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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是打肿脸充胖子的话;”关中狂客硬着头皮充好汉,忘了那晚被掌风震倒的事:“陆某知道你的掌功非常了不起,我要和你挤刀,你的兵刃呢?”
“你是神刀门的最得意门人,要角刀拼是正常的事。”姜步虚拍拍腰带:“腰带藏了一根蚊筋索,就是我的兵刃,该使用时,我会毫不迟疑地使用。
世间没有真的蚊筋,那只是四根弓弦所编织的指粗三尺弦索,用来抽人,灵光得很,老兄,你就拔刀上啦!看你能不能像刀过无情一样,用刀把我大解八块?拔刀!”
关中狂客的刀技,比刀过无情差了一大段距离,假使这位年轻狂客知道不久之前,刀过无情被整治得灰头土脸,很可能斗志全消不敢拔刀。
一声刀啸,锋利的钢刀出鞘。
“这可是你自找的。”关中狂客咬牙说,刀势已经把姜步虚控制在威力圈内,任何时候皆可挥出致命一刀,慑人的强大气势令人心虚胆怯。
“我不自找,你同样会拔刀行凶,不是吗?”姜步虚拉开马步,双盘手徐徐挥拨,有板有眼:“我鬼神愁空手人白刃的功夫真高超,你要小心了,操刀上啦!”
关中狂客绰号称狂,本来就是不能容物的人物,被饱含嘲弄的话一激,怒火上冲顿忘利害。
他愤怒地一声沉喝,人刀俱进,快速的刀光幻化为朦胧刀幕,利刃破风的簌簌啸鸣慑人心魄。
姜步虚的身影,在刀幕笼罩下萎缩,突然肢体变形,从下蹲成团变成斜向拉长伸展。
伸展的手臂已失去手的形状,却像章鱼的延伸脚爪,不可思议地穿透刀幕,缠住了关中狂客握刀的右手。
脚爪上,真像生了不少吸盘,贴上手臂便牢牢地缠实了,劲道陡然增加十倍。
刀幕幻灭,刀啸乍息,一声惨叫,关口狂客狂叫着被飞摔而起,升上丈徐高急剧翻腾,在三丈外砰然落地,地面亦感到震动。
大名鼎鼎的关中狂客,一招攻击便栽了。
刀已到了姜步虚手中,连旁观的超等名宿伏魔剑客,也没看清楚,关中狂客是如何丢刀被制的。
总之,姜步虚并没使用蚊筋索,有目共睹,确是赤手空拳一照面便夺刀将人摔飞的,想抢救更是免谈。
姜步虚如影随形跟到,一脚踏住了关中狂客的右肘弯,锋利的刀尖,点在对方的右肩井穴上,锋尖已刺破衣衫,顶人肌肉。
只要向下一送,便可将人钉在地上,贯穴挤骨裂肉,连三尺小童也可办到。
“我要毁掉你操刀杀人的手,阁下反对吗?”姜步虚脸色一沉:“以后你手上用不上四两力,不可能扬刀狂啸天下了。”
“冲我来,阁下!”伏魔剑客在丈外沉声叫,剑已在手。
一代名剑客果然不同凡响,慑人心魄的杀气极为强烈,剑上传出的隐隐龙吟,也令人心惊。
昆吾宝剑,可绝壁穿铜,剑术通玄的人如果有一把宝剑,威力可增三倍。
“冲你来就你来。”姜步虚怪叫,手一动刀光破空,幻化为三尺大的光轮,向伏魔剑客劈面飞去,啸风声压下了昆吾剑的剑吟。
伏魔一剑吃了一惊,不敢挥剑挡刀,万一毁了同伴的刀,如何向神刀门解释?
