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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乐颜打了个哈欠。
她抬头看了看天空,有阴云,月亮的颜色很朦胧,时间不早了。
刚才兴致勃勃的好心情忽然荡了荡,时间不早意味着……危险了。
明明想快走,却放慢了脚步,摇摇晃晃向前支撑着走了两步,眼神迷茫中忽然见到乌黑的一顶轿子在前方不远处停下。
有个声音从轿子之中传出来:“停轿。”
似曾相识。
正在发愣,轿子轻轻落地,因为夜晚到来而有些神志不清的头脑这才略微警惕,这几个抬轿子之人,明明个个都是高手,行动之间,沉稳干练,而且绝对不是普通高手,轿子放落之时,连丝毫声音都没有发出。更何况,若是自己猜的不错的话,围绕轿子周围,有一股淡淡的诡异气息跟随,难道说在这附近有瀛洲的……忍者!
为何忍者会跟着这轿?
唐乐颜站住脚步,很快恍然大悟,嘴角透出一丝淡淡笑意,缓缓放松了警惕,因为她看到轿子一低,有一个人,双手拢在腰间,低头走了出来。
他迈步迈过轿栏,不紧不慢地抬眼向着她这边看过来。
“这不是中堂大人吗?”双手抬起的瞬间,右手轻轻一掰左手手指,刺痛的感觉,让眼前一阵清爽。
楚真看着眼前这一袭红衣,忽然有些后悔。
为什么一见他就命令停轿,这心血来潮真是发作的不是时候,不过既然已经下来了,招呼免不了要打,幸亏他这十年来养就的冰山面孔,当下不过只是点了点头,说一声:“嗯。”
唐乐颜绝倒。
这个人明明是看到了自己所以才下轿的吧,怎么忽然之间却仿佛成了自己拦住他似的,吝啬到只发出一个莫名其妙的“嗯”。
幸亏楚真又开口:“新科状元在这里闲逛什么,莫非是怕若是回去睡着了,明日再迟到不成?”
真是个坏人啊,总戳人家痛处。
唐乐颜心头哀怨,嘴里却甜蜜回答:“下官一定不会再迟到了,不过今夜月色凄美……”
一朵乌云飘过来,遮住月亮,果然很凄很美。
“好风如水……”
冷风呼啸吹过,扑面生寒。
唐乐颜很囧,只好把心一横说:“下官见长夜漫漫,无心入睡,没想到中堂大人你也……咳咳……”
楚真不动声色,冷眼看着这人油腔滑调地在讲话,没来由,忽然很想笑。
虽然他笑不出,可是这种感觉不错。
他在想:新科状元可真够倒霉的。说什么什么不中。
看到乐颜倒霉,楚真的心情没来由地放晴了很多,点点头:“我只是经过而已。”
唐乐颜呵呵笑了一声,脑中一昏,心头凛然想:你是经过,只是有经没有过而已,不过你如果还不走的话……
正想着,身子晃了晃。
楚真皱眉:“状元身子不适?”
唐乐颜摆摆手:“不是……只是,下官……要失陪了。”
方才掰动手指产生刺痛感来维持的清醒一点一点在溃散。
“既然如此……”楚真见对方精神恍惚,心中大为惊奇,不过人家既然说了“失陪”,他堂堂中堂自然也不会死缠烂打,于是点头,“那明日朝堂再会了,希望状元爷不要再迟到。”
“是,下官一定,呃……一定……,”那个人伸手摸了摸额头,微微一笑说,“迟到。”
“一定迟到?”楚真愕然,然后摇了摇头。
转身,向着自己轿子走去。
轿夫将轿子放低,楚真一弯腰,进了里面。
※※※※※
唐乐颜摇摇晃晃,见眼前那冰山向着小小的黑色轿子回去,浑身发软。
想睡的念头充斥脑中。
“要这样下去,我大概只能睡大街了。”唐乐颜很有自知之名地想,“虽然不是没有睡过……可是现在人家好歹是状元爷,若是被人发现,不不,尤其是被那个死人妖楚歌行发现的话……那可真是会被笑上足足一年的吧。”
坚决不能丢面子。
眼前,那人的身子已经钻入轿中。
唐乐颜紧紧握住手中扇子,转身跟了上去。
※※※※※
楚真坐入轿中。
“一定迟到?”脑中反反复复想着唐乐颜方才说的那句话,他怎么会说这么一句?
不过,看他脸色有点不大对,精神恍惚的,全然没有白日那种古灵精怪,挥洒自如,就如同一个迷路羔羊……这句话的诞生,莫非是这人语误了?
