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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的是,她把这封信送到祁连山的青龙帮总舵,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见着耿电,用不着再找其它借口。
可是见了耿电之后,如何开口,却又是另一个难题了。
“他还未知道世上有我这个人,甚至根本就不知道有这样一桩事情,那又怎么办呢?”杨浣青想到难为情处,欢喜之中,又禁不住兼有几分愁烦了。
杨浣青猜中了一半,耿电确实并不知道世上有她这个人,但却知道有这样一桩事情。
他与青龙帮的“四大金刚”从浙东前往凉州,彼此交换见闻,纵谈豪杰,一路上谈谈笑笑,倒是颇不寂寞。
但耿电的心事,却还没有向他们吐露。
青龙帮这四个人之中,罗浩威跟耿电同年,年纪相若,意气也比较相投,罗浩威察觉耿电藏有心事,耿电也察有罗浩威有心事。
这一天他们开始踏入凉州地界,估计还有四五天路程,就可以到祁连山了。忙于赶路,错过宿头,黄昏之后,天就下着浙浙沥沥的细雨,幸好他们在荒山上找到一座古庙,虽然破破烂烂,也还可以聊避风雨。
他们折了一些枯枝,在庙中生起火来,湿了的枯枝,冒起一阵阵青烟,呛得他们都有点难受。但在这样的雨夜,志同道和的朋友围着火堆聊天,倒也别有风味。
耿电忽地若有所思,用手上的一根干柴拨弄炭火,灼热的灰沾着他的手他才知道。
杨守义笑道:“耿公子,生火造饭的事你是弄不惯的,让我来吧。”
耿电笑道:“你不知道我自小就是过着苦日子的,刚才只不过偶然不小心罢了。”
罗浩威忽道:“耿公子可是想着什么?”
耿电心里想道:“他们见闻广博,我何不向他们打听,打听,只打听杨家的人,不说那桩事情也就是了。”于是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我是想起家父的一位朋友。”
杨守义道:“不知这位前辈是谁?”
耿电说道:“姓杨名雁声,是我外祖父的弟子。”
杨守义道:“我和他没见过面,但他有一位师兄名叫李家骏,是金鸡岭的一位头目,和我倒是颇有交情。去年我和李家骏还见过面。”
耿电说道:“他可曾和你提起过他的这位师弟?”
杨守义点了点头,说道:“据他说,杨雁声已经死了将近十年了。”
耿电说道:“不知道他可留下子女?”
杨守义道:“这个他没说及,我就不知道了。令尊可是要公子找寻他门么?”
耿电叹了口气,说道:“我小时候是和家母在他家中避难的,我离开杨叔叔的那年才只三岁有多,四岁未满。不过我还隐约记得当年的一些事情,他们家里很穷,每到风雨之夜,一家就要忙着堵窗补漏,不能睡觉。他们怕冻坏了我,总是生起一堆火来,给我取暖。他们夫妇做好防雨的工作,常常坐在火堆旁边闲话家常。就象咱们现在这样。只不过他们在破屋,咱们在破庙罢了。我想起以前的事情,怎能不希望找着他们?唉,可惜我已是不能向杨叔叔道谢了。”
杨守义道:“要打听杨家的消息,这也容易,待咱们到了祁连山之后,你写一封信,我给你送到金鸡岭请,李家骏来和你相会。”
耿电说道:“待我见过了龙帮主,我亲自到金鸡岭去拜访这位李伯伯,这佯,似乎比较显得恭敬一些。”
杨守义道:“龙帮主的意思,据我所知,是想请你代掌本帮,恐怕你不能够很快离开的了。”
耿电急忙道:“我年轻识浅,焉能做一帮之主?杨大哥,请你代劝帮主,千万打消这个念头。”
杨守义笑道:“咱们还没有到祁连山,待到了祁连山再说吧。”
他门在谈论杨家事情的时候,罗浩威不发一言,心乱如麻,好几次“杨浇青”的名字已经溜到嘴边,但终于没有说出来。他低头拨火,不知不觉,就像耿电刚才那样,灼热的灰沾着了他的手,他都没有发觉。
耿电笑道:“三哥,你刚才说我不小心,怎得你也这样不小心?你瞧,你的袖子烧穿了一个洞了。”蓦地心头一动,说道:“三哥,你在想什么?我们正在谈着一位去世了的杨雁声杨老英雄,你知道么?”
杨守义笑道:“杨雁声去世的时候,他尚未出道呢,怎会知道?”
