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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天蒙蒙亮,小剑山锣鼓喧天,五千兵马涌将过来,山路崎岖狭长,士兵散开,宛如一条巨龙,登高观望,动如穴蚁,络绎不绝。凌云寨人众见如此阵势,直吓得胆战心寒,多年来众人劫富济贫,虽与官兵交战,但来犯之兵,至多千人,何以有过今日之数。
虞正道:“晋兵孱弱无勇,贪生怕死,现在又舟车劳顿,损耗体内,必无甚斗志,我们以逸待劳,迎头痛击,司马道子必会不逞而退。”陆吟霜道:“虞兄弟所言甚是,千里兵行,最忌劳顿,小剑山山势起伏,道路蜿蜒绵长,到了近前,早已疲惫不堪了,何谈交兵作战?便是逃跑也没力气了。”绝尘大师道:“谢安文韬武略,熟谙兵法,何以不知其中道理,这次司马道子必不过剑阁。”陈道成道:“素闻司马道子与谢安不睦,我们只要坚壁不出,司马道子必不听从谢安的拒守不进。”赵成仁道:“不错,司马道子专横独断,我们久战不出,他必会贸然进兵。”白忠义笑道:“只要他进了剑阁,就如那日一般打他个落花流水!”乔北行道:“这次生擒与他,我们绝不能像上次那样轻易放了他!”
司马道子依从谢安之言,驻军突峰之上,与凌云寨人众遥遥相望,司马道子身负铠甲,腰悬宝剑,坐在锦华伞盖之下,身后之人正是龙启元,旁边一人,魁伟雄武,手按剑柄,正是谢安。两军相距甚远,纵是对话在谷中传荡,亦是听不甚清。
相持多日,依旧不战,双方军容,都有松散之兆。虞正道:“咱们在此饮酒嬉戏,司马道子瞧到必会盛怒。”陆吟霜鼓掌道:“妙哉,妙哉。”便将山寨佳酿运来,开坛豪饮,醇香四溢,飘到对岸,晋兵终日奢靡饮酒,那受得了这等诱惑?深深吸着酒香,想起了温柔乡,哪里还有心情作战?私下都想着回家醉酒享乐。司马道子瞧到这等情形,怒不可遏,挥剑斩下一块石头,谢安劝道:“王爷切莫动怒,敌人鬼蜮伎俩,我们不加理会,自会不攻自破。”司马道子愤道:“匪寇饮酒嬉戏,欺我太甚!”沉吟片刻道:“匪寇醉酒嬉戏,何不趁夜色浓重,偷渡剑阁,这样必能打破匪寇。”谢安道:“不可贸然进兵,敌人戏酒,不过是要引我军深入,若然没猜错剑阁必有伏兵,只要静待时机,必能打破贼人。”司马道子吼道:“后方军粮不足,如何静待时机?区区百余匪寇,何愁不灭?莫说用计,就是本王的五千精兵万箭齐发,便可将小剑山鸟兽射杀殆尽!本王身为主帅,你不必多言了。”
当夜,夜色迷蒙,大雾锁谷,司马道子遥见对岸一片漆黑,更无半点火光,好似无人拒守,心下窃喜:“匪寇一定是醉酒睡着了,天赐良机,如何错过?”当下拨了一千精兵为前锋,带着火把却不点燃,向剑阁摸去,谢安听闻此事,拍股道:“糊涂!看来王爷凶多吉少。”当下传令,一百士兵卸了武器,带着锣鼓潜到与剑阁遥对的山岩上,四散开了,静待号令,自己带了五百士兵,向剑阁追去。
谢安奔至半途,突然间远处锣鼓喧天,火光俱亮,回音传荡,仿佛数百之人正冲将厮杀,谢安道:“看来我们来晚了。”当时晋兵到了山前,霍然间对岸火光通明,绵延千里,仿佛有数千人举着火把,呐喊涌来,晋兵何知那些不过是绑有火把的稻草人!司马道子率领的一千精兵见此声势,前锋士兵抛了火把,便向后撤退,后卫士兵还未反应过来,前面士兵已冲将过来,自相践踏,伤死无数,仅百余人众护着司马道子败退出来。
奔逃了数十里,后面寂静,哪里有追兵?不过是凌云寨人众在对岸一起踱步,敲打兵器,声音回荡,仿佛厮杀交战,这一点谢安着实未曾想到。晋兵知是疑兵之计,无不气馁,席地休息,突然喊声大作,司马道子曳着头盔道:“又是疑兵之计,大家不必理会。”众士兵便不去理会,不料兵刃交响,火光冲天,乃是真的凌云寨人众追杀过来,晋兵哪里敢抵抗?弃了兵器,各自逃命,听得身后有人高叫:“活捉司马道子!”直吓得司马道子心胆俱裂。
