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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独行摇头说道:“姑娘错了,我从不犯人,我这纯属自卫,要是我有犯人的意思,说句话,姑娘可别不爱听,姑娘那几位师兄早躺下了,姑娘应该相信我做得到。”转身往外行去。
白云芳没动,也没说话。容得费独行出了门,她娇靥煞白,一巴掌拍在茶几上,茶几裂了。
费独行打算回前院去。
“老弟,老弟。”身有长廊上奔来了姚师爷,他跑得有点喘,但满脸的喜意,一到踉前便道:“老弟,你的运气来了,老哥哥我在九夫人面前替你大大地吹嘘了一阵,现在九夫人要见你。”
费独行心头一跳,道:“那真是太谢谢姚老了,九夫人现在哪儿?”
姚师爷道:“老弟,你跟我来吧!”他转身三脚并两步地往来路行去。
拐弯抹角走过了条条的画廊,走完了画廊换青石小径,走完小径过小桥,穿花坪,最后停在一座精致的小楼前。
楼上有灯,楼下的灯更亮。
九夫人的护卫领班柳舞阳,护卫秦彪,还有几个丫头都在楼下,柳舞阳跟秦彪现在对费独行可是“另眼看待”,一前一后迎了上来,满脸堆笑,双双躬了躬身:“费爷,您好。”
费独行含笑点头:“谢谢,二位也好。”
姚师爷道:“九夫人呢?”
柳舞阳往上指了指道:“在上头候着呢!”
姚师爷一拉费独行道:“走,老弟,咱们上去。”
姚师爷带着费独行上了楼,楼上一分为二,靠外是个气派豪华的小客厅,靠里有扇门垂着珠帘。
不必看那三间库房,单看四个大领班、总领班的住处以及九夫人这个客厅,就可知道和中堂府多么富有,每天一开户要多少钱。
九夫人就在小客厅一张靠椅上坐着,一袭晚装,仪态万千,成熟的少妇风韵更醉人。
姚师爷忙赶前打千,然后哈着腰赔着笑道:“禀您,奴才把费大领班带来了。”
看见九夫人,费独行禁不住心中有种异样的感受。
九夫人却是连看也没看他,对姚师爷抬了抬手道:“师爷坐。”
姚师爷受宠苦惊,但想必也坐惯了,他谢了一声,后退两步坐在一旁。
姚师爷坐下了,九夫人这才把一双目光投向费独行。许是因为有姚师爷在座,她那双目光就跟着陌生人一样。脸上也一点没有笑意,不过话声倒是轻柔的:“贼是你拿着的,Qī。shū。ωǎng。东西是你追回来的?”
费独行道:“托中堂跟九夫人的洪福。”
九夫人道:“我没有提拔错你,刚当了大领班就建了这么一桩大功。”
费独行道:“卑职不敢居功,姚师爷跟杜毅也费了不少心,受了不少累。”
姚师爷乐了,道:“老弟客气,我跟杜毅什么也没干……”
九夫人道:“你们都别客气了,姚师爷跟杜毅我自有奖赏,至于你,听说白云芳处处找你麻烦,是么?”
费独行道:“白总领班大概是过于器重卑职,也求好心切……”
姚师爷轻咳一声道:“老弟,白云芳找你麻烦的事儿,我已经都禀报九夫人了,九夫人只是想多了解一下,老弟你不必有什么顾忌,有话尽管说。”
费独行不忍,也不愿意这么做,他只答应了一声,没说话。
九夫人却把话接了过去,道:“你们谁也不用再说什么了,白云芳的骄狂跋扈我清楚,她仗着有大少给她撑腰,连我都没放在眼里。我是不愿意闹事给中堂添麻烦,中堂日理万机已经够忙够烦的了,要不然我早就把她换了。你嘛也多忍忍,你的委曲我知道,等到什么时候她太不像话的时候,我自会把她换掉。”
费独行道:“是,谢谢九夫人。”
九夫人又道:“今后有事多找姚师爷,有姚师爷代我照顾你,谅她也不敢太为难你。”
费独行又谢了一声。
姚师爷趁机讨好,立即接口说道:“您请放心,有奴才在,绝不会让她再找费老弟的麻烦。”
九夫人道:“那就偏劳你了。”
姚师爷哪受得住这个,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道:“您?您这不是折奴才么,中堂知遇,九夫人待奴才更恩重如山。奴才就是脑浆涂地也是应该的。”
九夫人道:“姚师爷你也不用客气了,找麻烦姚师爷一趟,去叫金总管来一下。”
姚师爷恭应一声,站起来打个千,匆匆忙忙的下楼走了。
九夫人抬眼望向费独行道:“现在这儿只有咱们两个人了,坐吧。”
费独行迟疑了一下坐了下去。
九夫人道:“白云芳的事儿是小事儿,我相信你应付得了,支走姚师爷是有件别的事儿要告诉你,这件事我想过很久,我没有办法帮你隐瞒……”
费独行道:“什么事儿?”
