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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自己带来更崇高的地位和武功。
所以表面上各人寒喧客气,心中却将每一个人,全当作自己的敌人。
而且,来参加大会的人更知道,“三绝先生”名拙实巧,极工心计,“拈花玉手”既然落在他的手中,他还肯以武功定得主,说不定其中另有诡谋,但是却没有一人,识得透他究竟是什么用意。
与会客人,俱各位在“宾馆”,有专人招待。正式的时间是在月华上升之后,地点则是在“丹桂山庄”的广场之中,“三绝先生”公治拙已命人在广场周围,无数株桂枝上,挂起了各色各样的纸灯。
当天黄昏,“五湖龙王”萧之羽出了宾馆,在山间信步而行。
九华山风物灵秀,“丹桂山庄”本是在笔架峰山岭之上,萧之羽信步走去,走的正是上山的道路,不知不觉间,已然到了半山。
萧之羽一望天色,夕阳西挂,红霞满天,有几朵乌云,周围金蛇乱窜,天色已将黑,若再不上山,只怕赶不上“丹桂飘香赏月”大会!
正待上山,忽然听得附近林子之中,传来一阵凄抢欲绝的吟哦之声。“五湖龙王”萧之羽文武兼修,听出那声音吟的,正是一阙“八声甘州”:“寒云飞万里,一番秋一番搅离怀,向清堤跃马,前时柳色,今度葛莱。锦缆残香在否,枉被白鸥猜,千古扬州梦,一觉庭愧。
歌吹竹西难问,拼菊边醉着,含寄天涯。任红楼踪迹,茅屋染苍苔。几伤心桥东风月,趁夜潮流恨入秦淮,潮四处引西风,恨又渡江来!”
此时此地,这样凄抢的吟哦之声,“五湖龙王”萧之羽听来。也大感异样,面对林子,朗声发话道:“何方朋友,豪兴如此,可容萧某人打搅清兴么?”
语毕,只听得林子中“悉索”一声,像是有人迅速高了开去,却并没有人回答自己的话。“五湖龙王”萧之羽,为人极是自负,“哈哈”一笑,道:“朋友不屑相见么?”
身形如箭,足尖点处,“飕”地掠到了林子之中。
林子中却是静寂无人,只是在两颗松树的树干上,发现了两只手印——指甲长得出奇的手印。
萧之羽一抬头,只见林子尽头,一条人影,快得几乎不像是人,正向外掠去。
萧之羽雄心顿起,喝道:“朋友止步!”真气连提,也如飞赶了上去,那人影只是绕着林子打转,口中仍然是吟哦不绝,看那情形,他并不是在逃避萧之羽的追踪,而只是在自在地蹬方步。
或者,萧之羽的追踪呼叫,根本不曾听在他的耳中!
萧之羽心中“哼”地一声,突然一转身形,横空一掠,兜头迎了上去,喝道:“数次相唤,朋友何以不——”
话未讲完,那人疾电也似,迎面扑到。
夕阳西下,天下昏暗,以“五湖龙王”萧之羽那样的眼力,也未曾看清那人究竟是什么模样,只觉得那人尚在三丈开外,但一股劲风,已然当头压到,力赛千钩,势如奔马!“五湖龙王”萧之羽连忙真气一凝,沉胯坐马,手腕翻飞,“呼呼”两掌拍出。
可是他的掌力,才与对方身形疾飞听带起的那股大力相碰,便全被撞了回来,腕骨欲折!“五湖龙王”萧之羽心中猛地一凛,知道目己运了八成功力的掌劲,既然被对方如此轻而易举地挡了回来,那股劲力要是压到身上,不粉身碎骨者几稀!
尚幸他极见机,见身旁有一技老粗的石笋,比人还高,疾忙身形飘动,向石笋旁飘了过去,才隐身在石笋之后,便听得“轰”地一吉,一股狂飘压到,石笋四面的树木,纷纷摧折,那么粗大的一枝石笋,也像是摇摇欲坠!
萧之羽鼓定全身真气,以待迎敌,又听得“叭”地一声,起自头顶。
抬头一看,只见一只瘦骨磷峋的手,五指如钩,正抓在石笋顶上!
那只手,肤色如火,指甲长约两寸,也正是刚才萧之羽在林中看到的那只手印的形状。
那石笋在那只手一抓之下,碎石骤雹也似地射了出来,萧之羽正隐身在石笋下面,一块碎石,呼啸飞到,正撞在他的“肩井穴”上。
萧之羽全身真气早已鼓定,体逾金钢,但那枚石子一撞到,真气略散,“肩井穴”已被封住!
萧之羽此刻,已然知道那人功力之高,简直匪夷所思,而自己穴道已被封佐,怕就要丧生在这九华山笔架峰上!
