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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寒衣道:“这么说来,在下真是不成材得很啊。”
吴双女:“那也不用妄自菲薄,第一堡有千余人,半数都算得上是高手,胜你的人,也不过十余个人罢了。”
何寒衣沉吟不语。
吴双女笑一笑,道:“你为什么不说话了。”
何寒衣道“姑娘要在下说什么呢?败军之将,何足言勇。”
吴双女道:“何寒衣,走江湖,难免会遇上一些挫折,再说,你年纪还轻,如能刻意向武功上求进,我相信,你会更上一层楼。”
何寒衣道:“多谢姑娘。”
吴双女道:“谈过了很多闲话,我想应该谈谈正经事?”
何寒衣道:“姑娘请说。”
吴双女道:“你准备作何打算?”
何寒衣道:“在下还有什么自由呢?”
吴双女神情一变,冷冷说道:“你还没有死,除非,你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就该想办法求生。”
何寒衣道:“想办法求生?”
吴双女道:“对!一个人,自己如有强烈的求生之心,自会想出求生的办法,假若一个人,连自己都不想活了,就算别人想帮助他,也是无从着手。”
何寒衣道:“我又能选择些什么呢?”
吴双女道:“生与死,荣与辱。”
何寒衣沉吟不语。
吴双女道:“想什么?”
何寒衣道:“生与死,荣与辱,任何人就字面上想,自然可以想出一个内情来,不过,同一个字的解释,有很多的不同,我想,最好姑娘解说一下,江湖人,生死也不是什么大事。”
吴双女道:“这么说来,你是不在乎生死了。”
何寒衣道:“如果在下一定要死,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了。”
吴双女道:“你假如非死不可,那就不会给你选择了。”
何寒衣道:“如若我选择不死,一定有些条件了。”
吴双女道:“选择嘛,自然有正有反,对人一面有利,另一面,自然会吃亏一些。”
何寒衣道:“我能不能先听听不死的条件?”
吴双女道:“其实,条件很简单,只要你留在第一堡中就行了。”何寒衣道:“背叛阴阳堡?”
吴双女道:“对!阴阳堡既然不能保护你,离开那个组织有何不可。”
何寒衣道:“我在那个组织中是剑使的身份。”
吴双女道:“你们有很多剑使。”
何寒衣道:“五个。”
吴双女道:“你也不过是五个人中的一个,对吗?”
何寒衣道:“虽然有五个剑使,但我们的身份,只在堡主一人之下。”吴双女道:“你的意思是,如要投入第一堡,必须也得爬上一个副堡主的位置。”何寒衣道:“在下总不能太委屈。”
吴双女道:“何寒衣,你可知道,人怕出名,就算你干上了副堡主,但你行事无权,徒拥虚名,而且也很可能会因为这个虚名,身涉危险。”
何寒衣道:“姑娘的意思呢?”
吴双女道:“务实一些,不受虚名困扰,补一个一等武士身份。”
何寒衣道:“什么是一等武士?”
吴双女道:“这里的武士,分了很多等级,一等武士,是这里等级最好的一种武士。”
何寒衣道:“一共几等。”
吴双女道:“四等,一等武士的身份,极受重视。”
何寒衣道:“以后呢?”
吴双女说“你是说,当了一等武士之后?”
何寒衣道:“是啊!”
吴双女道:“一等武士的工作,可以因人派职,你想干什么呢?”
何寒衣道:“我想,我想……”
吴双女接道:“说啊!用不着吞吞吐吐的。”
何寒衣叹息一声,道:“你不过是堡主的义女,就算姑娘愿意帮忙,只怕也有碍难之处。”
吴双女道:“哦!你不会是想当第一堡的堡主吧?”
何寒衣道:“一等武士的身份,距离堡主还相当遥远吧?”
吴双女笑一笑,道:“你只要不是想当堡主之位,说说看,我也许能帮助你。”何寒衣道:“我也不想当什么一等武士。”
吴双女道:“那你要干什么?”
何寒衣环顾了四周一眼,道:“这彩虹楼中不知道是不是有男人的职伺?”
吴双女微微一笑,道:“你想留在彩虹楼?”
何寒衣道:“不知道能不能有这个机会?”
吴双女道:“彩虹楼用男人的职位,倒有一个,只不过……”
何寒衣接道:“不过什么?”
