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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慨只是一瞬间,唐三爷就放下那些无谓的感叹。练拳习武者可以反思,但假如对“武”都产生怀疑,那么对自身的修炼是十分不利的。
感慨之后,他言归正传,两眼凝视着曹子渝说道:“子渝,你本身就有奇遇,只是武学一直以来讲究循序渐进,突然暴涨的力量令你暴戾之气外露,后来听你说起,我才看明白你,你本性并不嗜血,但是你心志锤炼不够。所以,一开始我并没有急着教你拳法,等到你道家养生桩修出气来,差的也就是那一步了。如今,你已经真正踏入内家,对拳法自身的体悟肯定也有很大长进,所谓的内劲,其实并不神奇,阳为刚,阴为柔,武道不外乎阴阳之道,外家只练刚,刚过易折,过度消耗精血,所以老来身体毛病多。内家则是融合阴阳,刚柔并济之道。讲究的是阴阳协调。”
“融合阴阳,刚柔并济。”曹子渝琢磨着师傅教授的东西。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这八个字都被人念烂了,他以前也一直以这八个字为圣经,以为自己被改造了,速度力量都是非常人之所能,老子天下第一。拳法追求快狠准,正因为此,有些观念,发力技巧已经深入骨髓,要颠覆起来才困难。
叶老爷子眼光何其老道,一眼便知道,随后一针见血的指出:“你毕竟是练外家拳出身,虽说机缘巧合之下内力也有了,但是你思想肯定深受其影响,这不是你练内家拳短短这一个月能够改变的,不用心急,慢慢调适。我先把内劲的发力技巧和你沟通一下,你记住后再揣摩理解,内家拳传承千年,博大浩渺,妄想短时间内就吃透就入了魔道,要小心走火入魔。”
想起自己以前无法抑制住那股暴戾,曹子渝摸了摸左手腕的佛珠,受教的点了点头。
见到曹子渝点头受教后,叶老爷子这才习惯性的眯起他那双眼睛,带着一丝笑意缓缓道:“以后也没什么好教你的了,希望你能将炎黄武术发扬光大。你是一条龙,别被枷锁困住了。”
“师傅……”
听到叶老爷子这句话,曹子渝一股说不出滋味的东西涌上心头,声音都有些哽咽,眼眶微微泛红。虽说只有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可是叶无道并不像起初想的那么冰冷,严厉是有,但是更多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关怀。
这一个月里的种种,刹那间浮现在曹子渝的脑海里。
每次来到这里,师傅总是会坐在门口那竹藤椅上,见他进来一声不吭默默的起身走到练功房教他,看着他练武……
每次都会用自己的内气为他引气通脉,然后再引导那股气,教他如何运用体内蕴藏的那股巨大的能量……
每次……
想到这里,曹子渝视线变得有些模糊,这种不是血脉却甚至胜似血脉的情是刻在骨子里,融在血液里。对于叶无道,曹子渝已经把他当作亲人一般。
曹子渝还要说什么,叶老爷子转过身,垂下眼幕,向后摆摆手,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以后你要好好记得我的话,龙不应该被束缚,你去吧。”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曹子渝对着叶老爷子跪下,磕了三个响头,直磕得头皮血青,两眼一直望着师傅那微微有些驼背的背影,渐渐模糊才倒退着到门口夺门而去。
曹子渝离开后不久,唐崇礼从外推门而入,他快步走到叶老爷子身边,轻声唤道:“叶老。”
久久没有说话,叶老爷子露出前所未有的凝重神情,手指头轻轻抚摸过身旁那个铜人桩,在他夹杂着内力的抚摸下,铜人轻微颤动着,发出嗡嗡的声音。
像是没有听到唐崇礼的声音,叶老爷子径直走到院子里,微眯着眼睛躺在那张竹藤椅上,手指轻轻的点着黄梨花木的椅手把,哼着一曲透露出缕缕淡然的京剧唱腔。
“非吾有心将你瞒,兹事体大难明言,饮醉黄花人别离时,挑灯看剑功成就。”檀香幽幽,叶老爷子哼出的声音带着一种沧桑古朴的意境,让人有身处在老北京胡同的错觉。
“叶老。”唐崇礼从屋里拿着那个老茶壶和烟杆走到叶无道身边,轻唤了声。后者依旧没什么反应。
他只好把声音加重了些,又唤了一句。
叶老爷子似是刚回过神来,睁开眼睛,坐直了身子,伸手接过那烟杆,叹息一声:“年纪大了,坐着坐着就打瞌睡,还是年轻好呀。”
“叶老……”
“唔?”叶老爷子漫不经心地拿着水烟斗,在鞋底上嗑了两下,慢悠悠的点烟,一口烟吸了进去,呛得咳嗽起来,连忙拿手放到嘴边,手拿下来,嘴角和手心上却多了一抹殷红。
见状,唐崇礼慌忙弯下身子,眼中已布满水幕,哽咽道:“我,我去帮您熬点中药……”说罢,将茶壶放在老旧的竹藤椅旁那方桌上,转身走到屋里。
抿了一口茶,叶老爷子把烟杆和茶壶握在手里,又把背靠在了竹藤椅子上,嘴巴蠕动着,那曲调似有似无,似是已经苍老了许多……
而屋里的唐崇礼,正靠在墙壁上,牙齿咬着嘴唇,抬着头,那两行眼泪却终究没能忍住,缓缓流下,嘴里喃喃道:“叶老,您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不告诉他?”
