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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兄……”
“我不想多说。”张家全打断海秀的话:“叫那几个从侧方偷偷摸摸接近的人出来吧!你,不是我的敌手。瓜尔佳索翁科罗,你这头海东青该飞出来了。”
“我不打算让他们出来,家兄也没有来。”海秀说:“张兄,我希望和你谈谈。我知道,你是勇士,是汉人中所称的英雄豪杰,应该明时势知兴衰。”
“哈哈!正相反。”张家全大笑:“我一点也没有勇士的气质,一点也称不上英雄豪杰,我只是一个单纯的汉人,一个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浪人。天下间英雄豪杰太多了,我不想插上一脚滥芋充数凑热闹。”
“总之,只要你把小孩子交给我,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当然限于我所能办得到的事。”
“哈哈哈……”他又大笑。
“你笑什么?”
“你今天的打扮。”
“我的打扮怎么啦?”
“好美,好俏丽,风华绝代,我见犹怜。我想,你听我们汉人英雄爱美人的故事,听得太多了。”
“你是说……”
“你说我是英雄,所以你扮美人呀。”
“并无不可。”海秀嫣然一笑:“我告诉你,不瞒你说,我虽然不是宗室,却是不折不扣的贵族。
你们的所谓美女,并不见得此我美。通婚令已下,除了宗室之外,其他的人都可以满汉通婚。你如果娶了我,决不会辱没了你。告诉你,除了你,我还真瞧不起天下的男人呢。”
“喝!你说得真大胆,脸红了没有?”
“我们不像你们汉人那么假道学,把女人当作禁脔玩物。”海秀笑了:“你如果喜欢水一样的女人,我可以替你娶十个来。”
“我的天,我自己都养不活自己……”
“你要不了几天,封公封侯指日可待……”
“算了算了,你这些话,可以向汉奸去说。”
“不管怎么说,我要那个小孩子。”海秀坚决地说:“开出价码来,你说。”
“办不到。”他的语气更坚决:“挣开金锁走蛟龙;蛟龙已归沧海,你们已无能为力了。”
“张兄,不要逼我走绝路好不好?我实在不愿与你为敌,我真的喜欢你做我的朋友,你是我最……”
“好了好了,你再说上一大车动听的话,也引不起我的兴趣。”
“你……”
“你和平的来,可以和平的离去了。”
“张兄……”
“呜……呜……”他大吹起法螺。
海秀叹了一口气,深深注视他一眼,再次叹息,转身盈盈地举步。
“我会等到你的。”她在丈外转身,一字一吐:“你很了不起,我也了不起,总有一天我会得到你,你是我心目中唯一我愿以一生心力争取的人,再见。”
她走了,白色的身影,消失在小径的尽头。
一声刀吟,猎刀出鞘。
“乒乓!”大法螺掼碎在塔下。
第一个黑影出现,第二个……六个人,杀气涌腾。
一声豹吼,人影如魅,刀光似电,利刃劈风声惊心动魄,先发制人无畏地扑入六个人形成的阵势中。
主动攻击,势若排山倒海,这是魔豹的习惯。
沉喝声震天,三把刀三支剑涌起刀山剑海。
“铮铮铮……”暴乱的闪动纠缠,震耳的刀剑撞击,飞溅的火星……
乍合,乍分,风雷骤发骤敛,快速闪动的人影速散。
“啊……”暴退的人影倒了一个,叫号声刺耳。
豹影再次窜纵,左跳,右掠,然后以令人目眩的奇速,猛扑散了还来不及聚合的中间两个人。
刀光激射中,响起一声绝望的叫号,然后暗器破风声令人毛发森立。
三面暗器齐发,连自己的两个人也在暗器笼罩的威力圈内。
豹影刚接触第二个人,暗器集。
刀割裂人体,暗器也贯入人体。
同一瞬间,发射暗器的三个人同时聚合,两刀一剑势若雷霆,向豹影电射而至。
张家全做梦也没料到对方发射暗器连自己人也算上,黑夜中根本看不见暗器,暗器飞行速度太快,也听不到破风声,比声音还要快。
“叮!”他的刀无意中挡住射向小腹的一枚暗器。
“嗤……咻:“暗器击破他的护体两仪相成大真力气功绝学,是专破内家气功的可怕外门暗器,不是钻就是锥。
反正气功没能修至炉火纯青境界,决难禁受这种可怕暗器的袭击。
他的身躯柔软得像柳条,着力即晃动摇摆,除非从正面的角度及体,很难伤及他的要害。
护体气功当然也发挥了一部份抗拒力道,他攻击时身躯也缩至最大限,受袭的体积减少了一些。
他感到右胁一震,右胯一热,有物以可怕的高速掠过,两仪相成真力气窒劲兮。
似乎并没有受到太重的伤害,可能擦破了皮,伤了些少肌肉,如此而已。
他受过更严重千百倍的伤害,这算得了什么?
