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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鹿问鼎-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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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人联手合击的招势,似乎熟悉异常,招式的运用,歹毒绝伦,时间的配合,恰到好处。

蒋少白不防之下,顿时手忙脚乱。

“一郎君”冷笑声道:“好小子,原来是个草包!”

语未落音,进步欺身踏中宫,走洪门,刀拂左肩,剑挑右肋,势如奔雷迅电,锐不可当。

蒋少白真是又急又气,百忙中一定心神,分掌展出一招“悟空降妖”分取三人。

不料,没等他的招式发满,“白吊三郎君”早已大喝一声,扬剑飞刀,舍命抢攻。

蒋少白怒到极点,仰天一声长啸,雷吼一声:“大胆!找死!”

他把“二绝”所传的“擒拿手”用上十足的功力,中途掌法一变,改为“倒转阴阳”,前推后拍。

但听——

“啊呀!”

一声尖亢刺耳的惊叫,“一郎君”只顾袭攻,忘却危险,被蒋少白掌风震出七尺之外,脚下兀自站桩不稳,登!登!连退五步。

蒋少白一招得手,雄心大发,沉声道:“原来不过如此!究竟谁是草包!”

喝声里,脚下斗转星移,双掌微挫,“擒拿手”“驱车战将”夹雷霆万钧之势,左取“二郎君”,右压“三郎君”。

一代绝学,焉同等闲,招势未成劲风已起,如山掌影之中,卷成一道狂飙风圈,认定两人罩去。

两个白衣怪人,口中哇呀呀发出一声怪叫,忙不迭扬动鬼头刀,护着前胸,惨白的死脸,也露出怯意。

然而,蒋少白的招式既已展开,如同长江大河般,一泻千里,进步欺身,怒喝了声:“倒下!”

哇!哇!

腥风四起,血箭疾喷。

两个白衣怪人仰天倒下,口喷鲜血。

蒋少白此时本可稍震双腕,补上一掌,那两个受伤的白衣怪人,免不了横尸在生死门前。

不料,蒋少白心中一动,暗忖:“在未分敌友?又弄不明他们的身份之前,何苦要他们的命!”

就在他心念初动,间不容发的眨眼之际。

两个受伤的白衣人忽然就地一式“懒虎打滚”,眼前陡然一花,不知怎的,两人的白衣竟然脱去,露出一身刺日惊魂血污斑斑的血衣来,就在这时,身后先前被震退的“一郎君”,也已是一身腥气扑鼻的血衣,咬牙有声,疯狂扑到。

蒋少白大惑不解,受伤倒地之人,为何会突然之间不经治疗不经调息,竟会再次抢攻,而且比未伤之时凶猛加倍?是何道理?

此刻,那容他多想,三个触目惊心的血衣人,已旋风般攻到,眼前一片血影,阵阵腥风。

蒋少白抖臂震掌,大声喝道:“见了鬼吗?把话说明再打不迟!”

三个血衣人如顾如狂,只如不闻不见,刀风逼人,剑光刺目。

转眼之间,周围空气顿时由沸点降到零下。

蒋少白只觉着空气其寒刺骨,气温其冷如冰,连初升未久的太阳,也觉得惨澹澹的昏暗无光,能见到的,只是穿花似的血衣人影,一张张僵尸似的惨白面孔,夹着一缕缕蓝晶晶的短短寒芒。

奇怪的是,三个血衣人的攻势,也仅仅限于围着蒋少白团团乱转,既不进招,也不停止,但见扇影翻翻剑光霍霍。

蒋少白慑定心神,仔细观察,护体守元。

原来,三个血衣人所转的圈子内气温越来越低,先前不过有些寒意,渐渐的,使人难耐,终于,通身其寒刺骨,透体生凉,不由自己的发起抖来。

这一惊焉同小可。

蒋少白顿时起了戒心,气纳丹田,抱元守一,心知这圈子内必有奇巧,绝不能就这样久停,他猛抖双臂,虎吼一声:“狂徒!闪开!”

不料“白吊三郎君”各发一声尖厉的惨叫,不但不闪开,而且越发逼近了来。

冷风嗖嗖,如同九秋严冬,连周围丈五以内的杂树蔓草,也转眼之间变成枯黄纷纷下落。

此时,蒋少白巳觉着冷气更甚,寒冻如冰,渐渐地,手脚发麻……

正在此时。

生死门前,忽然红影一飘,接着有人大吼声道:“蒋少白,你不成了吧!”

喊声未了,火辣辣的热气扑面,“浪子燕”已舞动一对铁炼,杀进圈子。

他一面力拒“白吊三郎君”,一面大叫道:“老夫接到谷主的传书,在杜鹃山,咱们算是一家人了!”

