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大船篷索应声而断,篷帆扑啦啦下坠,霎时落后了一大截,再也追不上渔船。那渔夫吓得直伸舌头,心道:这回把命搭上了。但不敢吭声,专心驾船。
渔船离岸尚有数丈,廖展雄拉住蒯素英的手,说声:“起!”二人腾跃,已然登岸。
廖展雄转身向渔夫抱拳道:“在下多谢了。大哥速转向南,避开大船,绕道回去。”渔夫先见廖展雄一掌击退金毛狮子梁均,已是惊讶不已,现见如花似玉的蒯素英也能一跃数丈,益发惊呆了,待听到廖展雄催促“大哥还不快走”之声,才转而南行。
廖、蒯二人走了十余丈,前面有一个大汉挡住去路。那大汉道:“二位闯我太湖帮总舵意欲何为?”
廖展雄道:“在下廖展雄、蒯素英,专程来贵帮总舵拜见总舵主苏老爷子。未请教阁下高姓大名?”
那大汉道:“原来阁下就是江湖上传闻的青剑大侠,久仰,久仰!在下欧阳琼,江湖上有个浑号:迷天圣手。”情因这欧阳琼不仅善施迷天网,而且武功在太湖帮各分舵中为第一高手,甚至比大护法梁均还要高上一筹,是以苏晖将他留在总舵,以便策应。
廖展雄道:“原来是宁波分舵的欧阳掌舵,幸会,幸会!阁下既劫我二叔,自非泛泛之辈,今天在下倒要讨教几招,请!”
欧阳琼也不客气,一进身,一招“丹凤朝阳”,铁剑已指向廖展雄的咽喉。廖展雄恨这厮是劫二叔的罪魁祸首,今日里决意不能轻饶了他,身形稍偏,青霜剑一式“后羿射日”,后发先至,剑尖已抵他胸口的“膻中穴”,快若电火石火。
欧阳琼但见一道青芒射来,寒气逼人,慌忙间不得不将递出去的铁剑硬生生收回来,挡格来剑。两剑相碰,“锵”的一声响,欧阳琼的铁剑断了半截,只吓得他急急向后倒纵丈余。廖展雄趁他脚跟尚未站稳,一个箭步跟上去,一招“螳螂捕蝉”,青霜剑直斫他的右胸“期门”。欧阳琼下盘不稳,无法再行纵起,急切间把腰向左一扭,虽然闪过了制命的一剑,但右臂却给划了一个三分深的口子,鲜血顿时流湿了衣袖。
论武功欧阳琼不至于两个照面就挂彩见红,少说也要支撑十招八招,只是他只知迷天圣手有迷天网,而忽视了青剑大侠有青霜剑,因此一上来兵刃被折,连连败退。
在这种连连败退的情况下,欧阳琼再递剑进招,无疑是以卵击石,于是他祭起了唯一的法宝迷天网,向廖展雄搂头罩去。廖展雄见一面三尺见方的线网迎面飞来,不知此乃何物,青霜剑“朝天一炷香”,戳向迷天网,接着一个“苍龙摆尾”式,在空中划了一个圆孤,迷天网顿时给铰成许多碎片,纷纷落于尘埃。那迷天网虽是精铁细丝织就,但哪能经受住削铁如泥的青霜剑奋力一挥!
欧阳琼再次失算,大惊失色,却又迷惑不解:迷天网怎么奈何不了这位青剑大侠?他哪里知道,廖展雄自幼饮了金丝鳝王血,已是百毒不侵。
廖展雄毁了迷天网,趁欧阳琼惊异之际,迅速地点了他两处穴道,欧阳琼呆立当场,动弹不得。廖展雄虽恚怒他路劫廖志纬,但这次来太湖帮总舵拜山,志在救人而非杀人,同时也不愿因此结仇,只是想给他吃点苦头罢了,是以心存厚道,手下留情。
一瞬之间,廖展雄以闪电般的手法,击败了太湖帮的两名高手,使得蒯素英内心益发增添了敬佩爱慕之情,她暗里忖道:若得夫如斯,此生何求?怎奈这只是一厢情愿的事。即刻就要见到他二叔了,他二叔自是向着他,我去哪里能寻到像他这样英雄倜傥的夫君呢?唉,时运不济,命途多舛!
廖展雄点了欧阳琼的穴道,即道:“蒯姑娘,我们走。”蒯素英应了声,随他而行,一刻便到缥缈峰下。
此时,护法梁均与四个劲汉已弃船登陆,气势汹汹地追赶上来,大喝道:“鼠辈哪里走!”
