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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别的女子看我呢?”
“那我就挖掉她的眼睛!”
“凤凤,你别乱来!”
“我呀!半点也不乱来,你想这世上不多出一些盲眼的女子,最好就叫她们别看你。”
小蛟儿感到事情严重了,说:“凤凤,你千万不能这样。”
甘凤凤狡黠的一笑说:“这你放心,我只是对你起心的女子来说,对你不起心的女子,我当然不会挖她们的眼睛的!一个人生了一对眼睛,哪能不看人呵!”
小蛟儿这才放心了!他真害怕甘凤凤乱来的。这一天,他们翻过了甘家隘,来到了福建邵武府属下的建宁县北面的百丈岭。
百丈岭,是大武夷山群山中的一个岭,岭峰险峻,森林处处。小蛟儿和甘凤凤在庐山过中秋佳节,随后辗转南昌、赣州等地,来到百丈岭时,已是十月的天气了。尽管是万里长空,秋阳艳丽,百丈岭上却是寒风阵阵,草黄叶落。小蛟儿因有一身奇厚的真气护体,虽着单衣,仍不感到寒意。甘凤凤却不行了,要身添夹衣御寒。
百丈岭中,有一条清清的溪水,由北向南,在群峰中转流,溪水蓝得可爱,名为蓝溪,直向建宁县城流去。
小蛟儿、甘凤凤沿着蓝溪而走,真是水随山转,路转峰回,景色各异,处处都构成一幅令人遐思的画面。他们刚转过一处山角,迎面奔来了一位须眉皆白的精瘦老樵夫,神色慌张,仿佛他身后有一头可怕的怪兽追来似的。他蓦然看见小蛟儿和甘凤凤,怔了一怔,跟着便慌忙摇手示意他们别出声,又指指后面,轻声的哀求说:“要是有人问你们看见了我没有,你们千万别说看见我了!拜谢!拜谢!”说完,手脚非常敏捷的一下窜进溪边乱草灌木丛中。
小蛟儿和甘凤凤愕然相视,不知出了什么事,谁在追这老樵夫了?追他的人是什么人?没多久,果然有一个年过半百的肥胖山妇怒气冲冲追了过来,手里提了一捆绳索,一边骂道:“老杀才,老娘看你往哪里跑!”
这山妇神色凶恶,身躯虽然胖得简直像一团肉,但行走如飞,每走一步,震得山道发抖,好像承受不住她那肥大身躯似的。与刚才的老樵大相比,一个就等于他三个有多。
山妇见了小蛟儿和甘凤凤也愕了愕,随后凶恶地问:“你们看见一个老杀才没有?”小蛟儿没有说什么,甘凤凤却忍受不住她这种无礼的问话,反问:“有你这般问人的吗?”
山妇一时傻了眼:“你要我怎么问?”
“你应该称呼我们一声,说话也客气些。”
“老娘不认识你们!怎么称呼?”
“既然不认识,那你干吗问我们?”
小蛟儿担心甘凤凤再说下去,就引起冲突了,便说:“大婶,你问的是不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樵夫?”
“你们看见他了?”
“看是看见,不知大婶追赶他干什么?”
“老娘要杀了他!”
小蛟儿一怔:“他跟大婶有仇?”
“不错,有仇。天大的仇!”
“什么仇的?不可以化解吗?”
“没什么可化解的,除非他将老娘的一条鱼吃下去,就万事皆休。”
甘凤凤感到惊讶:“一条鱼!?一条什么鱼?”
山妇不满的看了甘凤凤一眼:“鱼你也不懂,少见!”
甘凤凤反而不生气了,感兴趣地问:“大婶!话不是这么说,鱼有各种各样,有的还有毒哩,吃了下去会死人的。”
“没听说过,鱼还有毒的?老娘吃的鱼有上千条,怎么不见我死?”
甘凤凤又问:“他因为不吃你的鱼,你就要杀死他了?”
“这还不该杀吗?老娘辛辛苦苦从溪里捉了一条大鱼上来,煎好给他吃,他二话不说,掉头就跑,你们说说,我气不气的?他该不该杀?”
小蛟儿和甘凤凤听了,感到简直不可理解,人家不吃你煎好的鱼,你就要杀人了!说出来真是天下奇闻。小蛟儿说:“或许他有苦衷才不吃呢。大婶,他掉头就跑是不对的,但你也不能因此而杀他呵!”
“他有什么苦衷了?”
甘凤凤说:“说不定他一生吃素,沾不得腥哩!”
“胡说,他吃什么素的?我养了十多只鸡,他一天一只,不到半个月就吃光了,怎么不见他一见鸡就掉头跑?”
小蛟儿和甘凤凤又是愕然。甘凤风问:“你养的十多只鸡,全叫他吃了?”