曹子渝坐在驾驶坐上,一直没有发动车辆,双手交叉着伏在方向盘上,拇指弯曲顶着额头,两眼早已泛红,只剩下那收音台正播放着那首词句中影映出沧桑的古韵歌曲。
“泛黄的春联还残留在墙上
依稀可见几各字岁岁平安
……
黄金葛爬满了雕花的门窗
夕阳斜斜映在斑驳的砖墙
铺着榉木板的屋内还弥漫
……
消失的旧时光
……
在回忆的路上
时间变的好慢
老街坊
小弄堂
是属于那年代白墙黑瓦的淡淡忧伤……”
此时已是黄昏天,夕阳的余辉染红了傍晚的整个天空,一片火烧云,染散天际,如此哀伤,如此悲凉。
第十五章 偶遇
半个月之后的凌晨,天气已是越来越冷,在路边的一些树木和花草上,都稀稀落落的结有一些露霜。在京北郊区,特工处那幢用来联络接头的房子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轰———”
陡然间,房子外的空地上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手脚撞击地声音不住的传来,连房间那未关紧的门都发出不住的震动,窗玻璃更是一抖一抖,好像发生了轻微地震。
此时,三个人影正在空地上交错跃动着。其中一人正是曹子渝,而另外两个外貌看似一模一样的大高子自然就是云家两兄弟了。
本来晨练,三人在下面空地逐一试手,交手之后,云家两兄弟接连败北。于是曹子渝提出云舒他们两个合力战他一个,生性率直的云卷第一个冲了上来,被曹子渝一个卸劲拉到一边。随后,曹子渝又是一拳就对着迎面而来的云舒锤去!
就在曹子渝的拳头推到云舒胸膛前的时候,他便已经感觉到了背后传来微弱的一股风。他知道,这是云卷见哥哥不敌,连忙赶来联手打击自己。云卷这个角度地突袭非常的刁钻,而且来势极大,力量雄浑刚猛。
“来得好!”喊了一声后,曹子渝头也不回,一记摆手向后甩去。而云家老大云舒见弟弟夹击,脚步一垫,也紧随其后。
云家兄弟两个人出手都是非常的快速,而且狂暴有力,手和脚抽蹬的时候,发出呼呼如同棍劈扫声。嘭!嘭!嘭!又是一连串的拳脚相触碰的声音,人影也随之闪动。
自从跟着师傅学了众多拳术,突破领悟之后,在曹子渝眼里并没有哪种拳术强,哪种拳术弱的想法,事实上从一开始跟着师傅叶无道学武的时候,叶老爷子就是将他那海纳百川的思想以及糅合在一起的拳术教给曹子渝。
虽然很多人都说学拳贵精不贵多,一招鲜,吃遍天的说法。
确实很有道理,很多拳法练法是不一样的。有的沉肩坠肘;有的抻筋拔骨;有地含胸提臀,本身架子都不同,所以造成了拳法的多种多样。譬如,有的一人练了形意很多年,突然让他练八极,那就不适应,等于是从头学起。
然而当一个人的拳法境界到了一定高度,就更能理解拳术的奥妙之所在。
形意,太极,咏春,八卦……每一种拳法都有值得探索的地方,对于初学,学太多太杂肯定乱了,对内外兼修的拳术大宗师却不会。叶老爷子当年四处和拳师试手,积累了丰富的实战经验,同时对拳法的理解也很深刻,随时都能总结。所以他的咏春,可谓是自成一派。
几个喘息之间,曹子渝脚下一前一后连续几个交错步,手掌交换一左一右反手一抡下按,顿时将云舒、云卷两个人的身势止住,然后一抖,两人接连后退。
这一着,高低立见分晓。
“哈哈!小鱼,我们两个现在根本打不过你啦。”云卷一边揉着肩膀,一边乐呵呵的走过来对着曹子渝说道。他们两兄弟面对曹子渝却输了,仅仅一个月时间,人家就达到了这样一个层次。但是他丝毫没有显露出任何负面情绪,而是豪气干云的大笑,可见其率性所为。
“你们两是今天夜里的航班是吗?”曹子渝看着两人笑道。云舒和云卷自从自己通过滕孝义引荐给赵鼎阳后,前几天接受了一次国内的任务,今晚又将到国外去执行任务。虽然他对赵鼎阳不安排云家两兄弟进潜影培训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多问。
“是啊。”
云舒捏了捏手指,活动下,听到曹子渝这样一问,咧嘴一笑,说道:“弟妹和伯父、伯母今天下午的航班到京北吧?”
