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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伶柳眉一扬:“这伙不知死活的贼子,竟想打浮云山庄的主意,那是自寻死路了!”
小蛟儿一怔:“姑姑,那庄主的武功很好吗?”
“好不好,我也不知道,不过跟我差不多。”
“姑姑,不行,他们人多呵!还是早一点告诉浮云山庄的庄主好。”
东方望笑着问:“小兄弟,难道你不知道自己到了什么地方吗?”
“我,我到了什么地方了?”
甘绮绮这时说:“小兄弟,姐姐在这里多谢你了,姐姐住的地方,正是叫浮云山庄。”
小蛟儿一下傻了眼:“真的?”
“这样大的事,姐姐还骗你吗?”绮绮转身对自己哥哥说:“明哥,你快赶回去,告诉爹一声,叫爹准备一下,迎接今夜的来人。”
“是。”甘明过向小蛟儿一揖说:“刚才愚兄妹险些伤害了你,请小兄弟多多恕罪。”
“不,不!你千万别、别这样,我,我,嗨!我早该想到了那是浮云山庄了!我差一点误了大事了!你,你,你们不会怪我吧?”
甘明过说:“愚兄怎敢怪小兄弟的?没有小兄弟前来,今夜我家会有大祸了。我一家感谢小兄弟还来不及哩!小兄弟,你一定要来我家坐坐,愚兄先告辞了。”说完,甘明过身形一闪,人早已远去。
甘伶侧头笑问:“小和尚,你现在不用我来捉你了吧?”
小蛟儿笑了:“姑姑怎会捉我的?”
“那么说,你要去浮云山庄了?你不害怕?浮云山庄今夜可危险哩!你要是害怕,就别去了,姑姑不会勉强你去。”
“我,我不怕。”
“真的?那伙贼人前来,我们可没办法保护你啦!”
“我,我可以和庄子里其他的人躲起来呀!”
甘绮绮说:“小兄弟,你放心,有姐姐在,贼人伤害不了你。”
甘伶以奇异的目光打量着小蛟儿,暗暗点头,怪不得二兄这么器重这孩子,这孩子心地的确不同一般人,勇敢,侠义,不愧为徐神仙的弟子。奇怪,怎么徐神仙只传给他轻功,|奇+_+书*_*网|而不教他武功的?还是徐神仙认为还不到传武功的日子?那么,他怎么千里迢迢打发这孩子去梵净山的?不怕出危险么?还是这老和尚在暗中跟随,观察这小孩子的为人?
甘伶想罢,朝东方望问:“你去不去?”
“噢!小兄弟都敢去,我不去行吗?大不了,我叫化顶多给贼人砍掉一个脑袋而已。”
甘伶笑道:“你这颗脏脑袋,恐怕连贼人也不愿砍哩!担心弄脏了他们的刀。”
“那,那我更放心去了!”
甘绮绮说:“叔叔,你怎么老是说笑呵!半点也不正经的。”
众人一笑,便一齐朝浮云山庄而去。
浮云山庄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为什么会有危险?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回 浮云山庄
上回说到甘伶、甘绮绮、小蛟儿等人,一齐朝浮云山庄而去。
浮云山庄,坐落在武棱山北麓群峰中的一处山坳中。这里不但荒凉偏僻,而且四周六七里内,绝无人踪和村落,就是猎人樵子,也极少来这一带山野打猎砍柴,何况这山坳经常云封雾锁,山径危险,毒物不时出没,所以没人敢来。同时更有一个令人不可思议之处,就是入这山坳的一段山谷中,每逢雷雨天,便发出一阵阵令人感到恐怖的声音,有人临死时的绝望惨叫,也有刀枪碰击和人的喊杀声。雷雨过后,便什么声音也没有了。四周一带的少数民族,惊疑这里是阴司的地方,每逢雷雨天,两处阴司人马在这山谷中交锋厮杀。他们不但视这山谷为恐怖谷,更将山谷四周的悬岩峻岭视为死亡岭。过去,也有一些勇敢的猎人、樵子来过这里打猎砍柴,不是给毒物咬伤而死,便是摔下山岩而断手折脚,变成终身残废。于是一到雷雨天,人们更远而避之,害怕祸及自己。日久年深,这一带山野便成了无人区,少数民族更视为鬼神禁地,成了荆棘丛生、杂草乱长、森林遮天蔽日和毒蛇、野兽出没的地方。
