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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结果完全不是那么一码子事。大家眼里所看到的这位“疯狂山人”,不但面目陌生,没有任何一个人认识,而且瘦弱得难以形容,就像是一阵风都能把他吹倒似的。
更使大家感到意外的,是他的穿着打扮,竟然是青衣小帽,任谁一看,都可知道他的身份,只不过是甚么大户人家所蓄养的奴仆而已。
论年龄,最多不会超过四十,相貌虽然不错,却大过于清秀,令人感到有点文诌诌的味道,不但两侧的太阳穴,没有丝毫凸出的痕迹,甚至眼神都平凡得很,如果不是他身后揩着一把宝剑,压根儿就不像一个会武的人,更不用说是甚么身怀绝艺的高人了。
尤其是二绝自己,更比其余的人,还要来得感到意外,因为以他们的修为和经验,即令是内功已经练到返璞归真,深藏不露的境界,也无法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将一切都隐藏起来。
可是事实俱在,不论他们如何观察,仍旧看不出一丝会武的痕迹,然而如果对方不是身怀绝技的高人,又怎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他们身后出现,而不让他们给发觉呢。
这一种矛盾的现象,可把二绝给困惑住了,不禁眉头高高地皱了起来,呆呆地望着此山人,百思不得其解地露出一付沉思的神色,说不出话来。
山人见状,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然后故作不满地说道:“两位是怎么啦!是否看不起在下的出身,感到与在下论技,有损两位的名誉,是吗?”
二绝当然不是那样庸俗的人,闻言之下,知道自己有点失态,就已招致对方的不满。因此马上脸色一正,表示歉意地说:“那里那里,英雄不论出身低,朋友,你看我们会是那种人吗?只不过……”
他们本来想把心里感到矛盾的地方说了出来,但话到了嘴边,立即感到不妥,因为那样一说,不啻表示他们又输了一着,于是赶紧将话顿住,微微停了一停,方始接着说道:“只不过我们正在猜测,阁下向我们两个挑战,是不是除了单纯地印证武功以外,还有甚么别的意思没有,失礼之处,尚请多多原谅。”
山人一听,立即哈哈一笑,表示他们猜得很对,不断点头说:“两位不愧高明,不错,不错,在下向两位挑战,除了印证武学以外,确实还有一点附带的条件!”
二绝的话,本来是情急之下,随便说来打圆场的,没想到歪打正着竟居然让他们给碰对了,因此,不禁全都感到有点意外地啊了一声说:“阁下原来……”
山人没有让他们说下去,马上打断他们的话头,继续说道:“两位不要害怕,在下的条件,只不过想在印证的时候,顺便还来上一点赌注。”
二绝对于打赌,本来感到兴趣,闻言之下,不禁连声赞好地说:“妙,妙,确实应该下点赌注,否则,也未免太平淡了一点,不知道阁下预备怎么个赌法,现在是否能说出来听听。”
山人一面点头,一面反问地说:“当然,赌法应该先说清楚,我想,我们既然要赌,决不能太过平凡,下注的事物,必须特别一点,两位认为对吗?”
二绝一听,更引起了兴趣,立即不加思索地表示同意说:“对,对!用世俗的金银财宝下注,不但有点俗气,而且在我们的眼里,根本不值半文钱,如果以那些东西作为赌注,实在是没有什么意思。”
说列这里,两人忽然将话顿住,双双眉头一皱,面有难色地叫了一声说:“哎呀!糟糕,我们两个,除了一身之外,别无他物,那里去拿东西下注呢!”
山人似乎早已胸有成竹,闻言之下,望着他们笑了一笑说道:“两位不要着急,你们下注的东西,在下早巳替两位想好了,根本用不着另外去拿!”
二绝不禁又是奇怪,又是不解地问道:“什么,我们的赌注,阁下你已经替我们想好了,那是什么东西!”
山人点头肯定地说:“不错,在下早已替两位想好了,两位的赌注,就是两位自己本身。”
二绝更觉大出意外地说:“呀——什么,以我们自己本身作赌注。”
山人说道:“两位别慌,我是说,如果两位输了的话,必须为在下去办一件事情,试想,还有什么赌注,比命令‘天下二绝’去做事,来得更好呢?”
