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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九定睛一看,那人不是李不又是谁?不由捏了把汗,难道说没找到段小邪的下落?该不会真的被这鬼子娘们给剁了吧?
“秋姑娘,请问我那位朋友呢?”
等到二人同时退开,李不冷冷地问秋恨水。秋恨水惊讶地张大了眼睛:“是你?”李不不做声,背着手冷冷瞪着她不动。她目光闪了闪,哼了一声说:“你的朋友,我怎么会知道会在哪儿?”一根竹枝就随着她这道话尾顶上了她的胸前,她惊惶地一退,失声道:“你……莫非你也是青衣楼的人?”
楼大堂主一听这话,也惊异地望了望李不。李不拿着那根竹枝,已然冷冷淡淡地:“我谁的人也不是,就想问问我的朋友在哪里。”
秋恨水抿了抿嘴,把手上的柳叶刀一挥,就想来跟李不来个对干,可那根竹枝就像跗骨之蛆似的缠上了她的刀,等她的动作稍缓,就已经如影随形地顶上了她的脖子!而这一串让人眼花缭乱的交手下来,他站在那里就好像根本连动也没动过似的。
秋恨水再强也是个女孩子,看来是从没有遇见过这么莫测的对手,顿时有些慌了,脸色发白地说:“你想怎么样?”李不目光一寒,悠悠地说:“我说过两遍了,我只想知道我的朋友在哪里。”秋恨水咽了口唾沫,后退了一步,“他……他已经走了!”
李不微微眯眼:“去了哪里?”
“我……我也不知道!”
李不盯着她,就好像要从她的脸上一直盯进她的五脏六腑似的。秋恨水被他的沉默和逼视压迫得脸色更加发白,嗫嚅了一句:“我跟他无冤无仇,干嘛要害他?你不信就算了!”然后把脸一撇,咬着牙侧过了身子。
“秋恨水是东瀛柳生一派的人,从她的口音听起来,她来中原也不久,为什么她会知道中原这么多的事情?而且看上去她还是有目的而来的样子?”沈梦溪在旁边自言自语似的嘟囔了一句。看来世上还没有人不爱看热闹,你看他这一出神,就连恐高症都忘了!
慕九听完就立刻发挥了她强大的想象力:“你说是不是因为她其实是某个江湖名人的私生女,那个名人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不得不把她和她命苦的娘送到了东瀛去,可惜她娘在半路上就死掉了,剩下她孤苦伶仃活了下来,十八年后她意外得知了自己凄惨的身世,就回中原找亲爹来了?”
沈梦溪饶是好涵养,这时也不由傻乎乎张开了嘴巴看了她半天,“……据我所知,中原江湖近五十年还没发生这么不靠谱的事吧?”
“发生了还能让你知道啊?”慕九一嗤,又看起热闹来。
李不把竹枝一抽,缓缓说:“我就信你一回。”秋恨水冷哼着撇过头去,还不领情的样子。楼大堂主立即带领手下冲下来:“秋恨水!快把我们搂住的信笺交出来!”秋恨水也火了:“你凭什么说是我拿的?”楼大堂阴鸷地一眯眼:“放信笺的地方当天只有你们的人在周围活动过,不是你们又是谁?”秋恨水咬着牙说:“要信没有,要命一条!不怕死的就过来再打过!”
楼大堂主果然要上前动手,秋恨水在前面冷冷一笑,突然间一挥手,巷子后头就出现了十来个戴金环的黑衣女子,每人抱着一大捆白布似的东西抽着头就跟扔锁链似的扔了过来。李不大呼一声“不好”,立即拖着楼堂主的手腕退到了几十丈以外,而那几个没来得及逃走的手下,竟然活活被那白布给勒成了两截!
李不皱眉追了上去,秋恨水一见不好,立即带着人翻墙跑了。楼堂主惊得目瞪口呆动弹不得,好半天才回神冲上去收拾惨死了的手下的尸首。慕九尽量不去看那些血迹和尸体,忿忿不已地说:“李不到底在干嘛呀?那可是青衣楼的人,他居然救他!——真是太可气了!”她狠狠一砸树干,沈梦溪慌忙抱紧一根树枝,惊慌地说:“慕九,你快别乱动了!我头晕!”
慕九瞪了他一眼,手环喇叭冲着下面大喊:“李不!快放下我们下去!”