然而那人突然长啸一声,萧之羽只见一溜黑影,电射而出,已然不见了踪影。
萧之羽翻眼看时,那石笋经那人一抓,约莫有尺许长短的一节,已成粉碎,这一抓,要是抓在头上……萧之羽简直不敢设想。
以“五湖龙王”之名,前来参加“丹桂飘香赏月大会”,但是却被封住了穴道,定在这里,被人看到,以后还怎么见人?
因此萧之羽运转真气,冲击穴道,但也直在两个时辰之后,才将穴道冲开!
其时,明月高悬,“赏月大会”只怕早已开始,“五湖龙王”萧之羽急急向上飞驰而去,然而到那广场,不由得一呆。
挂在桂枝上的各式纸灯,全都破烂不堪,灯火熄灭,只有“铁扇赛诸葛”胡子玉手上,拿着一校比寻常火折大些的火折,发出光芒但也显得暗淡无比。
在正中一张八仙桌上穿了一个大洞。
参加大会的人,全都呆若木鸡地或站或立,一点声音也没有。
萧之羽虽然不知道曾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也知道是发生了极不寻常的事!
他没有出声,也僵立在广场上。
不一会,胡子玉手上的火折,候地熄灭,只余明月清辉。照在广场上,照在残破的纸灯上,照在每一个面如土色的武林高手身上!
静!死静!
好一会,“三绝先生”公冶拙才长叹一声,道:“‘拈花玉手’,既已不在,在下这个“丹佳飘香赏月大会”,也就此结束,各位请回宾馆,休息一晚,明日公冶拙当在江边送客!”
萧之羽听得莫名其妙,只有他一人,不知道曾发生了什么事。忙踏前一步,道:“公冶先生……”
但“三绝先生”公冶拙竟然双眼无神,衣袖一拂,身形如飞,首先离了开去,众人也纷纷而散,一时之间,广场上孤零零地,只剩一上了萧之羽一个人!
萧之羽只听得远远又有凄抢欲绝的吟哦声传来,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寒战,也不敢再在广场上逗留,回到了宾馆中。
第二天,他起得迟了些,起来一看,其余人早已在清晨离去。
萧之羽欲向公冶拙辞行,但“三绝先生”公冶拙托病不见!
这就是两年前所发生的事,“五湖龙王”萧之羽,参加了“丹接飘香赏月大会”,但是却不知大会发生了什么事情!
日头渐渐正中,“五湖龙王”萧之羽心头的疑惑,依然未解。
他必须见到“三绝先生”公冶拙,因为他在洞庭湖召开的那次大会,结果也是这样的离奇,莫不是和上次“丹桂飘香赏月大会”,有什么连带的关系?事关妹妹的下落,他非要弄个明白不可!
九华山影,已越来越明显,“大江一泻三千里,翻山云间九朵花”,诗仙李白所形容的景象,再贴切也没有,萧之羽却是满腹心事,无心欣赏这如画风景!
蓦地,橹声效乃,一艘小船,破浪而至,船上一个衣衫破烂的落拓道士,手捧大红葫芦。那无篷小船,来得极快,一眨眼便掠过了大船!“五湖龙王”萧之羽向那无篷小船望了眼,只见那落拓道士,也正向他望来,目光如电,萧之羽心中一怔,只听得那落拓道士击舷高歌:“两只拳头握古今,到头来终需放手,一条扁担肩天下,又岂能永久不休息?哈哈哈,劝君莫求名与利,且与我放掉中流,对酒高
歌声悠扬,随着江上轻风,四下飘散,入耳轻越,宛如龙吟!“五湖龙王”萧之羽心中一动,暗付这个落拓道士,一定也是武林异人!吩咐船家,赶了上去,但只赶出一里许,便见对面一艘大船,放了下来,船头上一个紫袍锦衣大汉,突向那艘无篷小船迎了上去,朗声道:“公冶先生仍然闭门谢客,施前辈请回!”
萧之羽心中,又是一动,暗付原来那落扬道人,竟是江湖所传的“穷家帮”的“酒丐”施楠!
但不知他来找公冶拙做什么?
只听得落拓道人哈哈大笑,道:“孙二爷放心,区区在下,只求日日有酒,哪管什么春夏秋冬,‘天香三宝’!要求见公冶先生的不是我,孙二爷又弄错人了!”“哈哈”大笑之声,传了过来,又转过头来,似有意,似无意地向萧之羽一望。
萧之羽本就吩咐船家,追赶那无篷小船,此际,正当无篷小船在那大船一旁,疾擦而过之际,萧之羽的船只,也已向那艘大船迎去。
来得近了,“五湖龙王”萧之羽已看出那锦衣大汉,正是两年前在江上专司迎宾之责的孙正。“五湖龙王”萧之羽一向自恃身份,见了孙正这样的人物,更是态度傲然,微微地“哼”了一声,道:“公冶先生可在庄上?”