吴双女道:“只不过,他是四等武士。”
何寒衣笑道:“四等武士也好,八等武上,只要能留在彩虹楼就行。”
吴双女道:“看来,你对我的了解还是不够。”
何寒衣道:“本来就不多。”
吴双女道:“既然了解不多,怎能冒冒失失的留在彩虹楼?”
何寒衣道:“姑娘可否指示一二呢?”
吴双女道;“我的脾气不好,第一堡中人,最怕的不是堡主,而是我。”
何寒衣道:“在下的感觉中,你一直很和气,怎么会很厉害?”
吴双女道:“或许我对你的脾气特别好一些,事实上,他们都很怕我。”
何寒衣道:“在下怎的一直都没有这样的感觉?”
吴双女道:“那是因为你一直没有看过我发脾气,你如很不幸见了一次,那就……”
何寒衣接道:“把我杀了。”
吴双女道:“那倒不会,只怕会使你终身难忘。”
何寒衣道:“只要不杀人,就是再厉害的脾气,我也不怕。”
吴双女呆了一呆,道:“你真的不怕我?”
何寒衣道:“除非,你故意要使我害怕,否则,我为什么要怕你?”
吴双女突然叹息一声,道:“下去休息,咱们明天再谈。”
她没有发脾气,但神色突然间变得十分严肃起来。
何寒衣心中暗道,这个女人,当真是厉害得很,连喜怒哀乐,神情变化,似乎是都能控制自如了。
只听吴双女大声叫道:“雪梅!”
雪梅急步奔入,吴双女道:“带他到客房中休息。”
何寒衣不待对方多问,立刻站起身子,向外行去。
雪梅抢先一步,带路而行。
吴双女冷泠说道:“何寒衣。”
何寒衣回过身子,道:“姑娘有什么吩咐?”
吴双女道:“好好休息,别妄动逃走的念头,否则丢了性命,不要怪我。”
何寒衣道:“在下记下了。”
吴双女道:“你去吧!”
雪梅并没有把何寒衣带出彩虹楼的围墙,出了大厅,右转弯,进入了一座花树环绕的雅室之中。
彩虹楼很高大,所以,这一间雅室看上去未免相形见绌。
小小两间瓦舍,实在布置得很精巧,绿绫幔壁,一房一厅,厅中有书厨,有壁炉。
壁炉中早已点起了薪火,房中洋溢着一股暖意。
雪梅低声说道:“这地方不错吧?”
何寒衣道:“不是不错,而是很好。”
雪梅道:“你就住在这里,这是大小姐私人的客房,据我所知,还没有住过男人。”
何寒衣道:“雪梅姑娘,我想请教一件事。”
雪梅忽然间有了甜甜一笑,道:“什么事?”
何寒衣道:“她让我住在这里,是何居心?”
雪梅低声道:“这个,兆头不错,我想,你可能已被……”
又笑笑,道:“我虽然是女人,但我对女人,也不能算了解,也许你还比我了解得多一些,我只能告诉你,这地方,你好像是第一个被留居住的男人,洗个澡,休息吧!你不能创造,只有等待了。”
转身行去,带上木门。
这座小巧的客房,不但布置得雅致而且十分舒适。
不知不觉得,何寒衣竟然睡熟了过去,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入了耳际,惊醒了何寒衣。
看床前木案红烛已残,这一觉睡了不少时间。
拉开窗帘,日光耀目。
原来,这窗上的垂帘很厚,遮住了阳光透入。
门外,又响起了卜卜叩门之声。
何寒衣吁一口气。道:“什么人?”
“我是雪梅。”
何寒衣道:“请稍候片刻。”
急急浴洗,穿好衣服,才打开木门。
门口处,站着两个人。
除了雪梅外,还有吴双女。
何寒衣怔了一怔,道:“我不知道姑娘也来了。”
吴双女道:“不要紧,昨夜睡得很甜吧?”
何寒衣道:“睡得很熟。”
吴双女回头对雪梅说道:“去告诉二小姐,就说,何先生很快就到了。”雪梅道:“婢子遵命。”转身而去。
吴双女却步入雅室,笑道:“你知道二小姐是谁吗?”
何寒衣道:“你的妹妹。”
吴双女道;“义妹,高堡主的亲生女儿。”
她今天穿丁一件鹅黄色的衫裙,鹅黄缎面绣花鞋,长发也用一根鹅黄色带束起,一大半散垂后肩。
何寒衣道:“她找我干什么?”