蒋少白不由又羞又恨。

因为,他一生最怕受人的恩惠,而何况“浪子燕”原是自己的对头仇家。

他暴叫一声道:“浪子燕!我姓蒋的一生最不愿领别人的情,你也别向自己脸上贴金!”

浪子燕扬声一笑道:“好倔强的脾气!老夫只望你守约,不要失信,并要你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蒋少白更觉惭愧,怒叫道:“何谓救命之恩?蒋某不承认!”

浪子燕冷冷一笑道:“有事实为证!不怕你不承认!”

口中说着,手中双炼疾挥之下,左刺“一郎君”,右炼横处,尖刺“三郎君”,炼尾横扫“二郎君”,一招三式,分取三人,妙极快极。

“白吊三郎君”不由尖叫一声,各自腾身跃出一丈之外,惊慌失措!

浪子燕又已叫道:“蒋少白,快向内闯!已经有人进入了‘黑山禁地’,这里交给老夫!”

蒋少白一听有人进入内地,生恐玉狮落在别人手里,不由心中大急。

因为“玉狮”落在别人手里,虽然关系武林未来千百年的大计,重要的还是自己曾祖的遗骸,万一被人糟踏了,岂不使自己遗恨终生,蒋氏千百代的子孙蒙羞,曾祖在九泉不安。

想到这里,果然一起步,弹身向内穿去。

浪子燕果然一横双炼,拦住了“白吊三郎君”,让给蒋少白一条坦途。

蒋少白顺着谷势向内扑去。

也不过是五六十步远近,突然,眼前的地势一凹,好像跌入一片深谷里似的。几乎比“生死门”的地势矮了三四丈之多。

他的人才落下,忽然……

一声雷鸣之声,震耳欲聋,迎面一道宽有丈五,高可百仞的瀑布,悬空而下,势如万马奔腾,水花抛珠玉,四下飞溅,气势之雄,俨如天河倒泻,地裂天崩。

瀑布的一旁,赫然有一道高可五丈的石碑,刻着惊心触目的八个大字:“再进一步即无死所。”

蒋少白不由奇怪起来。

因为,前面固然是垂直的飞瀑,左右也都是削壁悬岩,根本没有通路,如何再能前进一步。

就在他想念之际,忽然一阵叱喝之声,隐隐转来,虽然被那飞瀑之声掩盖下去,但他还是可以分辨得出。

凝神谛听,再三的辨察。

原来,叱喝之声,乃是出自飞瀑的背后。

“难道这飞瀑就是所谓的水帘洞,后面曲径通幽,别有天地?”

想着,他弓腰起势,人如一道飞天,就向丈五的水帘中穿去。

百仞垂直下落的飞瀑,力道之雄,可以想见,蒋少白吃力的穿过了水帘,不由暗喊了声:“惭愧!差一点失之交臂!”

果然不出所料,穿过飞瀑,竟是一片细砂的平坦之地,而且十分干爽,只是形如狭巷不甚宽敞而已。

此时,阵阵叱喝之声,夹着金铁交鸣叮当乱响,由那狭巷尽头传了过来。

蒋少白毫不怠慢,弹身穿过狭巷,地势豁然开朗,俨如世外桃源。

一个黄衣老者,被五个妖精般的女子围在垓心。

那老者古铜长衫,束发不冠,一柄铁扇,虽然招势离奇不凡,但这时已成强弩之末,不但力道虚弱如无,而且额上汗滴如雨,喘息大作,分明是精疲力竭,处于危殆万分的地位。

五个妖艳的少女,每人一件杏黄裤,上身大红兜胸,一式的梳着油松瓣子,个个桃腮粉面,杏眼黛眉,不但粉颈诱人,而那玉藕似的手臂,更容易使人想入非非,诱惑煞人。

每个女子手中都舞着柄蝴蝶剑,每个剑背上,都有九个钢环,使劲起来,叮当乱响,声音已够慑人心魄,震人肝胆的了。

而且,五个女子的刀法,娴熟异常,但见一片寒光,震天环声,煞是惊人。

奇怪的是,按照双方的比例,以及眼前的形势,五个女子若真的要那黄衣老者一条老命,只须彼此招呼一声,同时出招进逼……

那黄衣老者已无招架之功,势必死在五柄“蝴蝶剑”之下不可。

蒋少白不由怒从心中起,一个虎跳,蹿身上前,大喝道:“全给我住手!”突然而发,声如睛天霹雳。

场子中斗得正凶的六人,不由全是一震,人影倏而一分,各自跳出圈子。

也就是这声断喝,把那个黄衣老者从五口“蝴蝶剑”下救了出来,饶是如此,他已目光失神,面色死灰,愕愕的如梦如凝,望着蒋少白。

蒋少白剑眉一竖,面对五个妖娆少女沉声喝道:“五个打一个!不顾江湖道义……”

不料,那五个少女不等他说完,不约而同的一齐娇笑起来,臂浪连摆,花桉招展,令人意乱情迷,眼花缭乱!