孙正正打发“酒丐”施搞,突然听得有人问公冶先生,声音洪亮,虽然在这辽阔的江面之上,也震得人耳鼓嗡嗡发响,一听便知是内家高手。
抬头看时,只见来船上一人,锦袍玉面,颊下略有微须,双目神色闪闪,看来不怒而威,神态极其威严庄重的中年豪客,认得是水路上赫赫有名的高手,“五湖龙王”萧之羽。
忙在船头躬身道:“萧龙王,公冶先生吩咐,谢客不见!”
萧之羽此次前来,志在必得,岂是孙正那么两句话便能打发得去的?“哼”地一声道:“公冶先生不见他客,却需见我!”
孙正又躬身道:“公冶先生确是任何人也不接见!”
萧之羽“哈哈”大笑,道:“难道有人来告知他‘拈花玉手’的下落,他也不见么?”
孙正一听,怔了一怔,道:“孙某人不敢作主,只敢奉吩咐行事!”
萧之羽的船,此时正好和孙正的大船,交擦而过,萧之羽一撩锦袍,身形微拧,“哩”地一声,已然落到了孙正的船上,道:“姓孙的,见不见不在你,你责任只是通报,多废话作甚?”
孙正猛地一怔,面上神色微变,道:“公冶先生曾言,未得他应允者,敢带人求见立即处死,阁下何必逼人大甚?”
萧之羽一声冷笑道:“我就直上九华山庄,看他如何说法!”“萧龙王,那我们却有阻拦之责!”“你敢!”萧之羽“哼”地一声,双拿一挫,手掌平翻,“呼呼”两掌,已然向孙正拍出!
孙正侧身让过,萧之羽足踏迷踪,右手五指如钩,向外一挥,挥到一半,突然改挥为推,狂飘陡生,当胸推到!孙正刚才让过他两掌时,人已然到了船舷,眼看再避,人便要跌入江中,固然以他的水性而论,跌下江中,毫不要紧,但却也不甘心,两脚不丁不八站定,一掌迎了上去。“叭”地一声,双掌相交,萧之羽觉出对方内力不弱,立即一挥手,“腾”地一声,竟将孙正挥出丈许,直向船舱之中跌去!
眼看跌进舱门,突然孙正像是被一堵无形的墙,挡住了去路,候地停在舱门之旁,而舱门上所娃的门帘。也微微扬起。
萧之羽是何等人物,一看这等情形,便知道舱中另有高手!哈哈一笑,道:“舱中朋友,何不到舱外来,阻止萧某人到‘丹桂山庄’?”一言甫毕,只听得船舱中传来两声咳嗽。一人道:“萧兄远道来此,本当相迎,怎奈公冶拙已然下定决心,不再见外人,萧兄请回吧!”发话的正是武林中闻吉色变,黑道上第一奇人公冶拙!
萧之羽再也想不到“三绝先生”公冶拙。就会在船舱之中!呆了一呆。道:“公冶先生,萧某此来,除奉告‘拈花玉手”的下落以外,尚有一事请教!”
公冶拙静了片刻,道:“公冶拙已对武林中多。不闻不问,萧兄不必再多讲了”“五湖龙王”萧之羽见公冶拙一再谢客,眼眉一竖,身形微拧,带起一股劲风,欺到舱前,手伸处已将孙正推开……边,一撩舱帘,进了舱中,停睛一看,不禁大吃一惊!
船舱中坐着一个轻袍鹅冠,面容清瘦,身形顾长,年逾知命的长髯老人,看来简直是一个恫侗儒者,正是“三绝先生”公冶拙,但是在他身后,却还站着一个怪人!
那怪人长发披肩,一身黄衫,身躯却宛如风中之竹,枯瘦无比,衬得那件黄衫,更显肥大。但装束打扮,虽是奇特,面容却甚清秀,顾盼之间,双眼神光闪闪,宛若利剪!“五湖龙王”萧之羽陡地一呆,因为那个怪人右手,持着一件奇形兵刃,乃是一把蓝光隐隐的大铁钩,正好勾在“三绝”先生公冶拙的颈上!“五湖龙王”萧之羽想不到以“三绝先生”公冶拙的神通,竟会受制于人。略呆一顿,身形微拧,“呛啷啷”一声,抖出了四长五短,变幻莫测的奇门兵刃九节棍来,“刷”,地一声,长足有七尺的“九节棍”已然抖得笔也似直,直点那怪人右半身“气门”,“曲泽”、“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