忽然想起他说什么“月色美丽好风如水,长夜绵绵无心入睡”那种窘态。
如此少见的笨拙,实在有趣。
“哈……”楚真展颜一笑。
脸上还带着十多年难得出现的笑,中堂大人自己把自己给吓住了。
在耳边回响的这一声是什么?
为何如此的陌生?
可是可是……
正在此时,不容楚真多想,眼前轿帘忽然被掀开,有个人探头进来,贼眉鼠眼地,叫着:“中堂大人……”
声音实在是甜到恐怖,笑得也有点那个,若能够再配合地手持一串糖葫芦不停摇晃的话,恐怕立刻被九门提督大人格杀当场,以“有伤风化”或者“调戏高官”的罪名。
眼带桃花一点坏,道是无情还有情 第二十一章 狂徒
轿子里的中堂楚大人来不及收敛脸上的笑,只有让他一点点僵硬,然后自动消退。
如玉的一张脸,因为被突袭而感觉有点茫然的脸色,如乖宝宝般懵懂,越发将那人的猥琐衬托的一览无余。
“你、你想干什么?”他条件反射地问。
角色在瞬间错乱了。
那边,唐乐颜话没说完,双眼望着楚真脸色,微微地怔了怔,之后却又笑眯眯地继续:“中堂大人的轿子果然不错,够宽阔,大人啊,这里这么大,你就不缺载下官一程吧?毕竟大家都是同朝为官,应该互相照应嘛。”
楚真还没有机会开口说话,这个人一边说,一边却弯腰,迈步,然后整个人都进来了,还说:“来来,向一边靠靠。”
非常自来熟的行为。
中堂大人看他在自己身边不停蠕动,跟小狗找到窝似的,大怒:“你给我……”
那个“快快滚出去”还没有说出来。
那个人已经毫不客气地在他的旁边坐定,还一边东张西望,一边伸手拍拍他肩头,满意地说:“这里不错啦,两个人又不是很拥挤,嘘,不要太暴躁,对健康不好哦。”
楚真被憋得够呛,冰着一张脸沉声喝道:“胡闹,你知道你在做什么?趁我还没有生气……”
唐乐颜毫不客气地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呢喃:“还是家里好啊。”
“什么家里,你当这里是……”楚真愤怒的难以言说,一张玉面涨得发红。
“乖,别吵别吵,否则……我会打你的哦……”回答他的,是近似于梦话般的声音,然后那个人头一歪,向着他的肩头靠过来。
“什么?打我?你敢!”楚真气急败坏地,“等等……”
忽然间浑身僵直不动。
肩头多了一个人的重量。
该死的,他在干什么?
十多年来,没有一个人敢冒犯他堂堂中堂一等公大人的虎威,这个轿子,自从那个人坐过,也不曾有人敢跟他同乘,混蛋混蛋,应该千刀万剐,好吧,明天上朝就参他一本:目无官长酒后失态罔顾纲常乱七八糟等等等等,然后让皇帝将他推出午门,大卸八块好了。
可现在……
楚真感觉到肩头上的人越来越重,越来越重,愤怒异常地想:在推出午门之前,是不是应该先将他一脚踢出去?
感觉深深受到侮辱的中堂大人正准备将某自动凑上前来的无赖踢出轿门。
那人却轻轻地在自己耳边唤了一声什么。
声如惊雷,楚真愣住。
※※※※※
“阿真。”
新科状元在自己耳畔低声地唤了一声,声音极低,男女莫辨,可是那股勾魂夺魄的味道却很明显。
“你叫我什么?”呆了有一会,楚真才低声问。
十多年了,除了薛信有时候来信会提起这个古老称呼,没有人再敢这么叫他,也没有人再亲昵的这般叫他。
楚真欣慰又觉得冷。
人都是向前走的,现在他安稳走到目前位置,应该算是成功的吧。
费尽所有守护那个人留下来的地方,东西,还有……人,他也算是成功的。
可是……
转头望着靠在自己肩头的那张脸:“你是谁?”
他张口问。
回答他的,是一系列“呼噜呼噜”的酣睡声。
新科状元闭着眼睡得很安稳,仿佛他的肩头是弹性很好的枕头。
“喂,你给我醒醒!”心头刚熄灭的火焰再度熊熊燃烧起来,楚真伸手抓向她胸口。
※※※※※
“砰!”手指即将碰到那人胸前衣襟的时候,那闭着眼睡着的人忽然出手如电。
楚真连抵抗的机会都无,已经被打中右眼,他“啊”地惨叫了一声,眼前一黑,向后一晃,疼得要命,浑身更是气的发抖,好个狂徒!好个无赖!好个登徒子!