二绝闻言之下,方始感到恍然,觉得怪人的话,很有意思,因此,毫不犹豫地说:“不错,不错,这赌注既新鲜又别致,真难为阁下怎么想出来的,老实说,能够命令我们两个去做事的,到现在还没有出现过呢?不过,阁下又用什么……”
山人似乎已经猜到他们的想法,不等他们把话说完,立即接口说道:“自然,我的赌注,不能和两位一样,否则,两位岂不是太吃亏了一点吗?”
边说边从怀中取出一卷颜色非常陈旧的纸张出来,猛然将手一抬,那卷纸束,立即朝着二绝的面前,疾射了过去,同时继续说道:“哕!这就是我的赌注,两位不妨先过过目,看看是否值得。”
天神距离山人较近,一看纸卷的来势,非常劲疾,连忙凝功在手,一把将它接住,只感到那卷纸束的力道,浮而不实,好像没有贯注甚么内力似的,但来势又为甚么会这般快捷呢!心中不禁又升起了一点困惑。
不过,他的性格,比地圣要沉着得多,并没有把这点因惑,从脸上表露出来,并且马上将纸卷展开,递到地圣的面前,先同时看看它是什么东西以后,再作打算。
可是当他们两人的眼光,一齐落到那卷纸张上的时候,脸色不禁一连变了几变,接着立即很慎重地将那卷纸张,重新卷好,同时转头向山人望了一眼说道:“值得,值得,实在是太值得了,这样一来,我们两个人的赌注,未免太轻了一点。”
隐伏在四周的群豪,听到二绝这一句话,不禁心弦大为震荡,全都把眼睛睁得像铜铃一般,狠狠地朝着他们手里所拿的纸卷,盯了过去,同时纷纷猜测地想道:“那是一件甚么东西,居然值得二绝那么重视,大概不是什么神功秘笈,就一定是什么万载难逢的灵药藏珍图吧!”
想到这里,群豪中差不多有一大半都感到跃跃欲动起来,几乎忍不住想窜了过去,一把将二绝手中的纸卷,抢了过来看看,那究竟是甚么东西。
但终于震慑二绝的威名,好不容易,方始将心中那股冲动的欲念,给压了下去,然而人却紧张得几乎喘不过气来,那份难受,就不用提了。
可是二绝对于那卷纸张,重视虽然重视,却并没有马上据为已有的意思,说完话后,立即将手一抬,准备递送回去,还给山人。
岂知,山人见状之下,竟又出人意外地摇手加以阻止道:“两位既然认为值得,那就不用拿回来了,如果在下输了,它是两位的彩头,如果我赢了,在下也准备赠送两位,作为替在下办事的一点小小酬劳,递来递去,岂不是多此一举吗!”
二绝闻言,不禁有点反感地说道:“阁下把我们二绝看作甚么人了,像这种赌法,不论输赢,全让我们占了便宜,岂不是太不公平了吗?你赢了,我们替你办事,是应该的,否则怎能算赌注呢?”
说完,抬手作势,仍旧将那卷纸束,指向山人,准备扔了过去。
山人见状,似乎有点急了,连忙摇手大声地说:“且慢,两位还不知道我要你们去办什么事情,怎能武断地说,这样赌法不太公平呢?实在说,你们对那件事情,如果离了这件东西,也许很难办到,该没有什么话说了吧!”
二绝听到他这么一解释,方始将纸卷收下,但心理忽然一动,似乎又感到甚么地方不妥似地问道:“阁下要我们去办的事情,是否能够先说出来听听,也好让我们考虑考虑,行吗?”
隐伏的群豪,闻言不禁全都将耳朵竖了起来,希望能够从山人的答话里,猜出那件作为赌注的东西,究竟是甚么玩意儿。
岂知,结果又让他们失望了,山人听到二绝的话后,并没有马上用答,却又从身上掏出另外一卷纸张,用同样的方式,射向天神的面前,然后才加以说明道:“事情全部记在这卷纸上,不过,在没有决定输赢以前,清两位暂时不要打开来看。”
二绝将纸卷接下以后,不禁感到有点奇怪,同时也有点气愤地说:“那为什么?如果阁下要我们代办的事,是为非作歹的坏事,我们岂不是上当了吗!哼,我们可不愿意钻入的圈套,这场赌赛,请原谅我们……”
山人似乎已经想到他们会有此一问,不等他们将话说完,马上摇头表示歉意地说:“两位务请原谅,在下决没有请你们钻圈套的意思,代办之事,决不是坏事,在下现在声明,允许两位不受赌约限制,这该可以了吧!实在是这件事情,关系在下本身的秘密,不能向此事无关之人浅露,两位当能体谅在下苦衷。”
二绝听完解释以后,仔细一想,感到确实不会有什么不妥,这才依言将那束纸卷,原封不动揣进怀内,然后又接着问道:“既然如此,我们自然没有什么话可说,现在双方赌注已定,该开始印证了吧!究竟采用什么方式,阁下是否也已经有了腹案呢?”
