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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招受挫,三角眼花甲老人恼羞成怒,一声怪叫,拔剑出鞘。
“我来!”虬须大汉沉喝,猛地虚空一拳捣向张家全的背心。
张家全背上有豹皮革里,但他已用青布裹住。
按理,这一拳即使击中,也只能击中革囊而已,毫无用处。
但张家全却不能让人击中,对方有十一个人,这一拳就算伤不了他,很可能凶猛的打击力道将他向前震出,正好撞向已撤剑在手的三角眼花甲老人面前,势将受到剑的无清攻击。
他像是背后长了眼,不向左右闪,人在原地扭转身避招。
一阵刚猛的可怕打空拳劲,从他的胸口一掠而过,感到护身的先天真气一阵激荡,好凌厉凶猛的百步打空神拳,假使他躲闪不开,那……
他无名火大发,不假思索地飞撞而上,快极,右掌贴上了虬须大汉的胸口,阴柔的劲道猝然吐出。
“哎……”虬须大汉狂叫,倒撞出丈外,砰一声大震,背部撞在一极大松树上,松针如暴雨般下落,大汉也反弹摔倒,挣扎鸡起。
“咦!这是什么掌力?”三角眼花甲老人大吃一惊,意似不信地狠盯着怒容满面的张家全。
“谁再敢鬼鬼祟祟下毒手。”张家全的手扣住了刀靶:“我不砍他娘的十七八刀,就不是人养的。”
他这一发威,杀气腾腾,虎目中冷电四射,使得剑已在手的三角眼花甲老人吓了一跳,不敢冲上发剑。
“算了算了。”为首的花甲老人打圆场:“留些精力吧!等会儿看谁是真正的好汉,这时打不得。”
虬须大汉被两位同伴扶起,仍感到天旋地转。
“这家伙的掌……掌力有……有鬼……”虬须大汉含糊地叫:“及体阴……阴柔,劲……劲发似……似山……山洪倾……倾泻,我……我要……要和他拼……拼刀……”
“闭上你的狗嘴!”花甲老人怒叫:“人家一掌你都受不了,还敢说拼刀?丢人现眼,滚到一边凉快丢。”
“我……”虬须大汉挣开两个扶他的人,恨恨地揉动挨掌的左胸活血。
“你这种阴柔的掌力是不是九阴摄魂掌?”花甲老人向张家全问:“老夫提一个人,摩天岭五行堡堡主指断魂冯威的师父,九阴吊客苗大风。”
“没听说过。”张家全说。
他知道冯堡主父女,却不知道冯堡主的师父,他对江湖的高手名宿所知有限,当然不知道九阴吊客是何许人也。
“阁下的师承……”
“无可奉告。”他坚决地说。
花甲老人还想追问,却被同伴的叫声所打断。
“来了来了,车驾来了……”有三个人同声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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旌旗招展,马壮人强。好长好强的队伍,难怪一天走不了五十里。
九部黄色的八骏长辕舆车,型式完全一样,人员的分配也一样,只有车队前后的兵马稍有不同。
前卫是一百名御林军甲士,五十名侍卫。后卫有卅名侍卫,六十名御林军。然后,是卅余位王公大臣,一队内监。
每车前面,是卅名御林军。廿名侍卫则在车两侧策马随伴。八名威武营勇健牵住八骏。八名威武营轻甲士跟在车后,八名善扑营的力士,扶住车厢步行。
队伍足有两里长,九辆车缓缓地前进。
小皇帝在那一辆车内?恐怕连带队的十几位公侯将爷都不知道。
来上百十名刺客,简直是送死!就算能远攻,也有九分之八误中副车的机会。
远远地,便看到马队掀起的尘埃,在山道中蜿蜓上行,沿途派出的巡逻与卡哨,早将附近的村镇看守得死死的。
任何人出现在视界内,结果只有一个:死!
难怪花甲老人这群乌合之众,事先躲得远远地,然后再以火速的行动,利用隐蔽的地形,出其不意赶往预定动手的地方发起攻击。
如果事先躲在该处,一定会被巡逻与搜索人员搜出来的。
张家全不在乎成功与失败,所以心情并不紧张。
在山野里,他是主宰,强大的队伍吓不倒他,这一带山野可以任他纵横。
十二个人,在山野中急向上赶,绕至预定动手的山隘,足有十里以上。
降下一条乾涸的溪谷,溪宽百步以上,沙石罗布,降雨时方可以看到水影。
山西境内的河流,通常是河道宽广,水浅而急湍,每逢大雨就四面横流形成巨浸,雨一止叉成了浅水窄流。
对岸的溪岸树林前,突然出现一位穿墨绿劲装的佩剑女郎,迎风卓立,风华绝代。
领先而行的为首花甲老人一怔,脚下一慢。
“咦!什么人?”三角眼老人讶然轻呼。
走在中间的张家全吃了一惊,把包头往下拉,掩在眼上方,下面的衣领往上垃,住了口鼻。
“你们才来呀?”绿衣少女俏甜的语音悦耳极了,笑容也美极了。
队伍并没停下来,花甲老人恢复脚程,急急过溪。
“小姑娘,你在这里干什么?”老人在八尺外止步,老眼中有疑云:“听你的口气,像在等人。”
“是呀!老前辈。”
“等谁?不会是等老夫吧?”
