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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给他打了电话,说是接人去了。”
“接谁?女朋友?我靠,发展的挺快啊,都带着来见娘家人了。”
众人似乎也察觉失言,三言两语,就把话题带开了,楼尧尧端着杯子有点发傻,原来,谁都看得一清二楚,就她一个人蒙在鼓里,秦挚多数时候只是听着并不参与,只是偶尔有人问起,才回答两句。
更多的时候是在观察楼尧尧的神色,她神色太平静了,除了一开始有点惊讶,后面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如果她表现得生气一点,他还可以说他们在开玩笑,但楼尧尧神色太平静了,看不透是什么心思,也许根本就没在意,但这么平静的楼尧尧,让他有点紧张,总有不好的预感。
“要吃点什么吗?”秦挚凑到楼尧尧耳边问,她晚餐没吃多少,应该饿了。
楼尧尧摇了摇头。
又坐了一会,可能发现楼尧尧沉默得异常,众人谈话慢慢少了起来,知道是自己影响了气氛,楼尧尧就打了声招呼,说去吧台坐坐。
秦挚本来要跟着,不过被楼尧尧拒绝了。
看见楼尧尧走了,东东奇怪的推了秦挚一下:“尧尧看起来很不对劲啊,吵架了?”
“应该吧。”秦挚不是很确定。
“什么叫应该!”东东瞪眼:“我说你们两个还要折腾到什么时候,还没摊牌?”
秦挚皱着眉不悦道:“以后不要在尧尧面前说起这些了。”
“我靠,怎么回事啊你们!”
“东东,别说了。”另外一个比较清楚情况的拉住了东东,跟他解说起了情况。
秦挚看着坐在吧台的楼尧尧,从别人口中听着自己的故事,只觉得更加无力。
逃离了那个活跃的氛围,楼尧尧坐在吧台,回头看去,正好对上秦挚的目光,秦挚一愣,然后移开了目光。
“要喝点什么?”
一个温柔的磁性嗓音让楼尧尧回过神来,楼尧尧转过头,礼貌地喊道:“阮大哥。”
“恩,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跟秦挚吵架了?”说话的是这家酒吧的老板,也是阮司南的大哥阮文誉,比起长得妖孽的阮司南,阮文誉跟他的名字一样,生得文文雅雅的,给人的感觉就像一块软玉那样温润。
“没有,我在生自己的气。”阮文誉因为年龄的关系,并没有跟楼尧尧他们这一群玩在一块,而是有另一个圈子,不过因为脾气好,楼尧尧平时来这里,挺喜欢跟他聊天的。
阮文誉给她倒了一杯酒精度数很低的果酒,想了想,又换了一杯,推到她面前:“试试看,新配的。”
楼尧尧依言喝下,淡淡的,没什么味道,于是把被子退回去,让他再倒。
“为什么要生自己的气呢?”阮文誉又给她倒了一杯。
“就是觉得自己太傻了。”
“确实有点傻。”顶着楼尧尧的怒视,阮文誉笑得云淡风轻:“女人的怒火和眼泪其实有着相同的效果。”
楼尧尧翻着白眼看他。
“都会让在意她的男人难过,所以聪明的女人知道什么时候该生气,什么时候不该生气。”
说完这句话,阮文誉回过身继续去调酒。
果然是八卦男的哥哥,嘀咕了一句,楼尧尧琢磨着他说的话,结果什么也没琢磨出来,好像挺有道理的,但什么道理又说不上来。
发了一会愣,那边突然热闹起来,楼尧尧转过身看去,发现阮司南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他身边带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女生,看上去挺眼熟的。
一群人起着哄,阮司南护着那个女生,嘴里说着什么。
楼尧尧不由想到了最初,她也是这样被秦挚护着,作为这其中唯一的女生,她的地位一直是比较特殊的,能让一群男生接受一个异类,且是一个很麻烦的异类,秦挚自然出了很多力。
以前还不觉得,现在却有些无所适从,看到他们,她总会想到秦挚为她顶罪的时候,这些一直惯着她的男生,急红了眼睛骂她。
然而,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让她去自首,他们明明都知道真相的,却选择了包庇她。
这就是她青梅竹马的朋友们,无论她做了多少错事,都愿意成为她的后盾。
可是……他们在她心里却没有那么重要,她为了一个陈浩渐渐疏远了他们,到了后来,几乎没有联系过,现在应该是……羞愧的吧。
楼尧尧越想就越难受,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刚从洗手间出来的东东刚好看到这一幕,吓了一跳,赶紧凑了过来:“姐,这是咋了?秦挚欺负你了?”