楼堂主一听树上还有人,立即警惕地把刀拔了出来。李不回到树上,没好气地瞄她一眼,一手抱着她的腰,另一手挟着沈梦溪稳稳地落在那堆白布上。慕九顾不上喘气,低声质问他:“你为什么救他?”李不一脸无辜:“见死不救非侠之所为,难道我应该眼看着他去死么?”慕九被堵得没话说,恨恨地冲后头的楼堂主瞪了一眼。目光一触及他脸上的面具,又很没有志气地缩了缩脖子。
沈梦溪说:“小段的下落可有眉目?”
李不捏着下巴说:“只怕真的被那帮小姑娘当唐僧肉吃了也不一定。”
旁边的慕九“咦”了一声,猫下腰去掀起地上的白布来看,目光里露出了惊奇的光。
这“白布”居然不是布!而是一种十分轻薄透明得膜,就好像片得鱼膘似的,而且又比鱼膘那张皮还要薄!“这是什么东西?”她茫然地看了看堆在地上这一大堆的白膜。李不和沈梦溪都不语,看来也是不知道。那楼大堂主忽然说:“这是白鲛绡,她们晚上住在野外的时候,拿来当蚊帐用的。我们的人曾经在山谷里见过,她们把这个也抛下了,看来是打算离开了!”
三人都惊讶地望着他,他忽然又不说了,只是跟李不抱了抱拳说:“今日承蒙李大侠救下一命,他日若有机会,定当舍死相报!——就此别过!”
大街上又恢复了寂静。沈梦溪说:“二位不如就在寒舍歇下,明日一早再去客栈退房?”
李不说:“多些了,只是还怕小段半夜若回来了,见不着我们也着急,倒添了麻烦。所以还是得回客栈去。”
慕九在旁边忙不迭地收那堆白鲛绡,口里也说:“是啊是啊!我们得回客栈去!段小邪就是真的死了我们也得替他去收个尸啊!”李不对她的行为感到很不解:“你弄这些破烂干什么?”“什么破烂!这可是比金子还值钱的东西,我有用的!”她大声冲他一吼,回头跟沈梦溪说:“你能不能借个板车给我,让我把这些东西拉回客栈里去?”
沈梦溪便跟个木头人似的把头点了两点。
第二卷 富贵菜园 062
可是这天夜里段小邪并没有回客栈,慕九辗转到半夜才睡着,听着隔壁房里传来的酒杯碰桌子的声音,也猜出来李不肯定在等他的消息。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她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一竿子高了。沈梦溪因为一早突然有事,于是派了辆马车送他们两个回黄石镇,车上还备了好几大包茶叶和几坛子红葡萄酒。慕九领了请,请车夫帮忙抱着那几大捆鲛绡上了车。如非必要,李不也是从来不会拒绝被人的好意的,所以上了车便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拿着酒杯浅酌起来。可是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主要是因为慕九没有说话。
段小邪的失踪对她的心情有着不小的影响,即便是无意中得来了几大捆宝贝,也终究是高兴不起来,甚至莫名地有些烦躁,她一点也不喜欢这种担心家人安危一样的感觉,在朝夕相处的这几个月里,不知不觉她已经把五个人看成一个整体,任何一个人出了事她都会担心。她做不到像李不这样淡定,反正,山庄里缺了谁也不行。
她叹了口气,下意识地看了李不一眼,他静静地一言不发,酒杯里的葡萄酒在随着车子的行驶而晃动。
像他这样的人,一定是不会在乎身边多了一个人或少了一个人的,他的眼神看上去那么沉稳而踏实,说不定他也有,有个很幸福完整的家,也有父母亲人或者妻儿什么的,总不会像她这样,连做梦都经常梦见那个寒冷又凄凉的该死的大雪天。
可是慢着!——他真的娶妻了吗?
她忽然间想到了这个很根本的问题。认识他以来他从来没有提到过自己的家世背景,这又是为什么呢?是因为家庭生活不幸福,忿而远走他乡,还是因为突然间祸从天降,惨遭灭门了,所以意志消沉得出来做了乞丐?
可是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有什么血海深仇,一般武侠小说里写的苦大仇深的人不都是时刻都惦记着怎么复仇嘛,像他这么得过且过的态度,怎么行呢?她很好奇。琢磨了半响,于是忍不住咳嗽了一下,问他:“李不,你成亲了吗?”
喝着酒的李不突然一愣,目光很莫测地转过来,“你问这个干什么?”慕九本来是厚着脸皮才这样问的,所以很不喜欢他这么“咄咄逼人”,白了他一眼说:“我不就是好奇随便问问嘛!哪有想干什么?”头一扭,脸上却有点热热的,说起来,这么样私下里问一个男人的婚史还是头一遭呢!