正当危难之际,礼炮炸响,冲出一伙彪军,司马道子暗自叫苦:“莫非天亡本王?”晋兵慌乱,早已是惊弓之鸟,这时见有彪军截了退路,无不惧骇,彪军近前这才看清,来人正是谢安!谢安呼哨三声,山岩上潜隐的百余名士兵,擂鼓敲锣,声势极大,司马道子疑道:“莫非咱们的兵来救援了?”谢安道:“王爷,那不过是我伏在那里的锣兵,咱们快退吧!贼人这时不敢冒进。”当下晋兵撤退开来。凌云寨人众知是谢安赶来,又见对崖锣鼓喧天,素知谢安用兵诡异,便不敢去追赶,退回了寨前。
司马道子心中怒火郁结,闷闷不乐,回到营寨,背着谢安将和他败退回来的士兵尽数斩杀了,谢安听闻此事,赶将过去,尸体已被抛落悬崖,晋兵自此更加惧怕司马道子。
半夜时分,虞正几人偷入敌营寨门,持着铜锣,敲打起来,晋兵慌乱结队御寨,四下巡逻,却没了声响,刚松弛下来,锣声又起,直搅得的晋兵魂魄不宁,曵兵难寝,而司马道子惊醒起来,以为刺客入账,直吓得在床底下,蜷缩了一夜。
翌日,司马道子不顾谢安劝告,大举进兵,行到剑阁万箭齐发,滚石飞落,伤死无数,晋兵本无战意,又加上一夜不寐,毫无士气,这时逡巡不前。
虞正挽起雕弓,瞄向司马道子射出,飞矢如电,瞬间即到,司马道子大骇,抱头鼠窜,龙启元挥剑劈落来箭,救了司马道子。谢安取过弓箭,弯弓射出,虞正连射三箭,却听得嗤嗤嗤三声响,连珠三箭,尽被谢安一箭射下,虞正叹道:“谢安射技,百步穿杨,当真绝世无双!”虞正换过铁胎弓满弦射出,谢安张弓一箭,嗤一声却被劈为两半,来箭之势不减,径直射来,喀一声将书有“会稽王”的牙旗射了下来,晋兵瞧到无不骇然,谢安面色突变,遥指虞正问道:“那少年是谁?”龙启元道:“他叫虞正。”谢安默记下了这个名字,暗道:“果真是英雄出少年!”
突然之间,听得啊的声惨叫,谢安回头瞧去,不由惊叫一声,司马道子胸口中箭,鲜血崩流,谢安扶住司马道子急令退兵,司马道子箭创极重,回到营寨昏迷不醒,随军太医医治后道:“王爷伤势严重,需静养些许时日,方能转醒。”谢安便护着他向建康飞奔回去。回到建康,疗治多日,司马道子方悠悠转醒,当时太医瞧到他后背之字时,吓得脸无血色,全身发抖,司马道子道:“太医看到什么了?”那太医俯身拜下道:“臣下老眼昏花,什么也没瞧到。”司马道子不予理会,整衣起身,掣过墙上宝剑,端详起来,那太医跪在地上,侧眸间正瞧到司马道子手中的宝剑,吓得魂魄纷飞,捣头如蒜,司马道子道:“皇上喜欢听谎话,但本王最忌有人在耳边说谎话了。”说着将剑一送,噗一声鲜血飞起,溅了司马道子一身,司马道子拔出剑,那太医抽动几下,便气绝身亡,司马道子端着剑道:“凌云寨,本王不铲平你,誓不罢休!”挥剑把桌案劈翻了。
且说虞正、绝尘大师拜别陆吟霜,回到了蜀山,刚进练武厅,正与王剑冲、雪长风撞上,虞正俯身跪拜,王剑冲青筋暴跳,握的拳头铮铮直响,一副跃跃欲出的样子。
雪长风横身拦住,道:“王大侠,正儿侠骨丹心,决不会做出下毒这等卑鄙之事,雪某担保此事必有隐情,待查明之后,再行定夺可好?绝尘大师合十道:“正儿有心回山,说明他心如止水,毫无惧怯之意,王大侠三思啊!”王剑冲道:“拿下虞正,关入地牢。”左右呼出,将虞正反绑了起来,刚要押走,雪玲珑、颜如霜、王叔明三人闻讯赶了过来。
几人相见,既欢喜又难过,欢喜的是虞正中毒未死,平安归来,难过的是虞正沉冤不雪,踉跄入狱。颜如霜这时换作女装,一身鹅黄长衫,唇如朱丹,玉肌雪肤,发髻秀美,挡不住的美艳,虞正笑道:“如霜,你穿成女儿装好看极了!”若在平时,虞正这样夸赞与她,她定会芳心窃喜,但此际意境悲凉,她只是淡淡苦笑,并未在意,抽泣了下道:“虞大哥,王夫人不是你毒死的,你明说了不就行了。”虞正轻声道:“未到时机,千万不要打草惊蛇,放心吧,我没事的,清浊公论,自在人心。”雪玲珑道:“但是、、”一语甫毕,虞正道:“玲珑,不必多言,我自有妙计。”王剑冲道:“好了,别再絮叨了,押下去吧!”两名弟子便将虞正押到地牢,关了起来。
虞正仰躺在乱草中,透过天窗凝望夜空,疏星暗淡,残月无光,地牢中显得分外冷清,不觉间思潮涌动,周遭变故,都浮现眼前,一时间感慨万千,便自言自语道:“这件事解决后,我就回家去,爹爹一定很挂念与我,说不定他老人家还不知道我仍在人世呢,身为人子,未尽孝道,当真罪过!”
