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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久的,事实上是根本活不了这么久。
“你我都亲眼看到,你的纤手控制了我的脉门。”他不作解释,话锋一转。
“这……”辛云卿红云上颊,纤手五指本能地抽动了一下,或许两下,想放手却又不愿。
“你再看清楚,有时候,人的眼睛是靠不住的,再锐利的眼睛也有所谓盲点,或者失神……”
不需再看清楚,辛云客的目光,一直就注视着两人的手,一直不曾移动视线。
手的感觉最敏锐,比眼睛更锐利,眼睛看不见的细微物体,用手摸触却可以感觉得出来。
辛姑娘本能地感觉出自己的手掌,似乎有轻微得几乎难以察觉的颤动感。
可是,一点也没发觉两人的手移动,而姜步虚的手,却清清楚楚放在她的小手旁,而不在她的掌握中。
她的手仍保持抓握的姿势,确是明明白白搁在桌子上。
姜步虚的手,确实不在她的手中,看得一清二楚,绝非失神或眼花。
五指一收,这才发现手中的确空无所有。
眼一花,真有鬼,明明手中空无一物,怎么突然又感觉出有物存在了?
翻掌五指一张,掌心赫然有一只小茶杯。
没错,是姜步虚所用的小茶杯。
还来不及有所反应,眼一花,眼角看到眼侧出现一只大手。
她本能地想闪避,眼睛的反应最为灵敏,可以本能地指挥头部闪避迎面飞来的物体,可以指挥眼睑自动闭合躲避飞沙。可是,仍然慢了一刹那。
“再次谢啦!”
耳中听到姜步虚的道谢声,脸颊同时感到被那只大手拧了一把。
“你……”她羞急地叫。
她突然楞住了,张口结舌。
烛火摇摇,乱人视线,小厅堂空空如也,姜步虚形影俱消。
“怎么一回事?”她突然大叫。
敞开的门外,出现两名待女。
“小姐,怎么啦?”一名侍女探头惑然问。
“人呢?”她傻傻地问。
“小姐,人不是在里面吗?”侍女更是迷惑:“没有人出来呀!是不是躲到里面灶间去了?”
通向内间兴厨房的走道口,闪出另两名侍女和一位中年妇。
“怎么?小姐,人呢?”中年仆妇讶然问:“刚刚还听到你们谈话的声音……”
“人走了。”她不胜惊疑:“不在了。”
“绝对没有人从大门出来。”门外的侍女斩钉截铁表示:“我和小春一直就堵在门侧……”
“绝不是从灶间走的。”后面走道口的侍女,也坚决表示自己尽职。
中年仆妇手一振,飞升丈余手搭横梁,仔细察看可以藏人的每一个角落。
上面没装设承尘,梁柱各处真可以藏身,但蛛网遍布,人上升一定有积尘下坠,跃上藏身,下面的人绝不可能毫无所觉。
“不要找了。”辛姑娘银牙一咬,一掌拍在桌上,茶具乱跳:“我绝不饶他,绝不!”
看神情。她似乎怒不可遏,但眼神百变,伸手不住轻抚右颊被拧的部位,脸色也百变,变得红似西天的晚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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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家大院四周,潜伏了不少风云会的高手,沉着地等候柏家发生变化,以便乘机杀人混水模鱼。
一等再等,眼看五更将尽东天发白,柏家依旧戒备森严,没发生预料中的变化。
终于,他们失望地撤走了。
如果不能乘乱杀人,所付出的代价将空前惨烈,本大利小的生意,愿做的人不多,双方还没正式决裂,如无一举歼除对方主要人物八九成的胜算,就难以控制情势不可收拾了,聪明的人不会做这种笨事。
一场可能由姜步虚入侵柏家所引发的风暴,也因姜步虚以快速救人脱身而消洱。
19
破晓时分。
客院中的四海游龙开始拾夺行囊。
孟姑娘也在替他收拾,神色惶然,凤目中隐有泪光,依依之情形诸于外。
“永泰,真……真的要走吗?”盂姑娘一面替他摺叠一袭宝蓝色劲装,一面幽幽地问。
“是的,念慈。”他在整理百宝囊,语气充满怒意:“再不走,我花了两年光阴,辛辛苦苦在刀山剑海中,所闻出的英雄声誉与建立的形象,都会被你们这些假侠义之名,进行枭霸勾当的人葬送无遗。”
“人一多,难免会犯错的。”孟姑娘叹息一声:“其实,紫灵仙长的顾虑,并非毫无道理,风云会是黑道凶枭所组成,却有不少邪道魔道的高手名宿明暗中支持。
那九天飞魔正是魔道中的代表性人物,随时都可能接受风云会的礼聘,紫灵仙长希望藉机逼他置身事外,阻绝他做风云会帮凶的途径,容或手段有欠光明,但情有可原,永泰,我相信以后……”’
“以后,必定有同样的事故发生。”他摇头苦笑:“任何事有一必有二,我已经看出,你们这些人中,对这件事没有一个人不以为然,都认为理直气壮……”
“因为风云会的人,掳人肋迫在先呀!”
