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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晓刺杀-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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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畔一声,潘三娘道:

“那个色狼,我们再隔三辈子也不同这种人打交道!”

这时,赵大秦望了望天色,道:

“辰光不早,我们得快点行动了,万一金光照那批人熊扑空之后兼程赶回,形势就将完全逆转,这个风险可冒不得!”

赵素素颔首来吧:

“这就卯起来吧。”

何敢走过去,低促的对力向双夫妇嘱咐了一些什么,在力家夫妇不住点头中,他回身招呼赵氏剑门的三位,绕过大厅行向后门。

太阳挂在天空,略略朝西偏了一截,阳光炎热,晒得人心烦心焦,而不知怎么着,过午的日头,好像都带着那么一点赤漓漓的彩焰……何敢很容易就找到了监禁万人杰的那座小屋,他悄悄上了屋顶,掀开几块粗瓦,人还没下去,耳聪目明的万花子已仰着头在朝他窃笑啦。

轻飘飘的落地之后,何敢尚未开口,万人杰已以指比唇,往外点了点,又伸出两只指头,何敢凑到近前,把声音压得极低:“我看到外面那两块料了;万花子,这次的事,你干得漂亮,我先谢过,待麻烦告一段落,包有你的好处!”

露齿一笑,万人杰道:

“这个好处我却是当仁不让,所谓无功不受禄,受必有功也,你看我现在轻松愉快,事情开始的前半段可差点要了我的命,那光景你不在场,真叫身入虎穴哪,‘八幡会’的几个头子轮流审问,又凶又狠,且句句问在节骨眼上,只要我回话稍一不慎露了马脚,他们绝对会将我的脑袋摘下来当球踢!”

何敢笑道:

“你这一功我替你记上了,万花子,看不出你还颇有胆识呢。”

万人杰忽然叹了口气:

“别他娘给我高帽子戴啦,什么颇有胆识?老实说,那一刻就险险乎尿湿了裤裆,如今想想,心腔子犹在发紧!”

轻拍姓万的肩膀,何敢小声说:

“稳着点,‘八幡会’这些邪盖王八没什么好含糊的,就算他们生有三头六臂,我也一样一样给他拆下来,你瞧着,这就待开始了!”

万人杰忙道:

“老何,你得留意,人家尚有两幡人马扎在这里,一幡崔寿,一幡勾未还……”何敢憋着嗓门道:“现在只剩崔寿唱独脚戏了,勾未还是永远还不转啦。”

万人杰愕然道:

“此话怎说?”

何敢一龇牙:

“顿饭功夫之前,我们已摆平了姓勾的与他手下两员大将,他那一幡目前仅存些鸡零狗碎,用手一哗啦当垃圾抛就行。”

倒吸一口凉气,万人杰觉得后颈发麻:

“我的皇天,你们几位动作真快,却是狠得离谱了……”何敢正色道:“万花子,这可是悲天悯人的辰光?‘八幡会’要将我割头剜心,不取我性命决不甘休,莫非我就该伸长脖子让他们砍?娘的,你不杀他,他便杀你,人要朝下活,不用点手段保命,成么?”

咽了口唾沫,万人杰道:

“话是不错,我只觉得这么砍来杀去,血光剑影的有点犯呕。”

何敢冷冷的道:

“江湖就是这么形成的,要不,早早别再混世,否则,便必须适应这种弱肉强食的残酷现实!”

万人杰苦笑道:

“不混世吃什么?看来不适应也非得适应不可了。”

何敢嘴唇往门外一努,轻声道:

“把那个弄进来干掉,咱们还有正经事办。”

万人杰点点头,走到门边,用力在门板上敲了几下:“兀那外边的两位老哥,请你们开开门,我要与二位打个商量……”门外有人反踢一脚,一个粗砺的声音叱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鸡毛子喊叫什么?”

万人杰打了个哈哈:

“二位老哥,我肚子不大舒服,得方便一下,屋里头既没马桶又无茅坑,总不能在地上拉吧?请开开门,让我出去解决解决问题……”那两个守卫似乎彼此讨论了一会,这才传来开启铁锁的声音,木门微敞,粗确的嗓调又不耐烦的响起:“真啰嗦,还不快出来?”

万人杰蓦然怪叫:

“来不及啦,糟,哎唷唷,泻到裤裆里啰……”一颗脑袋伸了进来,冲着屋里的万人杰大吼:“他娘的,你在搞什么鬼!”

早已贴在门边的何敢平起一掌,准确无比的臂在那颗脑袋的后脑勺上,当清脆的颈骨折断声甫扬,万人杰已兜胸将这位咽了气的朋友拖入。

打开门,万人杰走了出去,只见另一个守卫正倚在墙角望着天空发呆;他嘻嘻出一声笑,引过那名守卫的视线,然后才挤眉弄眼的道:“老哥,我拉在裤子里啦!”