罗浩威一片茫然,心里想道:“要不要告诉他呢?”踌躇片刻。说道:“没什么。耿兄,我听你说起小时候的苦况,我不禁引起感触罢了。”耿电道:“你也是穷苦人家出身的么?”白坚武笑道:“他是名拳师之后,穷苦是说不上的。不过父亲早死,家道中落罢啦。”他那知道,罗浩威心中的感触,要比他们所想的复杂得多。
耿电心想:“浩威有甚心事,他一定会告诉我的。”抬头一看,只见雨已停了,耿电笑道:“雨过天晴,月色真美,我到外面找点野味回来好不好?这两天嚼干粮,嘴里淡出鸟来,烤野味送酒,作长夜之谈,正是人生乐事。”
杨守义道:“刚刚下过雨,外面恐怕不好走。”白坚武也道:“大雨之后,鸟鲁都在巢穴里不会出来的,要猎取野味,恐怕也不容易呀!”
耿电笑道:“猎取鸟兽,我还有点经验,你们不信,我倒是要显显本领了。”
白坚武笑道:“公子号称闪电手,轻身功夫,捷逾飞鸟,我们怎敢不相信你的本领?不过,要你去找野味回来给我们吃,我们却怎敢当,还是让我门去吧。”
耿电笑道:“水壶里的水也喝,差不多了,白二哥,你找点水回来好不好?罗三哥,你陪我去打猎。杨大哥,你和四弟留守吧。”杨守义道:“我坐享其成,怎么可以?”
罗浩威笑道:“我小时候最喜欢打猎,大哥,你可不要和我争了。”杨守义知道他们两人感情最好,想道:“他们年轻小伙子在一起玩得开心,我这个杨老头子插在中间,只怕要惹他们讨厌了。”于是也就不加阻拦了。
白坚武则是不禁有点妒忌,想道:“老三倒会巴结,耿公子的眼睛里也只有他了。哼,把挑水的苦差事给我干,老三竟也毫不客气就让他这样分派。要是耿公子当真接掌本帮,老三只怕就要‘当仁不让’的越过我的前头了。”但他醋意虽重,少主人的命令他却是不敢不从。
耿电和罗浩威走到树林深入,耿电说道:“三哥,听说你去年到大都,我的外祖父家在蓟州,和大都相去不远,你可曾经到过蓟州么?”
罗浩威道:“我是蓟州人氏。”耿电说道:“我外祖父去世的时候,你虽然没有出生,但总听得乡人提过他吧?他的两个弟子你知不知道?”罗浩威道:“耿兄,有一件事我应该告诉你的,很是抱歉,刚才却没有和你说。”心想,杨浣青虽然代师传技,郑重的吩咐过他,叫他不可将跟她习技之事向外泄露,但耿电与她家的渊原这样深,不告诉耿电,自己于心不安。耿电说道:“什么事呀?”罗浩威笑道:“这件事情,你决计料想不到,你要寻找的人工是我的师父。”
耿电愕然说道:“你说什么?”罗浩威说道:“你不是要找寻杨家的人么?”耿电说道:“我那杨叔叔不是业已去世了吗,你怎能拜他为师?啊,我明白了,莫非你是杨婶婶的徒弟?”罗浩威笑道:“杨雁声的家人,并非只有他的妻子啊。杨家早已离开蓟州,我和杨夫人直至现在都没有见过面。”
耿电更是诧异,说道:“那么你是说谁?难道——”心里想道:“难道是说他的子女?”他离开杨家的时候,杨夫人的孩子还没出世,耿电自是觉得这个想法谎谬了。”
罗浩威道:“你知道江湖上有个小魔女么?”
耿电说道:“是云中燕么?”
罗浩威道:“她出道比云中燕更迟,两人神出鬼没的本领都是一样。不过有一样却和云中燕不同,云中燕杀上豪恶霸,杀武林败类,但很少听说她杀女真和蒙古鞑子。这小魔女却曾杀过金国的大内高手,也杀过蒙古的金帐武士。她这‘小魔女’的绰号就是鞑子叫出来的。云中燕的路道我们还是捉摸不定,这位‘小魔女’却可以断定是侠义道的人。”
耿电想道:“云中燕的身份你不知道,她暗中与完颜长之作对,我也只是从黑旋风那里才知道的。”他不便把云中燕的身份告诉罗浩威,当下说道:“咱们暂且不谈云中燕,但你说的这位女侠,既然不是云中燕,她是谁呢?”
罗浩威笑道:“她就是你要找寻的人,也就是我的师父了。”
耿电惊异之极,说道:“你是说杨雁声的女儿?她怎能是你的师父?”
