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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东来冷笑连连,出手更狠,攻势更猛!
陡见任风萍有腕一抖,手上已多出一把描金折骨扇!
战东来冷冷一哼,不屑地道:“你亮出兵刃,就想胜我么?”
任风萍缄默不语,右腕一抖,锴骨扇开合之间,“唰”地拍出一般扇风,直逼过去!
他这一招出手,却激起战东来满腔豪气,朗朗一笑,叫道:“战某仅以一双肉掌要你在二十招内丢扇!”
叫声未歇,右足后撤,左足却蓦地踢出!左右双掌同时劈向任风萍胸前“玄机”、“期门”两大死穴!
三招出手,迅猛兼俱,任风萍夷然不惧,右腕微抖,折骨扇合而复开,拍出一般扇风,全力对挡而出!
左掌一沉,闪电般向战东来踢出左腿的关节“阳关”穴击去。
战东来大喝一声,左足蓦然点地,右足却又猛地一脚踢出!
双掌一错,迅捷无伦地分向他双腕脉门扣去!
战东来非但变招奇快,而出手招式又精奥无比,双掌一腿攻出,竟如千双百只般,令人有无从躲闪之感!
任风萍微微心惊,招式一撤,竟然被逼退一步!
战东来冷冷一笑,正想跟踪进击——陡闻一声断然大喝道:“住手!”房门开处,三人大步走进!
两人同时望去,战东来神情不变,这三人他全不认识!但任风萍脸色大变,暗呼糟糕!
原来这三人赫然正是群魔岛少岛主孙仲玉,以及十大常侍仅存的古萨和伟岸老者!
孙仲玉口噙冷笑,走至任风萍身旁,用冰冷的口音说道:“这回你还逃得了么?”
战东来心高气做,看不惯孙仲玉那种狂妄的作风,怒声喝道:“尊驾冒冒失失的闯进此屋,而且出言不逊,喝令吾等住手,是何居心?”
言词之间神态倨傲无比,俨然是责备、教训的口吻!
孙仲玉何尝不是心高气傲目中无人之辈,闻言不禁傲然笑道:“怎么,你想插手管这件闲事么?”
战东来勃然大怒,叫道,“明明是你闯进此屋,趟这浑水,还敢强词夺理!”
突听任风萍高声道:“两位先别抬杠,反正这件事,大家都有份!”
战东来不禁眉头微皱,茫然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任风萍阴鸷一笑,道:“你也要梅吟雪,他也要梅吟雪,我更是想要梅吟雪,这岂不是大家都有份么?”
战东来勃然大怒,右掌扬起,就要向任风萍劈去!
孙仲玉却横身一拦,道:“且慢!我的十大常恃大半死在他手中,这笔血债我要亲自素还,岂能容你轻易将他杀掉!”
战东来怒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命令战某!”
蓦闻伟岸老者大喝道:“你还想逃么!”
右掌就向任风萍劈去!
原来任风萍在两人争论之时,想乘机逸去,不料却被伟岸老者识破,扬掌劈了过来,只得退回原处!
孙仲玉转眼向躺在床上的梅吟雪望去,虽然她有被单盖住,但依然可看出她胸腹间起伏甚微,仿佛已一息奄奄,气若游丝!
孙仲玉大感焦灼,情不自禁地就要向床边走近!
却突见战东来双手一拦,阻住去路!
孙仲玉微微愕然,怒道:“你这是做什么?”
战东来道:“床上既然躺着梅吟雪,就不许任何人走近她!”
孙仲玉道:“笑话!你和她是什么关系,竟敢如此大言不惭?”
战东来不禁一怔,立时为之语塞,他究竟无法说出他和梅吟雪有何关系。
孙仲玉已感不耐,喝道:“识相的,闪开一边!”
说着,左足一抬,跨前一步!
战东来怒哼一声,“呛”然龙吟,已翻腕拔下背后的长剑,横在胸前,依然挡在床前!
孙仲玉冷笑道:“你想动手较量一番么?”
战东来做然道:“你若再跨前一步,战某长剑可不留情!”
孙仲玉不屑地道:“凭你也能拦得住我?战东来道:“不信你就试试!”
孙仲玉不愿耽搁时间,只得忍气吞声的道:“你可知道梅吟雪身受重伤,生命垂危?”
一语甫出,顿时使战东来想起任风萍掮着梅吟雪投店时的情景来!
他原是深爱着梅吟雪的,一想起梅吟雪身负重伤,不由立感怔忡不安,但一般年轻人的傲气,却使得他丝毫不肯退让反问道:“她身负重伤,与你何干?”
孙仲王道:“我曾许诺过南宫平将她伤势治愈,而且还要将她亲手交还给南宫平!”