九夫人道:“虽然你明知道我是秀姑,可是当着你的面我不愿意承认我是秀姑,可是现在我却不能不承认了。我不瞒你,我身在一个秘密组织中,我嫁给和坤也是另有目的……”
费独行呆了一呆道:“怎么说,秀姑你……”
九夫人道:“告诉我,你是不是曾经为救一个女子,杀了风尘八怪里的四个?”
费独行猛然一怔道:“秀姑,你?你就是那个秘密组织里的?”
九夫人未置是否,反问道:“你为什么那么爱管闲事?”
费独行道:“那不是闲事,那位姑娘是前济南知府严大人之女,严大人对我有过活命恩,我为报答严大人,曾经送给严大人一对水晶图跟一枝紫玉钗,哪知那个秘密组织为这两样东西竟驱使轩辕奇他们杀害了严大人全家十几口。现在他们又要杀害这位严姑娘,你说我能不管么?”
九夫人听得脸色连变,道:“有这种事,他们杀过人家全家?”
费独行道:“怎么?你不知道?”
九夫人道:“我只知道他们要夺那位姑娘身上的两样东西,他们没告诉过我曾经杀害那位姑娘全家。”
费独行道:“现在你知道了。”
九夫人道:“我知道不知道这个无关紧要,要紧的是,现在他们要对付你,他们让我打听一下你是不是费慕书,要是,他们就要杀你,要不是,他们就要我吸收你。”
费独行讶然说道:“他们怎么会知道我就是费慕书的?”
九夫人道:“有个叫周济的人,你认识不认识?”
费独行两眼一睁,道:“胡三奶手下十二将之一?”
九夫人道:“就是他,他知道巡捕营的人在天桥认出你来了,知道你跟踪轩辕奇四个离开了饭庄子。”
费独行道:“这么说,周济也是那个秘密组织里的一份子?”
九夫人道:“是的。”
费独行道:“胡三奶也是?”
九夫人道:“她是这个秘密组织北几省的首脑。”
费独行道:“怪不得她在京里这么活跃,怪不得她在京里这么吃得开,怪不得她能驾御北京城地面上的这些人物,原来她是这么一位人物。”顿了顿道:“这容易,你告诉他们我是费独行不就行了?”
九夫人道:“没那么容易,要那么容易我还用告诉你么?胡三奶要我这一两天找机会带你出去走走,她要躲在一边儿看看你,看看你是不是费慕书。”
费独行讶然说道:“她要看看我?她认得我?”
九夫人道:“她说她认识你,而且她说她还最了解你。”
费独行皱眉说道:“她说她认识我?而且也最了解我……”
他忽然睁眼凝目,道:“秀姑,你是跟绿云一块儿到京里来的,绿云呢?”
九夫人道:“胡三奶就是绿云。”
费独行脸色大变,霍地站起道:“怎么说?秀姑,胡三奶她就是绿云?”
九夫人眨动了一下美目,惑然不解的道:“是啊!怎么了,你?”
费独行一阵激动,久久方趋于平静,他吸了口气缓缓说道:“绿云就是那个害我尝了八年铁窗风味,差一点要了我的命的那个女人。”
这回,九夫人霍地站了起来尖声说道:“怎么说?绿云,她,她就是……”
只听楼梯响动,有人上楼来了。
九夫人忙压低话声说道:“在没商量好之前,我不许你去找她,你要不听我的话,你就等于是杀我,听见了么?”
说着话,她坐了下去。她的神色转变得很快,就在这一刹那间,她变得跟个没事人儿一样。
姚师爷带着金总管上来了,金总管抢前两步打千,然后恭谨问道:“您找奴才?”
九夫人道:“费大领班拿住了内贼,并且追回了被窃失物,有功,我打算赏他点儿东西,你去给我准备一下。”
金总管恭应一声,道:“是,您是打算赏……”
九夫人道:“照往例如一倍,你看着办吧。”
金总管恭应一声:“喳。”这一“喳”尾音拖得长长的,很好听。
九夫人道:“没你的事儿了,你先下去吧!”
