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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就是去病的那位好朋友……”
乐敬正“哦”了一声道:“不外,不外。”
姑娘骆明珠上前见礼:“明珠见过叔叔。”
乐敬正道:“可不一颗明珠。老哥哥,明珠比素馨大还是比素馨小?”
齐天大圣孙震天道:“恐怕要比素馨大点儿,素馨该叫声姐姐合。”
乐素馨立即亲热地叫了骆明珠一声:“姐姐。”也许两位姑娘有缘,一见就惺惺相惜,一声姐姐,一声妹妹,马上就粘在了一起。
别看孙继承是个半大小子了,童心还重得很,也跟两个姐姐凑在一起说这说那的。
小儿女辈谈小儿女辈,两个老的也聊上了。聊了几句之后,乐敬正道:“老哥哥,今儿个是什么风,把你给吹到京里来了?”
孙震天喝了一口酒,不慌不忙地道:“说起来是我爱管闲事儿……”
他把张家口碰见费独行的经过,以及费独行在承德干的事儿本末概略地说了一遍,最后道:“我一为求证他究竟是不是费慕书,二为看看他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再加上我这个干女儿要找他,就这么,我们爷儿三个踏上了来京的路。”
一听谈及费慕书,姑娘素馨马上就把注意力转到这边来了,骆明珠也是一样,她到京里来的目的就是为找这个自称费独行的人,一听两个老的提起他,焉有不注意的道理,只有孙继承不怎么热衷,可是姐弟三个这话就谈不起来了。
静静听毕,姑娘素馨略感震动地以异样目光向着骆明珠投过几瞥,骆明珠望着这边在留心听两位老人家说话,可没发现姑娘素馨的异样神色。
乐敬正脸色却没露什么,他淡然说道:“原来老哥哥是来找这个人的,老哥哥来迟了一步,要是早来一步就能在我这儿碰见他。”
骆明珠为之一阵惊喜,她香唇启动,欲言又止。
孙震天则诧声说道:“老兄弟,你怎么说,他刚才在你这儿?”
乐敬正年纪一大把了,什么话听不出来,他刚才听孙震天告诉他费独行在张家口干的事,又说骆明珠要找费独行,虽然孙震天没怎么明说,他还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他把费独行来这儿听说书的经过说了一遍,却把姑娘素馨的事儿暂时瞒下了。
听完了乐敬正这番话,孙震天扬了眉,道:“这么说他现在是和坤府里的大领班了?”
乐敬正道:“不错,我听得清清楚楚。”
孙震天道:“这么说他果然就是费慕书。”
乐敬正道:“这一点我就不敢确定了,不过听那巡捕营的说公文之中还带着画像,他应该不会随便错认人。”
孙震天带着几分酒意,哼哼了两声道:“在张家口我几番拦他没拦住,到底还是让他钻进了这个门儿里,当初是个大响马,一朝飞上枝头却成了凤凰。嗯,和坤这个门,倒不失为求飞黄腾达荣华富贵的捷径,只是,凭他费慕书在江湖上的名气,凭他那身功夫,只干那么一个大领班,他也不怕委曲?”
乐敬正淡然一笑道:“他如今神气得不得了,连九门提督辖下,巡捕营里的人明知道他是谁,不但不敢动他,反而得哈腰赔笑递嘻哈儿,他怎么会觉得委曲?”
孙震天哼哼一笑道:“说的是,看起来世上能不为这四字荣华富贵所诱的毕竟不多,要按他以往的作为,他绝不可能往这个门里挤……”
乐敬正道:“而事实上他如今却是和坤府的一个大领班。”
孙震天道:“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一个人能做到这一点,可真不容易啊!一旦进入了这个门,他个人的毁誉褒贬那还事小,他自作孽也怨不得别人,可是和坤手上添了一个他,今后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倒霉呢!这我不知道便罢,既然知道了,就绝不能坐视。我这个齐天大圣要斗斗他,看看他是只七十一变呢,还是比我这七十二变还多了一变。”
骆明珠早就急了,可听这话更忍不住了,忙叫道:“干爹。”
孙震天两眼一翻道:“怎么?明珠。”
骆明珠迟疑了一下道:“咱们是不是能多听听,多看看。”
孙震天道:“难道说你乐叔叔听见的,看见的还不够么?”