“东东,我是不是挺惹人厌的?”
东东歪着头想了一会,严肃的点了点头:“确实挺惹人厌的。”
“滚你的蛋!”自己怎么想是一回事,别人怎么说又是另一回事了,楼尧尧一脚就踹了过去。
“哎哎,别啊!姐,这不是你自己问的么,难道还不许人说实话?那你还问个屁啊!哥们,你们说尧尧是不是挺惹人厌的?”
“这还用问嘛?”“我就没见过比她更惹人厌的女人了!”“女人?你说她是女人也未免太侮辱女人了!”
除了秦挚,所有人都附和了。
好吧,羞愧什么的,都滚蛋吧!楼尧尧脑子里燃起来一把火,这群混蛋,不说实话会死吗?会死吗?
很快酒吧里打成了一团,不过基本都是楼尧尧一个人在打,其他人在躲。
一个聪明的女人,知道该在什么时候生气,一个聪明的男人,知道该在什么时候激怒一个女人。
☆、第十四章 这个男人曾经是我的
楼尧尧出了一身汗,结果一个都没打到,反倒把自己累得半死,只好一个人坐在边上拿眼光杀死他们。
那群皮厚的男生自然不会在意,很快就凑成了两桌开始喝酒打牌,秦挚和阮司南被孤立在一边,秦挚倒是没说什么,坐在楼尧尧身边陪着她,反正聚会玩乐什么的,从来都没他的份,早习惯了,但第一次被孤立的阮司南很不满意,开着嘲讽模式把所有人都贬低一通了,结果人家更不鸟他了。
可能是在一群男生中有些不自在,跟着阮司南一起来的女人在四周看了一圈,最终走到了唯一的女生楼尧尧这边坐下。
秦挚见状,很自觉的走开了,把空间留给了两个女人。
这个女人挺漂亮的,楼尧尧看着觉得挺眼熟,于是主动说道:“你叫什么?”
“齐蓓蓓。”
声音软软糯糯的,倒是挺好听的,楼尧尧一时也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她,但是觉得她可怜的,居然摊上阮司南这样的男朋友,于是好感直线上升:“我是楼尧尧,走,我们唱歌去吧。”
齐蓓蓓自然没意见。
酒吧的驻唱认识楼尧尧,知道她是老板的朋友,所以收拾了东西就把位置让出来了。
楼尧尧两人翻着电子列表,翻了半天,楼尧尧问:“想唱什么?”
“这首吧。”齐蓓蓓随手点了一首。
楼尧尧看了看,发现自己会唱,也就加在了列表上,男生喜欢唱歌的不多,每次出来玩,都是楼尧尧一个人霸着麦,她性子霸道,就算唱得走音被那群男生嘲笑,也依然唱得津津有味,倒也练出一点门道。
都是女孩子,选的也都是一些感性的情歌,齐蓓蓓选的第一首是‘别等我离开才说爱我’,两个女孩子唱得各有特色,齐蓓蓓的声音软糯,楼尧尧的声音清亮,配在一起,倒是为彼此增色不少,格外的悦耳。
楼清清没什么女性朋友,曾经也带楼清清一起出来玩过,但楼清清太怯弱,别说跟她一起唱歌了,连说话都磕磕巴巴的,这么跟一个女生一起唱歌,还是第一次,唱完了,两个女生相视一笑,然后继续唱后面的,这首是楼尧尧选的‘可惜不是你’。
可是唱着唱着就不对味了,那声音悲伤得让听者都能明显的感觉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个刚被甩的失意少女呢,楼尧尧就不说了,连齐蓓蓓都没有一点恋爱的样子!
