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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静悻悻道:“掌门师姐教训得是,慈静受教了!”她目光一转,盯着含笑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过来让师太好好瞧瞧,就让师太做你的师傅,好吗?”她听了含笑的事,便一直暗暗留意含笑,见她楚楚可怜的样子,不由越看越喜欢,于是提出了收徒的想法。
那知几个年长的道姑都是与她一般的心思,闻言也纷纷抢着要收含笑为徒。含笑见她们都一大把的年纪了,却为了自己争得个面红耳赤的,不由呆住了。仕进拍拍她道:“放心吧,师太们会好好照料你的!你看她们多喜欢你,都抢着要你呢!”含笑勉强笑了笑。
最后慈真师太出声了:“你们莫要吵了!让我来收这孩子为徒吧!”见掌门开了口,众道姑只好无奈停下争夺,她们对自己的掌门还是素来敬服的。慈静却嘀咕道:“掌门师姐也真是的,我好不容易瞧准了一个徒弟,却又生生抢了去!”
慈真师太柔声对含笑道:“孩子,你过来!你愿意拜贫尼为师吗?”含笑见慈真师太平易可亲,不由行前数步,却又回头瞧了仕进一眼。仕进挥了挥手,道:“去吧!这可是大好事啊!”
含笑只觉心中悲苦,快步跑了过去,扑进慈真师太怀里,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慈真师太搂着她,慢慢抚摩着她的秀发,轻声道:“乖,别哭了,呵!”众道姑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安慰着含笑,都以为她是感怀身世才有此一哭。
仕进见含笑身处众人包围当中,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失落,却又欣慰的想:“总算了了这桩心事!她以后应该平平安安了吧!”
慈真师太轻轻推开含笑,把她让给慈静,目光瞧向了仕进。仕进一阵长笑道:“恭喜师太收得高徒啊!”慈真师太微笑道:“如不是施主高义,贫尼又如何能收得了这么好的徒弟?”她收含笑为徒,大半是因为她身世可怜,还有一小半是见她骨骼匀称,颇有练武的天赋。
仕进道:“此事不过举手之劳罢了!唔,此事已了,接下来就领教一下慈真师太的高招吧!”慈真师太道:“出家人本不应妄动争斗之心,但施主仁厚过人,贫尼好生钦佩,今日便破一下例吧!”她接过长剑,挥退众人,立势以待。
仕进道:“含笑,借用你的木剑一下!”含笑只觉腰间的剑鞘微一晃动,仕进手中已多了一把剑。她摸着剑鞘,心里又是欢喜又是悲伤,想道:“他叫了我的名字!他叫了我的名字!……唉!又有什么用呢?没用的,没用的,他就要走了!……”
慈真师太见他手执木剑,也不动气,知是他的惯例,便道:“请指教!”当下剑随身走,斜斜划向仕进肩侧。仕进随手挥剑,剑面相交,铮的一声,格开了这一招。他想瞧瞧柔云剑法到底有何精妙之处,便留神观察起来。
只见白衣飘逸,慈真师太剑法使得是轻柔绵密,便如仙女织布,来往穿梭,妙不可言,更如那白云悠悠,清新而不带一丝火气。慈静瞧了,不禁心服口服,对含笑道:“你瞧你师傅的剑法!我都不知哪年哪月才能赶上她!不过,你以后也要练到这种程度才行哦!要加油哦!”其他人也是赞叹不已,都是暗自揣摩,记在心上。
含笑却只定定的盯着那潇洒进退的黑色身影,痴痴的出了神。仕进心里十分失望,单以剑法而言,慈真师太已是他所遇之人当中最好的一个了,但对于此时的他而言,却已经带不来半点的新奇和刺激了,这如何不让他沮丧万分?他忽然想起与风子斋那一战,心想:“或许,只有那样的对手才有意思吧!”
再过数招,仕进一剑刺出,点在慈真师太剑身上,力道涌出,顿时把她震退三步。慈真师太收剑而立,她心里清楚,对方已是手下留情了。适才她已是倾囊而使,自觉已发挥了最高的水平,但对手只是随手招架,信手拈来,毫不勉强,高下之分,已是十分的明显。
仕进道:“师太承让了!”语气甚是萧索。慈真师太把剑交给门人,合什道:“施主武功盖世,贫尼输得是心服口服。本来还以为柔云剑法多少有些独到之处,那知在施主眼里,却变得不堪一击!惭愧哪!”
仕进瞄了含笑一眼,忍不住道:“柔云剑法确是精妙绝伦,是不可多得的武林绝艺,只是它过于追求绵柔,关键时刻总不能放开手脚,以致于刚性不足啊!”慈真师太只觉他的话正说中了自己数年来一直萦绕于心的困惑,不由肃然问道:“不知施主对此有何高见?”