“可不!这老杀才还嫌不够,要老娘再养哩!他就是不吃鱼。”
小蛟儿问:“大婶,那老者是你什么人?”
“什么人?他是老娘的老杀才!”
甘凤凤一下明白了,看来刚才窜进灌木丛的老樵夫,大概是这凶恶山妇的老伴。这真是一对世上少有的老夫妻。但是不是呢?甘凤凤还不敢肯定,她想看个究竟,含笑问:“你真要找他?”
“老娘不找这老杀才,追来干吗?”
“好!我告诉你。”甘凤凤一指溪边的灌木丛,“他就藏在那里,你去捉他吧。”
甘凤凤话音一落,灌木丛里便草木乱动,窸窸地乱响,显然刚才那个老樵夫见藏不住了,打算溜开。山妇一看,大吼一声,简直如河东狮吼:“老杀才!老娘看你还往哪里跑!”说着,她手中的一捆绳索抛出,强劲有力,一下就将老樵夫套住。
小蛟儿和甘凤凤一看,又是一怔。显然这山妇不是一般的山中老妇人,而是不可多见的武林高手,以独门的手法,专用绳索捉人。一捆绳索在她手中,运用纯熟如意,变成了—种不可思议的兵器。
当山妇将老樵夫套住了以后,将绳索一抖,老樵夫身形凌空飞了出来。山妇那一只似碗口般粗的手臂,轻巧的往空中一抓,就将老樵夫抓住了,如拎—只瘦鸡似的拎了起来,接着“啪啪”两个响亮的耳光,打得老樵夫喊声连天。山妇凶恶的问:“老杀才,老娘看你跑的,看你今后还敢不敢跑?”
小蛟儿看得不忍心,连忙劝说:“大婶,有话慢慢说,别打了!”
山妇说:“你不知道,这老杀才一身贱骨头,三天不打,就身痒了,不打就作怪。”说着,又扬起葵扇似的大手掌要拍下去。
小蛟儿说:“大婶,别打!让我来劝劝他吃鱼好不好?”
山妇说:“好呀!你能劝得他吃鱼,我就给你叩三个响头。”
老樵夫挣扎着说:“我不吃,我不吃鱼,就是打死我也不吃。”
山妇怒道:“好!我就打死你。省得你瘦得像只猴子似的,给老娘丢丑!”
老樵夫喊道:“你打死了我也不吃。”
小蛟儿真是难以理解,一样米养百样人呀!世上竟然有这么一个宁愿给打死,也不吃鱼的怪人。他问:“老伯,鱼很好吃呵!你老怎么不吃的?”
“好吃我也不吃。”
甘凤凤感兴趣问:“那你想吃什么?”
“除了鱼,我什么都吃。”
“哦!?老鼠肉你吃不吃?”
“吃!吃!老鼠肉比鸡肉还好吃多了。”
“蛇肉呢?”
“吃呵!总之除了鱼,地上爬的,空中飞的,水中游的我都吃。”
山妇又给了老樵夫两个耳光:“吃吃吃!正因为你不吃鱼,尽吃这些令人作呕的东西,瘦得像枯树枝一样,走!回去给老娘吃鱼去!”
老樵夫又挣扎着:“不不,你打死我好了!”
“好!老娘今天就打死你!”
山妇抡起像钵头大的拳头,像擂鼓似的,打得老樵夫胸口砰砰的响,接着一脚将他踢飞起来,在半空中接住又打,这山妇好像打的不是人,而是一袋练武的沙袋。甘凤凤看得惊讶起来,这老樵夫几乎瘦得像一副骨架子,只要一拳,就可以击散他这副骨架了。可是这老樵夫却好像特别受得起打击似的,任由山妇拳打脚踢,除了叫喊,身躯没半点伤。
甘凤凤心想:“难道这老樵夫平常捱打惯了?或是他练成了一身的铜肉铁皮,不怕打?”甘凤凤还听出,老樵夫的叫喊,并不是忍受不住的叫喊,而是故意装出来叫给山妇听的,意在让山妇可怜他而罢手。这一点,连小蛟儿也看得出来了,所以他们不再劝阻,看他们怎么发展下去。
山妇打了好一会,打得也累了,不再打了,反而自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我怎么这般的不幸,前世不知作了什么孽,偏偏嫁了这么一个老杀才,我怎么这般的命苦呵!”
小蛟儿、甘凤凤看得好笑,这个山妇,那么凶狠的打了自己的丈夫,还嫌自己的命苦,这也叫命苦,那些受欺凌、遭不幸的妇女们的命,又怎么叫苦呢?
