈六,有七大圆门,门门相摄,处处融通。
另一座铜殿,高两丈余,是全铜铸造的,出于大明时期妙峰禅师的手泽。里面除了几座大铜佛之外,万佛围绕。
殿前约五座铜塔,每座也有两丈余高,按五台的山势方位排列,四周的禅房,足有四十余间,可知其大。
总之,自前面的头山门算起,这座寺简直就像一座大城。真有百十座雄伟的建,游客走一天,还不一定能观赏完所有的名胜古迹。在这里面白天找人,也像是大海捞针。夜间更是摸不到门路。
张家全在寺内穷找了一个更次,连方向也没摸清。他认定江小兰是被夏都堂那些人掳走的,所以追到显通寺,浪费了一夜工夫。
到处都有和尚,到处都可以看到香客施主,到何处去找夏都堂?
夏都堂在一处并不隐秘,但并不容易找的客院内,千余名高手,正在盘问一个委顿不堪的中正人。
“你那两位被杀的同伴,是何身份?”夏都堂和气地问。
“我没有同伴,他们是那位被抓死的人的同伴。”中年人倒在椅内像余悸犹在:“我看他们五个人入店,一时心中犯疑,悄悄跟去看个究竟,没想到……”“没想到什么?”
“魔豹……”中年人打一冷战:“魔豹,他……他到了此……此地……”“什么魔豹?”
“我从太原来,是先遣人员,你们先看看我的身份。”中年人从贴身腰囊中,掏出一封公文袋,找出一份公文递给夏堂。
夏都堂仅瞥了一眼,脸色大变。
“对不起,多有得罪。”夏都堂恭恭敬敬地双手原文奉上:“敝姓夏,大同中营靖安分署的都堂夏安。早些天就接到贵部的信息,算定诸位明后天才能到达……”“兄弟奉命飞骑赶来打前站,先了解情势,看能不能用得着本部出面。”中年人收好公文:“看样子,我们来得正是时候。”
“兄台,这个魔豹……”“以后再说,我必须赶快发讯。”中任人苦笑:“可以先告诉你们的是,这头魔豹,几乎把晋南搞得天翻地覆,敝部与太原方面死伤极为惨重。
当我冲出看到如电的刀光,便憬悟是他,要不是见机,我那有命在?你们千万要小心,他是个极端危险,极为可怕的危险人物。”
“他是……”“他叫张家全。”中年人站起:“我要回客店,回头再谈。谢谢诸位接我脱身,回头见。”
送走了客人,众人心情沉重。
“这人是何来路?”有人问。
“飞龙秘队的人。”夏都堂说:“太原方面的负责人即将赶来,诸位的言行必须小心谨慎,记住了。”
四更末,五更初。
罡风凛冽,云沉风恶,一阵阵浓云自北台方向。挟风雷而来,猛风怒雷中,洒下漫天冰雹,漫天澈地沙沙怪响,有如严冬已临。
在五台,秋天下冰下雪平常得很,甚至夏天也是平常。
五个喇嘛走在小径上,冒冰雹而行,口中念念有词。手中不住转动着紫铜转轮藏。这么晚了,这些喇嘛僧不知道在搞些什么。
浪费了一个更次的张家全,跟在这些喇嘛后面,好奇地在廿步后悄然跟进。
他想起了伦活佛,指挥夏都堂的人。
显通寺的喇嘛很多,但他找不到身份地位高的喇嘛。出手之后,便碰上这条路上走动的喇嘛,心中一动,暗中踉来了。
不知跟了多久,前面出现高大的牌楼。
他不再跟进,猜想这五个喇嘛一定是这处寺院的僧人。
看规模,这座寺院比显通寺规模要小些。但这个“小”字,决不是字面意义的小,而是比较的小,其实这座寺院也大得惊人。
冰雹不下了,竟飘下小雪珠来。
他的目力锐利如夜枭,居然可以看清牌楼匾额的字:清凉胜地。
是灵鹫峰前的塔院寺,真正的密宗喇嘛圣地。
他听到怪声浪,立即绕左如飞而走。
不但是循声而走,也是认物而走。
那座高入云表的十三级宝塔,就是目标。
廿七丈高的塔顶,有一只金色的、形如澡瓶的所谓一丈六尺高周七丈一尺宝瓶,金碧辉煌壮观极了,那就是有名的慈寿塔,里面有佛舍利。
大塔四周,有四座四角亭,每亭有一座五彩的五尺高大转轮藏。塔后是藏经楼,塔前是文殊殿。
廿余名盛装喇嘛,手中转着两尺高尺余径的黄铜转轮藏,口中念念有词,绕着塔鱼贯绕圈走,一圈又一圈,没完没了。
塔顶宝瓶约两百余个金铃,被罡风猛刮,发出一阵阵急骤的怪响,一点也不悦耳。
张家全就是被金铃声引来的。
看样子,这些虔诚的喇嘛,可能已经转了一夜啦!白天会不会停止?抑或是昼夜不停在他潜伏在藏经阁的二楼前廊下,居高临下看得真切,被这些喇嘛的举动弄糊涂了。
转?
他看得头都发昏,好像他自己也在跟着转,一天到晚绕着百余步的圈子转,那滋味真可以让人发疯。
驴子推磨也是不停地转,驴子当然不会发疯。
人绕着塔转,人手上的转轮藏也在不断地转,无穷无尽,无休无止。
他正想离去,右面墙下黑影一鹤冲霄扶摇直上,跃登廊尾向下一伏,跃高三丈余的身法十分轻灵美妙。
他正想扑上,却又忍住了,对方远在三丈外,他可以轻而易举地一扑即至。
他半站起来的身躯,重新下伏。
黑影略一迟疑,轻手轻脚悄然走近。
“风尘三侠来了?”他向右面的搭亭一指。
“没有来,我不知道他们在何处藏匿。”黑影说。
是飞虹剑客,江湖上的名剑客。
“那么,你是被人钉梢了。”他低声说。
“真的呀?”飞虹剑客当然不信。
“两个人,就藏身在塔亭下。”
“可能是同道,不可能是跟踪我的人。”
“但愿如此。”他不再多讨论,向下面一指:“这些喇嘛在搞什么鬼?他们有完没完?
“他们在灭尽河沙罪垢。”飞虹剑客说:“当然有完,怎能永远转下去?一身的罪垢,该有洗清的时候。小子,你有罪垢吗?快下去转。”
“就这样转转转,就能转尽罪垢?”
“当然能,看到塔旁那座佛足碑吗?”
“佛足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