居然敢殴打官长!
这下子午门斩首也不用了,本中堂立刻就将你砍成肉酱!
楚真出手,对方却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那双手在漠漠黑的轿子内三下五下,出招诡谲,动作利落,楚真的武功也算不错,在他面前却成了孩子一个。
唐乐颜三下两下,便轻松将楚真双臂擒住,闭着眼睛嘿嘿一笑,仿佛捉到好的玩具,不由分说地将他整个人向着身下一压,身子趴在楚真身子上面,低声轻轻说:“好软啊……”
这系列动作,他从头到尾没睁过眼睛。
“混~~账!”楚真咬牙切齿地:这个小子是在故意戏弄我么?
“大人……”轿子外面有人迟疑出声。
楚真心头一动,咬了咬唇说:“无事,退下。”
轿外于是再度沉寂。
“放开我!”咬着牙齿低低地说。
回答他的是轻轻的呼吸声。那个人的脸靠在自己胸膛上,还不时跟猫一样蹭蹭,弄得他恼也不是,羞也不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这实在太丢人了。
居然给这个小子轻易制住,还被他当成枕头枕着。
楚真觉得自己这十多年的军机中堂的面子简直是丢得光光的,如果被人看到的话……自己跟这新科状元,如此不伦不类,暧昧情形,那自己真是从此别想再翻身了。
所以才拒绝了忍者的询问。
而以忍者的警觉,本来在唐乐颜出手的时候就该出现,可他却一直等到自己被制住了才犹豫发声,难道说他以为轿子之中发生了他们不能干涉之事?
统统混账!
楚真欲哭无泪。
※※※※※
轿子直直地抬进了昔日的镇远侯府。
本来楚真的官越做越大,宅子也应该换掉,舜帝又慷慨,只是所赐的宅子统统被楚真辞掉了。
他只想留下镇远侯府。
这里,有太多昔日的回忆。
每当徜徉其中,让他有一种朦胧的错觉,仿佛昔日,那人还在,穿梭其中,笑面如花。
可是今夜,美好的感觉全被打破。
“把轿子直接停在我房间门口,其他人等,统统退下。”
中堂楚大人吩咐。
眼带桃花一点坏,道是无情还有情 第二十二章 流言
所谓流言,就是这么诞生的,百分之一的表象,掺杂百分之九十九的口水,搅和搅和,变成了生动的“据说”。
“你知道吗?据说中堂大人同新科武状元月下谈心携手散步,场景旖旎。”
“据说两人一起上了轿子,然后轿身颤抖不已呀~~”
“据说轿子一路回府,而中堂大人执意不肯下轿子,轿子一直停在了大人的卧房门口,闲杂人等自动死开。”
“据说……中堂大人的房间内一晚上呻吟声不绝于耳……喂,你流什么口水,快点擦干净。”
“我是想说,据说第二天中堂大人上朝,眼圈都黑了呢!我家大人亲眼所见!”
勇猛拍胸脯的声音。
“哦……”无数人的敬仰赞叹声。
这种叫做“据说”的东西,威力十足,古人云: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但是幸亏,无论是中堂大人还是新科武状元,这两个人却具有比金玉更加坚固的风骨啊。
用后来的史官方可道大人的话来讲就是:楚中堂同乐状元,皆非凡人也。
轿夫曾亲耳听到中堂大人不同寻常的吩咐声:“把轿子直接停在我的房间门口,其他人等,统统散开。”
简直是不打自招。
人人看到新科状元入了大人的轿子,到底是发生了何等叫人不悦的事情呢,导致大人居然还要掩人耳目,出此下策?
联想到轿子内曾发出的类似大人呻吟的声音,连忍者都不忍心再想下去。
轿子停在了中堂大人的卧房前,闲杂人等一律闪开一边。
事后到底发生了何事,因为无人知道,所以更加发人深省了。
可无论真相是怎样。
中堂大人跟新科状元的“关系”就这么“突飞猛进”了。
※※※※※
第二日早朝,武状元大人总算没有迟到。
唐乐颜伸一个懒腰,赫然发现自己竟然睡在一张偌大床上,坚固大床,锦绣被面,垂落的帘子都这么顺眼温暖,虽然舒适,但毫无疑问,不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