另一件使他们愕然的事又在眼前发生了:山妇坐地一哭喊,老樵夫慌了手脚,便不再埋怨自己刚才被山妇一阵暴风雨般的拳打脚踢,反而去安慰这凶恶的山妇:“老伴!你别哭了!要是还嫌打我不够重,可以再打我呵!你就是千万不能哭,你一哭,我就心乱了!”
“老杀才,我偏不打你,我要哭,你要是回家吃鱼,我就不哭了!”
小蛟儿和甘凤凤要是不亲眼目睹,怎么也不相信世上有这么一对怪夫妇,他们是天生这样近乎白痴的人呢?还是行为怪异与常入不同?这对常人来说,几乎是不近情理,叫人难以相信和理解。
小蛟儿认为山妇说了这一句之后,老樵夫准会依从,跟随山妇回去。谁知老樵夫却哭丧著脸说:“不!你还是打死我吧!”
“你宁愿死,也不吃鱼?”
“我,我真的害怕。”
山妇又一下跳了起来,顺手就将老樵夫揪了过来,扛在肩上:“老娘就偏偏要你吃。”
老樵夫在她肩上挣扎、叫喊:“你放开我。”又对小蛟儿、甘凤凤说:“你们两个救救我呵!这回我一定是死定了!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呵!”
蓦然间,从山角处转出一位身穿灰色僧袍的青年和尚来,合十稽首说:“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女施主,请将人放下来。”
山妇仍扛着老樵夫,瞪着一双凶恶的眼睛,怒问:“和尚,没你的事,滚开!别挡了老娘的道。”
“阿弥陀佛!女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贫僧还是劝女施主将人放下来的好。”
“老娘不放又怎样?”
“善哉!女施主不放人,请恕贫僧出手了!”
“你是哪里跑来的野和尚?敢来管老娘的事?你是不是吃多撑饱了!没事也惹事?老娘可不是省油灯,不然,老娘连你也捉了,塞给你一条鱼让你吃。”
这位僧人不为所动,说:“贫僧再三请求,请女施主放下人来!”
“看来你这野和尚,也和老杀才一样,不打不舒服。”山妇左肩扛人,右手便一掌朝僧人拍来。
僧人身形一闪,避开了山妇突拍来的一掌,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说:“女施主太横蛮无理了!恕贫僧得罪。”僧人说着,也一掌拍出,这是少林寺的伏魔掌法。
小蛟儿想上前劝止,甘凤凤拉着他说:“你急什么呵!让他们交交手吧。”
山妇身躯肥胖,肩上又扛着一个人,但行动却出人意外的敏捷。她以单掌迎战僧人,掌法轻巧、刁异,只四五掌,就将那位好心救人的青年僧人逼得连连后退。
山妇看来是个智商不全的凶恶妇女,但与对手交锋却是一个精明老练的高手。她肩上扛着老樵夫与人交锋,在其他人看来,最愚蠢和累赘不过了,其实肩上的老樵夫,在山妇与僧人交锋时发挥了奇妙的作用。她看准了这青年僧人的心慈手软,不愿去伤及无辜,每当僧人拍出难以回避的掌时,山妇便以肩上的老樵夫为挡箭牌,使僧人的掌到半路就急收了回去,怕伤了老樵夫,而山妇便伺机出掌,逼得僧人连连后退,作为少林寺的伏魔掌法,完全可以与山妇一战,就是战不胜,也可以战成平手,不至于四五掌便处于下风地位。这就是山妇的老练、精明之处。
山妇不是不顾自己丈夫的生死,她非常了解自己丈夫独步武林的武功,近似金钢罩,铁布衫之类的武功,不怕拳打脚踢,打也打不伤。对手要是真的拍中自己丈夫,那他也必定同时挨过自己一掌。这么一来,山妇便处于不败的位置上了。
灰袍僧人一时不明,他本为救老樵夫,当然就不愿伤及老樵夫了,只有连连后退。山妇步步逼近,突然身形一转,使肩上的老樵夫横扫过来,僧人急忙闪避,山妇也趁他闪避之际,葵扇般的手掌出其不意出击,“蓬”地一声闷响,将僧人拍飞起来,摔在溪边上。山妇奔过去,迅速出手,便封了僧人身上的两处要穴,又一手提了起来,扛在自己的右肩上。
山妇左右肩上,都扛了一个人,打算大步赶回家。甘凤凤看得惊讶不已。小蛟儿连忙叫着:“大婶!你慢点走。”
山妇转过身来,竖起一双扫帚眉问:“你叫老娘有什么事?你不是也来个狗捉老鼠,管老娘的事吧?”
“在下不敢!在下求大婶将这位僧人放下来。这位僧人出于一片好心,不了解大婶与大伯的事,请大婶宽恕他一次。”
“谁叫这野和尚管老娘的事?我得好好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