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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鞭策马,奔到山丘脚下,弃下马匹,攀了上去。三人伏到高丘后面,探头窥去。但见乱马角逐,奔腾如虎。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数十余具死尸,尸体多不完整,仿佛发生了场惨烈的厮杀。姬云儿轻声道:“好惨烈啊!”一鸣道:“大师侄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死了这么多人?”虞正道:“死尸中服饰不一,看来是双方各有损失。”姬云儿观察一番惊道:“虞大哥,这些人中大多不是中原之人,好像是秦国的。”虞正道:“什么?云儿你可看清了。”姬云儿道:“我看的真切,后面那十骑都是秦国的。前面的五骑才是我中原之士。”虞正疑道:“大秦之人,怎么敢在大晋疆域纵马胡为,肆意杀人?”姬云儿道:“双方好像都是军兵,并非行走江湖之人。”虞正道:“那这就更奇了。”姬云儿道:“是啊。”
此际那五骑纵马奔向虞正等人伏身的方向,身后十余骑扬鞭加策,紧紧尾随,时不时举弓放箭,但那五骑乘者骑术精湛,在马背上如履平地,呼的缩到马腹下,呼的窜到马颈边。箭矢如雨,却纷纷落空。
虞正环视五骑乘者,其中一人容貌闪过,虞正甚觉熟悉,但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姬云儿见虞正剑眉双锁,若有所思,便问道:“虞大哥想什么呢?”虞正道:“前面五骑中有一个人,我好像在哪见过一般。”姬云儿道:“可想到些许眉目没有?”虞正缓缓摇摇头道:“想不起来。”
陡然间听得十余骑乘者中有人高呼道:“刘牢之你听着,我们爱惜你是个将才,这才处处留情,若然你还不下马投降,我们可是要箭下无情了。”又有人朗声道:“刘牢之你是要荣华富贵,还是让你的兄弟随你暴死荒野,你可要考虑清楚了。”姬云儿道:“虞大哥五骑乘者中,有一人叫刘牢之。”虞正喜道:“原来是刘牢之仁兄。”一鸣道:“大师侄认识他么?”虞正笑道:“我们虽然萍水相逢,却是意气相投,倾盖如故。此人心怀天下,念及苍生,乃当世少有的济世豪杰。”顿了顿道:“现在刘仁兄寡不敌众,我下去助他一臂之力,你们在这等着。”姬云儿、一鸣齐道:“小心”
虞正纵下山丘,翻身上马,飞奔而去。骏马蹄快,驰奔如飞。绕过山头,径直冲向那十骑。十骑乘者蓦然间见一骑骏马斜刺里冲了过来,骏马矫健,踏蹄成雷,不由大吃一惊。双方马快,距离越拉越近。
十骑乘者中一个蓝袍汉子道:“皇上,这匹马乃鲜卑的一点雪,极为难得,我先射死马上之人,将马送给你。”此人正是俞胜中。骑枣红骏马的长衫汉子笑道:“甚好,那我先谢过俞二哥了。”此人正是大秦皇帝苻坚。
俞胜中弯弓搭箭,瞄向虞正胸口射去。惊弦响过,箭如流星,眨眼已在毫厘之间。虞正身子向后平仰,箭矢贴衣擦过。俞胜中一箭不中,勃然大怒道:“好小子,看你还有何本事?”说着拈起三箭,嗖的一声,三箭并作一弦响,射将出去,分别取向虞正眉心、颈吼、心脏三处致命要害。
箭矢流星,快如闪电。虞正心头凛然,纵马躲闪。俞胜中道:“看你往那里躲?”说罢,弦响不绝,箭矢如雨,纷纷射向虞正。虞正扬鞭加策,折马避闪。若非马快,怕他早已中箭坠马。此际那五骑停将下来,见虞正身处险境,有人高呼道:“这位少侠侠肝义胆,因救我等身处险境,我等岂可作壁上观?”此人正是刘牢之。余下四骑乘者豪情勃发,舞动腰刀,策马径直冲向敌阵,完全忘却了生死。敌方见五人驱马奔来,势如潮浪,暗吃一惊,不自觉勒马停住。苻坚道:“北府兵之神勇,朕算是见识了,大晋有这支虎狼军队,朕之南伐看来要延后了。”俞胜中驱马上前,指着刘牢之道:“皇上不必忧虑,刘牢之乃大晋参军。这北府兵由他统领,我们射死他,军无主帅,自然不攻自破。”苻坚叹口气道:“朕拥兵百万,无奈竟无这等能将。此人欲招不能,只得除掉以解后患了。”