廖展雄回头看了一眼,道:“败军之将,何颜言勇!”一弯腰,拾了一把小石子,顺手抛去,梁均及那四个劲汉给点了穴道,立于原地,停止了追赶。
所谓太湖缥缈峰者,只不过是一个小山头,那些守山的太湖帮众,远远望见护法给人轻而易举地点了穴道,都不敢下山前去阻拦,纷纷逃进寨门。
廖、蒯二人进了寨门,如入无人之境,直趋总舵大厅,这才收住脚步。但见大厅内有八九个人,中间太师椅上端坐一人,年约六旬,紫微微的脸膛,踞傲的神情中,透出一股威慑之气。廖展雄抱拳一礼道:“不敢请问,哪位是总舵主苏老爷子?”
中间端坐那人道:“老夫便是。二位闯我山寨,有何见教?”
第十七章 心飞缥缈(下)
2
廖展雄道:“在下廖展雄、蒯素英,冒昧造次贵寨,特来叩拜苏老爷子,欲向苏老爷子询问一个人。”
苏晖道:“欲询问何人?”
廖展雄道:“在下二叔廖志纬。”
苏晖微笑道:“廖大侠,你弄错了吧,老夫太湖帮总舵并无廖志纬此人。”
廖展雄道:“没有错!两个月前,在下二叔化名钱二,有平倭要事欲见福建总兵戚继光,在前往福建途中,为贵帮宁波分掌舵欧阳琼所劫。请总舵主以国事为重,高抬贵手,放了在下二叔。”
苏晖大笑道:“老夫太湖帮只知练武健身,除暴安良,从不问国事,二位请便吧。”
廖展雄怒道:“苏晖,我且问你,你身为太湖帮总舵主,号称南浙大侠,开口‘练武健身’,闭口‘除暴安良’,世人却不知你除的什么‘暴’,安的什么‘良’!昔日倭寇入侵南直隶与浙江,奸淫抢掠,残害黎民,可算之为暴,你除了么?无辜百姓或劳作田间,或经商守业,可算之为良,你安了么?现今倭寇仍盘踞福建,继续行暴,为害良民,你却只知占据山头,扩张太湖帮势力,逐名利于即日,置国耻而不顾,困报国之士于囹圄,说弥天大谎在当前。我看你虚有南浙大侠其名,且将为武林所不齿!看剑!”青霜剑一式“百步穿杨”,向苏晖当心刺去。
苏晖一柄大砍刀闯荡江湖数十年,几曾被人如此奚落过,而且是一个后生小子?顿时老羞成怒,飞身离座,避开当心刺来的一剑,大砍刀一招“晴天霹雳”,斫向廖展雄“天灵”。廖展雄见大刀沉重,夹着迫人的劲风,即刻使了个千斤坠,站稳桩式,青霜剑迎以一招“横架金梁”,欲削断他的大刀。苏晖不愧为老江湖,倒也识货,急收大刀,问道:“法慧禅师是你什么人?”
廖展雄道:“是在下恩师。”说话间一招“三羊开泰”,青霜剑分刺对方上、中、下三路。苏晖见廖展雄手持九华派镇山之宝青霜剑,又使出精湛的九华剑法,知他已得了法慧禅师的真传,遂不敢轻视,身形右移,一招“鹰击长空”,大刀连肩带背砍下。
廖展雄身形一个半旋,青霜剑抖出九朵剑花,分刺苏晖前身九处大穴。这一剑九式可实可虚,在幻变的招式中,对方有隙则实,无隙则虚,令人防不胜防。苏晖当然知道,九华剑法练至一剑九式,能分刺九穴,诚已臻至最高境界。他不敢接招,身形斜纵五尺,这才堪堪躲过,但却身躯摇晃不稳,甚是狼狈。
廖展雄施展师门绝学,剑走轻灵,忽而静若处女,忽而疾如脱兔,在身形急转中,衣袂飘逸,形态潇洒,刹那间只杀得苏晖左支右绌,无躲闪处。
那在大厅内观战的三大护法,五堂堂主,从未见过如此高手恶斗,时而喝采,时而发呆,时而担心,时而婉惜,个个全神贯注,如同亲身接战一般。当看到总舵主即将毙于青霜剑下,方才如梦初醒,觉得不妙,有一人喊道:“并肩子上!”
八人一涌而上,将廖展雄围在核心,寻隙进招,走马灯似的旋转。这时,苏晖才松了一口气,拭了拭额头上的汗珠,又加入了战团。
廖展雄轻蔑地冷冷一笑,道:“在下今日来会会太湖帮的精英!”亮出金丝鳝王鞭,左鞭右剑,抖擞精神,越战越勇。
蒯素英见状,大骂道:“一群不要脸的东西,亏你们还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人物!”仗剑从外围攻上,霎时与廖展雄合在一起,成了以二对九的局势。
廖展雄挥鞭如轮,运剑如风,有两个太湖帮堂主收势稍慢,兵刃给截去一段,但仍然围攻不舍。
初时双方尚且势均力敌,二十招下来,廖、蒯二人便渐渐支持不住。廖展雄审情度势,知久战必败,于是挥动金丝鳝王鞭,将包围圈荡开一个缺口,说道:“蒯姑娘,我们走!”二人从缺口处冲出,轻功提携,几个起落已至寨门,苏晖等也不追赶。
廖、蒯二人下了缥缈峰,在山下找了一个树林,入内席地歇息。蒯素英道:“廖公子,现下我们怎么办?”
