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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真正有价值的金银珍宝,却藏在这不易受人注意的林下地窟中。
地窟到底有多少座,恐怕除了卢大爷几个亲信之外,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地面的矮柘树中,零星搭了三五间毫不起眼的小棚屋,外表像是供看林人歇息的地方,谁也不会想到地底下另有洞天。
风云会的人,在情势紧急时,由卢大爷的亲信领路,带了俘虏撤至矮林地窟藏身。
沿途,内三位法师布放迷魂毒烟,行法布下禁制,有效地阻止姜步虑和四海游龙追入。
但主事的三位法师,并不知道卢大爷秘窟的底细。
藏匿处是一座设备简陋的地窟,假使来人加以留心搜寻,不难找出地窟的门户,而且地窟无险可守。
三位法师不愿在这里等灾祸临头,所以带了俘虏急急撤走奔向孙家农庄,与会主会合,落在天涯怪乞师徒眼下。
而现在,这些劫后余生的人又回来了。
这是另一间简陋的地窟,巨型大方砖砌壁,上面用浸油的巨松作顶,上覆木炭屑两尺,再覆土栽树。
树草的根一近木炭屑便不再伸展,所以不会毁坏窟顶。
四面都有地道相通邻窟,但都有巧妙的双层暗门,外表与墙相同,必须用灯火细察才能发现。
发现是门也无法启闭,只有管理的人,才知道启闭的机关在何处,外人无从得悉。
点起窟中原有的油灯,可以看清简单的家具,两座放置杂物的橱柜,窟中弥漫着霉味,显然许久许久没有人照料,久置不用只能充作杂物储藏室啦!
“把人解下,我先看看。”姜步虚将灯搁在墙上:“这里很安全,是闭置许久的地窟,我是无意间发现的,可惜无法开启各处地道的门,把经过告诉我,我要了解受伤的情形。”
侍女将迫卢大爷放人的经过说了一遍。
“谁也没想到卢大爷外表装得像个懦夫胆小鬼,骨子里身怀绝技阴险难测。”小魔女咬着银牙接着说:“变生仓卒,不当场毙命已经够幸运了。”
“原来是被这个混蛋的掌所击中,还好,总算没完全击实,辛姑娘又有解毒的药。”姜步虚一面检查辛云卿的身躯一面说:“确是七煞撼心掌,小蓉姑娘竟然知道这种掌功,用了对症的解药,很好。
其他的事交给我,我有把握疏通收缩了的经脉,只是需要时间,看来,咱们无法目击这场正邪决战的终局了。”
“人哥,你是说……”
“我需要很长的时间,多次替你们两人疏通经脉,而风云会的残余重新躲到卢庄柘林,以为紫灵丹士那些人绝不会料到他们出此下策,一而再的估计错误,难怪斗智斗力皆落在下风。
紫灵丹土那些人一定会伐来的,而且会来得很快。柜上有水葫芦,有一篮食物,是从另一座设备完善的地窟偷来的、你们只要定下心休息,其他的事让我来担心好了,辛姑娘,放松全身,忍着点,不要抗拒,明叫月,你也躺下来慢慢调和呼吸。”
两位侍女仍然不放心,全神贯注把守窟门、凝神以耳贴壁,倾听外面的声息。
真气疗伤打通经脉,先天真气有八成火候的人,都可以办得到,要想用真气自疗,就需要练至九成以上。
每人疏通一刻时辰,中间姜步虚歇息片刻,疏导三次之后,姜步虚开始进食,两位姑娘脸色已恢复红润,连辛云卿也可以坐起活动手脚了。
“你们两个只能喝水,再半天才能进食。”姜步虚坐在一旁啃着大饼,神色泰然:“外面没有异样声息,也许咱们还有机会看到终局呢!”
“怎么也许?”小魔女用水葫芦喝水。
“天快黑了,紫灵丹土那些人不是笨蛋,夜间绝不敢发动,他们知道夜间袭击会付出多少代价。”
“你是说,一夜工夫……”
“你们的经脉可以复元,明天,你们要答应我,除非万不得已,只准看不准加入、元气没完全复元,我不许你们妄用真力,你答应吗?”
