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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刷”,地一声,长足有七尺的“九节棍”已然抖得笔也似直,直点那怪人右半身“气门”,“曲泽”、“肩井”三穴,使的正是一招“三曲还珠”!
那怪人发出一声比冰还冷的冷笑,左掌突发,发至一半,突然掌势一圈,变掌为抓,五指箕张,反向“九节棍”抓到,变招之快,快如闪电!
萧之羽那一招“三曲还珠”,中含无数变化,但是对方一招使出,指影如山,已将九节棍的变化,完全封位!萧之羽心知遇到了绝顶高手,猛地想起一个人来,大吃一惊,真力一送,九节棍“呼”地一声,曲了回来,总算那人因要制住公冶拙,末赶向前来,但萧之羽已出了一身冷汗,道:“欧阳老怪?”
他口中的“欧阳老怪”,便是僻居“昆仑”绝顶,脾气也怪到极点,武林中人,闻名色变,喜怒无常,善恶不容的“欧阳老怪”欧阳独霸!
那怪人突然仰天长笑,道:“原来还认得老夫,当真叫老夫高兴得很!”“五湖龙王”萧之羽心中转念,这“三绝先生”公冶拙和“欧阳者怪”欧阳霸两人,全是出了名的难惹。自己来求见公冶拙,还可以说是来告诉他“拈花玉手”的下落,再问他两年之前,“赏月大会”的经过,但和这个欧阳独霸,却是绝不能有半分纠葛!
一想及此,身形微晃,已想退出舱去,但只听“欧阳老怪”“桀”地一声怪笑,语音极冷彻骨,几乎不似发自人类,一字一宇地说道:“萧朋友此时苦走,只怕洞庭湖中,血染湖水!”“五湖龙王”萧之羽吃了一惊,知道他说得出,做得到,脚步便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欧阳独霸道:“萧朋友请坐,待我问完了‘三绝先生’,还要向萧朋友请教‘拈花玉手’的下落!”
萧之羽倒抽一口冷气,心想原来交欧阳独霸早已在船舱之中,自己可以说得是“天堂有路不去走,地狱无门闯进来”!
此时,如果不听他的吩咐,他要与公冶拙为敌,暂时可以无碍,但只怕事后,自己在洞庭湖数十年经营的基业,便要毁于一旦!
而两年前“飞鹰山庄”中的无头惨案,“飞鹰”袭逸,“八臂二郎”等惨死一案,据说也有“欧阳者怪”的份儿!
萧之羽想至此处,更是不敢离去,暗付反正“拈花玉手”不在自己手上,武林中如许高手也轮不到自己占有,又何妨等上一等!
重将“九节鞭”围在腰间,在离开两人六七尺处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欧阳独霸冷冷一笑,道:“‘三绝先生’,我们讲到何处了?”
公冶拙长眉略转,面上隐现怒容,但是他颈在欧阳独霸,喂有剧毒的“九毒钩”之中,只要欧阳独霸对“九毒钩”略一移动,划破些皮肤,三个时辰之内,若找不到千年雪参,万载冬青这一类灵草仙药,便魂归西天,因此尽管他心中暴怒,面上却还仍持平静,冷冷地道:“讲到赏月大会,月华高升,便已开始,独不见了‘五湖龙王’萧之羽一人!”“五湖龙王”萧之羽一听,原来“欧阳老怪”已是在逼“三绝先生”道出两年前“丹桂飘香赏月大会”的经过,这时,便叫他走,他也不肯走了。
欧阳独霸冷然道:“请说下去。”“三绝先生”公冶拙“哼”地一声,道:“当时也无人主张等他,我便取出了‘拈花玉手’,置在正中八仙桌上,重将赏月大会,可在月下比试,谁武功高的,便可得‘拈花玉手’,并还即席试演一遍,证明真而不伪,但是过了一个多时辰,大家却还是高谈阔论,没有一个人肯出手取这‘拈花玉手’!”“欧阳老怪”‘嘿嘿”冷笑,道:“难道与会群豪,忽生礼让之心?”
公冶拙冷笑一声,道:“只怕‘欧阳老怪’你在那时,也一定不会出手!”“欧阳老怪”冷然道:“我向来不讲礼让,也不信‘匹夫无罪,怀壁其罪’这一套!”“三绝先生”公冶拙“哈哈”大笑,说道:”欧阳老怪’,只怕你如果出手,也得不到那‘拈花五手’!”
欧阳独霸秀眉一挺,道:“莫非除你而外,会上另有高手?”“三绝先生”虽然已被他制作,但想必欧阳独霸得占上风,纯属偶然,因为他言语之中,对公冶拙仍是相当尊重,推许他为唯一堪与自己为敌的高手!