此际刘牢之五骑驱马趋近,乱箭如雨,有的身中数箭,却紧按马鞍,扬刀奋进,甚至被敌人砍下马背,依然挺身站起,斫杀敌兵。虞正见此情状,暗自钦佩:“置生死与外,大仁大义也。”刘牢之驱马挡在虞正马前,见是虞正不由大喜道:“原来是虞少兄”虞正喜道:“仁兄别来无恙。”刘牢之勒马掉转马头,指着苻坚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此人正乃这些人的头子,我们生擒与他。”虞正豪情勃发道:“好”二人猛夹马腹,径直冲向苻坚。
俞胜中驱马迎出,阻拦二人。虞正扬鞭加策,白马奋踢腾起,从俞胜中头顶掠过。俞胜中一凛,拨马疾追。刘牢之大喝一声,驱马赶上,与他厮杀起来。
虞正一马当先,势如山洪,吓得苻坚拨马逃窜。余骑瞧到,驱马前来营救。但虞正马快,旋起一阵沙雾,已奔到苻坚近前。虞正道:“哪里逃?”伸手拿他臂膀,陡然间弓弦霹雳,破风疾来。虞正侧眸一瞧,却是支雕翎羽箭,当即袍袖一拂,嗤一声袖口着了个窟窿。虞正扬目瞧去,不远处风尘大举,一骑飞奔而来,乘者身材魁伟,戴着面幕,挽着雕弓。苻坚趁机策马奔开,七八骑纵马拦住。舞刀取向虞正,虞正双掌连拍,但听得哎呦声响,几人尽被掌势震落马背。
踏蹄如雷,弛如闪电,蒙面乘者纵马迎上虞正,呼的就是一掌,虞正挥掌一封,二人掌势堪堪一交,坐骑嘶鸣一声,各自分开。蒙面乘者朗声道:“带你们主子快走。”苻坚面色凝重,嘴唇颤了颤说道:“阁下可是杨大哥?”蒙面乘者目中浸泪,避开苻坚目光道:“你快走。”说罢,迎上虞正大战起来。苻坚被属下护着奔了开来,风烟举出,已驰出数里之远。
转眼间虞正与蒙面乘者斗了三十回合,但觉此人掌势雄浑,力道威猛。但虞正终究得益玄阴石,斗了多时,依然气不喘脸不红。蒙面乘者心头凛然,拨马远遁,虞正驱马直追,突然间蒙面乘者举弓翻身一箭,箭起仓促,虞正猝不及防,纵身跳下马背,手中兀自抓着马缰,当即一拉马缰又跃上了马背。
蒙面乘者朗声道:“俞大侠快撤。”说着挽起雕弓,瞄准刘牢之连射三箭,刘牢之正与俞胜中打的难解难分,蓦地三箭射来,自是无法分身应对,不禁大吃一惊,但寻思:“纵是被乱箭射到,也要与这厮分个高下。”当下不理会来矢,径直扬刀取向俞胜中。虞正惊道:“仁兄小心”纵马营救,无奈晚了一步。蓦地一条大汉驱马挺身,迎上箭矢,噗噗噗三箭尽数射入那汉子胸口,箭矢力猛,挟着那汉子坠马落下。刘牢之大喝一声,迫开俞胜中抢上前去,俞胜中驱马紧追。虞正纵马赶来,挥掌拍出,俞胜中竖掌一封,掌势交叠,震的俞胜中身子一晃,险些坠马。蒙面乘者道:“还不快走。”俞胜中自知胜他不过,拨转马头,与蒙面乘者一前一后绝尘而去。
刘牢之揽起那条汉子哭泣起来。那条汉子吞下鲜血,气若游丝的说道:“北、、府兵不、、能没有、、、参、、”一语甫毕,已然死去。刘牢之环视一眼,属下尽已折亡,不由悲痛万分。虞正拍了拍他肩头道:“仁兄这些人奋勇杀敌,忘却生死,死得其所,你节哀顺变吧。”刘牢之轻轻放下尸首,起身道:“在这折亡的共十五人都是我的同乡,我带他们出来时答应他们的家人,一定要带他们闯出个样子。结果、、”虞正默立无语。
刘牢之道:“虞少兄,我现在追随谢安之侄谢玄。我们在京口组建了支精锐军队叫北府兵。北府兵招揽四方豪杰,作战时神勇无匹。如今敌兵一听到‘北府兵’三字,直吓得心胆俱裂。”方才刘牢之属下不顾生死,奋勇杀敌,于其北府兵之神勇,可窥一斑,虞正自不怀疑。刘牢之面色凝重道:“如今正值国难当头啊!前秦苻坚自恃强盛,屡屡南伐。东线徐州、西线襄阳一带,战事尤为激烈。最为糟糕的是战略重镇襄阳已经沦陷。”虞正一惊道:“什么?襄阳沦陷了?”刘牢之点点头道:“不错,襄阳守将朱序被俘,襄阳失陷。前秦大军并分两路,向淮南、江陵两地进发。”虞正心下骇然道:“前秦未免太恃强欺人了!这江淮、江陵两地失陷,大晋岂不覆亡?我泱泱中华岂不要为蛮夷统治?”刘牢之道:“是啊,襄阳之战,我自动请缨,带着数十名北府兵将士顽强抵抗,无奈前秦兵强马壮,势达数万。我们便向后撤退,秦兵一路追来,直到此地。”