语气虽已平和,话中仍含微讽之意。
山人只要他们不再追问所办何事,对于这一点微讽并不介意,闻言马上答道:“腹案倒没有想到,不过今天晚上恰逢中秋佳节,如果一刀一枪地动手过招,未免太煞风景,最好能采用比较缓和的方式,不知两位有甚么高见没有?”
二绝并非气量狭窄之辈,见对方向自己请教,反而有点不好意思,因此连忙点头说道:“对,对,阁下的意见很对,我们之间,并无深仇大恨,动手过招,万一收手不住,造成了伤亡,不但大煞风景,失去了印证的原意。而且也太费时间,既然如此,干脆客随主便,就请阁下命题好了。”
山人似乎很希望他们有此一语,闻言之下,眼中不禁微露欣喜之色,但在表面上,却不得不客气一番,故意装出一付不以为然的神态说:“那怎么可以呢?难道两位就不怕我从中取巧吗?”
二绝中间,北道的性格,异常刚烈,一听此话,似乎引起心中好强之念,马上不加考虑,陡地发出一阵狂笑说道:“印证武学,如果还怕人取巧的话,还有什么好印证的,何况,看阁下的为人,也决不会是什么取巧的人。”
天神比较精细谨慎,当山人眼中微露欣喜之色时,立即感到由对方出题,似乎失策,正想就着山人的语气,将命题之权,抢了回来,没想到他的话还没有出口,地圣已经将话说死,以他们的身份,自然不好再作反悔。
同时,他也感到地圣的话,不无道理,以他们的修为,任何一方面,都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如果还怕人取巧的话,倒不如干脆认输,还爽快得多,这样一想,反而感到自己顾虑太多,因此不再说什么其他的话,跟着将头一点,表示同意地圣的意见。
山人听到地圣的话,似乎感到有点惭愧,脸色不禁微微一红,然而马上又恢复过来,并且豪爽万分地大笑一声说道:“两位不愧高明,既然如此信任在下,在下即令想取一点巧,也不好意思啦,这样好了,题由我出,但为了公平,两位认为不妥的地方,尽可加以修正。其实,在下也没有甚么花样,还是常见的老办法,先由一人表演,然后来其余的人,跟着学样。当然,表演的手法,用不着相同,但结果必须一致,这样,从手法上,就可以看出高低,同时在下挑战在先,第一个表演的,就由在下担任,两位不知还有别的意见没有。”
二绝一听之下,这种方式,岂但没有取巧,而且显而易见,还透着给自己占了便宜,凡是练武的人,大家都心里有数,如此印证,最先表演的人,因为缺乏比较的标准,必须面面显到,因此精力极易分散,根本不容易讨好。学样的人,情形就不同了,不但表演有了一定的标准,而且还可集中精力,针对前面一人弱点,出奇制胜,赢的机会自然要多得多了。
因此,参与这种方式印证的人,如果不是自信武功高出对方太多,决没有人愿意抢先出场。
这一来,二绝不禁又感到大出意外,同时升起一种凛然的感觉,如果对方不是狂妄无知,那岂不是自信功力在两人之上了吗!
二绝为人何等高傲,岂肯占这一份便宜,因而留下话柄,故在心头一凛之下,立即又豪气千丈的加以反对说:“印证的方式,我们完全同意,不过,出场的顺序,得变更一下,还是由我们两个老不死的先来。”
山人没有想到二绝在顺序上,会加以反对,不由怔了一怔,一时之间,竟然忘了作答。
二绝见山人没有说话,以为他已默认,于是又接着说道:“阁下既无意见,我们第一阵就……”
山人闻声惊觉,竟然感到大急,不等二绝将话说完,马上迫不及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