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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时之间定在那里,瞪着仕进,也不知心里想些什么。仕进以为他还不服,笑道:“你若不服气尽可再来!”
赵黑子却清醒过来,腾腾的冲过去,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咚咚咚的叩九个响头,嘴里说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他磕完这九个头,便抬起头来,额头上还沾着几片竹叶,一脸的欢喜之情。
如果说到现在他还看不出眼前这黑衣人武功之厉害,那根本是骗人的。赵黑子天性喜武,但家里只是略有薄田,请不起师傅。他只是跟村头走镖的族叔练了一套查拳。但经年累月的苦练下来,倒让他练出了一身的本领,在村里是可以称霸一时。
正当赵黑子沾沾自喜的时候,教他拳法的族叔告诉他,他学的东西根本微不足道,这让他沮丧万分。不过他很快振作精神,决定出来寻访名师,学习更高的武功。刚出来不久,听说了黄山剑会,他便兴冲冲的跑过来,寻思着可以找到好师傅了。
这回开始时他倒真是生气,但到后来,他却看出了,仕进武功之高,可以说他所见之人当中,没有一个及得上的。这让他如何不欢喜?“如果能找这么一位师傅,那能学到多少东西啊!呵呵……”他现在是打心眼里偷着乐呢。
仕进一怔,道:“我什么时候答应做你师傅了?”赵黑子立起身来,道:“弟子说过,弟子若是输了,就认师傅为师的,难道师傅已经忘了吗?”他拂去额上的叶子,满脸的狡黠之色。
仕进怒道:“我可没答应!你别表错情了!”赵黑子道:“那我可不管!既然这三跪九叩的大礼都行了,以后我就跟定师傅了!”
仕进道:“你……”竟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想不到看热闹竟会惹来这个麻烦,一时脑子急转,便想着怎么摆脱这个麻烦。
他转眼瞄见普门和尚,不由一喜,便对普门和尚道:“大和尚,你说我是不是不应该收这个徒弟呵?”他想普门和尚的嘴巴正是治这狡猾青年的一大法宝,正期待着他能再次把赵黑子说晕。
那知普门和尚道:“阿弥陀佛!贫僧在这里恭喜施主得收高徒了!”一脸的宝相庄严。仕进那个气呀,就想在那光秃秃的脑门上敲开个洞。
他闷声道:“你喜欢跟就跟吧!反正我可不认这个便宜徒弟!”说完便往竹林外行去。赵黑子叫道:“师傅,师傅,等等我!”也兴冲冲的跟了上去,不过他不忘回头朝普门和尚眨眨眼,裂嘴笑了笑。
普门和尚瞧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合掌念道:“阿弥陀佛!”脸上慢慢绽开了微笑。
出得竹林,仕进一言不发,便朝莲花峰行去,赵黑子尾随其后。他心中惴惴不安,想道:“是不是我这样惹师傅生气了?难道师傅真的不要我?难得遇上这么好的师傅,武功之高不说,人还如此的和气,就算生气也不板起脸来骂人!唔,我一定要跟紧!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相信师傅一定会收我为徒的!”他心里一定,步履变得轻快许多。
仕进甚是郁闷,只觉身后老是有个人阴魂不散的跟着,那种感觉很不自在,很不习惯。他专门找那些险僻陡峭的山路走,心想:“哼!我倒要瞧瞧你能跟到什么时候!怎么说也要给点苦头你尝尝!”
这种山路对赵黑子而言,委实是难走了些,刚上了半山腰,他已是气喘吁吁,倍觉吃力。他抬眼望着前面黑衣飘飘的身影,走这路好似闲庭信步一般,仰慕之情油然而生。“我一定不能放弃!”他咬紧牙关,手足并用,继续往上攀爬。
仕进虽说想教训他一番,却多少有点担心,不时停下身来等着他。但他不愿赵黑子看穿他的心思,便不时的嘲讽他两句。
赵黑子爬了半天,手足俱软,不得不停下来歇一口气。仕进蹲在他头顶的岩石上,似笑非笑的盯着他,嘴里道:“怎么啦!吃不消了?实在不行就下去吧,不要跟上来了!”