那守卫愣了一愣,又是诧异,又是恼火的道:“我管你拉在哪里?老曾呢,老曾刚刚不是替你开了门么?这一转眼人却去了何处?”

万人杰笑晓晴的往屋中一指:

“你得劝劝他,老哥,你的伙计不高兴我拉在裤子里,生着闷气哩。”

那守卫狐疑的瞪着万人杰脚步却移了过来,一边推门一边低喊:“老曾,老曾,你跑到屋里干啥?这老小子……”一语未毕,何敢的左手已猛然叉扼住了这人的咽喉,五指有如钢钳般骤向内收,这位仁兄的两只眼球已立时暴突出来!

万人杰嘴里“啧啧”有声,耸着肩道:

“老何,成啦?”

何敢走出门外,双手一拍:

“杀鸡还得拔毛,宰个人倒不算挺费事。”

万人杰想笑一下却笑不出,他表情痛苦的向前面正屋比了比,领着何敢悄然掩去。

拂晓刺杀……第二十章追魂夺命

第二十章追魂夺命

就在万人杰上午受讯的那间堂屋中,虎皮交椅仍然四平八稳的摆在那儿,如今坐在椅上的人却不是“八幡会”首脑金光照,而是猴子充大王的崔寿。

崔寿手下的“四面超度”一边两个分立左右,还挺有那么点气派,就像真的一样;此刻,这位名列第四幡的“冥魂幡”幡立正在大发脾气:“他娘,勾小七也未免太随便了,这是什么光景?居然还有闲情逸致跑出去喝酒,更连个招呼也不向我打一声,要是没事便罢,万一发生情况,叫我到哪里去找人?真正岂有此理,目无帮规,当家的回来,说不得要狠狠参他一本!”

“四面超度”垂手肃立,没有人敢搭腔,崔寿又恼火的道:“潘英,叫你派人去把勾小七叫回来,怎的直到如今尚未回报?”

那“银面超度”潘英清了清嗓门,低声道:“回报幡主,顿饭时光以前,属下业已派人去请七幡主返驾啦,约莫再候一阵七幡主即可到达……”哼了哼,崔寿犹在说话:“简直没大没小,痞赖成性,这个帮口再不整频是不行了……”堂屋的木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何敢满面堆笑的走了进来,先对着崔寿拱了拱手,再向分立两侧的“四面超度”做了个罗圈辑:“又是两日不曾相见啦,崔老兄,这一阵子过得变惬意吧?我何某人专程拜访,给各位请安来罗!”

在一刹的惊窒之后,崔寿像吃了火爆热栗子般猛然从虎皮椅上跳将起来,他独目凸突,面颊抽搐,指着何敢,嘴不关风的道:“你你你……何敢,你是怎么来的?你不是窝在‘凤凰坡’那边的一处石洞里么?”

摇摇头,何敢笑眯眯的道:

“我原是窝在那里,但人是活的不是?我生得有两条腿,总该可以移动移动吧?所以,我这一移动就移动到贵宝地来啦!”

喉管中响起一阵咕噜声,崔寿呻吟般叫着:“那——万人杰他告诉我们的消息,莫非、莫非……”何敢笑道:“莫非是假的?崔老兄,当然是假的,若是真情实报,我本人如何还能站在你面前同你谈笑风生?恐怕早就吃你们那四幡好汉瓮中抓了鳖啦!”

崔寿独目圆瞪,血光漓漓,他全身上下不由自主的颤抖着,几乎发了狂般大吼:“来人呀,去把那杀子刀的万人杰给我宰了!”

不等“四面超度”有所行动,门外人一闪,万人杰已哈着腰走进屋来,表情带几分尴尬的干笑连声:“罪过罪过,崔幡主,并非我有意欺骗各位,实乃形势所迫,不得不出此下策;试想贵会兵多将广,占尽上风,若不分出点人手去,何敢他们如何得以公平对阵?我万某人冒死前来扯此一谎,为的只是求个双方力量均衡,这样一来,输赢之分方称允当……”崔寿气得不停哆嗦,脸色泛青:“闭上你那张鸟嘴……万人杰你胆敢以虚言妄语诳骗我们,叫我们上这种血淋淋的大当,你你你……你是死定了,你这天打雷劈的卑鄙恶丐……”何敢接口道;“这一计,有个名堂,叫做‘调虎离山’,好让崔老死你心里有数。”

“四面超度”已被眼前连连变化的形势弄得目眩神迷,满头雾水,搞不清楚这是怎么一个因果循环,然而,有一点他们却十分明白,强敌突兀临头,那一番凶危只怕是避免不了啦。

崔寿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他暗里调匀呼吸,一面控制着嗓调不使走盲:“何敢,你以为我们大队空出,剩下的就只是老弱残兵了?你不要做得好梦,光凭我们留守的人马,已足够将你们围而歼杀,寸草不存!”

