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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剑……
斜刺里飞来一枚电虹,奇准地钉在李群的右小臂上。
一名青袍人到了,剑光如匹练。
李群的右小臂上,贯着一枚铁翎箭。他强忍痛楚大喝一声,一剑急封攻近右肋上,人向左飞撞,被另一名青袍人抢出一掌劈翻,按住了。
同一瞬间,一团芒影飞向已完全取得优势的虬须虎,缠住了虬须虎的脖子。
“砰!”虬须虎重重地抛鞭摔倒。
是一根两端有如小铜的三尺长怪索,粗仅如拇指,似丝非丝,似革非革,半透明柔韧富弹性,飞旋中缠住脖子勒紧,买受不了。
一名大汉一跃而上,先两刀背把虬须虎敲得半死不活,再熟练地上绑。
另一面,两名锦衣人两支剑,把舒眉迫在一株大树下,一左一右点在她的双乳上,制住了。
白象怒不可遏,一声怒吼,降魔杵向半昏迷,而且双手已被按住反绑的李群作势下砸。
“不可!”火麒麟伸手拦住了:“一定要活的,口供要紧,带走:“
“他该死!”白象抚摸着甲上的剑孔大骂,居然脸红。
这种掩心甲形如背心,可以保护身躯,内外层是皮革,中间重叠着两层铁叶,每层十三片,俗称龟甲。
李群的剑尖,仅贯穿外层皮革外第一层铁叶,剑上的劲道已经够惊人了。
十三个人,拖了三个俘虏,鱼贯觅路往回走。
百十步外,林子的对面草丛中,张家全一直就注视着恶斗的进行。
江小兰伏在他身旁,也全神贯注目不稍瞬。
人群逐渐去远,张家全陷入沉思中。
“你想什么?”江小兰惑然盯着他问。
“想一些事。”他信口说。
“什么事?”
“护身甲?”
“你是说,那三头猛兽?”
“不,另一个人。”
“谁呀?”
“你不知道的人。”
“不愿说?”
“不要多问。”
他仍在想,想海山。
他在想,甲如果穿在衣内,结果如何?
海山中了他一剑,毛发末伤。
他以为对方已修至不坏金刚刀兵水火不伤境界,这时看了李群那穿心一剑劳而无功,有
“你怎么不出去帮助他们?”江小兰不再追问,多少有点摸清了他的性格,多问也是无益。
“咦!我为何要出去帮助他们?”他反问。
“这……”
“你以为我是他们一伙的?”
“不是吗?”
“不是。”他郑重地说:“就算是,我也不会纵井救人,给他们围攻偷袭的机会。”
“你是说……”
“跟我来。”他信心十足地说:“我会等得到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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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到了沐浴堂,留下了一半人善后。
三名青袍人与四名大汉,七匹坐骑,由三名大汉将三名俘虏用长绳困住双手拖在马后,慢慢地拖往台怀镇,拖着人当然快不了。
拖了两里地,善后的三猛兽与三个锦衣人飞骑赶到,略一叮咛,六人六骑飞驰先行,他们不能跟着慢慢走。将近十里地,如果稍快些,一定可以把三个俘虏拖死,但为了要活的,所以慢慢的前行。
前面百余步大道转角处,路旁树林中突然传出一声惊心动魄的豹吼。
立即转出一个人,豹头帽、豹皮背心、背上有豹皮革囊、腰插猎刀。
“魔豹!”在前面约三名青袍人,几乎同声骇然惊呼,脸色一变。
豹人大踏步迎面而来,似乎不在意对面的七骑士,也不在意中间拖着约三个俘虏。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豹人朗声高吟,怡然自得,傲视天苍,目中无人:“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里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
这首文信国公的正气歌,七八两句真有点邪门。撇开原义不谈,不妨照字面断章取义:里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
四百年前,文信国公竟然写下了这两句,足以影射当天下形势的歌。把它曲解,就是天下成了清夷的了,轻而易地把明庭吹垮了。
歌声响澈云霄,震耳欲聋,以万马奔腾之势,向彤云弥漫的天宇下。
丹青二字余音末落,已接近下马戒备的三个青袍人。
人的名,树的影。太原方面,及时传来有关魔豹的消息;昨晚在塔院寺,三国师之一,被死在大转法轮上的事,也令这些一人心寒。
三把长剑出鞘,气氛一紧。
四名大汉也下了坐骑,由一个人看管三俘虏,三把雁翎刀则在旁戒备,意在保护三个俘虏。
张家全站住了,虎目中冷电四射,像即将扑向猎物的饿豹。
“你们怎么啦?”他冷冷地向三个青袍人问:“不会是拦路打劫吧?拔剑想怎样?”