廖展雄道:“明的不行,我们来暗的,晚上去劫他水牢!”
蒯素英道:“今晚就去!”
廖展雄道:“今晚不行,他定有防备,过两天待其松懈,方能出其不意。在船上我问过渔家,岛东北有个东河镇,我们到那里找个地方住下再说。”二人奔往东河镇。
东河镇是个不大的镇埠,仅有一条街,二人不费事便找到了镇上唯一的客店,进了客店,要了两间净房,用餐、安歇不题。
第三天时近三更,廖、蒯二人换上夜行衣,离开东河镇,复上缥缈峰。
缥缈峰太湖帮总舵为防廖、蒯二人来袭,增设了明哨暗桩,日夜巡逻,守了两天,不见有异,到第三天人也困了,较前两天松懈了许多。
廖、蒯二人上了缥缈峰,以物障形,探索前行,避开了两拨巡逻的帮众,绕至后寨,轻轻跃入墙内,沿墙脚走至一株硕大的月季花后,观看动静。俄顷,有一个打更人手提灯笼,走近那株月季花。廖展雄纵身而出,迅捷地点了他的穴道,吹灭了灯笼,以剑架在他颈上,轻声喝道:“不许喊叫!”
那打更人道:“大爷饶命!”
廖展雄道:“水牢在哪里?实话实说,便饶了你。”
打更人道:“就在前面小亭旁边的假山中,那个假山洞便是水牢门。”
廖展雄道:“水牢中关的是什么人?”
打更人道:“关的是什么人我没见过,只见伙房的老李头每天送饭进去。”
廖展雄又点了他的“哑穴”,把他拖至月季花后,道:“过两个时辰,穴道自解。”便与蒯素英走向那座假山。
廖、蒯二人接近假山,廖展雄发现小亭内有四个汉子在打盹儿,想是看守水牢的,即纵至当前,以快手法分别点了四人的“眩晕穴”。蒯素英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廖展雄已纵回原处,身法之快,简直不可思议。
二人走进假山洞,晃燃火折子,前行八步,看见一扇铁栅栏门。廖展雄举剑斩落铁锁,推开铁门,二人步石阶走下去,约走十余级,地势已然平坦。续行五步,又有一扇铁栅栏门,里面便是水牢。
廖展雄高举火折子,透过铁栅栏门,向水牢内窥视,隐见一人站在齐腰深的水里,两臂反捆于铁柱之上,喊道:“二叔,我是雄儿,来救你啦!”却没有回应。
廖展雄又斩落铁锁,回身道:“蒯姑娘少候,我去救二叔。”推开铁栅门,蹚过深水,走近那人,用火折子一照,正是自己二叔,然而却双目紧闭,昏迷不醒,面如金纸,瘦骨嶙嶙,不由得一阵心酸。廖展雄赶忙斩断铁索。将廖志纬背水出牢,置于地上,一面掏出一颗醒心丹吹入他口内,一面以真气给他推血过宫。
蒯素英见廖志纬给折磨得几无人形,忍不住地流泪,道:“太惨了!”
盏茶工夫,廖志纬长叹一声,慢慢睁开眼睛,廖展雄喜道:“二叔!”
廖志纬定了定神,看见了廖展雄、蒯素英,道:“雄儿,你怎会到这里?这位是……”
廖展雄道:“这是蒯素英姑娘,庐州镖局蒯老镖头的女儿。”又道:“此地不是说话之处,我们赶快出去。”
蒯素英接过火折子,廖展雄背起廖志纬,拾阶而上,走至假山洞口,但见外面一片灯笼火把,如同白昼。廖展雄向外一探头,羽箭飞蝗般射来,显然洞口给包围了。
原来欧阳琼带人巡夜至后寨,发现小亭内四个汉子伏在石桌上昏睡,细一看,是给人点了穴道,方知有人来劫水牢。他走进假山洞,见有火光,知来人尚在洞内,于是退至小亭内看守,派人去前寨报告苏晖。苏晖得信后,即带人前来,包围了假山洞口。
苏晖由梁均之败北,得知廖展雄暗器打穴功夫极好,唯恐着了道儿,是以不敢贸然挨近洞口。他将包围圈拉至较远处,命二百名弓箭手张弓对准洞口,一旦对方探头,便发箭射之,谅其插翅也难逃走。
廖展雄见羽箭来,忙缩回洞内,暗忖道:自个儿只身闯出刀林箭雨当不在话下,若背上一个行动不便的二叔,又带着一个武功稍低的蒯姑娘,就毫无把握了。冲不出去倒在其次,若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