骆明珠道:“我不是这意思,只是,您知道,他在承德……”
孙震天微一点头道:“不错。尽管你爹误会他,甚至于告了官,他在承德仍大义伸手解了裕记商行的危,帮了你爹的忙。可是明珠,他早在八年前的作为胜过他在承德干的事十倍百倍不止,你知道有多少人骂他?你知道有多少人恨他?他还是干他的,他当年是那么个人,而今能变成这个样儿,在承德只伸了伸手,又怎么能凭这一点判定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再说,他在承德伸手是他到张家口去之前,那时候他还没碰见和坤的人,还没有闻见荣华富贵的味儿,要是他先去过张家口,承德的事儿他会不会伸手,那就很难说了。”
孙震天说的句句是理,骆明珠一时无词以辨,站在那儿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姑娘素馨突然叫了她一声,把她拉过一边低低说了一阵。
骆明珠听得睁大了美目,道:“真的,妹妹?”
乐素馨道:“姐姐要是不信,可以问问我爹。”
孙震天道:“什么事?素馨。”
乐敬正万没想到姑娘素馨会在这节骨眼儿上把事儿告诉了骆明珠,听孙震天这么一问,他只有把话接了过来。
听完了他的话,孙震天一双圆眼睁得更圆了:“有这种事……”
乐敬正道:“刚才你们来的时候,我跟素馨正在谈这件事儿呢。”
孙震天霍地转望骆明珠道:“明珠,你听见了没有?人要是好,你乐叔叔跟你素馨妹妹会……”
骆明珠娇靥有点白,道:“我明白了,干爹,您照您的意思办吧。”
孙震天道:“这才是,明珠,要是一段好姻缘,做长辈的只有撮合的道理,哪会给你们拆,小猴儿……”
孙继承答应了一声。
孙震天道:“你去通知北京城里的扯旗儿头儿,叫他上灯时分到积水潭净业寺后跟我见面。”
孙继承答应一声走了。
乐敬正道:“老哥哥,你是要……”
孙震天道:“老兄弟,现在别问,你看着吧。”
乐敬正看了看他,没再说话。
骆明珠却突然说道:“干爹,我……我想回张家口去。”
孙震天一怔,旋即叹了口气道:“明珠,我知道你心里不好过……”
骆明珠摇头道:“不是的,干爹,我是怕我爹着急惦念。”
孙震天道:“明珠,别孩子气了……”
乐敬正忽然说道:“老哥哥,咱俩外头溜溜,让她们姐儿俩在这地聊聊。”他冲孙震天递了个眼色,孙震天会意,一点头站了起来,老哥儿俩临走,乐敬正又冲乐素馨丢了个眼色。
费独行跟杜毅两个人出了乐敬正的棚子,看看这,看看那,到处闲溜达。
正溜着,后头伸来只手在杜毅肩上拍了一下:“朋友,请留一步。”
费独行杜毅停步回身,只见眼前站着个混混儿打扮的年轻汉子,两个人马上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杜毅两眼一翻,冷冷说道:“什么事儿?”
那年轻汉子翘着大拇指往身后指了指道:“二位可否借一步说话?”
杜毅道:“想去,没空。”他转身要走。
那年轻汉子伸手拉住了杜毅的胳膊,杜毅可不管这儿热闹还是僻静,冷叱一声:“你眼睛长你娘裤裆里去了。”胳膊一抖,随手一个反巴掌抽了过去。
杜毅胳膊一抖,那年轻汉子的手往上弹去。他还没来得及收回来呢,杜毅随手挥出那一掌已到了,他眼前叭地一声脆响,脸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马上见了血,踉跄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杜毅跟过去要踢,这一脚要是踢上,年轻汉子少说也要断条胳膊折条腿。
就在这时候,一声吆喝传了过来:“那不是杜爷么?”