“恩。”
云卷大大咧咧的拍了拍曹子渝的肩膀,对着他说道:“我和我哥就不能参加你们订婚礼咯,不过等到明年你们两结婚的酒和喜糖还是要拿的。”
“没问题。”淡淡一笑,曹子渝发现云卷一脸坏笑,接着就听到他说:“恩,到时候我们哥几个把你灌醉,你晚上要办的事就到明天吧,哈哈……”
锤了他一拳,曹子渝心中腾升起一种叫做幸福的感觉,笑容更是不自主的洋溢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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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时许,曹子渝将那套笔挺的新式军装穿在身上,拿了连队那部猎豹越野车就赶往机场,坐在驾驶座上,他的思绪又回到了三天前……
当他推开百草堂那扇门时,没有看到师傅那熟悉的身影,连唐崇礼也不见踪影,只有那张老旧的竹藤椅在院子里,似乎诉说着往事,在他眼中,似乎依稀可见那个历经大半个世纪沧桑的老人,倚靠在竹藤椅上,抽一口水烟,然后惬意的在那闭目养神。
院子里一切都没有变,曹子渝呼吸之间依旧能闻到那股中药味,师傅的话语仍在耳边。
在百草堂里里外外四处找寻师傅,却看到一个穿着职业西装,戴一副金丝边眼睛的男人,拿着一个档案袋问他是不是曹子渝,在确认之后,将档案袋交给他,并且叫他有时间拿上证件去房地产公司签了这份合同。
在追问师傅的过程中,房地产的那个工作人员除了知道百草堂这个四合院的房主委托房地产公司将房契等手续办理后交给一个在部队服役,叫曹子渝的人,其他一概不知。
当晚,曹子渝请了两天假飞往东广省佛山去找寻师傅叶老爷子,却觅无踪迹,甚至于跑去咏春叶家拳馆,那里的人说四十年前,叶无道离开后便再没有回来过,一直了无音讯。
京北很大,机场建在在郊外。一路飞奔急驰也用了近一个钟头,车才驶到机场停车的地方。下了车,曹子渝在候机大厅门口,看着飞机缓缓降落到地面;又看着飞机缓缓升空,机身在视线里不断的缩小,逐渐取代的是朵朵洁白的云。
转过仰起的头,他走进候机大厅,靠在椅背上,来接机的人很多,但是身边这些聒噪并不能打搅他的凝思。师傅,您去哪里了?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正在思索间,候机大厅的广播响起:从长沙黄花机场飞往京北首都国际机场的Z2527航班已经抵达,请接待此次航班的朋友到出口处做好准备。
抬起右手,曹子渝看了下表,起身走到出口处。不一小会,那过道里像开闸泄洪一般人潮涌动,一个穿着淡黄色羊绒衫,下身蓝色牛仔裤,一头乌黑披肩柔顺的长发,脸蛋尖尖带着点期盼的靓丽年轻女子出现在门口,环目四顾。
“青青!”
视力极好的曹子渝在接机的人群里,一下子发现了她。听到曹子渝的呼喊后,任青青满是欣喜,三步并作一步走到他身前,喜道:“子渝。”嘴角挂着笑,眼睛亮晶晶的,打量着几个月没见的他。此刻,她的眼里已经没有其他人,只剩下那个日夜思念的人儿。
牵起她的手,曹子渝看着她微微一笑,然后接过父亲手里的旅行袋,道:“爸、妈。”
见着儿子和儿媳甜蜜的样子,曹梦龙也是心情大好,爽朗一笑:“第一次坐飞机,还多亏了青青照应着,要不我和你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