蒋少白玉面飞霞,朗声道:“笑什么?”

五女之一的笑声不歇,嗲声浪气的道:“什么叫江湖义气,武林的规律?”

蒋少白愤愤的道:“以少胜多!武林不耻!”

那女子娇笑如故道:“其他的地方可以讲究这多,黑山禁地,可不管这些!别的事可以讲究道义!抢玉狮的大事,还有什么道义可言,你简直是酸秀才,迂夫子!”

此言听在蒋少白耳中,不下如轰一个炸雷!

他身子一震,朗声道:“抢玉狮?你们是……”

那女子又笑起来道:“怎么?难道谁有闲情怡致赶到黑山禁地来游山玩水不成?你是来干吗的?”

黄衣老者这时也已恢复了神志,拱手道:“小朋友!你居然单人独骑也闯进了‘生死门’,年轻轻的也想来抢玉狮?”

蒋少白不由豪兴大发,高声道:“年轻轻的?哈哈哈!难道抢玉狮还有年龄的限制吗?”

那五个妖女也觉着好笑,先前答话的那一个接着道:“对呀!难道‘玉狮’专门是‘糟老头’子们才有资格抢吗?”

另一妖女凑趣似的道:“常言道得好,英雄出少年,连这句话也不懂得,还想倚老买老!”

黄衣老者老脸生寒,高吼道:“桃心五妖!不要脸的东西,老夫……”

他说着一震手中的铁扇,就待长身作势。

蒋少白忙拦住他道:“老丈!忘了适才死里逃生吗?我看还是在下替你打发她们吧!哈哈……”

在蒋少白来说,可算是一番善意,因为,“桃心五妖”在江湖之中是出名的淫女,辣手的角色,既不是名门正派,可算得邪道上的字号。

从先前黄衣老者狼狈的情形看来,再动手,也抵不了五妖连手的二十招以上。

因此,蒋少白才有这一番话,目的在耽搁时间,既可除去“桃心五妖”,又可以收搅黄衣老者的心,在未来抢夺“玉狮”之时,也减少了一份敌人,增加一份儿力量!

谁知,江湖人个个都是人脸不要命的,那黄衣老者又何能例外。

他耳闻蒋少白之言,觉着分明是讥笑自己无能,因此,他脸上一阵发热,顿时连颈子都红了,抖动手中铁扇,沉声喝,道:“小辈!你自信强过老夫!”

喝声未落,横扫一扇,认定蒋少白的肩井大穴拂到,怒极出手,快如闪电。

蒋少白本准备向“桃心五妖”下手,因此双目电凝,取势待发,他那里想到黄衣老者会突然施袭,到发觉不对,扇风已经扫到,铁扇的尖端,已离衣不足一分。

须知,像铁扇这种外门兵刃,暗里必然有利器,最少是钢骨铜胎,万一真的点实了肩井穴,虽然不致于立刻五步染血,必也落个半身不遂,这等生死关头,岂同小可。

蒋少白不禁哧出一身冷汗,失声高呼:“噫!你……疯了!”

嘶!裂帛一声,刺耳惊魂。

饶是蒋少白闪躲得快,一袭青衫,由肩头撕下一缕,足有七八寸长,飘在胁下。

蒋少白出道以来,第一次被人毁去衣衫,不由勃然大怒,喝了声:“老头儿!你找死!”

他不找“桃心五妖”,掌式一错,扬腕横切,竟向黄衣老者削到。

怒极出手,凌厉加同风雷。

黄衣老者也在盛怒之下,“老夫接你一……”

“掌”字尚未出口,但听天崩地裂一声大响!

“嘭!”

人影乍合即分,狂飙如削之中,黄衣老者惊叫刺耳:“哎……啊……”

一把铁扇被狂风卷上半空,连连翻动,久久不落。

黄衣老者的人,如同吃醉了酒似的,脚下站立不稳,登……登……一连退后十几个碎步,终于“咕通!”一屁股跌在地上。

哇!哇!哇!泉水似的鲜血,喷在绿草之上,触目惊心,中人欲呕。

一招初接,胜负立见。

蒋少白大出意料之外,他想不到自己在急怒之中,竟有这等功力,他更想不到黄衣老者,竟这么的不堪一击,当场出彩。

其实,他受了“二绝”的亲传,从未认真的全力而为,自己到底有多大的潜力,连自己也糊里糊涂,弄不清楚,尤其盛怒之下,力道已发挥到了顶点,再加上那黄衣老者力门“桃心五妖”又已声嘶力竭,功力原本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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