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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此际,板门吱的一声开了,走进一个中年妇女,正是王夫人。王夫人端着托盘,道:“你身子虚弱,师娘给你煮了碗粥。”说着端起碗坐到了床头,瞧到虞正满腮泪水,不由惊道:“正儿,你怎么了?”虞正本想询问关于娘亲之事,但转念一想:“算了吧,爹不肯说,外人又怎么能说呢,师母待我极好,我又何必为难她?”当即把话咽下,破涕为笑道:“师娘关心正儿,正儿心中激动。”王夫人给他把满腮泪水擦干,虞正瞧着王夫人道:“师娘你能送正儿件礼物吗?”王夫人一怔道:“礼物?好啊正儿想要什么,师娘一定满足你。”虞正瞧了眼王夫人手中的鸳鸯锦帕,怯声道:“正儿想让师娘把这个锦帕送给正儿。以后正儿带着它,就好像师娘一直在身边了。”王夫人心中酸楚,泪水簌簌落下,一把搂过了虞正,相拥多时,王夫人才记起那碗粥,起身端过,亲自相喂,虞正吃尽后,王夫人叮咛几句,便出去了。
虞正手中紧紧攥着锦帕,自言自语道:“娘亲在世间,也一定待我这般好。”倦意涌来,便沉沉睡去。
翌日天明,虞正挂念师父病情,便向王剑冲房间走去,方到门扉,举手欲敲,却听得王剑冲道:“尊儒,我有意将太平门托付正儿,让他做蜀山第四代掌门人,不知你意下如何?”一个冷峻的声音道:“虞正来历不明,日前和飞天大盗同居鹤壁山,很难凭他一面之辞,就相信他是被掳上山的,更何况飞天大盗何等毒辣,照常理飞天大盗早将他杀了,所以尊儒以为万不可托与此人。”声音熟悉,正是大师叔王尊儒。王剑冲沉吟片刻道:“兄弟所言确实有理,先前我也有所顾虑,怕是王顷城蓄意安排,让他捣毁我太平门。但如今他使七十二路剑法重归蜀山,可见他并无私心,何况爹临终遗言谁能荐出七十二路剑谱,便托以大事。前日他以死相护,打败方昆荣,挽回蜀山名誉,可见他忠心可嘉,能置生死于外,这一点难能可贵啊!”王尊儒道:“虞正少不更事,年轻气盛,又为外人,我太平门世以王氏相袭,掌门人之位怎能传与他?当年大伯随口一说,我们怎么能当真,况且叔明乃是习武奇才,多加引导,必成大器。”王剑冲叹口气道:“叔明的确是练武奇才,可他醉心山水,无心习武,这么多年他何时用心学武?而正儿聪明过人,又有侠义之心,求进好学,假以时日,必可一鸣惊人,还有他可是虞世南的儿子。”王尊儒全身一震,颤声道:“什么?虞世南?”王剑冲笑道:“是啊,虞世南当年名震九州,子承父勇,正儿定能名播四海,使我太平门扬名立万,振我蜀山雄风。”王尊儒道:“虞世南固然神勇无匹,可天下人都在寻他,倘若有人知道虞正是虞世南之子,只怕武林中人都会风集蜀山,成我太平门之患,掌门人之位,万万不能托与他。”
王剑冲沉吟良久,道:“武林众人觊觎天石,必会云集蜀山,逼迫正儿,到时只怕会与武林人士树敌结怨,看来只有隐瞒他的真实身份了。”王尊儒一脸肃容道:“纸里包不住火,这掌门人之位,尊儒以为万不可传与他,兄长乃太平门掌门,纵览一切事物,尊儒本不该妄言,但为了蜀山百年荣誉,只得在三请求兄长三思三思。”王剑冲道:“好的,我再仔细思量此事,你先下去吧。”王尊儒起身一揖,便向板门走去。虞正急忙退在一侧,王尊儒开门正瞧到虞正,登时脸色阴沉,胸中火燎。当日他被方昆荣打成重伤,较场比武,胜败本是常事,但方昆荣却败在虞正手上,太平门弟子无不吹擂虞正如何如何打败方昆荣,传到王尊儒耳中,自是别是一般滋味。虞正弯腰一揖道:“见过师叔。”王尊儒鼻中轻哼一声,一甩袍袖,踏步走开。虞正见他如此傲慢,心中不由怒火温蕴,向着他背影做了个鬼脸。
王剑冲听力极佳,此即听到声响,便料知是虞正,便道:“正儿进来吧。”虞正应了声推门进去,王剑冲一袭白衣,坐在书桌前,道:“日前师父病卧榻上,未教你武功。今日就教你一套无极剑法的心。”虞正喜道:“多谢师父。”