公冶拙冷笑道:“你先出手,武功虽高,也不能战遗群雄,只怕到最后,‘拈花玉手’;也为他人轻易取得!”“欧阳老怪”冷笑道:“原来‘丹桂飘香赏月大会’,这样高雅的一个集会,与会者却全是些工于心计只求拣现成便宜的小人!”
其实,即使欧阳独霸在那赏月大会上,他也像他人一样,绝不会最先出手,但此时他却乐得如此说法,以显出高人一筹。“三绝先生”公冶拙长笑一声,说道:“说得好!”“欧阳老怪”正欲启唇,??然听得舱侧一人接口道:“什么人说得好啊,再讲来听听,若当真说得好时,穷道士为他浮三大白!”
语音清晰,宛若起自身侧。“欧阳老怪”面色微变“哈哈”一笑道:“发话自称穷道士的莫非是‘穷家帮’中人物么?”
那声音道:“正是!”舱侧的窗子,忽被打开,只见探进一个蓬首垢面的人头来,嘴旁死自滴酒,醉眼亿斜,向舱中一看“啊呀”一声,道:“咦?昆仑山上赫赫有名的‘欧阳老怪’,什么时候改行,做起剪径的小贼来了?”
欧阳独霸长后轩动,道:“你这醉不死的化子,满口胡诌什么?”
探进头来的,正是“酒丐”施楠!
施楠向他手中那柄“九毒钩”一指,道:“从来只见剪径的小贼,将刀搁在人颈上,要人拿出买路钱来,你如今行径,岂不有五分相像?”
欧阳独霸冷冷地道:“我七上‘丹桂山皮’,‘三绝先生’均不肯将两年前赏月大会经过相告,不得已出此下策,岂是心愿?”
施楠摘拍手道:“原来是请‘三绝先生’讲讲两年前赏月大会的经过,想当年穷道士也曾骗得一顿酒饭,只不过未曾有这等雅兴,倒也不知道为何那些人一个个都变成锯了嘴的胡芦,也要来听听!”
竟从窗中爬了进来,来到萧之羽身旁坐定。才一坐定,又摇其头,道:“‘欧阳老怪’,你这样子,我看了总不顺眼,快将‘九毒钩’拿开些!”
欧阳独霸哈哈一笑,道:“这却不成,‘九毒钩’一拿开,赏月大会的经过,便听不到了!”
施楠笑道:“‘欧阳老怪’,你未免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之腹!”
施楠一进来,便对“欧阳老怪”,冷嘲热讽,“欧阳老怪”已然心中大是不愉。
但他却知道施摘武功,有独到的造诣,并不是易慧的人物,就在这船上,若是“三绝先生”公冶拙,“五湖龙王”萧之羽和“酒丐”施楠,三人一齐对付自己,自己便占不了便宜,因此才始终不发作。
施楠讲完,捧起葫芦“咕嘟”喝了一口酒,将朱红葫芦,转向“欧阳老怪”,道:“今日有酒今日醉,莫使金樽空对月!来‘欧阳老怪’,你也喝上一口!”内家真力一逼,“轰”地一声,满舱皆是酒香,从那朱红葫芦之中,射出一股酒箭,直向“欧阳老怪”射去!
那股酒箭,去势如电,才一射出,便轰轰发发,宛若从朱全葫芦之中,飞出一条蚊龙!”欧阳老怪”恩不到施桶会突然出手,那股酒箭,尖梢已化成万千酒点,一起洒到,只得手向前一送,将‘九毒钩’松开了“三绝先生”的头颈,“呼呼”两掌,掌风如山,将那股酒箭通注“三绝先生”公冶拙早巳趁机逸出,那一股酒箭、“轰轰”地爆散,滴滴穿舱而出,落在江面上,还激起尺许高的无数水柱!“五湖龙王”萧之羽见这两人,功力之高,远在自己之上,在自洞庭称王,但和他们一比,却大大不如,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只听得公冶拙一声长笑,已和“欧阳老怪”四目相对。
两人一动也不动地望了半晌,公冶拙朗声大笑,道:“‘欧阳老怪’,你若是嫌舱中大小,我们便去舱外。见个高下!”
欧阳独霸为了想探听“天香三宝”——“拈花玉手”、“驻颜丹”和“夺命黄蜂”,曾七上“丹桂山庄”,找寻“三绝先生”公冶拙,但毫无结果。
这一日,欧阳独霸在江中掉舟、无意中碰到那艘大船,却听出舱中有叹息之声传出,认出是公冶拙所发,这才悄没声地掩进舱中。
本来,以公冶拙的武功而论,也不致于一上来便为“欧阳老怪”所制。
但两年来,公冶拙根本没有在“丹桂山庄”居住,欧阳独霸七上“丹桂山庄”寻不到公冶拙也因为这个道理。
公冶拙在船中住了两年,从无人知,根本未曾想到会被欧阳独霸发现,正在假寐,待到觉出有人进入舱中,欧阳独霸的‘九毒钩’,已然勾住了他的头颈!