“当然是等你呀!”
“老夫认识你吗?”
“你不认识我,老前辈。”
“那……你认识老夫?”
“老前辈一代剑术名家,武林位高辈尊,谁又不知道你是大名鼎鼎的庐山……”
“住口!”花甲老人沉叱。
“老前辈……”
花甲老人哼了一声,突然一掌抽出,蓦地风雷乍起,无俦的掌劲像山洪般向姑娘涌出。
绿影连闪,连换五次方位。
除了张家全之外,十个人两面一抄,要形成合围。
花甲老人共攻了五掌,劳而无功。
绿衣女郎转身飞掠而走,快如电射星飞,想包围她的人根本就跟不上。
“老前辈,你该拔剑。”绿衣女郎一面飞掠,一面娇叫:“你的天绝三剑是武林一绝,剑术中无出你右。
算我怕你好了,你何必一见面,就生那么大的气?难道说,你天绝狂叟包江右的名号,怕让人知道吗?”
花甲老人愤怒地狂追,恨极。
绿衣女郎毫无摆脱的打算,沿溪岸掠走如飞。
“包老前辈,你从江右跑到京师,又从京师跑到山西来。”绿衣女郎的嗓音清晰震耳:“你偌大年纪,应该落叶归根,若来奔波不是好现象,你是不是跑得太远了?及早回头,还来得及。”
十一个人一阵狂追,像一窝蜂。
张家全也追,但他走在最后。
他的虎目中,冷电阴森无比,浓浓的杀气令人望之心胆俱寒。
到了一处山脚下,绿衣女郎突然止步转身,神定气闲,似乎刚才奔逃四五里,她只费了三分劲。
花甲老人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锐啸,十一个人立即分为两组。前一组五个首脑人物,围住了绿衣女郎。
后一组六个人,也就是虬须大汉六个烤兔的人,突然回身,各发出一根套索,全向跟在后面的帐家全集中。
张家全似乎不会躲闪,也躲闪不了,变化出乎意料之外,猝然群袭必定得手。
六个人套人的绝技极为纯熟,像是老于此道的能手,有备攻无备,六个人的套索全部中的,一圈加一圈,连身带手直至双脚,套得结结实实,同时一拉,张家全骤不及防,倒下了。
“打昏困上!”虬须大汉怪叫,拉紧套绳几人向前猛拖。
张家全是向前仆倒的,谁也没看到他早已将靴统内的锋利匕首拔出藏在怀中。
绿衣女郎看得一头雾水,她根木就没看清张家全的面貌,这些人怎么自相窝里反的?
