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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行望着自己握着他的手,叠着握在他地手上。
他的手冰冷,楚真的却暖。
他自雪地里来,楚真呆在屋中。
可是……
他的手指划过楚真的脉,混乱不安跳动的脉。气血微弱,六腑之伤,神缺意残,都在他体内,被这幅如玉般的外表掩盖的彻彻底底。楚歌行一愣。
他抬眼看楚真。
那人仍旧如灯火般通明而温暖的笑。
“真叔。”楚歌行叫。
“歌行。”他双眸明亮地回看着他。
“真叔,让我替你把把脉。”他说。
楚真点头。
楚歌行缓缓松开手,手指向着他的脉门移动过去,暗地运功,一股暖暖的内力从楚真脉门悄无声息地滑入他的体内。
真叔……
楚歌行望着自己的手指搭在那如竹的皓腕之上,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
就在他撤手的时候,有个慌乱的脚步从外匆匆而来。
“大人,大人!”来人叫着。
楚真还未开口,楚歌行脸色一变霍然转身出门。一刹那他已经听出,这声音,这分明是他府上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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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不留行 第二百四十九章 梅在烧
雪还在飘,楚歌行人在空中,身形飘忽如雪地上飞行的大鹤,身后的披风因为速度过快而发出烈烈的声响,卷起无数飘零雪花。
他长腿一迈,再度加快,身形几个起落,脚尖在雪面上轻轻一踏,雪地上只留下若有若无的浅浅痕迹,很快又被雪花覆盖住。
“是什么人,居然敢在九门提督府撩胡须……”心头一时慌乱。有一个可怕的想法,无端端地冒出来,让他更觉得愤怒而心惊肉跳。
“大人,不好了……”他打开门,果然见自己府中的一个侍卫,匍匐在地,身上还带着血迹,在雪地里格外的刺眼。
“发生何事?”他一颗心急跳,上前一步问,暗地希望千万别是自己刚才一瞬间担忧的事情发生了。
“不知哪里来的人,闯到府中,跟乐颜公子打起来了!”
那人慌慌张张地说。
楚歌行面色一变,身形微晃,人已经离开现场。
临离开之时他听到身后楚真正沉声问:“对方是什么人?你来之时有没有让官兵前去提督府?”
然后便是他发兵封九门。
楚歌行放心而去。他知道楚真必定会果断作出判断。
对方如果是冲乐颜去的,若不是想她死,就会带离开提督府。
就算是去意不善,封了九门,也要缉拿凶手。
楚真在这般紧急的时候能作出如此决然明了的判断,从而布置,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也是最为有效的。
现在楚歌行只希望,乐颜所遇到的那些对手。不是他最担心的那些……
否则地话……
他拧起眉头望天,雪纷纷扬扬地飘下来,如果是那些人的话……他们冲乐颜而去,此事绝对不会善了。
人掠进提督府内。
院子内一片寂静。
楚歌行飞身向后院而去。
雪地之中,七零八落倒着好几个士兵的尸身。
都是他守卫府邸护院用的。
“乐颜!”他蓦地失神大叫一声。
望着那扇敞开的房门,直扑过去。
从明亮的雪地直直入内,他有些不大适应忽然昏暗下来的光线。
地上卧着一具尸体,趴在地面。看不清脸。
楚歌行屏住呼吸,一步步到他身边。
伸出手来。刚碰到尸体的肩头,又缩回来。
不是……
不是她。
他清楚明白地认定。那个人,她的身高模样以及每根头发,他都曾细细看过,这人绝对不是。
但这人却是个不折不扣地死人。
所以……
虽然在心底明白决然地认定他不是唐乐颜。
楚歌行仍旧无法控制地再度伸手过去,将他的尸体扳过来。
一直在看到他的脸的时候。楚歌行才松了一口气。
整个人向后坐了回去。
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知道他不是,还是忍不住要看一眼才放心。
英明的理智拜倒在了莫名的冲动之下。
楚歌行环顾周围。
除了倒地地人,周围再无其他。
他看了一眼这尸体的死状,心已经微微惊跳。
他从地上跃起来,走到桌子边。
一根银针,兀自颤巍巍地抖动着,银针之下。刺着一朵梅。
雪白的梅花一朵,梅心略带一点红,盛开在桌面上。
楚歌行伸手将银针拔出。
银针刺着梅花,一种诡异的景象,怪异的美感。
梅花上散发出幽幽然的淡香。
银使曾经用过的银针。天渺峰上地雪梅。
天渺峰,来人了。