罗浩威道:“不是正式叩头拜师的师父,她只是代师传技,我的五虎断门刀法就是跟她学的,她当然不肯以师父自居,但在我的心目中,我是把她当作良师兼益友的。”
耿电听他详细说了杨浣青到他家中传他刀法的经过,说道:“她今年是不是刚满二十岁?”罗浩威道:“不错。你怎么知道?”耿电说道:“我在四岁的时候离开杨家,听我妈说,当时杨婶婶正是有孕在身。算来我是应该比她长五个年头。”
罗浩威笑道:“这么说令堂还未知道他是男是女的呢。你们将来见了面,说起来倒也很有趣。”
耿电一片茫然,说道:“是呀,我真是料想不到。”
耿电暗自思量:“听他语气,对这位杨姑娘佩服得五体投地,提到她的名字,脸上都不禁泛起笑意,他说杨姑娘是他的良师益友,嗯,这份友情,只怕也不是普通的友情了。杨姑娘在他家裹住了一个多月,朝夕相处,日久情生,由尊敬转为爱慕,那也是寻常的事!”
罗浩威道:“耿兄,咱们只顾说话,可把打猎的事情忘了。你瞧——”耿兄说道:“瞧什么?”罗浩威道:“这里有个兔穴,俗语说狡兔三窟,这穴洞必定还有另外出口,你到后面留心察看,我在前面用烟熏它。”
耿电笑道:“罗兄,你倒是一位很有经验的猎人。”罗浩威折了一束茅草,点燃了塞在洞口。耿电守在后面。尚未曾发现另外的出口,只见两只野兔已经从草丛里钻出来。耿电飞身一抓,抓着一只野兔,一个鹞子翻扑将下去,迅如闪电的把第二只野兔也抓着了。
罗浩威赞道:“耿兄,好俊的身手!”
耿电笑道:“这都是你的功劳,不是你用烟熏它出来,它这狡兔三窟,我如何能够找着?”
罗浩威道:“这两个人合捉狡兔的办法就是那位杨姑娘教给我的。耿兄,你的轻功世上少有,但那位杨姑娘的轻功可也差不多比得上呢。我和她在北芒山捉过几次野兔,每一次她也是像你现在这样,手到拿来。”
耿电心乱如麻,勉强笑道:“她是武林天骄的徒弟,当然是每一种功夫都是出色当行的了。”口中说话,心里却在想道:“我娘虽然和她父母有过婚姻之约,但她当时还未出生,不同干正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何就可当真?何况时逢乱世,地隔南北,她的母亲为女儿终身着想。又如何敢把这种渺茫的婚约认真、只怕这件事情,那位杨姑娘都还未曾知晓呢!”又再想道:“不管她是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罗大哥对她有情,我却是知道的了,我又岂能横刀夺爱?倘见着她,她不说我也不说,她若提起,我就当作是母亲的一时戏言吧。”
罗浩威道:“耿兄,你在想些什么?”耿电霍然一省,说道:“你听,那边似乎有什么声音?”罗浩威道:“不错,我也听见了,是有声音。”
耿电本来是信口开河的,不料此时一静下来,果然是隐隐听得有金铁交鸣之声。耿电吃了一惊,说道:“莫非是有敌人来了。白二哥——”话犹未了,只听得一声长啸,远远传来,罗浩威叫道:“果然是白二哥的啸声,咱们快去!”
耿电忙向声音的来处跑去,他的轻功比罗浩威高很多,不知不觉就把罗浩威甩在后面。
且说白坚武正在山涧之中取水,这条山涧本已水枯,干可见底的。下了一场雨,水位涨了许多,但也不过仅仅淹过膝头而已,涧旁山泥崩泻,泥泞不堪,难以立足,白坚武索性跳进涧中,用水囊盛水,涧中有些凸起的石头,高出水面,站在石上,鞋袜也不会湿。
刚刚盛满一皮袋水,忽听得一声口哨,茅草丛中钻出四个黑衣汉子。这四个人正是白坚武的仇家。
白坚武深知这四个人都是独门武功,莫说四人齐上,只是其中的老大一人,白坚武自付单打独斗也是打他不过。
白坚武这一惊非同小可,但他是个智计深沉的人,当下冷笑道:“好呀,冀北双雄和陕中双煞联手,白某人今日可是非认栽不可了。你们以众凌寡,传出去了,不怕江湖笑话么?”
为首的黑衣人冷笑道:“你上来,我与你单打独斗。”
第二个说道:“你们不也是有四个人么?哼,哼,只要你的朋友不插手,我也不会要人帮忙。你不敢斗我的杜大哥,就来斗我吧。”
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