一声豹吼,刀光腾射。
“九幽斩……”他的吼声随豹吼声爆发。
刀光与人影几乎无法分辨流泻的速度和方向,但觉遍地流光,狂风乍起,沙石纷飞。
“铮……”一个使刀的人震飞出两丈外。
“喀嚓……”利刀断肉声乍起,一个人影双腿齐膝而断。
“嗤!”猎刀刺入一个人影的小腹。
“哎……”这人叫,向前一仆。
张家全未能站起来,猎刀刺入而不是“斩”,可知他这一刀已经走了样,而非原来九幽斩该出的一刀。
因为刀斩第一个人的双腿时,一阵晕眩、痛楚、真气浮动、虚脱等等感觉突然光临,连刀的劲道无法控制自如。
猛烈的运动中,任何肉体的急剧变动,皆会影响所发的劲道、方向、部位……
他刺入第二人的小腹那一刀,是晕眩剧痛所激发的最后野性一击,等于是盲目的本能自卫,幸而一击便中,侥天之幸。
“砰!”那人倒在他身上挣扎,压住了他,他也感到力尽,爬不起来了。
被一刀震飞的人远出两丈外,落地再急剧后退,无法立即稳下马步,身形未定,张家全已被压倒了。
再也没有站立的人了。
“救我……”断了双足的人在地下狂叫。
一声怒啸,稳下马步的人不救自己的同伴,反向被压倒的张家全扑丢。
蓦地,噗一声响,一枝劲矢在这人的胸口及体,箭折断,箭反弹而坠。
一个黑影飞跃而至,剑光似匹练,是飞虹剑客。
箭未能贯入人体,只能让那人身形一顿。
侧方,白影急射而来。
第二枝箭到达,噗一声在那人的肚皮折断反弹,第二箭也劳而无功。
“铮!”这人一刀挥出,接住了飞虹剑客攻来的一剑狂袭,火星飞溅。
“哎呀!”飞虹剑客惊叫,乾瘦的身躯像被狂风所刮,连人带剑飞出两丈外,啪哒两声摔倒在地滚翻,大名鼎鼎的老一辈名剑客,一刀也没接下。
黑影抢出,金鹰到了。
可是白影抢先了一步,剑光电射而至。
一声刀啸,这人又是一刀硬接。
剑光突然后缩、翻转、飞腾、电掠……人竟然化不可能为可能,从刀光前逸走、上升、飞越。
好高明的飞腾变化术,飞腾电掠中,剑光一闪而过,啸风声似虎啸龙吟。
白影翩然在那人身后两丈左右飘落,是个穿白劲装的女郎,而非白衣白裙的海秀。
那人身形一晃,被剑劈裂了的脑袋中分,红白一齐流。
再一晃,刀脱手掉落。
张家全一蹦而起,竟然奇迹似的站了起来,猎刀血迹斑斑,一声豹吼,猎刀指向刚到达的金鹰。
金鹰射中那人两箭,却箭折人不伤,心中早虚,突然看到张家全用刀指向他,不由大吃一惊。
张家全搏杀五人的凶悍狂野声势,真令这些武林前辈心胆俱寒。
一比六,片刻间丢掉五个。
而飞虹剑客连一个人的一刀也没接下。可力贯重甲的两箭,也奈何不了一个人。
“我……是我……金鹰……”金鹰惊骇地横弓后退,一脚踏在血泊中,险些滑倒。
“小子,不……不可……”飞虹剑客抢到急叫。
白影从后面接近,无声无息手搭上了张家全的颈背。
“嗷……”豹吼声中,他挥刀旋身。
“噗!”白影一掌劈在他的耳门上,他扔刀便倒。
“强敌将至,快走!”白影将张家全放上肩,顺手拾起猎刀:“十万火急,我仅抢先一步而已。”
“跟我来……”飞虹剑客叫。
小径远处,人影冉冉而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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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狐本来和黑狐同在一间客室安顿的,现在,只有她一个人了。
邻房,是顾玉芝。再过去一间,是和川堡四杰的两位男杰居住。另一批大同地区的蛇神牛鬼,则安顿在对面的客院。
海山轻叩房门,夏都堂跟在他后面。
白狐气色不太好,启开房门怔住了。
看到夏都堂恭顺地跟在一位年轻英俊的公子爷身后,她便知道这位公子爷不是等闲人物
“听说你受了伤,特地来看望你。”海山笑吟吟地说,神态友好,风度极佳:“伤怎样了?”