赵黑子抹了一把汗,低头望了下面一眼,再瞄一下继续向上的仕进,想道:“我不能停下来。师傅肯定是在考验我,我不能让他笑话!”也不知从哪里生来的力气,又迅速的往上爬去。
仕进斜扫了艰难向上的赵黑子一眼,心里不由赞道:“这小子不错!有这么个徒弟好像也并不是怎么的坏事!看看再说吧!”他也不想想自己其实比人家还小,居然叫人家小子。
第三十六章 光明绝顶
当赵黑子拖着磨得破烂的双腿爬上峰顶时,只见仕进正背着手,抬目远眺,似乎沉浸在眼前的无限风光中,险恶的路途对他而言仿佛通坦大道,根本不值一哂。衣袂飞扬间,仿佛天地间只得他一人,余人俱不足道。
赵黑子敬慕之心益甚,他喘着粗气想道:“师傅好厉害啊!居然不费吹灰之力就上来了。想想自己也真是可笑,傻头傻脑的要跟师傅比试!师傅只要一根手指就能打倒自己了!不知这天下还有没有人是师傅的对手?他们之间的过招又会是什么样呢?想到那种情景,当真是热血沸腾,令人期待啊!”
莲花峰顶甚是奇特,方圆丈许,绝顶中央低凹,四周隆起,就像艘石船一般,中间积有绿幽幽的池水,不盈不溢。仕进待赵黑子爬了上来,才放下心来,真正的欣赏起四围的景色。
置身于此莲花绝顶,黄山诸峰皆伏其下,仕进顿生顶天立地之感。此时适逢天气晴朗,万里无云,视野开阔,可东望天目,西瞻庐山,北面长江一线,九华峰影亦隐约可见。一种辽远壮阔之感油然而生。
仕进将其与天都峰相较,不禁想道:“其实黄山第一峰该是此峰才对!也不知世人是如何评断的!唔,不过后人定会修正此说法的,只不知要到什么时候而已!”
赵黑子歇了一会,只觉得口干舌燥的,便伏身在池中喝起水来。那水经年累月的积了下来,却是清冽可口,乍一入喉,一股冷意顿时传遍全身。仕进瞄了他一眼,冷冷道:“你歇够没有?我可是要走了哦!”他也不多等,大袖一挥,便自峰顶跃了下去。
刚下得数丈,仕进便停在一块突出的石头上,听到上面毫无声息,不禁苦笑想道:“这下总算把这小子给摆脱了!他不敢跳下来,自会另寻路径下去,也无须多加担心了!还是走吧!”他哪知突然来这么一下子,赵黑子根本没反应过来,一时楞在那了。
仕进心里甚不舒服,甩甩头,正欲下峰去,崖顶上却突然传来声音:“师傅,等等我!我来了!啊呀——”一条黑影从上面急速坠了下来,转眼间已到眼前。仕进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心里却多少有点安慰,想不到他竟真的跟了下来,这下麻烦是真的摆脱不掉了。
仕进纵身而起,迎向赵黑子,伸手抓住他的腰带。仕进只觉手中一沉,拖着自己便往下坠。他嘿的一声,真气运转,在空中轻旋几下,把下落之力化为圆旋平移力,再照着几块突出的石头点几下,才稳住了下坠之势。
仕进扶着赵黑子,只见他一脸发青,双目紧闭,显是吓得傻了,不由微微笑了,于是拍拍他的脸道:“傻小子,醒醒!不要再装死了!”仕进也不知为什么,感觉挺高兴的。或许后面有个跟班的是个不错的想法。
赵黑子本来也是抱着必死之心跳了下来,但脚才刚离开地面,眼角瞥见底下深不见底,不由得惨叫一声,连忙紧闭双眼,心里道:“死了!死了!这回真的死定了!唉!我为什么要那么傻呢?明知道师傅不会收我,却傻呼呼的跟了上来,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隔了许久,他才发现自己身子居然停了下来,那种呼呼下落的声音也没了,一时好像一切都静止了。“难道来到地狱啦?怎么这么安静!”听到身边有人说话,他睁开眼,只见仕进正盯着他,眼里充满赞赏之色。
赵黑子呆了半晌,这才意识到自己拣回了一条小命,不由颤抖着嘴唇道:“师……师傅,以后……能……不能不要玩……这样的游戏了?我……我好怕啊!”
仕进微笑道:“这有什么好怕的?要做我的徒弟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哦!”言下之意,已是认了他这个徒弟。赵黑子楞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有点不敢置信,半是惊喜半是迟疑着问道:“师傅,你……你真的要我做弟子?真……真的吗?”