老剑客总算反应超人,当机立断向左急闪。
刀飞行的速度太快太狂猛,几乎擦右肩而过,刀气澈骨奇寒,翻腾着一掠而过。
右手使用兵刃的人,遇险闪避必定向左移位,右手的兵刃可防意外,恰好落入了姜步虚的计算中。
闪势未止,姜步虚已先一刹那近身,左手神乎其神地错开老剑客的右臂,剑便震出偏门,空门大开,正面胸腹成了不设防的城。
太快了,连人影也没能看清,噗一声响,脸口七坎要穴便挨了一记顶心肘。
贴身攻击,肘部威力惊人,不论是顶心肘或霸王肘,前者向前向上顶,后者斜撞攻击肋,都是狠招重击,击实了保证脸骨折断,肋骨内陷。
内家对内家,功深者胜;老剑客的护体神功禁受得起普通刀剑的砍劈戳刺,但姜步虚的内功练气术更精纯高深,沉重一老剑客同样受不了。
“呃……”老剑客做梦也没料到,姜老虚胆敢在一代名剑客面前,赤手空拳行贴身攻击。
他一时大意,吃足苦头,挨一记顶心肘便慌了手脚,尽管所受的伤害微乎其微,但信心却已崩溃了。
马步一虚,沉重的打击力道撼动马步,惶然后退,完全失去反击的机会。
姜步虚像附骨之蛆,贴身跟进右拳发以连珠,双颊、鼻尖、咽喉、两胸尖……
退了四五步,挨了八九拳之多。
贴身近距离发拳,距离不够很难发挥全力,但中拳处全是软弱要害,力道不足同样令人受不了。
鼻尖和咽喉中拳,实在可怕,前者鼻破眼冒金星,后者呕咽气,劲道超过某一程度,便会出人命。
贯入中宫铁拳连续飞点,让那些不屑也不愿贴身相搏的高手名宿措手不及,必须且有充足的“贯入”本钱,与及把握住最佳的“贯人”攻击时机,缺一不可。
姜步虚就具有充足的本钱,能把握住最佳的攻击时机,出拳飞点只求快速与准确,劲道不需沉重,他已完全控制了全局。
上次他痛揍四海游龙,四海游龙仍能反击了几记拳掌,伏魔剑客竟然毫无反击之力,被打得好惨。
一声长啸入耳,人影入目。
“孽障斗胆!”沉喝声像石洞里响起一声焦雷,令人耳中轰鸣。
啸风声似风雷,背部有可怕的兵刃光临。可怖的潜劲先一刹那及体。
姜步虚不得不放弃伏魔剑客,大旋身右手猛挥,蚊筋索随势飞起,左掌封出形成坚固的防卫网。
风雷进发,蚊筋索与拂尘的马尾毛缠住了。
是那位穿灰白宽长衫的人,左掌已伸出袖口,乘势吐出,摹地响起一声气爆,声如沉雷霹雳。可怕的掌力像排山倒海迎面压到。
“咦……”姜步虚惊叫,封出的一掌接实,人倒飞而起,后空翻两匝重重地飘落。
灰白长衫老人,也连退三步,脸色骤变。
第二个道装老人,正电射而来。
姜步虚转身飞掠而去,脚下有点不稳定。
“我找到线索了……”他一面飞掠一面叫,声未落人已消失在麻园深处,伏魔剑客那些人,一个字也没听清楚。
“不可贸然追赶!”灰白长衫老人急叫,脸色泛苍,这一掌大概耗了不少真力,情急救人,不得不以绝学行雷霆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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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处起伏不定的杂草区,间或生长着一些散落树丛,平时没有人经过。
东西两里外有农舍,不时可看到羊群在草丛间吃草活动。
姜步虚坐在一丛小树中,以五岳朝天式打坐,脸色有点苍白,呼吸不绝如缕。似乎,他是一具坐化了的尸体,而不是有生命的活人,不言不动毫无活的迹象。
仓卒间接了一记雷霆一击、穿灰白长衫老人的奇功和内力之浑雄,超出他的想像之外。他没料到对方会用上性命交修的神功内劲,从他背后全力下毒手攻击,要不是他意动神动立即运功内保,很可能左手腐裂,心脉被震断,九死一生。
左手保住了,心脉也没被震断,但内腑被循臂而上的可怕强劲真力所震伤,气机有窒碍散逸的现象。
再用全力脱身远逃,竭泽而渔妄用真力,伤势有急速恶化现象,只好冒险找地方行功自疗,引气归流疏通经脉因受创而变异的淤积。
这里距门场不足五里,伏魔剑客那群人,很可能循踪追来搜寻;那就表示这些侠义英雄们的所作所为,与邪魔外道并无分别,赶尽杀绝的恶劣作风不可原谅。
只需半个时辰,他就可以恢复精力。
他在心中发狠,假使那些人敢追来,柏家将会成为办丧事的大本营,他也有权赶尽杀绝。
吞下几颗随身携带的丹药,他僵尸型的身躯渐渐发生变化,脸色开始转佳,不再像一个死人了。
这期间,没有人接近至一里以内,他心中的激愤逐渐淡化,不再介意那些人行凶下毒手啦!