慈静这时却嚷道:“你武功之高,我们峨眉是自叹不如的,但对于柔云剑法,你一个外人又能知道多少?不要不懂装懂的在这里指手画脚!”
仕进瞥了她一眼,随手挽了个剑花,当即刷刷刷使了数招剑法。慈静一看,不由得目瞪口呆,一下子说不出话来。慈真师太和那几个道姑也是大为震惊。仕进使的这几招有点像柔云剑法,却又似是而非,不过比起真正的柔云剑法来,不知精深奥妙了多少倍。她们平时心中或多或少都有些许疑惑,但此时却一下子茅塞顿开,很多苦思不透处登时迎刃而解。
仕进一抬手,那木剑已倏地插回到含笑腰间,准头之精,令人叹为观止!他朗声道:“天下武学,虽说是万家流派,林林总总,多不胜数,但万法归宗,到至高处总能殊途同归。所谓物极必反,极刚处即是极柔,至柔至软也可以化为至刚至硬,欲刚则刚,欲柔则柔,刚柔并济才是武学至理。柔云剑法占尽了一个柔字,剑法绵绵不绝,确是守得滴水不漏,但缺乏刚劲,难免底气不足,为敌所乘!我话就到这!恕我托大,说了这许多不中听的话。师太,告辞了!”
他只觉心中甚为烦闷,便想快点寻个无人的地方,好好发泄一场,于是也不看含笑,朝慈真师太一拱手,转身迅然离去。瞬间已到了远处,随即不见了踪影。刚转过拐弯处,他便忍不住长啸一声。啸声鼓鼓荡荡,绵绵悠悠,阵阵传来,震得众人飞鸟都吓得扑簌簌的窜上了蓝天。
山上众人俱是面面相觑,心中骇道:“好深湛的内力!”年轻的少女们自是听不懂仕进所说的话,待仕进一远去,松了一口气,便把含笑围了起来,叽叽喳喳的说起话来。慈真师太和几个年长的道姑却都是静默不语,暗暗消化仕进这番话。慈静嘟囔一声道:“好猖狂的人!”心里却在默诵着仕进说的每字每句,只觉眼前豁然开了一扇大门,里面无穷无尽,不知有多少东西等着人们去探索。
含笑却望着仕进远去的地方,心想:“他为什么临走之前不看我一眼呢?难道我在他心里就留不下半点东西?……”只觉心伤欲裂,便想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等看到这么多人关心自己,她心里的苦闷稍解数分。只是抚摩着手中木剑之时,阵阵心酸,又上心头。
话说仕进一口气奔下了峨眉山,心中郁闷才缓解过来,自知这番追求已经走到了尽头,再强求也是无益。百无聊赖间,仕进便在江湖东游西荡,到处瞧瞧热闹,偶尔管管闲事,也甚是逍遥。
第三十四章 普门和尚
黄山奇峰劈地摩天,峥嵘崔嵬,烟云飘渺,直如那天上人间。它有东岳泰山之雄伟,西岳华山之峻险,南岳衡山之烟云,匡庐著名之飞瀑,峨眉奇异之宝光,雁荡独特之巧石。凡诸名山之美妙,黄山兼而有之,且风貌独具一格,故有“震旦图中第一山”之称,又有“天下美景集黄山”之谓,更有“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之赞。
转眼间进了九月,仕进终于来到了这集伟、奇、幻、险于一身的黄山。离剑会之期还有数天,黄山上已到处可见江湖豪客,三三两两的,个个都是兴奋不已,大声喧哗,扰得这寂静的山好生心烦。
仕进心情有些郁闷,只想安静一下,便躲过这些人,悄然一身,慢悠悠的游览着这天下第一奇山。曾有人云:黄山无峰不石,无石不松,无松不奇,无石不巧。仕进在黄山盘桓数日,对此话深以为然。他觉得黄山巧石星罗棋布,大者如石林耸峙,石笋罗列;小者玲珑剔透,鬼斧神工,委实令人叹为观止。更有那云海迷漫,似白浪滔滔,浩瀚无际;奇石险峰如浮于海面之仙岛,时隐时现,似见非见,瞬息万变。
人人都道天都峰乃黄山第一峰,仕进自然不会错过。虽说他一身绝顶功夫,但天都自古以来因险峻而闻名,他也是几经艰险,才登上了峰顶。放眼远眺,一铺万顷,顿觉飘飘欲仙,另是一个世界。下得峰来,仕进还久久沉浸在那瑰丽奇幻的风光中,只觉得此行不虚,眼界大开。
不知不觉中,仕进来到了朱砂峰下。忽地听到附近竹林里传出一阵打斗声,仕进精神一振,心想:“哈,这下可好了,又有热闹看了!”他心情正自畅快,心态也放开了些,于是慢悠悠的踱了过去。竹林幽幽,落叶腐积,厚厚的一层,踩在上面感觉甚是松软舒服。