“我和辛姐姐只用眼看不动手,信誉保证。”小魔女笑吟吟保证,暗地里向辛云卿打眼色:“你躲在这里逍遥自在,怎么不在陷坑里?害我们穷紧张白担心,几乎送掉性命,大哥,你要负责。”
“很抱歉,总算吉人天相,恰好混进他们的地窟偷食物,发现风云会的人大批涌到,乱槽糟地派人外出搜什么魔女,我心中一动,弄到一个人套口供,便抢先一步出去侦查。
好不容易才发现你们进入柘林的踪迹,小心地加以掩饰,另设踪迹引诱他们追往错误的方向,回头再找你们,口供称你们用毒,我不得不小心从后面向你们打招呼,幸好没钻进你们的毒阵里。”
“你还没说为何不在陷坑里呢”
“那卢大爷奸诈似鬼,我一眼就看出他是一个工于心计的阴险货色,那座食厅门窄窗小,大白天也幽暗,那像一座大户人家的食厅?”他将戏弄卢大爷的经过一一说了。
最后说道:“那陷坑的翻板是中轴旋转式的,太过精巧,出乎我意料之外,一脚踏卜去就后悔不迭,几乎栽了,旋转式的优点,是人跌黠去立即闭死,但也有缺点,练了爪功与反应快的人,可用爪功随下沉翻转的板面扣牢,乘旋转的转势,于翻板翻上时滚落坑口对面,利用翻板翻上的刹那,挡住厅口卢大爷的视线,伏窜在幽暗的壁角隐身,你们赶来救我,我非常感激。”
“大哥,你怎么步赶往孙家农庄?”辛云卿回避他的目光,恢复红润的粉颊更红了,大方地随小魔女改变称呼:“孟姑娘的确被他们押注孙家农庄,但半途便知道事不可为,不知躲到何处去了。”
“我知道,这是我意料中的事,所以我不去。”姜步虚坦然地说:“假使我真有意抢孟姑娘,我会带着唯一的情敌四海游龙奔忙?四海游龙能在我的再三戏弄下毫发无伤?你们明白了吧?”
“人家还是一头雾水呀:“小魔女一语双关,让人无法认定这个“人家”,是指她呢??抑或是辛云卿?
“你也是旁观者,应该旁观者清呀!”姜步虚拍拍小魔女的肩膀:“我如果也去,必将成为正邪两方的仇恨中心,他们双方都在斗智斗力,小冲突我可以露面胡闹.决胜关头再露面那就愚蠢了,所以我放聪明些躲得远远地,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反而躲到风暴中心来了。”
“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小魔女妩媚地白了他一眼。
“你也在装糊涂。”姜步虚拧拧她的鼻尖:“要不就钻牛角尖,你老爹就把我恨得牙痒痒地,这一次。风云会恐怕是裁定了。”
“那可不一定哦!”辛云卿受到小魔女慧黠的形象所影响,说的话也不再正经八百:“我看到吕会主,还有一大群高手名宿,似乎实力仍在呢!”
“紫灵丹土的实力更雄厚,而且诡计更高明。”姜步虚摇头苦笑:“想不到这些号称侠义的人,如此令人心中懔懔,紫灵丹士早就悄悄到达,打了我有记天雷掌就躲起来暗中控线。
他那些朋友消息灵通,比方说昊天一剑,这位老剑客的家在庐山,对四海游龙打遍大江两岸、志在扬名立万的事知之甚详,当然知道四海游龙的武功深不可测,更知道四海游龙从大江打到大河的意向。
因此,不惜利用孟姑娘,笼络四海游龙,来对付风云会的人,甚至不惜牺牲孟姑娘。激四海游龙全力以赴。”
“你说得未免离谱了吧?怎么可能认定他们不惜牺牲孟姑娘?”小魔女不同意姜步虚的看法。
“离谱?你等着瞧好了。”姜步虚冷笑:“孟家子弟带四海游龙到孙家农庄,拜会百步飞虹孙礼,却不带足够的人手,有此必要吗?孟姑娘被掳,连她老爹幻剑功曹也不急于救她。
你走着瞧.只要孟姑娘在风云会手中,四海游龙就一定会像个疯子一样,向风云会的人大开杀戒。
就算吕会主把孟姑娘无条件交给紫灵丹士,这老杂毛也不会无条件接受,除非四海游龙不幸意外死了,不然紫灵丹士那些人绝不会罢手。
而且,他们希望我和四海游龙,保持争夺孟姑娘的均等情势,以增加对风云会的压力,把我也利用上了,所以我不上他们的当,脱身事外懒得理会他们的闲事,人算不如天算,仍然无法脱身事外,明天,你们最好做一个冷眼旁观者。”
“你呢?参与?”