“你……你是魔豹张家全?”为首的青袍人警觉地问,左手因紧张而出现颤动现象,也因此而露出掌心暗藏的铁翎箭。
“咦!你们知道我?可能吗?”张家全吃惊了:“老天爷!你们真的神通广大,我真的十分十分佩服你们,委实令人难以置信。”
“太原传来了有关你的消息。”
“原来如此!你们能够成功,不是气数或偶然。喂!你们打算怎样对付我?”
“你想怎样?”莆袍人色厉内荏。
“哈哈!我想的事,一定是你们不愿去想的。我所要求的事,也不是你们几个人敢答应的。”
“你……”
“我要你们的命!”
左手一扬,铁翎箭破空而飞。
另两名青袍人也不慢,一把小剑与一把飞刀,在同一瞬间向张家全集中攒射。
三支剑也同时汇集,风吼雷鸣。
一声豹吼,在三种暗器部将及体时响起,豹影上升,捷逾电闪。
“天龙斩……”急喝声惊心动魄。
可怖的刀光在三人的头部激射、闪烁、回旋……击破剑气的厉啸令人心胆俱落,撕裂人体的怪响也令人闻之毛发森立。
看不出激烈闪烁的是刀光呢,抑或是剑虹?也分辨、出四个人的身影是谁,闪动太快了。
蓦地传出最后一声、也是唯一的一声刀剑交击声,暴乱的刀光剑影人体倏然都已经静止了。
血腥刺鼻,惊心动魄。
三个青袍人分三方摔出,一头断、一胸裂、一连肩夹臂被砍落右半身……好惨。
张家全出现在三大汉面前,猎刀血迹斑斑,一双虎目涌射出兽类特有的光芒,拉开马步随时都可能扑上。
“放了他们:“他一字一吐,对方一定不会听错。
四大汉有四张死人面孔,四把刀不住抖动。
“放了他们,我们也得死。”一名大汉贾勇说。
“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容身?”
“不,我们在京都都有家有小……
一声豹吼。刀光狂野地扑上了。
这是不得已的事,这种悲剧决非绝后,一千年一万年之后,依然同样会发生,情势不由人,只有一方死去才能结束残局。
刀挥出,没有感情,没有怜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就是这么一回事。
只不过片刻功夫,四旦尸体便散落在四周。
江小兰不知何时,出现在十步外发抖,脸色苍白如纸,本来明媚的凤目不再可爱了,涌现怖极骇绝的神情,像是被这片刻的可怖屠杀吓僵了。
割断了三个俘虏的困索,再在尸身上拭净刀上的血迹,张家全眼中的兽性光芒,才徐徐隐去。
“跟我走!支撑下去。”他向三个衰弱的俘虏说:“挡不下去的结果,你们一定明白。走!生骑不能用。”
………………………………………………
第二十二章
这里是一座奇峰的半腰,向西远眺,五座山峰隐没在云雾里,那就是五台山。纵目流览,似乎真有三两百里长宽,峰下千峰万峦如云如浪,除了最特出的五峰之外,不知到底有多砂山峰,绵绵无尽,似乎永无尽头。
舒眉细心地替李群包扎右小臂的箭伤,她自己也显得委顿不堪。
江小兰则在分配食物,以补充众人的体力。
张家全纵目搜索山下的动静,他知道,已经远出廿里外,安全了。
虬须虎已经取回自己的霸王鞭,以鞭作枕,躺在地上啃肉脯。
“喂!豹人兄。”虬须虎向身旁的张家全叫:“我好像听说过你这种神乎其神,令人心惊胆跳的刀法。”
“真的呀?”张家全信口问。
“我听你叫出天龙斩,没错吧?”
“没错。”
“是不是还有什么九幽斩,什么夺魂斩?还有……”
“唔!你好像真知道呢!”
“我听人说过。”
“谁?”
“大红狼。他原来是闯世王的悍将,闯世王死在开封第三次攻城战役中,后来成了大顺王的武威将军,地位与我相等。”
“他怎么说?”