“小姑娘,你怎么认识老夫?”花甲老人厉声问:“通名,老夫要先知道你是何来路。”
“本姑娘并不知道你是何来路,是那位老前辈要找你。”姑娘向右侧方一指。
出现了飞虹剑客,还有一个伥弓以待,并不向前接近的金鹰。
“你这卑鄙无耻,卖友求荣,丢尽武林气节的汉奸走狗!”飞虹剑客切齿咒骂:“你把江右的朋友全部出卖了,我那位老朋友是完全信任你,没料到你为了保全庐山的基业,不但出卖江右群雄,连他也一并出卖,被满狗一网打尽了江右反抗的义民志士。
你……你你你……你这猪狗不如的畜生,认得我祝大年吧?在京师,我找了你一年,始终等不到宰你的机会,现在……”
所有的人,都不听他的了,全部转身注视身后的奇异变化,人人惊疑不定。
虬须大汉第一个接近张家全,手仍拉紧套索,伸右手俯身一掌拍向张家全的后脑。
张家全是面向下躺倒的,手脚皆被套牢,六方分别拉紧,按理决不可能再有任何挣扎移动的可能。
一星电芒一闪即没,没入虬须大汉的心坎,一定是贯破了心房,心一破气血俱,掌仍向下落,人也跟着向下仆,砰一声倒在张家全身上。
他呻吟一声蜷缩一扭,便滚落在一旁,再叫了一声,手脚开始反射性的抽搐。
“咦!”第二个人惊讶地叫,拉着套绳急急接近,先不管张家全,伸手急拉虬须大汉。
电芒又闪,自左肋射贯入胸膛。
“哎……嗯……”这人如受雷殛,身躯一震一挺,想站稳却又力不从心,再大叫一声,向前一栽,摔倒在快断气的虬须大汉身上。
接着,笫三个人一抢近便倒了。
张家全伏倒在原处,像是死了。
花甲老人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变故,相距在廿步外,看不出到底发生了些怎么意外,猛转身,目光落在卅步外的金鹰身上。
金鹰也好奇地向这一面眺望,颇感惊讶,弓上搭有一枝箭,并没有发射。
但花甲老人却不作此想,认为是金鹰在用箭袭击,一声冷叱,举手一挥,立即有两个人掠出,时起时伏向金鹰以快速诡异的身法接近。
“姓祝的,你真是阴魂不敬。”花甲老人身形电闪而出,剑在闪动问出鞘:“你那几个朋友不识时务看不清时势,你不能怪我无义,我包江右已经尽了力,他们不听自取灭亡,得怪他们自己,你……”
飞虹剑客一声怒叱,剑出鞘龙吟隐隐。
双方不约而同扑上、出剑,蓦地风吼雷鸣,剑气飞腾电虹急剧地吞吐闪烁,同时抢攻,各展所学,杀得难分难解。
每一剑皆是致命的杀着,都想一剑就把对方杀掉,愈快愈好。
三角眼老人是唯一袖手旁观的人,背着手随激斗的身影移动,眼中有诡异的笑意。
另一位老人,找上了绿衣姑娘,一枝剑狂野而诡异,左一剑右一剑专走偏门,居然把姑娘缠住了。
碰上姑娘快攻,老人一沾即走;姑娘攻势一慢,就狂野地攻击,等姑娘杀着一出,却又流光逸电般撤身。
两个老人冲上金鹰,相互策应一动一静,你伏我进,我停你冲,乍起乍伏中,金鹰共射出五枝箭。
每一箭皆差毫厘,劳而无功,而两老人已冲进树林,左右急抄,已接近至七八步内,利用大树隐身,更为安全了。
金鹰别无选择,对方已经近身,弓箭已失去作用,只好丢掉弓箭拔出外门兵刃鹰爪,一比二,他难免心中有点紧张。
其实,五箭无功,他已经有点不安了。
“原来你这头鹰不在五台,跑到这里来了。”那位留了花白鼠须的老人,挪动着剑狞笑:“台怀镇传来消息,说有人看到你这头鹰,通知我们这一面的人留神。
他们说你可能赶到前面来,没想到你真赶来了。金鹰,你飞不了,马佳侯爷指定要活捉你,你就认命吧!哈哈……”
双方的武功相差有限,一此二,金鹰便完全陷入挨打境界,不片刻,便陷入苦战,完全失去攻击的机会,只能艰苦地苦撑。
飞虹剑客与天绝狂叟两个人,棋逢敌手,恶斗百十招,双方都掏出压箱子的绝活,愈斗愈激烈,险象横生。
三丈外剑气澈骨裂肌,旁观的人无法走近,被剑逼得无法站稳,不敢不后退。
绿衣姑娘最轻松,她不但身法闪动快得不可思议,剑招也神奥灵活,从容不迫接下了对手百十剑的狂攻,显得愈来愈沉稳。
她手中剑的变化也愈来愈令人难测,反击的每一剑,皆可令对手急急闪避不敢硬接,主宰了全局。
但她如想在短期间把对手击倒,也无此可能,对手闪避的身法并不快,但诡异得匪夷所思。
他明明向右闪,却又出现在左侧,常在紧要关头中化险为夷。
三角眼老人不时观察三面激门的情势,往复察看并没有加入的打算,背着手窜过来纵过去,背手观战脚下却又显得忙碌。
“不能拖了!”三角眼老人突然高叫:“这样你来我往拼下去,三天两夜恐怕也难了断,可不要误了大事,上面怪罪下来,谁也吃不消,准备走!”
绿衣姑娘以为这个鬼叫下令的人,会加入来攻,岂知对方根本没有拔剑加入的意图。正感到有点奇怪,突然感到体内气机一窒,先天真气陡然浮动。
还来不及有所反应,铮一声震鸣,虎口一麻,手膀一震,剑被震得脱手飞腾而起。
“哎……”她惊叫,腿一软,全身脱力,骨节似乎全松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