金总管又恭应了一声,打个子退着下楼去了。
九夫人站了起来,道:“你们两等一等。”
她转身往里去了,掀起珠帘进了那扇门。
过了一会儿,她出来了,手里拿着两个小巧玲珑的檀木盒子,一个赏给了姚师爷道:
“姚师爷,这是给你的,我自己的一点儿意思。”
姚师爷受宠若惊,千恩万谢,哈着腰,低着头,伸双手恭恭敬敬地接了过去。
九夫人把另一个檀木盒给了费独行:“这是给你的,没事儿了,你们都早点儿歇着吧。”
姚师爷带着费独行告退下楼。
出了小楼,姚师爷拉着费独行找了一个有亮儿的地儿,先打开了他那檀木盒,他看直了眼。
盒里是一对鸡血石,下头还压着一张面额一千两的银票。姚师爷激动得半天才说出话来,两手都发了抖,道:“九夫人,这赏赐太重了,九夫人这赏赐太重了。”
他小心翼翼地把盒盖盖上,然后道:“老弟,看看你的是什么珍罕玩艺儿?”
费独行生怕九夫人在他那个檀木盒里放了什么不愿让第三者见到的东西,有点犹豫,可是姚师爷既然开了口,而且又先开过了他自己的,却不便不让他看。没奈何,只有开了。
开开盒子一看,费独行松了一口气,只有一张银票,面额也是一千两,别的什么都没有。
姚师爷呆了一呆,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费独行含笑说道:“姚老是个文人,我是个武夫,九夫人总不能也送我一对鸡血石让我刻印去吧。再说九夫人已经交待过金总管,照往例加一倍。你听,这还少得了么?”
姚师爷摇摇头道:“这,这就让我不安了。”
费独行道:“姚老别这样了,一个武夫缺那一样,九夫人总不能拿把刀剑赏给我,有钱就行,钱比什么都好,有了这一千两,我可以好好花花了。走吧!”
跟姚师爷分了手,费独行回了自己的住处,点上灯,往灯下一坐,他又打开了那个檀木盒子。
伸手拿起了那张银票,银票上另压半张香筹,上头一行绢秀的小字:“三更来我这儿,别让我苦等到天明。”
费独行心头猛然一阵跳,他皱了眉。他伸手拿起了那半张香笺,伸向了灯。一缕轻烟,香笺化灰。他望着灯焰出神。
他知道,九夫人叫他去,可能不只单为商量胡三奶的事,他该去么?
姑不提这是在中堂府里,也不提白云芳已经知道那夜在什刹海别墅的事儿。不管怎么说她现在是个有夫之妇,他应该这样跟她继续“来往”下去么?
费慕书他不是那种人,这种事可一不可再,那夜在什刹海别墅是逼于无奈,他知道她恨他,她真有可能让他进不了中堂府。要是再有二次、三次,甚至继续这么下去,他对不起死去的解大爷,也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他不能跟她这样下去。那么三更之约去是不去呢?不去怎么跟她商量胡三奶的事儿?
他为难了,他恨透了那个叫绿云的女人,不是她他不会在牢里一囚八年,险些送命。不是她,秀姑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她,他恨不得马上就手刃她。可是秀姑刚刚说的话,从秀姑刚刚说的那句话里可以听出,秀姑一定有什么顾忌,要不然她不会拦他的。
对秀姑已经有了莫大的歉疚,绝不能因为他自己的仇怨再一次地害了她。
既是这样,那就得听秀姑的,在去找胡三奶之前先找她商量,而她贵为九夫人,平素想见她不容易,除非秀姑“召见”他,要不然今夜就是唯一的机会,他能错过这个机会么?
突然一阵步履声由远而近,直奔他的门口。他忙把一千两的银票放进了盒子里,盖上了盒盖,放过一边。门上响起了剥啄,有人在外头轻轻叫道:“老弟,老弟。”是金总管,他忙起来走过去开了门道:“金总管,请进,请进。”
金总管两手捧着一个大包袱,满脸堆笑地走了进来,道:“老弟,我给你送赏来了。”
把包袱往桌上一放。打了开来,穿的用的都有,外带一个扇扇的盒子,一把柄镶珠玉的匕首,他笑道:“过来看看,老弟,照规往例都是些穿的用的。你老弟是位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