突然铁门松动,进来一人,正是王剑冲。王剑冲让守牢弟子打开牢门,搀出虞正,扶他坐在了椅子上,遣退众人却并不说话。
虞正起身道:“正儿斗胆再叫声师父,师父正儿说毒不是我下的,师父信吗?”王剑冲道:“我阅人无数,何等样人,一眼便可识出,说你下毒,我万分不信。”虞正心弦一震,俯身拜下道:“多谢师父信任正儿。”王剑冲扶起他道:“师父这也是出于无奈,其实将你关起来,正是为了要引出真凶。”虞正暗道:“师父与王尊儒有叔伯兄弟之情,若然我说出真相,只怕师父也不肯相信,但若不说只怕王尊儒又会对师父暗加杀害,俗话说家贼难防,纵然师父武功了得,又岂能时时刻刻躲得了他的黑手?”
虞正怯声问道:“师父怀疑真凶是谁?”王剑冲脸色突然暗淡,全身抖了下,虞正瞧到他的反常举动,暗道:“莫非师父知道真凶是王尊儒?”正自猜想,王剑冲问道:“正儿可知真凶是谁?”虞正踌躇片刻,断断续续的说道:“王尊儒!”王剑冲长长吁了口气,站起身子,背向着虞正,其实他心下万分凄苦,鼻中酸涩,竟流出了眼泪,他不愿让虞正瞧到,便面向牢壁,擦掉了泪水。
虞正道:“那日,正儿和如霜跟随着雷宇、徐臣良二人,亲耳听到是王尊儒下的毒。”王剑冲手起掌落,轰一声石屑飞溅,石壁上赫然一个掌印,怒道:“又是雷宇、徐臣良二人。”虞正道:“他二人已经死了。”王剑冲转过身来,黯然道:“王尊儒要夺掌门之位,其心可怜,但暗结蛮夷,其心可诛!师父实不愿事情如此,但是、、”声音哽咽,竟未能说下去。
虞正道:“师父不要伤心,多行不义必自毙,王尊儒这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王剑冲叹道:“王顷城与我乃一父胞弟,却为了掌门之位,争得死去活来,而今尊儒又为了掌门之位,暗结外人,欲图加害于我。”王剑冲凄苦的笑了笑道:“哼哼,掌门之位就这么让人神魂颠倒么?呵呵。”当下起身踉跄着出去了,铁门扣动,关了起来。
这一日,天蒙蒙亮,虞正正自酣睡,蓦然听到厮杀之声,便侧过身佯装睡熟,当啷一声,门锁已被劈断,步履轻盈,已然到了身前,虞正猛然翻起,见来人一袭黑衣,手持冷剑,剑刃光亮,极为锋利,便道:“王尊儒!”黑衣人一抖剑道:“既然认出来了,那我也没必要带着面幕了。”说着伸手拉了下来。
虞正喝道:“你勾结秦王苻坚,意图颠覆太平门,便暗下毒药结果误毒死了王夫人,你就将残药放在了我房中,嫁祸于我,是不是?”王尊儒哈哈笑道:“不错,只要我一剑杀了你,这件事谁还会知道?”虞正道:“你当真丧心病狂,连自己的亲人都能下得了手。”王尊儒道:“无毒不丈夫,你拿命来!”惊鸿浮动,展剑刺出,虞正飞脚踢起一团杂草,但听得刷刷声响,杂草已被削成粉末,纷扬飘落。
但听得一声“尊儒,你还不知错!”铁门松开,进来一人,正是王剑冲。王尊儒暗道:“不好,中计了!”反手打出三支铁蒺藜,王剑冲挽出一团剑花,将铁蒺藜震了回去,王尊儒挥剑打落,却有一支钉在了左肩,登时血水流出,染红了半个肩膀。王剑冲怒道:“尊儒,没想到你会这样辣手无情!”王尊儒哼道:“那又如何?”长剑一挑,乱草纷飞,向王剑冲二人头顶盖去,二人拨开乱草,却听得铁门铿的一声,王尊儒已逃了出去。二人向外追去,见墙角花树晃动,料来是有人踩过,便纵上了屋顶,但见远处黑影兔起鹘落,行动极快,正是王尊儒。
绝尘大师、雪长风几人正在暖阁休息,蓦然听得房顶阁阁声响,便翻上房顶,正见黑影闪过,雪长风道:“大师,这小贼胆子也太大了吧!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