仕进穿过竹林,只见前方一大块空地,只稀疏的长着些野草,再往前便是陡峭的山崖。山崖下,两人正缠斗在一起,仕进瞄了一眼,已看出他们武功稀松平常,只空有一身蛮力。他的目光被另一人吸引住了。
这人是一个中年和尚,他正大呼小叫的想把两人劝开,说什么的“拳脚无眼,伤到人便是罪过了”、“施主须怀慈悲宽宥之心,则天下事俱是小事”
……两人理都不理他一下,只管埋头苦战。
和尚咬了咬牙,便想靠上去分开他们,但稍一近前,眼前闪过那呼呼作响的拳头,他又吓得退了开去。但过不了多久他又冲了上去,如是再三,甚是滑稽。仕进瞧着有趣,便袖起双手当起观众来,心情很是不错。
中年和尚鼓足了勇气,决定闭上眼睛,什么也不管了,只直冲冲的撞上去,只要能分开他们就行。他无意中瞥见有人站在一旁,不由大喜过望,连声道:“阿弥陀佛,佛祖保佑!佛祖保佑!……”便兴冲冲的朝仕进奔了过来,一脸惶急道:“我佛慈悲,施主可有什么良方隔开他们二人?如此大打出手,稍不留神,便会伤及身子,何况伤了谁都是不好!不好!”
中年和尚身形颀长,面如冠玉,一派儒雅雍容之气。只是他不知是从哪里迢迢赶来,风尘仆仆的,满是疲惫的神情。仕进瞧着他不安的样子,又瞄向打斗中的两人,见一时半刻也不会出事,忽地生起逗弄这和尚一下的念头。
仕进道:“要分开他们二人原也不难,方法是有的,不过我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呢?他们与我素不相识,又无亲无故的!”中年和尚合掌正色道:“阿弥陀佛,施主此言差矣!此二人若是继续比斗下去,难保不会两败俱伤,一命呜呼。我等若是能劝开二人,岂非无上功德一件?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是两条性命了!”
仕进对佛经也稍有涉猎,这时便道:“大和尚,我并非佛门中人,却也知佛祖曾言,菩提应离一切相,不应住色生心。综观芸芸众生,不过都是过眼云烟,幻梦空相,大和尚为何如此执着呢?须知此着已是偏离佛祖意旨了!”
和尚一楞,辩道:“佛祖虽曰不住于相,但为救白鸽,佛祖割肉喂鹰,壮举感天,更有舍身饲虎之行,以证大道。普门虽然不才,但佛经日诵,也知诸佛诸菩萨俱有大慈大悲、怀悯世人之心,遇上此等事情,定然不会置之不理的!”
仕进一时之间也找不到话来驳他,便道:“大和尚,就算你说得没错,但你也该问一下他们是否愿意停下手来?若是他们打得正高兴,你却生生分开人家,岂不是大大的扫兴?若是老鹰早就吃得饱饱的,难道佛祖还能硬硬摁着鹰头,说:‘喏,这是我的肉,你快来吃啊!’”说完,他自己都觉得这话说得高明。
普门和尚张口结舌,呐呐道:“这……这打架还有高兴的吗?有……有这个道理?真是难以置信!阿弥陀佛!”
仕进忍住笑意,心里却早已笑开了花。他觉得这和尚很是老实可爱,便道:“你若是不信,可以上去试试!你如果怕他们伤到你的话,只须双手抱头,如此冲进二人中间,他们定会立刻止手,你就可问一下他们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了!你都说佛祖割肉喂鹰了,难道连这小小事情都不敢做吗?”
普门和尚点点头道:“施主说的也是!好吧,我姑且试上一试,便惹得他们不高兴了,这桩恶罪就由贫僧一人承担了!阿弥陀佛!”说完,念了一声佛号,深呼吸一下,坚定地瞄了那两人一眼,便紧紧闭上眼睛,“啊——”的一声狂吼,呼呼的冲了过去,颇有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悲壮。
仕进看得又好气又好笑,心里微微有点歉意,觉得如此作弄这位忠厚老实的和尚,甚是不该,于是暗中留神,免得两人伤到了他。
此时两人拼斗正酣,难分难解。那身形壮实的青年使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