可是,他听到人声和脚步声。
已淡化了的激愤和不满,重新从心底涌升。
“你们太过份了!”他心中暗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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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飞魔的轻功不是盖的,施展时真有飞的气势。
他的两个随从虽则壮实得像门神,像大牯牛,但同样轻灵娇捷,飞掠时身轻似燕,似乎重量已消失了,决难令人相信他们那庞大沉重的身躯,能跳上丈高的墙头,更不可能一跃可远及三丈。
那是不可能的,最娇捷的豹,也仅能勉强达到这种标准。
三人轻松愉快地从旷野的北面,向南飞掠而去,与其说他们在逃避什么,不如说他们在嬉戏或者练功来得恰当些,时动时停,心情愉快。
九天飞魔在最前面,连鞘长剑抓在手中便于施展,一跃冲天直上,升至顶端立即美妙地后空翻、大回转,飞隼投林斜插、展翅回云,最后平沙落雁,飘落草丛点尘不惊。
这一连串美妙壮观的变化,直距是三丈六尺以上,宽度空间也有两丈(大回转与展翅回云,一向左一向右),高度也在三丈左右。
那根本不是人所能办得到的极限,只有鸟才有此能耐。
所以,他绰号叫飞魔,在九天翱翅的飞魔。
后面的两个随从,也表演了难度极高的几种身法,差的是展翅回云转动的空间稍窄,大回转无法完成两周,火候与控制肢体的技巧经验稍差而已。
三人同时飘落,表演过程蔚为奇观。
后面百十步,四个男女以全速猛追,老远便看到上空的惊人大表演,脚下没停,仍猛奋力追。
四男女全是魔道中的拔尖人物,当代的风云十杰中,有一大半的武功和声威不如他们,但他们是邪魔歪道,不配称杰。
三个男的:一见魂飞百里飞、花花太岁阳起凤、无我人妖陈宗礼,女的是云雨神宫的宫主巫山神女。
四个人都是轻功超绝的名家,但在九天飞魔面前,这四位名家差得太远了。
一方是倾全力猛追。
另一方则时走时停外加表演,依然能长期保持百十步距离。
“丘老兄,等一等好不好?”上气不接下气的花花太岁大叫:“谈不拢你再走,还怕咱们挡得住你吗?”
“哈哈哈哈……”九天飞魔不走了,仰天狂笑声震耳膜:“老夫和你们这些人,没有什么好说的,一句话:道不同不为这谋。”
四个人终于抓住机会,飞快地接近至三丈内,喘息声清晰可闻,精力耗损颇为可观。
“丘兄不愿参与会盟谈判,可曾为日后祸福打算过?”花花太岁鼓如簧之舌作说客:“如果会盟成功,彼此祸福与共,患难相扶持,一致对外,丘兄能置身事外吗?
多一位朋友,就多一份力量与仗持,壁垒分明,不是朋友就是敌人,谁也休想置身事外。
丘兄已介入此事,至少也身在风云中,不管任何一方,对付第三者必将采激烈行动,丘兄即使想远走高飞,恐怕也来不及了。”
“老夫知道你这些话的用意,更明白你所说的祸福指的是什么。”九天飞魔脸一沉,不怒而威:“卅年前丘某初出道,就有人用这些话向丘某威迫利诱,结果,那些人而今安在?丘某却活得好好地,阳老兄,听得进老实话吗?老实话通常会刺伤人的。”
“丘兄有话请说,咱们本来就希望与丘兄说个明白的。”花花太岁相当客气。
“我这种魔道拔尖人物,天生的刚愎狂傲,与任何人都难以相处,更不习惯看别人的脸色,谁敢对我不利,我会用更暴烈的手段加倍奉还,你们与谁会盟,老夫毫无兴趣,只要不损害到我的利益,我会装聋扮哑视而不见,否则,就会有大灾祸。
你们有非常厉害的主子做靠山,但我不会害怕,凭你们诸位的份量,还不配胁迫我,话挑明了说,我不是一个善于勾心斗角的人,希望你们在采取激烈手段对付第三者的时候,那位第三者不是我,不然,血腥大灾祸必定会发生,而首当其冲的人,铁定有诸位在内,诸位,不要在我身上打主意,你们请便吧!”
“丘兄,别无商量?”花花太岁郑童地问。
“对,别无商量。”九天飞魔的答复斩钉截铁:“假使我九天飞魔想在江湖啸聚横行,凭长春谷惜春宫的百十位男女,也足以在江湖称雄道霸,掀起滔天风浪,犯得着与你们一些世所不齿的人,称兄道弟奔走驱策?”
“这……”
“贵会主来了吗?”九天飞魔转变话题。
“恕难奉告。”
“相烦阁下,把丘某的话转告贵会主。”
“在下当据实禀报。”
“谢啦!告辞。”
“丘兄去找姜步虚?”花花太岁也转变话题。
“不,去找天涯怪乞。”
“十里亭出了人命,像黑夜中旷野燃起的篝火,吸引了所有的飞峨虫豸,成为瞩目的暴风雨中心,姜步虚会去,天涯怪乞也会去。”
“贵会主也会去?”
“无可奉告。”
“牵涉到正义锄奸团,该团的老龙头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