王剑冲走到书架前,将方匣中的狮子板转,轧轧声响,书架转开,竟是条密道。虞正惊得目瞪口呆,心想:“原来师父的书房有如此玄机。”王剑冲拉起虞正走了进去,拾阶而下,密道有方石砌成,极为华丽,过了甬道,便是一间方室,极为宽敞,地上石凳石桌,旁边盆景吐艳,均是阴生植物。四壁图案突兀,正是无极剑法,共七十二式,剑谱自六十式之后,图像极新,毫无腐蚀浸浊的痕迹,显然是不久前刻上去的。
王剑冲道:“师父拓下剑谱后,就刻到了这墙壁上,如今七十二式剑谱俱在,为师此生无憾了。”图案小人栩栩如生,神态举止,与鹤壁山上的相似之极,有如一人所雕刻,虞正赞道:“师父不但武艺超群,雕刻之功,亦是无人可及。”王剑冲笑道:“师父初窥门径,遗笑大方了。”指了指一边图案道:“这是无极剑的心法,你要用心去记。”图中之人,赤身裸体,全身穴位用红点描出,由许多绿蓝两色线条连接诸穴,看上去看上去紊乱至极,幸得虞正自幼熟读医书,知道穴位位置,一瞧之下,便知绿蓝线条正是人身七筋八脉。
王剑冲、虞正师徒坐在蒲团上开始练功,虞正熟记心法,练得多时,但觉丹田温热,生出一股热流循着七筋八脉流转,头顶雾气如蒸,腾腾升起,缭绕不绝。虞正体内热气蓬生,无以释放,倍感胸闷,大喝一声,挥掌拍出,砰一声内力激荡,竟将石凳摧的跳起尺余之高,王剑冲见他精进如此之快,大感欣慰,暗道:“正儿果真聪颖过人,当年我练得半日才有这等造诣,日后托与大事,必能广大盛名。”
王剑冲从墙壁上掣下两把宝剑,递给虞正一把道:“正儿你尽全力出招,不要有所顾忌。”虞正点点头将剑一展,使出一招“仙人指路”,心中默念:“碧波万顷”但觉两臂似乎有万钧力道,剑端的极准又快,龙吟声响,剑已刺向王剑冲。王剑冲笑道:“甚好甚好。”挥剑一格,兵刃交叠,火星飞溅,王剑冲手肘一沉,内劲吐出,虞正手上长剑霍的弯了下去,虞正急忙摧功,却被外力消得无影无踪。当的一声,虞正的长剑脱手飞出,钉在了石壁上。
王剑冲捋须笑道:“已有三分火候,如此每日修炼,必可精进。”虞正一揖道:“是师傅。”王剑冲殷殷笑道:“假以时日,你必成大器。”瞧了瞧密道,道:“这密道只有历届掌门人可以进来,想必你知道为师心意吧?”虞正俯身拜道:“弟子承蒙厚爱,只怕有负重托,不敢接受。”王剑冲道:“你年纪尚小,为师会对你大加引导,有朝一日你体内天石灵力激发出来,当真非同小可,那时师父才会相托大事。”虞正刚要说话,王剑冲摆摆手道:“正儿不必多言,为师决定之事是不可变更的。”虞正迫于师父威严便不再说话。
这一日,虞正正在铁索桥边练剑,却听得有人叫喊,回头瞧时,远处跑来一人,奔到近前,正是阿胜,虞正急忙上前问道:“阿胜,怎么了跑这么急?”阿胜眼睛发红,神态惶急,喘气如牛的说道:“你、、你快、、快跑吧!”虞正一惊,不知所以,问道:“跑?我好好的为什么要跑?”阿胜潸然泪下,神情悲伤,焦急地说道:“夫人被毒死了,在你房中搜到了残留毒药,掌门人正派人四下抓你呢!”虞正心头一震,如闻焦雷,向后退了两步,泪水婆娑,哽咽道:“什么?师娘怎么被毒死了?”阿胜擦把泪道:“掌门人染上风寒,夫人为他煎了碗药,掌门人闻到药味说太苦,夫人便端出去,往里面放甜霉,夫人尝着差不多了,就端回来了,岂知毒发身亡了。”说到此时哽咽成涕,拭把泪续道:“大师叔说曾见你神态慌张从厨房出来,就去你房中搜查,果然找到了毒药,大师叔认定你是王顷城派来的,说要抓你回去,血祭夫人。我看你品行纯良,料来是受人诬陷,这才来告知与你,你赶紧走吧!”阿胜敦厚木讷与虞正交往不多,但虞正时常帮他干活,教他些粗浅功夫,因此二人感情很好,阿胜听到王尊儒要杀虞正,心下担忧,便匆匆赶来报讯。
虞正心如刀绞,暗道:“师娘待我恩重如山,却来冤枉于我,这种痛苦比炮烙凌迟之痛,当真尤胜数十倍!”口中道:“谢谢你阿胜,师父一家待我恩同再造,我岂会恩将仇报,我回去陈说清白就行了。”阿胜急道:“人证物证俱在,你如何陈清,你现在百口莫辩,况且掌门人正在气头上,大师叔在一旁煽风点火,你回去只有死路一条,你还是赶紧走吧。”