当然,历代也不乏一些能人奇士,武林高手,他们不信鬼神,特意在雷雨天跑到恐怖谷中去看,可是,他们在雷雨中的确听到了这种叫人不可思议的喊杀连天的怪声,而且有一两个竟遭雷击而亡,这样一来,更无人敢来这一带了。
甘骥选了这处山坳隐居,一来是他一家艺高人胆大,不但不畏毒物野兽,也不信邪,二来也看中了这里是一个可怕的无人区,又是一个极为荒僻之处,不论镇与镇、乡与乡之间的来往,都没经过此处。在这么一个地方居住,就不为仇人和锦衣卫人注意了,三来甘骥更在山坳树林深处的一面峭壁下面,发现了一个岩洞,这岩洞妙不可言,岩洞中不但深幽曲折,而且上可直达峰顶,出口在一处乱石杂草中,不为人注意(甘骥能不声不响出现在小蛟儿身后,就是从这秘密洞口出来的),横可穿过山岭,来到另一条深涧中,一旦骤逢劲敌或遇到意外,全家可转入岩洞内,既可伺机反击,也可安全离开。所以甘骥便带了一些身怀武功的家人,不动声色,在山坳中伐木砍竹,依峭壁下的山势,在树林深处修建了这浮云山庄。浮云山庄虽不及以往落魂山庄那么豪华富丽,却清丽秀雅,别有一番风味。浮云山庄的修建和出现,几乎不为人注意,一来山坳经常云封雾锁,不理真面目;二来甘骥的家人中不缺能工巧匠,一切都是自己全家动手,不求外人。巫山下的甘骐和回雁峰的甘骏,其住所都是在这种情况下修建的,所以甘氏三煞,好像一夜之间在武林中消失,不知所终,就是这个原因。
甘骥在三处岩洞口都做了手脚,伪装得令人难以发现,在山庄修好后,才在夜里把家小女眷接来,一住就是十年,从没仇人找上门来。想不到这浮云山庄,却引起这伙神秘集团四川总堂秀山堂的注意。秀山堂廖堂主初时只不过感到奇异,这么一处可怕的鬼神禁地,怎么会有人居住的?也在这时,神秘集团中的护法长老欧阳一哨受副教主端木一尊所托,要在南方寻找一处秘密地方,建设分坛,以便指挥湖广、四川、贵州,云南、广西等地的总堂口。这个地方,最好在这几省之中,不是什么名山大川,不对武林中人所注目。临走时,端木一尊又再三叮嘱他说:“长老,你这次的行动,除了教主和我知道外,不必让其他人知道,更不能让各总堂主知道。”
欧阳一哨见副教主这样看重自己,更是大喜,连忙说:“副教主放心,属下知道。”这样,欧阳一哨便来到了川漠一带寻找。他不敢远到云南、广西,原因是云南、广西是碧,云峰人的天下,武林中除了丐帮,就以碧云峰为最大子,势力雄厚,高手极多,担心地点未找列,便引起碧云峰人的注意。而川漠边沿一带,武林中各门派都没有伸展进来,成了武林人的真空地带。至于当地的一些小帮小派,几乎已为本教所屈服。当欧阳一哨听秀山廖堂主说有这么—个鬼神禁地,登时大喜,那不是副教主所要找寻的地方么?四周几十里内没人烟,杀了全庄的人,也没人知道。欧阳一哨为了建功,仗着自己的一身武功,不听廖堂主的劝告,决心要将浮云山庄夺下来,成为本教分坛的所在地,说不定教主因而看上自己,由护法长老一跃而为分坛主,统管西南几个省的总堂。这伙神秘组织,虽然教名没有公开亮出,但在十三个总堂上设总坛,总坛下设两处分坛,一在东南,一在西南,一旦各处总堂口和分堂口建立,收罗了武林各处高手,便亮出教名,君临天下。
是夜,月明星稀,万里长空分外湛蓝,浮云山庄显得格外的幽静。而浮云山庄四周山峰的丛林中,隐隐可察觉一些人影在闪动,这是欧阳一哨命令廖堂主带领本堂的一百多位弟兄,悄悄地向浮云山庄而来。他要在今夜里,血洗浮云山庄了。
欧阳一哨怎么也没想到,浮云山庄的庄主竟是过去令黑白两道高手闻名丧胆的甘氏三煞之一的大煞。当他与廖堂主飘进浮云山庄时,甘骥在室内一声冷笑,说:“何处高人,夤夜光临敝庄,不知有何见教?”
声落人已悄然而出,欧阳一哨与廖堂主不由相视一眼,感到这位庄主说话中气充沛,步法轻盈,行动无声,显然是武林中的一流高手。廖堂主为人较为谨慎,想了一下说:“在下等人路经贵庄,一时好奇,冒犯闯来,望庄主见谅。”
甘骥一笑说:“好说,好说,既然如此,何不进来一坐?”
“多谢庄主。”
“不必客气,请!”