而且毫无疑问,他们带走了唐乐颜。
不管他怎么做,怎么同她隔开些距离。
那些人仍旧是不会放过她。也是的。
他再怎么做,他们之间仍旧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在天渺峰的时候,她就缠着他不放。那幕后的人。早就看在眼中,却隐忍不说。
不。若非是他从中作梗地话……
下了山,他在舜,她游四海,忽悠忽悠,别的地方不去,却又跑到舜来。
他笃定,他明知,心中好笑。
他们两个,是命中注定要遇上吧。
就算她在知晓他真正身份之后,曾百般的躲避。
后来,同她一起去丹宁,为了护住她露武功,回到舜之后迎敌,他并不慌张,早就预知这所有的一切。
他并不怕,这一天迟早会来到。
他已经做好了九分准备,还差一分,不过只是小小的偏颇,在丹宁郊外的那一场战,他也并不后悔。
只是没有想过要将她也拉下水。
她是无辜地,并不是他地同谋。
天渺峰出手,向来有证有据,绝对不会涉及无辜。
所以他心中还怀着一丝侥幸。
但是却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竟然会避开他,冲着她下手。
仿佛,她毕竟是跟他太亲密,太接近了。
而,看样子天渺峰上那人,是不会亲自下山了。他地意图,是逼他出现。
逼他再回那孤高百丈冰雪地。
楚歌行盯着手上的银针梅花。
“会有这么容易吗?你以为利用她,就能逼我回去……傲世天宗……你做梦吧!”
话音刚落,银针化作一股淡淡轻烟,而那朵散发着芬芳的梅花,花瓣上忽地燃起一团小小火焰,楚歌行松手,那朵燃烧着的梅花从空中悠悠然落地,坠落地面的时候,已经成了一团小小的灰烬。
楚真不顾伤势,执意要飞马外出。
北堂御剑苦劝无效,只好用出极端的手段:趁着楚真不注意,点中他的睡穴。
望着怀中昏睡过去却仍旧皱着眉的中堂大人,北堂御剑叹了一声:“为什么这个世间总有这么多喜欢让人操心的人啊……”
转过身,将人放在床上。
旁边的秘书官战战兢兢地说:“北堂少侠,这样做,可以吗?万一大人醒来的话……”
“不这样做,要怎么做,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没有办法之时最好的办法,”北堂御剑不慌不忙地说,“你别怕,等大人醒来,我们就说他一时太着急了,不小心就昏厥了过去……哈,哈哈……”
秘书官听他满口胡言,额头流下一滴冷汗,不知要说什么。北堂御剑斜睨着他:“放心吧,刚才是开玩笑的,如果大人醒来,要责备的话,那也有本少爷一力承担,哎哎,为什么本少爷这么慷慨大方,这么正义凛然,这么玉树临风品德崇高的人,竟然无人问津,真是人间惨剧,竟无语凝噎……”他抬起袖子装模作样地擦泪。
秘书官头顶三道黑线悄悄地溜出房间。节名字的技术是越来越高超了……
今天是茵茵的生日,茵茵生日快乐,抱抱,越来越漂亮,特典就不写了吧,呜呜,这两天很忙,打我好了……我绝对不叫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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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不留行 第二百五十章 这一去
“哥哥,人呢?”
楚歌寻站在门口,目瞪口呆地看着楚歌行。
“你去哪里了?”楚歌行看着他头顶一丝雪花,避而不答。
“我去跟书书讲,那家伙……咳咳,她在我们这里,让她别担心。”楚歌寻说。
“哦。”楚歌行似乎有些神不守舍,淡淡答应了一声。
“书书还要来看她呢,被我劝住了,”楚歌寻在房间内转了一圈,又问:“哥哥,到底是怎么了,人呢?我刚才听人说真叔封了九门,是为了什么事?街上盘查的人数也增多了,难道是有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
楚歌行看他一眼,不回答。
楚歌寻又说:“奇怪呀……真是奇怪,哥哥你不知道吗?还有那家伙呢?不会是伤好了自己回去了吧。”
楚歌行转头,窗口敞开着,雪片忽悠悠地落着。
楚歌寻看着他,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慌忙走到窗户边将窗扇掩上:“哥哥你疯了,这么冷的天怎么还开着窗户,会冻坏了的。”
楚歌行仍旧默不作声。
楚歌寻望着他,有点担心:“哥你怎么了?心事重重的样子。跟平时的你不一样啊,难道是担心那家伙……”他说着说着,笑嘻嘻起来。
楚歌行心头烦闷,觉得这声音无比刺耳,眼睛一斜,说:“笑什么,很可笑吗?”