秦挚和阮司南挨了无数眼刀,听着这么两个怨妇唱歌,什么兴致都没了,最好只好看着那两个女人喝闷酒。
两个女生唱得入神,一首接着一首,一直到出现一首齐蓓蓓没唱过的歌,楼尧尧一个人拿着麦克风唱了起来。
“天开始亮了,云开始散了,我在你怀里哭了,我准备好了,心就要碎了,眼睁睁看着你走掉了……”
“这个男人曾经是我的,终究还是属于别人了,我所能给你的,你已经不需要了,我能感觉到你变得不快乐,这个男人曾经是我的……”
这个男人曾经是我的……
楼尧尧木着脸唱着这首歌,与其说是唱,倒不如说是在念歌词。
“尧尧。”
楼尧尧听见有人在叫她,可是她不知道是谁在叫她,她的眼睛看的很清楚,只是那些脸跟脑袋里的人完全对不上号。
“这是怎么回事?”
“没事,喝了两杯‘清醒’,大概是醉了。”
“清醒?难怪!我的天,那玩意你也给她喝?”
好吵,好多人在说话,楼尧尧皱起眉,她在四周看了一圈,都是不认识的人,开些慌张起来,她抓紧手里的麦克风,试探的喊道:“秦挚,你在哪?”
“尧尧,我在这。”楼尧尧被熟悉的怀抱搂住,然后心就静了。
看着窝在秦挚怀里用陌生的眼神看他们的楼尧尧,东东说道:“秦挚,你先带她回去吧。”
秦挚点了点头,搂着楼尧尧往外走。
见秦挚两人走了,众人纷纷夸阮文誉高招,然后以“秦挚会不会禽兽”来打赌,一半人赌他不敢,一半人赌他会禽兽,这么闹了一番,也没心情喝酒聊天了,决定找个地方吃夜宵去了,阮司南没跟着去,他带着另一个同样不在状态的齐蓓蓓先走了。
秦挚取了车,楼尧尧死扒在他身上不松手,因为醉酒,他说话楼尧尧听的见,但只挑自己想听的听,其他的都被无视了。
秦挚知道是因为‘清醒’的关系,‘清醒’是这家酒吧的特色酒,味道淡得几乎没有酒味,但后劲很大,醉了以后就会跟进入梦境一样,能看能听能思考,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只会遵从自己的心意做事,根本管不住自己,你跟她说什么都没用。
楼尧尧应得好好的,就是死不撒手。
工作人员见状,礼貌的上来问需不需要代驾。
秦挚刚想答应,楼尧尧突然说:“秦挚,你背我吧。”
或许是因为意识跟身体脱轨,她脸上的表情一直有些呆愣,等了一会,没听见秦挚回答,楼尧尧疑惑的到处看看了看:“秦挚。”
叹了一口气,秦挚又把车钥匙给了工作人员,说好明天再来取车后,弯下腰,楼尧尧手脚并用的爬上去,紧紧的勒住秦挚的脖子。
秦挚被勒得呼吸困难,说了好几遍,楼尧尧才稍微松开了一点。
刚过十二点,街上很安静,来往几乎看不见行人,秦挚背着楼尧尧慢慢的走着,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她把脸放在他脖劲处,脸上的肌肤偶尔碰到他的,秦挚自诩自制力好,但这个时候也难免胡思乱想,醉酒的人的话最好套。
但是最终他什么也没问。
楼尧尧趴了一会,又开始唱歌,唱那首‘这个男人曾经是我的’,唱着唱着,声音就越来越低,最后几不可闻,过了一会,楼尧尧说:“我让他等我的。”
“可是我骗了他,他肯定还在等我。”明明应该很悲伤的,但她的语气无比平静,楼尧尧自言自语着:“陈浩骗我,楼清清也骗我,他们都在骗我。”
秦挚听的一知半解,不知道她具体指的是什么。
“秦挚,你还记不记得,你答应过我,等我长大的。”楼尧尧在他背上动了动。
秦挚赶紧把她稳住,然后说道:“记得。”
“骗子。”说了这两个字,楼尧尧就不说话了。
秦挚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骗子吗?他确实是骗子,只是他骗的那个人只有他自己。
“秦挚。”
“嗯。”
“再骗我一次好不好?”
秦挚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