“四年前,我们攻下了大同,大明的总兵姜襄投降,但是他的一位游击将军龙昌却在左翼率兵增援,在牛心岭打了一场硬仗。
大红狼率兵十二万,围住了龙昌的五千六百名边军。那真是一场的恶梦,边军中就有这么一个人,腰间有一把军刀,手中是斩马刀……
马前无一合之将,杀人如斩瓜切菜。
战马死尽步战,他那把斩马刀与短刀,就不知道杀了多少我们的人。
他奋战时杀入人丛,口中就吼叫着什么天龙斩、九幽斩,什么迅雷,什么疾风,什么……。”
“且慢!”张家全突然大叫,虎目中冷电四射。
“你……你你……”虬须虎吓了一大跳。咬在口中的肉也失手掉落。
“你说,那是匹年前的事?”
“是呀!那是三月间的事。三月十七,我们到达京师。三月十九,攻入紫禁城,皇帝在梅山吊死了。”
“那人姓甚名谁?”
“这……十余万兵马交战,谁知道谁是谁?”
“那人呢?”
“不知道,反正一定死了,血战三昼夜,堆成山,血流成河。所知道的是,龙昌约五千六百边军,好像一个也没逃掉。”
“这是说,我爹四年前三月大同之战,他||他还在人间……”张家全嗓音变了,变得完全走了样,泪水向下流,跌碎在胸襟上。
所有的人,皆惊疑地向他注视。
“你……你爹?他……他他……”虬须虎跳起来,吃惊地向后退:“那……:……与我无关。大军一进大同,我……我就转任前锋,向一府进兵……”
“我不怪你。”
“那……你爹……”
“四海潜龙。”
“我的天!”虬须虎又一次惊跳起来:“四……四海潜龙……十余年前,大顺王还称闯王,就……就曾经以一千两黄金重赏,买……买他的头……”
一声刀啸,虬须虎吓得抱住了头跌倒在地。
“张……兄……”舒眉在他脚前跪下哀伤地叫。
“我……我不怪他。”张家全收了刀,用袖拭掉泪水:“大红狼呢?”
“他……他死了,在撤兵至真定府时,被吴三桂的兵追及,阵亡了。”虬须虎心惊胆跳地说。
张家全呼出一口长气,走到另一株大树下,倚在树上沉思,久久。
据他所知,倘父亲是以民壮名义北调大同的,正是狗屎兵部尚书杨嗣昌,提出什么四正六隅十面网,以便围剿流寇的时候。
按理,民壮不可能编入边军的。
倚在树上沉思,久久……原来他老爹被编入边军,难怪十年来音讯全无,人一编入边,就绝对不许离开了。
兵荒马乱,天下滔滔狼烟遍地,民壮被编入正规军,其实一点也不奇怪,连十二三岁的小孩也编入军伍呢!
看来,他老爹真的已不在人世了。
如果在世,为何这四年依然音讯全无?
“你们还打算进行行刺小满帝的事吗?”他扭头大声问。
“是的。”李群道:“总该有人去做,不是吗?”
“你们办得到吗?”
“只问耕耘,不问收获。”李群坚决地说。
“张兄,助我们一臂之力吧!”舒眉向他恳求。
“我不做毫无希望的事。”
“张兄……”
“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在我,我只是一个山野狂夫,我的时还没有穷,我办不到。江姑娘。”
“叫我有事吗?”江小兰精神有点恍惚:“我愿为你做任何事。”
“你和他们走吧!你与他们有志一同。”
“这……我希望和你……”
“我这人成不了事,因为我没有决死的斗志和决心。江姑娘,我觉得你比较会用心机,你的智慧,加上他们拼死的决心,相辅相成,至少可以有些希望。”
“可是……”
他一跃三丈,如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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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牟天的折腾,张家全真有俗事千头万绪的感觉。
天快黑了,他躲在台怀镇北面的山林里睡大觉。云沉风恶,他躺在草堆中裹着豹皮,睡得十分安逸。
谁也没想到他胆敢接近镇市,更没时到他敢睡大头觉。
他不想与风尘三侠那些可怜虫纠缠不清。
他是个具有兽性的人,具有强烈的生存欲望,不想作无谓的牺牲,便把自己的命用来处掷,是愚不可及的事。
猛兽就是如此,虎也好,豹也好,熊也是一样,除非生存领域受到严重威胁,是不会以死相拼的。
在山野间,极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