杜毅一怔抬眼,那一脚没踢出去。
四五个混混儿打扮的汉子飞奔而至,为首一个是个胖小胡子。
杜毅一指地上年轻汉子,望着胖小胡子道:“胖子,这小子是你的人?真好,闭着眼三番两次找我们哥儿俩的麻烦,要不是我们哥儿俩会两手,今儿个就非得躺在天桥不可。”
胖小胡子作揖打拱,满脸赔笑:“该死,该死。我哪儿知道是杜爷您哪,早知道是您,他们天胆也不敢在您跟前撒野啊!”一脚踹在年轻汉子屁股上,冷峻地叱道:“还不给我爬起来。”
回身又给身后一名汉子一个嘴巴,费独行杜毅都认得,这汉子正是在乐敬正棚里亮相的那几个里的一个。
只听胖小胡子叱道:“瞎了眼的东西,你们眼珠子让狗吃了,连和中堂府的杜爷都认不出,还不过去给杜爷赂罪去。”
那几个一听这话脸上都变了色,模样儿好不狼狈,怯怯地过来就要见礼。
杜毅一抬手道:“干么呀?胖子,你这不是臊我么,算了,算了,我们是不打不相识。”
胖小胡子忙道:“还不快谢过杜爷。”
挨打挨揍到头还得谢人家,这滋味不好受,可是那几个就吃这一套,乖乖的齐声称谢。
杜毅一指费独行道:“胖子,见见,这位是我们府里的大领班,费爷。”
胖小胡子忙“哦!”地一声躬下身去:“费爷,大领班,久仰久仰,兄弟姓周,单名一个济字,以后还请费爷您多关照。”
杜毅一旁道:“费兄,这位是胡三奶手下十二员上将之一,玩得一手好飞刀。”
周济忙道:“得了,杜爷,您别臊我了。”
费独行含笑说道:“原来是胡三奶跟前的弟兄,我跟周兄初见面,对胡三奶可是久仰,前些日子在八大胡同跟几位弟兄朝过面。”
周济怔了一怔道:“哎哟!那天晚上就是您哪,唉!这些人饭也不知道是怎么吃的,怎么连大领班……”
费独行道:“那时候我初来京里,还没进中堂府,弟兄们认不得,倒也难怪。”
周济道:“那是您宽宏大量,那是您宽宏大量。”一顿道:“您二位有事么?要没事儿咱们找个地方坐坐。”
费独行心知周济是有意套近乎,拉交情,他打算推辞,可是话还没出口,杜毅已然说道:“好极了,你这话正说进了我心缝儿里,哥儿俩好久没在一块喝两盅儿了,正想敲你一下呢!”
“好。”周济拍了一下巴掌笑道:“今儿个兄弟做东,咱们找个地方好好地喝两盅儿,来个不醉无归。走。”
他可真热络,一挥手,几个人拥着费独行跟杜毅走了。
几个人找了一家饭庄子,进门的时候夥计哈腰赔笑、恭敬、热络,还带着几分怕,连帐房都迎出来了。
这当儿正是饭时,楼上楼下都坐满了,夥计们硬在楼上雅座儿腾出了一张桌子,把原在那张桌上的客人让下了楼。可见胡三奶在北京城里的势力有多么大。
几个人落了座,夥计们献菜的献茶,递手巾把,忙得来回转。
周济忙着点菜。费独行一眼瞥见不远处一张桌上三个人六道目光正在瞅他,他看见了那三个人,眉锋为之一皱。
那三个人,一个是个长像猥琐的大板牙,一个是个乡巴老头儿,一个是个走方郎中。
那张桌上放着三样东西,一个布口袋,一根旱烟袋,一个小药箱。
费独行已认出这三位,是风尘八怪中的人物,傀儡魔轩辕奇,袖手老农申不耕,要命郎中余百治。
这三个人不知道为什么到京里来?
但彼此既在饭庄里朝了面,冲着轩辕奇在老龙河畔孙瘸子店里吃过费独行的亏这一点,今儿个就绝难善了。
费独行心里在盘算怎么应付,表面上却没动一点儿声色。
酒菜上来了,周济几个殷勤劝酒,他也吃喝他的,谈笑自如,跟个没事人儿似的。
正吃喝着,楼上又上来了一个人,是个很潇洒的文士,颀长的身材,一袭雪白儒衫。左肩挂着个书囊,右肩搭着个笔囊,十足的读书人,然而他却长着一张惨白脸,眉宇间一股子阴鸷之气逼人。
费独行看见了,眉锋又为之一皱。
这一位也是风尘八怪里的人物,不弟秀才颜如玉。
风尘八怪在江湖上可是出了名的大人物,今儿个一下子在京里同时出现四个,这可不是件小事。
费独行正在暗自琢磨四怪的来意,不弟秀才颜如玉已走到轩辕奇三个桌前低低说了几句话,轩辕奇也冲他低低说了两句,颜如玉立即转过身来往这边看了一眼,然后轩辕奇等三个站了起来,丢下一些碎银偕同刚上来的颜如玉下楼而去。
费独行暗暗眉锋皱深了三分,心想轩辕奇吃过他的亏,今天冤家路狭朝了面,又是四对一的局面,轩辕奇怎么也不会善了,而今他四人竟然舍了他这个仇人相偕下楼走了。一定是有什么比对付他更重要的事,要不然轩辕奇绝不会舍他而去。
有什么比对付他更重要的事?
风尘八怪一个个表面上都是白道上响当当的人物,但骨子里却都是穷凶极恶,阴狠毒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