“不敢,请问庄主尊姓大名?”
甘骥哈哈一笑:“老夫山野粗人,一向不与世人来往,早已将姓氏忘了。”
“那么说,庄主是位世外高人了。”
“高人不敢当。两位不嫌弃,称老夫为世外人便可。”
甘骥一边说,一边将他们让进室内来。廖堂主在琉璃灯下略略打量一下,只见这座清雅的居室,全是翠竹结构,甚至连茶几坐椅,也是一色翠竹制成。室内正面梁上,悬挂着一块匾,上面刻着笔飞墨舞的三个金漆大字:“思过斋”。显然,这位浮云山庄庄主,是位避世的武林高人了,必然有一口绝技在身。要不,怎敢在可怕的无人的死亡岭、恐怖谷中住下?他还不知怎么开口说话才好,心想,万一动手,不知能不能讨得了便宜?而这时,甘骥请他们坐下,问:“敝庄地处穷山恶水之中,极少人到来,两位夤夜而来,要是老夫没看错,想必是有事相告吧?”
欧阳一哨一直在旁不出声,这时说话了:“不错,我们的确是有事而来。”
“请说。”
“不瞒庄主说,我们看中了庄主这座庄子,不知肯不肯相让?”
廖堂主连忙补充一句:“要是庄主肯让,要多少银两,我们也可以拿得出来。”
甘骥微微一笑:“想不到老夫一座山庄,能得到两位见爱,真是有幸了。不过,老夫担心,开出的价钱,两位出不起。”
“哦?庄主要多少?十万八万?”
“区区十万八万,老夫也不放心里,老夫要的不是银两。”
廖堂主愕然问:“那庄主要什么?”
“老夫想要两位颈上的人头。”
廖堂主和欧阳一哨一听,不由站了起来:“你要我们的人头?”
“不错。两位知不知道,敝庄坐落的是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
“死亡岭。你们既然来到了死亡岭,不死,又怎能出去?”
欧阳一哨大笑起来:“庄主,大概你还不知我是什么人吧?”
“哦,你是什么人?老夫失敬。还没有请教。”
“你有没有听说过千里追魂叟之名?”
“千里追魂叟?难道阁下就是雄震关外的黑道上的魔头之—?”
“不错,在下正是人称的千里追魂叟。”
“怪不得你敢闯浮云山庄了!难得,难得,大概你也不知道老夫的名字吧?”
“你又是谁?”
“要是老夫将姓名说出来,你们恐怕只有死路一条了,你这个千里追魂叟也不例外。”
廖堂主惊疑地问:“庄主总不会是甘氏三煞吧?”
甘骥点点头:“老夫正是甘氏三煞,大概你也知道,凡是见过甘氏三煞的人,没有一个人能活着出去。你想活也可以,那就成为老夫的奴仆,终身为老夫服务,不能离开庄子。”
廖堂主一听是甘氏三煞,顿时目呆口哑,心里感到这一次来错了,他早巳风闻,甘氏三煞武功莫测,行踪神秘,极少与武林中人来往,同时是黑道上人物的克星,凡是碰上甘氏三煞的人,都是凶多吉少,不是屈服,便是死亡。
欧阳一哨也不禁感到心头凛然。但这个称雄关外的恶魔,自有凶悍的一面,他冷笑一下:“原来庄主是甘氏三煞,久闻了。不过庄主想干掉我们,恐怕不那么容易。”
甘骥微笑:“是吗?我甘某要领教阁下的轻功了,听说阁下杀人,千里追踪,也只有一瞬之间。要是阁下真的能从我的手下逃生,浮云山庄我甘某拱手相让。”
“甘庄主,你知道在下带来了多少人?只要我一声令下,这庄子马上会变成一片火海,人畜俱亡。”
“追魂叟,恐怕你带来的那些人,早已尸横山野了。”
欧阳一哨一怔:“真的?”
“阁下要是不信,尽可以下命令试试。”
“你是在吓唬我?”
甘骥摇摇头:“我甘某一向只知杀人,却不知道骗人。死亡岭,死亡岭,人来了死亡岭,不死,又怎叫死亡岭?”
欧阳一哨不相信,一声呼峭发出,声传三里之外,就算是在人声喧哗的墟市上,也可以清清楚楚听到,何况奔这夜深的荒野中,埋伏四周的人,更会听到了。可是呼哨发出,四周山峰不见回应,欧阳一哨不由色变。
突然间,一位绿衣姑娘闯进思过斋来,笑吟吟地问:“谁的哨声这么好听呀,吵得我可睡不着了。噢,大哥,你几时来了客人啦,怎不告诉我一声?”
廖堂主一看,更是傻了眼,这不是江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