“你既然都愣头愣脑的跳了下来,我难道还能不收吗?瞧好了,今天就给你上第一堂课!”仕进纵声长笑,提着他跃了下去。
赵黑子正大喜过望,却觉得身子忽然凌空,不由又惊呼一声。仕进一边向下,一边指点着他如何的提气轻身,如何的借助外物,如何的避开障碍。
赵黑子刚开始还是害怕,但慢慢的胆子壮了起来。于是到了山脚时,仕进已经放开扶着他的手,任由他自己纵跃而下。他也玩得是不亦乐乎。
到了平地时,赵黑子抬头瞧着那高耸入云的山峰,不禁乍舌道:“我……我真是从上面下来的吗?”他裂嘴傻笑着,也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情了。他转眼望向仕进,眼里已满是狂热的崇拜。
仕进沉吟许久,对赵黑子道:“我瞧你没有半点内功根基,现在就教你一章内功心法吧!你要用心记下了,以后只要慢慢揣摩就行!”
赵黑子兴奋得连连点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仕进让他把内功心法硬背下来,再说一点注意事项,便让他自己练习。这内功心法并没有什么艰深难懂的地方,正是老头为仕进量身定做的那一篇,用来扎实基础正好。赵黑子从无练习内功的经验,这功法对他而言恰恰合适。
仕进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便让赵黑子打坐练功,自己去抓了些野味,点起火,烤了起来。赵黑子坐了半天,却什么进展都没有,只能听到肚子里咕咕直叫。
仕进瞄了他一眼,淡淡道:“过来吧,知道你坐不住了!刚开始的时候是没什么感觉的,日子长了,效果才会慢慢显现出来。想一步登天是不可能的!喏,烤好了,尝尝!”
赵黑子接过那香喷喷的烫手的烤肉,张嘴便啃。“唔,师傅,你的手艺可真好!太好吃了!呵,师傅,你怎么不吃?”仕进立起身来,拿着一片肉,也不回答,慢慢走进了暗处。
赵黑子纳闷的啃了一口烤肉,心想:“师傅这是怎么啦?真怪!也不知师傅为什么要戴着面具?这当中怕是有着一段伤心往事吧!听师傅声音,年纪应该不小了吧!难道是师母去世了?所以师傅就立誓再不以真面目见人!还是……”他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但终是抵不过手中香肉的诱惑,三口两口的吃了起来。
如此过了两天,黄山剑会正式开幕,无数的江湖好汉纷纷沿着大道,接踵摩肩的涌上光明顶,参加这四年一次的盛会。更有不少人,数天前已上了光明顶,露天席地的度过了这几天。
仕进带着赵黑子,自另外一条路径上山。他一方面是为了磨练一下这个新收的徒弟;另一方面是不想和一大堆人挤在一块。赵黑子甚是紧张,他从来都没见过什么大的场面,难免心怯。
光明顶,又名大悲顶。因为峰顶上有一座大悲禅院,故名大悲顶。黄山七十二峰,都是各具特色,但说到山巅之处,那是大同小异。惟有光明顶独树一帜,不与别同。
它平坦而高旷。立身其上,黄山四方云海,东秀西幽,北奇南雄,尽在一览之中。也惟有光明顶如此平旷之地,才能置纳下黄山剑会这大大小小的数千英雄。
此时方是清晨,曦光初现,四方云海涌动,波涛翻滚,煞是壮观。大悲禅院前方的广场上已满是英雄豪杰。虽说四处都设有彩棚,置有座椅,但这都只是为各大门派所设,寻常的江湖好汉那能得其门而入。不过群豪俱是粗鲁之辈,只要有热闹瞧,哪会理那么多,东一堆,西一扎的,都是席地而坐。
上得绝顶来,乍眼瞧去,人头涌动,熙熙攘攘,到处都是一片热闹的场景。只有中间空了出来,立着一座雄伟的方台,离地约莫一丈。群豪绕着方台,各自寻着熟人攀谈。
有那交游广阔的武林豪杰,正满脸堆笑地和每一张熟悉的面孔打着招呼,客套话是一句接着一句,滔滔不绝。虽然他心里未必就真的瞧得起眼前之人,或许还会想:“这厮一身的庸俗之气,武功又低微,一口黄黑板牙让人瞧了就恶心。说实话,真的就想拧头便走!……”但他绝对不会这么做,难得如此盛会,把各路英雄都聚在一起,再不好好结交一番,联络联络一下感情,日后又怎么能安安稳稳的做自己的一方豪雄呢?
也有故作矜持的江湖人士,脸上一直保持着淡淡的微笑,却不会多说一句话,转眼四顾中,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但眼里不时闪动的光芒却在告诉别人:“他很兴奋,心情很激动!”
更多的是随师长前辈一同来的青年弟子,兴奋之色溢于言表,正和不知是师兄师弟,还是师姐师妹的热烈地谈论着这黄山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