“念慈,不要替他们作说客,好吗?”他面对着孟姑娘,轻拍姑娘的肩膀:“不要以为我不过问其他的事,便像个张眼瞎子,毕竟我是一个有志闯道扬名立万的英雄,我会留意重要的征候动静。”
“你是说……”
“许姑娘被掳,确是华山正邪决斗余波的延续,但与这次风云会、正义锄奸团、侠义道群豪各方精英,三方面大会开封对明争暗斗,可说风马牛不相及。”
点龙一笔与无双秀土那些掀起风暴的人,时运不济恰好赶上这场明争暗斗,而被风云会的人因势利导胁迫投效,目下进退两难。
华山决斗余波算不了什么,十年来那一天没有人寻仇报复?紫灵丹土实在没有利用余波的必要,最近他甚至忘了这件事只字不提,我没弄错吧?
“我们的注意力,已完全放在替被杀的罗家兄弟,与四方行客报仇。”
“你们仍然认为是姜步虚杀的?”
“这……”
“念慈,我不希望你说谎。”
“从来福老让找出了线索,附近街道也找到那天晚上,听到街上有打斗声的居民,证实是风云会的人,冒充正义锄奸团眼线,引诱姜步虚至文吕阁胁迫入伙的人所为。
所使用的暗器,很可能是断魂钉和问心针,是天下十大暗器名家中,一钉百了温武鸣,与天下一针曾文兴的霸道暗器。
这两外人,有人知道早在风云金君山聚会之前,已和一见魂飞走在一起,而一见魂飞却是筹组风云会的元老之一,所以……”
“所以,你们仍然不肯与姜步虚善了。”
“水泰,是姜步虚不肯善了。”孟姑娘眉梢眼角流露出忧虑:“他不会放过我的,天哪!你一走,我……我我……”
“我愿意护送你回湖广桐相。”
“骑虎难下,我爹能一走了之吗?”孟姑娘的泪水终于流下香腮:“道义在肩,生死与之,情势不由人,在数者难逃,你知说一旦风云会与正义锄奸团结盟,将有多少人遭殃?。”
风云会人多势众,消息灵通,正义锄奸团的杀手刺客神出鬼没,每个人都是不世奇士,武功深不可测,两者联手结盟、今后除了向他们低头归顺的人之外,谁也休想平安苟全,我孟家名列武林五世家,恐怕第一个糟殃的人就是我,我……”
这一番话极有份量,理由充分。
按情势论,事实也是如此,侠义道群这次大会开封,主要目的就是阻止该两个会团结盟,假使失败,日后必将人人自危,想邀请天下英雄奋起自卫,恐怕也没有几个人敢挺身而出响应了。
女人的眼泪,具有无穷的威力,四海游龙对孟念慈极有好感,孟念慈对他更是一往情深,情人的眼泪威力更大,四海游龙想剖舍谈何容易?
“不要伤心,念慈。”他心中一软,温柔地搂住了颤抖的娇躯:“我在你身边,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你告诉紫灵丹土那,些人,不要招惹我,我不过问他们的事,千方不要在我身上转恶毒的念头。”
“永泰,你……”孟姑娘兴奋地招起含泪的面庞。
“我到客店投宿,暗中在你左近活动。”
“和我爹住在一起……”
“不,我受不了那些玩弄阴谋诡计的人,除了你孟家的子弟,我不和他们打交道,不要勉强我,念慈.姜步虚如果再找你,我要他永远后悔。”
“你……你真的能对付得了他?”
“哼!你会亲眼看到,我用家传绝学送他下地狱,我一定可以找到使用绝学的机会,你等着瞧好了。”
“你的家传绝学是……”
“请不要问,姜步虚在对街现身时,风云会一群该死的混蛋妄想混水摸鱼,紧要关头,被我用准备对付姜步虚的绝学,把乘机偷袭的两个高手,打得吐了一屋顶血,十天半月保证起不了床,要不是我在仓卒间接招,他们那有命在?”