车厢里渐渐安静下来,李不瞅着她的侧脸望了好一会儿,忽地一笑,把手上杯子放下:“你想知道吗?”她白了他一眼,很不在乎地哼了一声说:“你爱说不说!”
“我说。”他牵起她的手,轻柔地叹息。
慕九脸上更加有点热,想把手抽出来,他却不肯放手。“你听着,”他一点也不计较她的坏脾气,两只晶亮如星的眼睛定定望着她,“慕九,我还没有成亲。在这之前我都没有想过成亲这回事,如果以后要的话,也一定会问过你的意见。”
“……问我?”
慕九愣了愣,心跳好像突然间停止了一下,闪得她有点不知所措,一时间连手脚都不知怎么摆放了。“你成亲,干嘛问我的意见?……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呵呵,真好笑!”她嘴角抽搐了几下,努力想要摆出很好笑的样子,只可惜脸部肌肉和心跳一点也不配合,看上去倒有八九分像是紧张。
真的是越来越奇怪了!他到底想干嘛呀?
她面向车门,眼角的余光却不停偷瞄着他,心虚得跟做了贼似的。真是的!也不知道从小念过书没有,连句话也说不清楚,瞧刚刚这话说得好像她就是他什么重要的人一样,难道说她不让他成亲他就不成亲了吗?她又不是他什么人……
她咕哝了一句,瞪了他一眼,然后继续体验着心率失常的奇怪感觉。
“宫慕九。”李不叹息了一声,望向她的目光带着七分包容三分无奈。她脸上全是一片茫然而失措的神色,就好像初生的小孩面临着新奇的世界。他看了她 两眼,想再说什么,可是又释然地摇了摇头,十指交叉撑住下巴,望着车窗悠悠地说:“算了,我会等你的。”
等她?等她干嘛?她心里又是电触似的一跳,这话听起来……嗯,好吧,她是没谈过恋爱不错,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言情剧里经常看到这样的台词,而且都是男主角作深情款款状说出来的,虽然李不的神态一点也没那种粘粘乎乎的感觉,但……但这话听起来是有问题没错吧?他这是,这是暗示她什么吗?
……不会吧?
她忍不住再偷看了他一眼,正好撞见他回过了头来,那目光又是那样莫测,弄得她心里慌极了
天啊,为什么被男人瞧跟被女人瞧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觉呢?以前在春花楼里老有小丫环爱偷偷瞧她,她觉得那跟小猫小狗盯着她的眼神也没什么两样。就算同样是男人,阿潇和段小邪看她的时候也不像他这样啊,他们俩盯着她一整天她都可以完全当透明地做她自己的事情,可为什么他——
说不清是为什么,这是很陌生的一种感觉,但是又附身在熟悉的他所带给她的一贯的感觉上,这就有点——有点跳出惯性的模式。就像是每天都浇着的一畦番茄,满以为它开的会是番茄花吧,某天一起来突然就见茄树上结了多西瓜花一样,番茄树是熟悉的,但是西瓜花却是让人意外吃惊又有点……惊喜。反正沈家这个大马车在这一刻也显得非常狭小,由此东西来得太快太突然不可思议,让她呼吸都有点接不上趟。
但是,应该不可能的吧?大家一直都是哥们儿,是兄弟,说好一起闯荡江湖的,他也从来没说过他喜欢她呀,或者跟恋爱中人们传说的那样一看见她就神不守舍的是不是?他百分之九十九的时间都是那么平静的好不好!而且她看起来哪点像女人?根本就不像嘛!他怎么会对一个假小子产生什么特别的感情,要是有的话,那不是太可笑了嘛!
所以这句话十有八九是她想歪了,恩,一定是的。
她在心里翻来覆去狐疑地打着弯弯儿,在告诉自己刚才只不过就是他无心说出来的一句话后,她就强迫自己点了点头。
不过奇怪的是,为什么心里头居然有那么点失落?
抬头看了一眼车顶,眼睛眨了几眨,就渐渐将心情平定了大半下来。
她假模假样地咳嗽了两下,跟往常一样跟李不说:“那个,你说的倒也对,我是你管家嘛,你成亲当然得跟我商量商量,我才好替你张罗!话说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打算啥时候考虑这事儿啊?我跟你说,你千万得找个家底殷实的,脾气性格好的,这样你才有好日子过……”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