何敢望向万人杰两人不约而同的哧哧笑了,崔寿一望对方模样,没来由的心往下沉,只是火气却大大冒出:“笑?我让你们笑,到时却看是谁要号啕大哭!”

一指崔寿,何敢道:

“必是你要号啕大哭;崔老兄,各位是茅坑之上搭凉棚——业已是离死(屎)不远了,可叹你还在这里瞎吹大气,替自己壮胆,崔老兄,单靠你手里这点儿本钱,大概是充不起场面来啰!”

崔寿声声冷笑:

“你且叫嚣张狂吧,何敢,你的好时辰就快到了!”

何敢好整以暇的道:

“崔老兄,我知道你拖延着迟迟不肯动手的原因,你是在等勾小七回来打算并肩于一齐上,对也不对?”

崔寿所怀鬼胎被对方识破,不禁恼羞成怒:“你当我就含糊你?姓何的,日前在卧虎岗上,要不是赵家那几个混帐东西突然出现放我的冷箭,你如今早就发臭发烂,还能站在这里人五八六?”

何敢一点也不生气,他笑吟吟的道:

“那并不表示你本事高、手段强,崔老兄,那只意味着你们‘八幡会’全是一群死不要脸的泼皮,以众凌寡之外又加上车轮大战,我何某人独力抗拒,好歹也活宰了你们几双,别说我如今尚留着一口气在,便当场死了人,亦算对本捞足了!”

牙齿猛挫,崔寿恶毒的道:

“只是今天,必叫你难逃公道!”

何敢一拱手:

“很好,咱们都别延宕,这就上场松散松散吧!”

崔寿迅速向一侧的“银面超度”潘英使了个眼色,潘英会意,立时转身抢步窗前,就这一跨之间,嘴里已含着一只银哨,没命的狂吹起来!

哨声又是匆促,又是尖锐,透窗传扬,宛如在空气中打起一连串的旋转。

何敢双臂环胸互抱,皮笑肉不动的斜睨着潘英在那里鼓着腮帮子猛吹银哨,而万人杰却沉木住气,几乎笑弯了腰……崔寿情知不妙,却不知不妙到何等地步,他僵麻着一张瘦脸,有些手足无措的呆立着,潘英的哨子,越吹越凄厉,崔寿的表情也越来越惊恐!

哨音持续在响,响了这一阵却不见任何反应,既无共鸣,也没有半个鸟人奔来查问,宛如“八幡会”其他的伙计们都挺了尸啦!

崔寿喜然吼叫:

“不用吹了!”

哨音立时中断,堂屋里一片死寂,一片空茫的,饰栗的,充满不祥征兆的死寂,隐隐似飘浮着血腥气息……一边面颊痉挛不停,崔寿形色狰狞的逼视何敢,声如泣啸:“人呢?何敢,你把我的人如何坑害了?”

何敢慢条斯理的道:

“有的杀了,有的跑了,除了这间屋里,你再没有人了,所以,我任由你的手下胡吹哨子,我知道吹也是白吹,崔老兄,你们没啥指望啦。”

崔寿惊窒片歇,忽的大笑出声:

“我两幡人马在此,就你一对毛人,便能毫无声息的将他们通通斩尽杀绝?何敢,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受你的唬?简直荒谬!”

何敢叹了口气,十分有耐心的解释着道:“崔老兄,你两幡人马在此是不错,问题是蛇无头不行,军缺将难兴,小七那一幡少了他勾幡主及焦有德、鲍可两员急先锋,其他的一干小弟兄济得甚事?你这一幡自从死了苏亥同李少雄,带头的又全窝在这间屋里,下面那些人失去指挥,试问如何拼战?这些可怜的二混子角色,一旦遇上赵氏剑门的三位顶尖高手,你说,他们不死的死、逃的逃,又能叫他们干什么?”

呆了一下,崔寿忍不住捶胸顿足:

“该死的勾小七,这次他可是误了大事,若非他好酒贪杯,在此紧要关头擅离职守,情形又怎会遭到这步田地?只要过去此关,我与他势不两立!”

何敢带着安慰的口气道:

“你也别埋怨勾幡主了,更用不着和他势不两立,他的遭遇比你更惨,你眼前好歹还算活着,勾幡主他——唉,却再也立不起来了!”

全身猛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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