“还好,些许鞭伤而已,谢谢!”她满眼疑云:“请问公子爷……”
“海公子。”夏都堂在后面代为回答:“太原来的。海公子希望知道你们诱敌的情形。江姑娘,一切必须详细说明,好好招待海公子。”
“是的。”她明白来人走何等人物了,赶忙闪在一旁:“两位请进。”
“我有事,注意礼貌。”夏都堂说,退后三步躬身说:“奴才告辞。”
“请便。”海山抬手送人。
房中暖洋洋,原来有两座兽炭火鼎。
养伤嘛!应该保持温暖,保持身心愉快。
寺院的客房是相当简陋的,一床一桌别无长物。
方桌,有四张长凳,坚牢结实。
“公子爷请坐。”她有点惶恐,忙着取出火鼎旁的热水壶,替贵客沏茶。
“不要客气。”海山打量房中的摆设,自行脱下外面穿的玄狐短袄,解下剑搁在桌上:“听说姑娘的大慈悲手是武林一绝,能不能说说练法和威力,让在下开开眼界?谢啦!”
白狐一怔,在桌对面有点不知所措,为自己倒茶提壶的手,出现不稳定现象。
那有一见面,便要求将绝学公布的?简直毫无常识,这是极为犯忌的事。
“在京都,讲武堂不惜重金,礼聘中原武林高手,与怀有奇技异能的人士,传授侍卫营官兵各门绝技。”海山进一步解释:“以在下来说,少林的神拳,武当的点穴,庐山天绝狂叟的天绝三剑,泰山鹰爪王的鹰爪功,多少有些成就。”
“雕虫小技,见笑方家。大慈悲手算不了什么,有点像少林的擒拿手,威力有限。”她不敢不敷衍,对方的话已经够露骨了,各名门大派的绝技都曾练过啦!
谁敢拒绝这种露骨的要求:“公子节要知道贱妾被凌虐的经过吗?这件事贱妾已经向夏都堂详加禀告了。”
“话经过第二人之口,就会走样的,所以我要从你这里知道第一手资料。先不要急,过来坐坐。”
她的明眸中,突然出现领悟的神情。
她绰号称狐,当然具有狐的妖媚和情欲,也具有嗅出同类气息的本能,对男人的外表和心理有深入的研究。
这位公子爷是个同类,是个知情趣的同类。
其实,这位公子爷人才与身份,都是顶尖的,超群的,实在用不着假公济私。
她脸上绽起动人的妩媚甜笑,盈盈地走近,穿了薄薄便衫的温暖胴体,紧挨着海山左侧坐下了。
房中本来就温暖,门窗闭得牢牢地,外面寒风砭骨,一点冷风也吹不进来。
“那真是一场恶梦。”她装出娇怯怯可怜生的神情:“本来以为魔豹只有一个人,又远在山林藏匿,消息决不可能通灵,不可能知道所发生的变故,所以夏都堂要求我和黑狐按计行事,没料到他……”
“他却完全知道了?”
“是的。”
“他不是一个人。”海山揽住了她的纤腰:“我感到奇怪的是,他原来与鬼谷老人联手,怎么又变成与飞虹剑客混在一起的?你没见到鬼谷老人?”
“没有。”她沉思,却故意扭动腰肢迎合海山的手:“依当时的情景猜测,飞虹剑客似乎并不是与他在一起合作的。”
“以后我会查出来的。哦!你的伤怎么了?”
“挨了几马鞭。”她哭丧着脸,我见犹怜:“这人好狠,一点也不……不……”
“不怜香惜玉?”
“嗯……”
“连我的妹妹海秀也诱惑不了他,你……”
“我承认我失败了,这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我会捉到他的,替你出口气。”海山温柔地替她解钮脱衣:“鞭伤不要紧吧?我有很好的药,来自大内,让我替你推散淤血。”
她装腔作势地躲闪,遮掩,羞红的面庞和半推半就的神情,让海山立即出现不正常的呼吸。
片刻间,她已成了白羊。
胸乳的鞭痕宛然,红肿青紫。
“好可怜哦……”海山喃喃地说,在她乳房上的鞭痕,温柔地轻轻印上一吻。
“哦!好人……”她战栗着说。是激情难禁的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