楚歌寻兀自没有察觉,只是说:“不是啦,就是有些奇怪,我都不知哥哥你竟然喜欢那家伙……一开始被她打败。一路看我还以为她是男的呢,哥哥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你那时候警告我不要去参加武状元大赛,是在这之前就认识她了,那难道是在很久之前就喜欢她的?哥你也太过分了,我竟然最后一个才知道的,我究竟是不是你的亲弟弟呀……”
他喋喋不休地说,竟没注意楚歌行微微变色的脸。
“啪”地一声。
楚歌行说:“给我住口!”
手上一拍,桌子断裂一角。
楚歌寻正说地起劲。见状这才蓦地愣住:“哥,……怎、怎么啦?”
楚歌行拍上桌面的一只手微微地颤抖着。嘴角也跟着略略的抖。楚歌寻目光一转看过去,顿时也紧张起来:“哥……我说错了,我说错话了,你别生气,我……我只是开玩笑的……”他慌里慌张地认错。
楚歌行看着他,目光空洞而茫然。那只手却仍旧在抖个不停。
“难道是在很久之前就喜欢她的?”
楚歌行在心底想着这句话。
很久之前。很久之前。
他去天渺峰学艺,在那冷清的地方,遇见个小小的人
她赖着他,整天也喋喋不休,胡言乱语地跟他说话,也不管他理会与否。
最初的厌烦过后,他逐渐地觉得。这也没什么不可以,有个人在耳畔叽里呱啦地,起码证明,自己还没有死,是活着。。。
他一身冷清。从过去,到现在,甚至遥远地未来。
长路漫漫,喜欢一个人的身影。
忽然多了个莫名其妙地小丫头,关心他,爱护他。还半夜三更不睡觉去摘花给他看。她靠过来的身子软软的暖暖的,让他有面对火炉的感觉。那丝温暖,还不错,纵然他认为,那一丝的温暖,并不能暖和他良久。
只是喜欢上了,习惯了那种温度,是很难戒掉地。
是从很久之前就喜欢上了吗?
还记得他出声表露自己男性身份的时候,她惊讶的目光。
有些惊慌失措,像是小动物。
惹人怜爱。
他看着那嘴唇,想吻下去。
那是第一次的冲动。
也是第一次的……想、要、得、到。
楚歌寻望着呆呆发愣的楚歌行,见他眼神飘忽,一副神游太虚的模样,心头冰凉,过去握住他地手:“哥你怎么了?哥你别吓我呀!你醒醒,醒醒!楚歌行从魔怔里醒过来,望见楚歌寻急得快要掉泪的样子,他微微一愣,慢慢说:“怎么了?急什么?”
楚歌寻“哇”地一声,眼泪掉落:“你刚怎么了?我哪句话说的不对,让你生气了?”
他没有说错话。
只是有些话,有些楚歌行不明白不深思的话,被他说出来了。
也说对了。
楚歌行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忽然叹了一口气:“没什么,歌寻,不是你说的不对,是我不对。没事了。”
他伸手,轻轻拍了拍楚歌寻地肩头,又说:“好了,你回来也好,我正要告诉你,这两天我会出外办点事情,你好好地守着家等我回来。”
他起身,向外走去。
楚歌寻惊了一跳:“哥你去哪里?”
“放心,不远的地方。”
“那……那乐颜……”
“嗯,我会带她一起回来的。”
楚歌行说。
说完这句,面色蓦地缓和下来,跟刚才的呆滞冰冷不同,似乎春风拂面,吹开了肃杀冰霜。
楚歌寻一愣,知道他做的决定谁也改变不了,只好说:“那……那你们早点回来。”
楚歌行回眸一笑,艳色照人:“嗯,一定。”城门洞开,楚歌行纵马出城。
大雪纷纷扬扬自头顶落下,马蹄急促,踏在雪地上,激飞残雪片片。
“驾!”他高高大喝一声。
马儿奋勇向前。
楚歌行双眼略略眯起抵挡风雪,锐利目光却直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