正说话间,姬云儿、一鸣二人纵马赶了过来,虞正一一引见。刘牢之皱着眉头道:“虞少兄怎么不见如霜姑娘?你们不是一起的么?”虞正内心沉痛,沉默片刻道:“如霜,她、、她死了。”刘牢之一惊道:“什么死了?谁害死她的,虞少兄说出来,我刘牢之就是拼了这条性命,也不会让害死如霜的人逍遥法外。”虞正红着眼睛道:“我该死,是我害死如霜的。”刘牢之如闻焦雷,颤声道:“虞少兄你说清楚,我怎么越听越糊涂?”虞正一阵心悸,泪水斗落,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姬云儿道:“王顷城挟持如霜姑娘,虞大哥便和他打了起来。谁料王顷城将如霜姑娘作挡箭牌,结果虞大哥一掌打在了如霜姑娘身上,就、、”刘牢之听得凄意突生,拍了拍虞正双肩道:“虞少兄你不必自责,究其根源,害死如霜姑娘的是王顷城,不是你你不要太过自责了。”虞正道:“王顷城怀恨于我,这才挟持如霜。究其根源害死她的人是我。”刘牢之道:“好了,虞少侠不要胡思乱想了。”
刘牢之、虞正二人收敛北府兵死尸,聚而葬之。刘牢之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现在国难当头,虞少兄可愿随我加入北府兵,共为国家之太平,百姓之安宁做些贡献呢?”虞正沉吟片刻道:“仁兄其实我也怀着一腔热血,想为天下苍生谋一份太平,可是我尚有心愿未了。”刘牢之笑道:“没关系,我还是那句老话,人各有志,何必去勉强?等你事了之后,我希望你能随我一同征战沙场,如何?”虞正道:“尘世了却,我自当抛开生死,驰聘疆场,抛头颅洒热血。”刘牢之挽住虞正道:“好,这才是我刘牢之的好兄弟。”虞正道:“仁兄为国家大义流血流汗,小弟没有什么贵重东西可送的,就将这匹一点雪赠给仁兄,希望仁兄不要推辞。”刘牢之推却道:“宝马配英雄,我刘牢之岂敢夺人所好?”虞正正色道:“仁兄莫不是看不起小弟?若是当我是兄弟就别推辞了。”刘牢之瞧了瞧白马,喜道:“好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虞正伏到马耳低语几句,白马嘶鸣一声,径直奔到刘牢之近前,停了下来。
刘牢之轻抚马鬓喜道:“鲜卑一点雪神勇无匹,犹如在世赤兔马。我骑着它驰聘沙场,自然如虎添翼。其实我刘牢之对什么金银豪宅没什么兴趣,唯有这宝马良驹情有独钟。说了少兄可别取笑我。”虞正淡然笑道:“仁兄只想保家卫国,这富贵荣华,过眼云烟,又岂能看得眼里?”刘牢之喜道:“识我者,惟君也。懂我者,惟君也!”说罢,纵身上马,道:“江陵、淮南告急,我也该走了。咱们后会有期。”当下向几人打个圆圈揖,绝尘而去。
虞正骑上刘牢之的坐骑,同姬云儿一路飞奔。奔的十余里,日已西沉,天色近幕。三人驰入了密林中,蹄声惊响,哗然飞起一片栖息的黑鸦。黑鸦盘旋半空,哀叫不已。姬云儿打了个寒噤,驱马靠近虞正。虞正冲她微微笑道:“云儿别怕。”一鸣紧紧搂着虞正道:“大师侄我好害怕。”虞正轻抚着他的后背道:“没事的,过了树林,就到城中了,我们到那里找家客栈住下。”
正奔走间,两马突然俱失前蹄,倒落下去,将二人向前抛出。显然马匹是被绊马索所绊倒。虞正一手抓起一鸣,另一只手拦腰接过姬云儿飘然落到了地上。
尚未站稳,利刃破风,树冠上扑下一个黑影,剑光流闪,寒意阵阵。一鸣惊道:“有刺客”虞正道:“云儿照顾一鸣。”说着将二人向后一退,纵身迎上黑影。黑影挥剑刺来,虞正两指一探,夹住利刃,向身侧一拉,黑影登时扑向他怀中。虞正无心伤人,探手扣住,黑影腰肋,抛了开来。黑影脚步踉跄,退开数尺之远,方站稳身子。虞正落到他身前,抱拳一揖道:“得罪了,我们只是过路的,望兄台高抬贵手。”那汉子脸色黝黑,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道:“哼,我们奉命行事,今日你们插翅难逃。”一展长剑,剑身龙吟。
蓦地呼声四起,一张大网劈头落下。虞正暗吃一惊,斜身避开。但听得姬云儿道:“虞大哥小心身后!”虞正回身一瞧,明光闪动,一张大网朝他盖来。虞正心头凛然,纵身掠开。方及落地,树叶瑟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