吴双女道:“她是第一堡中的千金小姐,为什么不能找你?”
何寒衣道:“哦!”
吴双女道:“可能会问你很多事。”
何寒衣道:“能说的,我会说出来。”
吴双女道:“还有不能说的呢?”
何寒衣道:“在下决不会说。”
吴双女道:“我义妹是一个很冷厉的人,惹了她,有得你苦头好吃。”
何寒衣道:“姑娘,你有没有想到,男子汉大丈夫,如若受到了羞辱,那岂不是比死还难过。”
吴双女道:“生命很可贵,岂可轻易抛,你去见她吧!如若有什么事无法回答时,不妨推到我的身上。”
何寒衣道:“那不太好吧!”
吴双女道:“不要紧,总比你死了强一些。”
何寒衣道:“被人羞辱与死亡之间,如若要在下有个选择时,我宁可选择死亡。”
吴双女道:“忍耐;不但是一种涵养,也是一种美德,适度的忍耐,对一个人来说,应该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举手理一理鬓边的散发,接道:“希望你能忍耐一些,走吧!去大厅中见见她,她虽然行事的手段冷酷一些,但她是一个很美的女孩。”
广敞的大厅之中,很气派,也很雅致。
厅中摆了十几盆盛放的海棠,使得整座大厅中,都有种淡淡的花香气味。
一个身着浅蓝劲装的少女,端坐在大厅中一张太师椅上。
剪裁合身的劲服,衬托出她玲珑的曲线。
吴双女说的不错,她是一个很美的女孩子,秀丽的轮廓,白里透红的嫩脸,只是脸上有一股冷冷的味道,是一个艳若桃李,冷若冰霜的人。
雪梅就站在她的身侧。
吴双女笑一笑,道:“二妹,就是他了。”
蓝衣少女打量了何寒衣一阵,道;“你叫何寒衣?”
何寒衣道:“不错,我来自阴阳堡,阴阳堡中有五大剑使,我就是五大剑使之一。”蓝衣少女点点头,道;“你夜入第一堡,用心何在?”
何寒衣道:“探听虚实。”
蓝衣少女道:“探听到什么没有?”
何寒衣道:“就算是探听到什么,似乎也是无法传递出去了。”蓝衣少女道:“你很坦白。”
何寒衣心中已经有了底子,胆子壮了不少,笑一笑道:“在下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了吴姑娘了。”
蓝衣少女道:“哦!”
回顾了吴双女一眼,道:“大姊,这是你住的地方,我看,还是把他带到小妹那里去,问个清楚。”
吴双女道:“二妹,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尽管请问。”
蓝衣少女微微一呆,道:“大姊,你准备怎样处置他?”
吴双女道:“现在,我还没有决定。”
蓝衣少女道:“何不交给小妹呢?姊姊也好少了一些麻烦。”
吴双女道:“二妹,等我决定了,再通知你,如何?”
蓝衣少女皱皱眉头,道:“大姊,他是犯人。”
吴双女道:“我知道。”
蓝衣少女道:“那么,大姊为什么不把他交给小妹呢?”
吴双女笑一笑,道:“二妹,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等我决定了,我就会通知你。”
蓝衣少女道:“大姊既然不愿小妹把他带走,可否把他交入刑堂呢?”
吴双女道:“幽兰,你难道对大姊不太放心吗?”
她就是高幽兰。
何寒衣打量了高幽兰一眼,发觉她赤手空拳,并未佩带七色剑。
高幽兰站起身子,笑一笑,道:“小妹怎么敢呢?我告辞了。”
吴双女道:“二妹好走,恕我不迭。”
高幽兰道:“不敢有劳大姊。”
吴双女道:“雪梅,送送你们小姐。”
雪梅还感尴尬,不知道如何应付这个场面,站在那里发愣。
吴双女这句话,给她解了围,一躬身,道:“婢子遵命。”
快步行了出去。
望着两人的背影,吴双女笑一笑,道:“何寒衣,好像我被你拖下水了。”
何寒衣道:“姑娘的意思是……”
吴双女接道:“我的意思是,高幽兰好像对我生出了误会。”
何寒衣道:“她准备带我进刑堂,然后,想法子逼供?”
吴双女道:“对!”
何寒衣道:“多谢姑娘的呵护。”
吴双女突然长长的叹息一声,坐了下去,道:“你也坐吧!”
何寒衣依言坐了下去。
只见吴双女微微皱起眉头,沉吟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