“好,我不问就是。”
“我走了,你要小心保重。”他提起包裹:“我会留意在你左近出没,你只要提防意外,碰上强敌用游斗支持片刻,我就可以赶到现身的。”
“永泰……”孟姑娘投入他怀中含泪低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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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毕竟是众所瞩目的大埠,也是周王府的所在地,治安人员责任重大,对近来的风风雨雨大感愤怒,即将有所行动,暗中调兵遗将准备用雷霆手段弹压。
治安人员也就是所谓白道人士,与侠义道英雄之间,维持有极为微妙的关系。
有许多侠义英雄,改行成为白道人土。
侠以武犯禁,有时候与白道人士有利害冲突,但一般而言,两者之间合作的情形,比为敌的情形要浓厚些。
这与黑道与绿林道的相处情形相差不远,黑道朋友如果落了案走投无路,上山投绿林当强盗平常得很。
同样的,绿林朋友的垛子窑被官兵挑了,四方逃亡做黑道混混,也极为普遍。
所以官方的动静,侠义英雄必定最先得到消息。
近午时分,英雄好汉们分为数批,陆续乘坐骑或步行,悄然出了大南门,沿大官道南下,向南又向南,离开府城是非地。
不久,风云会的黑道高手名宿,也分批仓惶离城,也走上南下的旅程。
姜步虚是最后离城的,一出城便看到周王府的铁卫军,在城门布岗派哨,立即开始盘查,向每一个出入城内外的人搜身。携有刀剑武器的人,当堂上绑加铐押走。
一场风暴,因官方的干预而风止雨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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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并没真的止歇,向南掠过豫南的。
九天飞魔的消息颇为灵通,天涯怪乞更是消息来源充足的老江湖,不但知道官兵出动的时刻,而且知道是中州镖局熊局主,利用各方压力,迫使官兵介入干预的经纬。
但老魔并不急于离城,跟在风云会最后一批人的后面动身,两乘轻车,八匹骏马,从容不迫离城南下。
天涯怪乞师徒,买了两匹健驴,人大驴小,悠哉游哉跟在车马后面,相距约半里徐徐南奔。
过了十里庄,前面行旅渐稀,烈日当头,宽广的大官道热浪蒸腾,旅客们都找地方歇息避暑,末牌左右才束装就道。
车马却不顾炎热,徐徐南行。
九天飞魔一马当先,显然仍在生气,债主面孔令人望而生畏,跟在后面的两位随从,不住互打眼色偷笑,大概知道主人生气的原因。
前面道右出现一座松林,缓缓踱出活行尸冷寒,和一个右脚断了小腿,装了木脚支着铁拐的花甲老人,脸色青中泛灰,相貌与活行尸同样难看。
九天飞魔哼了一声,伸马鞭阻止两位随从驱马超越,保持领先、坐骑向前缓缓接近。
活行尸两人往道中一站,有意阴挡车马。
在两丈外勒住坐骑,九天飞魔凌厉的目光,狠盯着马前的两个人,冷冷一笑,不言不动。
“嘿嘿嘿嘿……”活行尸只好先发话,先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干笑:“丘老兄,也要南下吗?”
“混蛋!”九天飞魔突然大骂:“老夫邀游京师,倦游返家,我长春谷惜春宫在潜山,不南下难道反往北走?岂有此理!”
“丘老兄,先别生气好不好?”活行尸吓死人的尊容,居然绽起邪邪的嘲弄神情:“你好像吃了一桶火药,犯得着吗?不错,咱们的入,以往的确曾经对令嫒不怎么礼貌,好在彼此都不曾造成伤害,实在没有再计较的必要,冷某代表敝方的人道歉,成了吧?”
“蚁多咬死象;该死的!你们似乎吃定我了。”九天飞魔居然不生气,居然捋须微笑:“我九天飞魔声誉不佳、口碑差所以称魔,一向没有容人雅量,甚至被人看成睚眦必报的魔头,但时势不由人,是吗?”
“丘老兄,人是难免会有所改变的,是吗?”
“对,有道理,不但人会有所改变,连大石头也会改变,物换星移,同样是变,好吧!你们人多,我九天飞魔如果不识相不改变,恐怕就永远回不了潜山惜春宫了,我接受你的道歉,不计较往昔的过节。
冷老兄,你大概还有什么话要说,极乐天君派你断后,给不会仅要你老兄,简简单单灭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