直到“酒丐”施楠,突发酒箭,公冶拙才立即脱困,要与“欧阳老怪”,见个高下。“欧阳老怪”向“酒丐”施楠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施楠却仍然自顾自地捧起葫芦饮酒。“欧阳老怪”也是“哈哈”一笑道:“便在这舱中见个高下如何?”
公冶拙道:“好!”语音未毕,手中已然多了一柄长剑,手腕抖处,剑花朵朵,满舱剑影,如山压下!欧阳独霸心中一凛,心中暗叫:“好剑法!”‘九毒钧’当胸一横,迎了上去!
这两人俱是当世之间,一流高手,一出手便见不凡,但见剑气钩影,刹那之间,“叮叮当当”七八响,两人才候地由合而分,各自退后一步。
刚才,公冶拙一出手便是一招“大雪纷飞”。当年他在长白山上,一剑将四枝巨烛,削成四七二十八段,用的便是这一招。
而“欧阳老怪”使的,乃是他“震天烁地九毒钩法”中的一招“天摇地动”。
这两招全是博大精奥,一流武术,是以钩剑相交之声,苑若以轮指奏乐,连续不断,惊心荡魄!
两人只交手一招,便已备知对方功力,与自己在伯仲之间,若欲求胜,切不可操之过急,因此只以神光炯炯的眼光,罩住对方,一时之间,倒静到了极点。
正在此际,只听得“酒丐”施摘大声道:“公冶拙先生,这就是你的不是了!”
公冶拙心无旁骛,只是顺口答道:“老夫怎么不是?倒要请教!”
施楠笑道:“公冶先生,三绝冠天下,刚才‘九毒钩’加颈,一定是不小心着了‘欧阳老怪’的道儿,穷道士好意将‘欧阳者怪’弄开。原是为了要公冶拙先生详细讲述‘赏月大会’的经过,却不是要看你们两人,各展神通!若是公冶先生无意讲述,只顾动手,穷道士只好仍请‘欧阳老怪’将‘九毒钩’加在先生的颈上了!”
那一番话,施摘讲时,摇头摆脑,一如嬉戏。
但“三绝先生”公冶拙不免心中寻恩,刚才施捕那一度酒箭,力道之强,惊世骇俗,若是他和“欧阳老怪”合力来与自己作对,只怕难讨公道!
他名拙实巧,心思缜密,略想了一想,便哈哈一笑,道:“两位既要听两年前‘赏月大会’的经过,公冶拙又何吝详告?”
他眼向“欧阳老怪”一斜,又道:“欧阳老怪’,我们这一场比试,暂且押后如何?”“欧阳老怪”“哼”地一声,道:“悉听尊便!”“酒丐”施楠拍拍掌笑道。“这才是啦!待公冶拙先生讲完之后,你们两人尽管动手,穷道士与这位萧龙王,只作壁上之观,谁胜谁负,‘穷家帮’兄弟遍天下,一定要为胜者颂扬!”“酒丐”施楠虽然是突梯滑稽,游戏风尘,但是却胸怀浩然正气,明知公冶拙和“欧阳老怪”俱不是什么好东西,还唯恐他们事后罢手不打,因此持以言语相讥,令他们不得不见个你死我活!
公冶拙和欧阳独霸两人,也明知施摘之意,但是却只有“哑子吃黄莲”,总不能服软认输?
两人一齐‘哼”了一声,坐了下来。
施楠道:“便请公冶拙继续讲下去!”
公冶拙面邑突趋严肃,道:“其时,老夫见无人出手,便道‘拈花玉手,乃天香三宝之一,老夫无意自珍,公诸天下同好,未料到各位如此谦让,倒有失老夫原意了。”话刚讲完,忽然听得远处传来一阵悲吟之声,令人毛骨悚然!”“五湖龙王”萧之羽听到此处,心中猛地一动,想起当日黄昏,自己漫步山间,听听到的那阵低吟声来。
公冶拙面上像是犹有余惊,道:“那低吟之声,自远而近,瞬息即至,疾逾闪电,众人早觉耳际‘嗡嗡’乱响,恰好此时乌云遮月,只见一条人影,绕林而走,片刻之间,桂位上听挂各灯。尽皆熄灭!”
船舱中施楠、萧之羽、“欧阳老怪”三人,全都屏气静息,一言不友。
公冶拙续道:“那人将所有挂灯,尽皆弄熄后,突然一阵狂笑,立于‘拈花玉手’之旁,黑暗中只见他长发披肩,身材瘦长,双手指甲,更是长得惊人,一探手,竟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