“我尽可能坐山观虎斗,除非他们昏了头找上我,我可不想替任何人挡灾;好好歇息,今天晚上不会有事,三个道术通玄的法师,已布下妖阵防范意外,安全得很。”
31
七匹健马扬起滚滚尘埃,在落日余晖下冲入卢铺镇。
领先的骑士是四海游龙,他那身宝蓝色骑装极为抢眼,宝马玉顶也最为神骏,足以称七匹坐骑的领队马。
卢铺镇在县城北面十里左右,是本县的三大镇之一,虽然位于官道要津,但距城过近,很少有旅客在镇上投宿落店,除非旅客赶不上宿头误了脚程。
几家小食店都可以留宿错过宿头的旅客、没有正式的旅舍,按理是不可能有阔绰的旅客投宿。
而这七位雄纠纠气昂昂,佩剑带刀却没有行囊马包的旅客,天快黑了也不该出城北行赶夜路,更不至于在镇上歇宿。
七皮健马再镇民的惊讶注视下,冲入镇尾在路右的一家宅院前,一字排开勒住了坐骑,气势汹汹。
“就是这里。”骑土神刀门门主断魂刀客,用马鞭向紧闭的院门一指:“三个人:助拳人大力神范宏、走狗花花太岁阳起风、荡女桃花仙史。至于其他三五个风云会的二流货色,不必计算在内。
断魂刀客这次损失最为惨重,死了最得意的门人关中狂客陆南星。
他有五位亲传弟子,关中狂客是成就最高的大弟子,也是他预定的衣钵传人,未来的神刀门门主。
因此,他成丁主战派最强硬的急先锋。
其他五位骑士,都是他神刀门的子弟。
以他的名头声誉,花花太岁概略相等,高也高不了多少。
但与辈份高声誉赫赫的大力神相较,他就不够份量了,他能禁受得起花花太岁的射天指猛攻,决难挡得住大力神的大力金刚掌重击。
四海游龙扳鞍下马、拍拍宝马五项的脖子挂缰在鞍,玉顶自行退至路旁,不需神刀门的子弟特别照料。
“陶门主,要不要打进去?”四海游龙气大声粗,虎目中燃烧着怒火。
“他们是一代黑道之雄,应该会挺起胸膛出来的。”断魂刀客手按刀靶,杀气腾腾:“花花太岁,你我旗鼓相当.出来吧!走不掉的,我等你!”
五位神刀门弟子,开始鼓噪骂阵。
院门开处,出来了七个人,人数相当,谁也休想倚多为胜。
果然不错,为首的是大力神范宏,这位与七仙九菩萨齐名的黑道名宿,气色比往昔差多了。
早些天在北面的歇马营,面对大悲僧依然威风凛凛,今天在杀气腾腾的四海游龙面前,神气不起来了。
花花太岁气色更差,腰带上插了一把普通的长剑,自从宝刀缚龙索被姜步虚夺走之后,一直就找不到趁手的兵刃,与人拼搏,武功不能完全发挥长处,见了四海游龙,真有如老鼠见了猫一样沮丧畏缩。
桃花仙史是武功最差的一个,但比神刀门的弟子却又高了一级半级。
陶门主真要找上她,想在百招之内胜她并非易事,如果没有几分真才实学,怎能成为掀起这次开封正邪结算风波的首谋者之—?
“光棍打九九,不加一。”大力神咬牙说:“咱们远走高飞承认失败,你们追来就不上道。”
“老狗!你们从开封衔尾紧追算是上道;在下追你们,却是不上道。哼!天下的道,都被你歪曲了,你算什么狗尿前辈?不要脸!”
四海游龙继续怒骂:“回答在下两件事,在下放你们一马,不然,必须有一方的人摆平在这里,在下的要求合乎道义吧?”
“该死的小辈,你以为吃定老夫了?”大力神受不了羞辱,愤怒地拔剑出鞘。
“你心里明白。”四海游龙手动剑出鞘:“在孙家农庄,好像没有几个人能平安地接下我四海游龙二五剑,连贵会倚为长城的阴司三使者,三人联手也仅能支撑七八招,最后碎剑望影而逃。你与阴司三使者有过命交情,你一定知道他们三个懦夫逃往何处,是吗?”
“老夫只是替他们助拳的人,离开孙家农庄各奔前程,怎知他们逃往何处去了?你追来就为了这件事?”大力神口气一软。
“这事附带的小事。阴司三使者是贵会的重要人物,必定随同吕会主亡命,能找到他们,就可以找到吕会主。吕会主是在下要知道下落的第一件事。
第二件事最重要,那就是孟姑娘到底囚禁在何处?两件事,在下的要求不算苛,阁下如果不合作,那就挺剑上,你不上我上!”
四海游龙咄咄迫人,剑徐徐上升:“四海称雄,唯我独尊!杀!”
一声怒吼,大力神一剑封出,“铮”一声暴响,火星飞溅。
大力神天生神力,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