他不说犹可,话声未了,战东来已勃然大怒,道:“原来你竟为了南宫平!哼!你休想碰她!”
孙仲玉道:“她伤势很重,若不及早施救,恐怕有生命之忧!”
战东来冷笑道:“她伤势再重,也用不着你操心!”
孙仲玉已忍无可忍,要知他原也是心高气傲之人,适才一再忍气吞声,只是为梅吟雪着想,此刻见他竟然浑不讲理,不由也勃然变色!
当下后退一步,右手一撤,已自腰间取出那奇形长剑!
战东来放声狂笑,长剑已振腕攻出!
孙仲玉脸泛杀机,右腕一抖,奇形长剑剑尖颤动,迅捷地向他右腕挑去!
战东来右腕一沉,“举火烧天”,剑尖斜斜点向孙仲玉胸前“七坎”穴!
这虽是一招江湖常见的普通招式,但在他的手中施出,威势却是大大不同!无论是腕力、部位、取时,均妙到极处,凌厉已极!
孙仲玉身躯一侧,右臂一挥,奇形长剑由左至右,闪电般划出一道剑弧!
他这一招出手,看似平淡无奇,其实却是凌厉至极,剑弧划出,已将战东来前胸“章门”、“期门”,以及左臂“曲池”三大死穴完全封住!
战东来悚然心惊,方知遇到劲敌,身形连闪,方才躲过一招!
孙仲玉不愿久战,一上手便施出绝技,快速绝伦、凌厉无比地攻过去!
战东来虽然先前受制,但他武功究竟不比泛泛,三招甫过,又已扳成平手!同样施出快速绝伦的剑法,以快打快,以攻抢攻!
眨眼之间,十招已过,双方功力所差无几,一时之间,胜负难分!
古萨以及伟岸老者心系主人安危,均不自觉地缓缓向斗场走近!
任风萍一看良机难再,当下便待悄悄夺门而出,岂料又被离他较近的伟岸老者发觉,将去路拦住,不由愤怒交加,折骨扇一挥,向伟岸老者攻去!
伟岸老者“呵呵”一笑,双掌一错,自任风萍猛烈的攻势中,一穿而出。
任风萍一咬牙根,左掌加足劲道全力劈出,硬接对方一掌。
双方掌力接实,轰然一声大响!任风萍脸泛青白,“瞪噔噔”连退三步,胸中气血翻动,显然受伤不轻!伟岸老者却神色自若,伫立原地不动!
任风萍心中一叹,只得打消逃走念头,转眼向斗场中望去!
但见孙仲玉及战东来已战至激烈处,只见剑光闪闪,剑气森森,人影难辨!
突地——
孙仲玉清叱一声,战东来暴然大喝!两条人影倏地分开!
孙仲玉右袖上被刺上一道深深的剑痕,只差半分,就要伤及皮肤。
战东来左肩上却划出一道血槽!衣衫碎裂,肤肉外翻,鲜血涔涔滴下。
双方这一比较,显见战东来技逊一筹!
孙仲玉道:“你已败在我手中,还有何话可说!”
战东来强忍痛楚,傲然道,“笑话,胜负未分,生死未判,怎能说是战某败了!”
孙仲玉将奇形长剑扣回腰问,缓缓地道:“如此以剑招相搏,极耗时间,且又于事无补,我们何不力拼三掌,立分胜败?”
战东来朗笑道:“无妨!”说着也将长剑归鞘。
孙仲玉陡地舌绽春雷,大喝道:“先接我一掌!”
右掌平举胸前,缓缓推出!
战东来心知一掌之下,即能分出胜败生死,丝毫不敢大意,右掌运聚九成真力,亦自缓缓推出!
但听轰然一声暴响,真气激荡,气流回旋!
孙仲玉神色大变,脚下依然钉立如桩!
战东来脸色更为苍白,马步浮动!孙仲玉提气大喝道:“第二掌!”
右掌又缓缓推出!
战东来星目喷火,施出十成真力,推出一掌!
又听轰然一声暴响,真气激荡,气流回旋!
孙仲玉面色泛青,马步浮动!
战东来脸色惨白,后退一步。
孙仲玉再度喝道:“第三掌!”
喝声已无先前洪亮,显然受伤不轻!
右掌运集全力推出!
战东来牙关紧咬,眼冒金星,终于极其勉强地全力推出一革!
“轰!”震天价响……
孙仲玉脸色更青,倒退三步,额间汗珠不断淌下!
战东来双目一闭,头脑一阵昏晕,扑倒于地……
孙仲上嘴角抽搐,泛起一丝欣慰的笑意,缓缓走近床旁,将梅吟雪抱起,吃力地道:“走!”