正说之际,远处喊声震天,数十名太平门弟子杀气腾腾的奔将过来,领头之人正是王尊儒。虞正不由骇然,王尊儒向来对自己有成见,一旦落他手中,只怕他会先斩后奏,杀而后快。阿胜见来人如潮,万分惧骇,急道:“趁他们还没过来,你赶紧走吧,晚了就来不及了。”虞正道:“他们看到你和我在一起,岂会放过你,我们一起走吧。”阿胜道:“不了,我自幼孤苦无依,承蒙夫人不嫌带我到蜀山,至今十余多年,我已不想出去,他们也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虞正暗道:“师父恩怨分明,侠骨丹心,此即亡妻苦痛,难免做事冲动,待过些日子,我再负荆请罪,当面陈说。阿胜自幼在蜀山长大,他们定不为难他。”便道:“阿胜保重,我走了。”当下上了铁索桥,发足奔开。他原本不敢一人在铁索桥上走动,但在山上居住数日,时常穿梭过桥,此即奔走如履平地,已无惧意,不消几刻,已到了桥对面。
虞正回头,却见阿胜用匕首将桥头木板扳起,推在了深谷中,咔咔声响,数块木板已坠如深谷,铁索晃动,摆幅极大,纵是猿猱亦不敢跳上去。铁索摇动,木板前后不接,咔咔断开,尽数跌入谷中,仅留下了四条铁锁摆来晃去。
王尊儒几人奔到铁索桥,见此情景,骇然无措。王尊儒怒火旺炽,飞起一脚,将阿胜踢得飞起丈高,蓬一声重重摔在了青石之上,直摔的他口鼻鲜血横流不止,又一脚踏在阿胜胸口,愤道:“你这狗东西,吃里爬外,我太平门白喂你这么大,竟连烂皮狗都不如。”虞正在对崖看得清晰,怒喝道:“王尊儒你要抓的人是我,与旁人无关,别伤害无辜。”王尊儒冷笑一声道:“这狗东西将铁索桥拆毁了,肯定和你一伙的,有什么无辜可言,你要不想让他死,就乖乖的过来,否则、、、”眼中凶光暴射,用力踏踩,只踩的阿胜透不过一丝气息,阿胜吼中挤出几个字道:“别、、别过、、来,你过来、、他、、他一样、、一样会杀我、、”王尊儒青筋暴跳,一把抓起阿胜便要凌空抛向深谷,虞正吼道:“不要,我过去。”
王尊儒哈哈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早一点过来,他自然少受些苦痛。”阿胜喝道:“虞正你要往前一步,我立即自尽在你面前。王尊儒卑鄙之极,他是不会放过我的。”王尊儒气塞满胸,手一推阿胜径向深谷坠落。阿胜张手一抓,正死死抓住一根铁索,空悬在了半空,瞧向虞正高声道:“虞正,你还等什么,快走啊,若有来生,我们、、”一语甫毕,王尊儒手起剑落,将阿胜手指尽数斩落,虞正泪水滚落,叫道:“阿胜,阿胜”十指连心,自是万分疼痛,阿胜惨叫着跌向裂谷深处,回声传荡,久久不绝,凄凉至极,阿胜的身影冲破白雾,便再也看不到了,虞正悲痛至极,泪水斗落,向谷中凝望良久,俯身四拜,方站起身来,暗道:“阿胜,我一定替你报仇,将王尊儒抛下深谷来祭奠你。”瞪着王尊儒拳头捏的铮铮直响。
王尊儒向谷中淬口唾沫,骂道:“不忠之人,死有余辜。”向着虞正厉声道:“太平门弟子,遍布天下,你逃得了一时,逃不料一世,落我手里,我让你痛不欲生。”虞正骂道:“枉你名取尊儒重道之意,心狠手辣,公报私仇,当真枉为世人。”王尊儒被骂的腹中火烧火燎,堂堂一派师叔,在弟子面前,被人污骂,当真颜面扫地,名誉无存,当下一展长剑,喝道:“好小子,我这边过去杀了你。”纵身上了铁索,便要奔向对岸。
虞正抓过铁索,用力晃摆,王尊儒脚下一滑,险些坠谷,心中一颤,赶忙翻身跃回。在地上气的哇哇叫骂。
远处喊声阵阵,王叔明带着十余弟子也赶了过来,虞正遥见叔明,心中万般滋味,不知该喜该忧,往日在铁索桥的情形霍然浮现,那声音,那神态是这般熟识,但心境是大大的不同,禁不住悲喜交加,泪水簌簌滚落。
王叔明到得桥头,立身喝骂:“虞正亏我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