当先向房门大步走去!
他的脚步不稳,身躯在剧烈地晃动,古萨上前一步,想要搀扶他,却被他大声喝退!
接着孙仲玉咯出一大口鲜血,但终于还是大步地跨出了房门!
伟岸老者朝任风萍冷笑道:“今夜且饶你不死,待少岛主伤愈后,再来找你算帐!”
说完转身大步离去!
任风萍神情痴呆,目光茫然,伟岸老者的话仿佛没有听见,口中喃喃道:“群魔岛……群魔岛,独霸武林的大计,又多了一层阻碍,又多了一……”
夕阳西下,烟树冥冥,水波浩淼,一碧无际!
震泽之滨,垂扬遍野,在柳丝低垂处,掩映着一堵残缺的围墙,围墙里面,瓦屋三椽,菜圃与花畦相间,情趣盎然!
可是此刻却炊烟不冒,寂无人声,仿佛这庄园已很久没有人居住了!
蓦地——
—阵急骤的马蹄声起处,只见一匹健马四蹄翻动,飞驰而来,它浑身的毛片已完全被汗水湿透,口沫乱喷,显见是曾经奔驰了一段长远的路程。
就在驰抵庄门的一霎间,它悲嘶了一声,突的四蹄一蹶,“砰”的倒在地上,鼻孔里大口喘气,四条腿挣扎了一下,便虚弱地躺着不动了:马上的骑士伸手一按马鞍,腾空而起,瞧也不瞧那倒在地上的坐骑,身形如矢,直向庄门掠去……
他正是获悉双亲性命垂危,千里长征,赶到这柳荫庄来的南宫平。
三天来,他目不交睫,纵马疾驰,如今,他站在庄门外,右手方自举起,却突地变得犹豫起来…
因为,在他的心中还存了一希望,希望他获得的消息是假的,但倘若门敲开了之后,他的希望也许就会立刻粉碎了!
犹豫了半晌之后,他终于一咬牙,右手一落!“砰砰砰!”
敲门之声一住,随听屋内传出一声低沉的喝问:“是谁?”
语音虽是这样的低沉,但听在南宫平的耳中,却不啻如闻九天纶音,因为,这正是一年之久不曾听过的声音啊!
他激动地喊道:“爹爹!爹爹!我是平儿,平儿啊!”
谁料他这样兴奋地回答了之后,屋内却反而静了下来,不由他大吃一惊,再也按捺不住焦急的心情,手下微一运劲,“砰”地推开两扇木门,迈步跨迸屋中。目光闪动,顿时松了一口气。
只见他的爹爹和母亲并肩盘膝坐在一张硬木榻上,四道闪耀着激动光芒的眼神,也正凝注在他的身上,看这情形,明显地并不如他所获得的消息那么坏!
南宫平略一镇定心神,抢前几步,拜倒地上,道:“不孝孩儿叩见爹爹妈妈!”
南宫常恕目中激动的光芒突然一敛,凛然望着跪在地上的南宫平,缓缓说道:“平儿,你可是从‘诸神殿’回来的么?”
南宫平点头道:“孩儿正是从‘渚神殿’回来,不过……”
南宫常恕截住道:“是‘诸神殿主’放你回来?”
南宫平摇头道:“不是……”
话方出口,南宫常恕已勃然怒道:“好个不守信诺的畜生,难道你忘了咱们南宫世家的家训了么?”
南宫平不知老父为何发怒,不由大吃一惊,忙低头应道。
“咱们家训,以信义为先,孩儿怎敢忘记?”
南宫常恕怒道:“那你为何离开‘诸神殿’返回中原,破坏了我家数代遵守的诺言?”
南宫平闻言,方知老父发怒的缘故,但这一年来所发生的事情实在大多了,一时间,竟不知从何说起,不由得口中期期艾艾了半晌,仍自寻不出一个头绪来……
南宫常恕见状,更是怒不可遏,双目一睁,便待喝驾,却听身侧的南宫夫人轻轻咳了一声,道:“瞧你把孩子吓成这个样子,你等他把话说完了再教训他也不迟啊!”
南宫常恕回头望了她一眼,勉强压下心中的怒火,道:“平儿,你有什么话说?”
南宫平这时已将拥塞在心头的乱麻般的往事理清,于是便将如何随着风漫天出海,到“诸神殿”的经过,以及后来所发生的事情,逐一详细禀告…
南宫常恕听罢,默然良久,方始长叹一声,道:“孩子!为父错怪你了!想不到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里,你竟经历了这许多的事情,唉!世事如浮云,变幻令人莫测……”
南宫夫人已自笑道:“平儿,过来让妈妈瞧瞧!”
南宫平宛似一头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