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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三名男女同伴被擒,被酷刑逼得九死一生,幸而藏宝图不在身上,答应带擒他的人前往家乡取藏宝图,才保住了老命。总算老天爷保佑,王若愚救了他。
他并不笨,知道神龙和黑龙两方面的人,都不会从此罢手轻易地放过他,江湖群雄也不会放弃谋夺他的藏宝图,他必须潜隐躲避,才能保住老命。
他隐身在林木间潜行,希望能找到同伴,再商量远走高飞的大计,必须尽快远离险境。
他并不知身在何处,王若愚拍昏了他,找地方问口供,怎知目下身在何处?看地势,显然仍在谷地,但看不见那条小溪流,应该远离双龙拼斗的现场了。
他混身筋骨酸痛,在林中潜行极为辛苦吃力,只希望不要再碰上怀有敌意的人。
目下他可举千斤大鼎的神力,早已不复存在,身上贼去楼空;一个村夫也可轻易地一拳把他打倒。
钻出一丛茂草,他心向下沉。真糟!碰上他最不希望见到的人。
飞龙剑客像逮住老鼠的猫,盯着爪下的老鼠猛然舔舌头。
他,就像是爪中的老鼠。
神刀天诬的怪笑更可怕,抱时屹立象天神,俯视着走投无路的小鬼,随时皆可能伸手把小鬼抓住生吞活剥。
他,就像是绝望的可怜小鬼。
“你……你们……”他绝望地后退,想退回草丛转身逃命。
“你从那些强盗手中逃出来了?很好,很好。”飞龙剑客一步步逼进,得意地狞笑着说:“早知如此,在陕石镇你就该跟在下走的,可免去不少是非,在下也不至于跟着吃苦,受辱。”
“阁下,不……不要欺人太甚…”他退入草丛,但对方两人也亦步亦趋紧跟不舍,怎逃得掉?
“这世间,你必须承认某些强权,不欺人太甚,如何能建立强权?吕老兄,认命吧!”飞龙剑客毫无愧色大放厥词:“我就代表强权,我要藏宝图。”
“混蛋!你以为在下被强盗囚禁了好几天,身上已空无一物,所有的东西全被搜走了,包括在下的降魔杆,藏宝图还会藏在身上?我身上的衣裤缝边,都被拆开来搜过了。”
“我要你和强盗们对证,要你……”
“你敢和强盗们对证?好,我跟你去。”他把心一横,挺了挺胸膛:“擒住我的人,是实力与地位皆与峪山山主相等的出山虎,他也是前一任的嵋山山主。他的盗伙目前困在空相寺,走吧!”
这些江湖群雄,怎敢与盗群直接打交道?人山的这几天追逐中,群雄只能远远的蹑在强盗们的身后等机会,谁也不敢冒险接近打交道。
神力金刚这番话,激怒了飞龙剑客。恼羞成怒的人,冒起火来就表示要用武力解决了。
一声怒吼。飞龙剑客疾冲而上,毫无顾忌伸手便抓,已看出神力金刚不堪一击了,看气色便知是接近崩溃边缘的人,不必用劲也可伸手擒来。
刚揪住神力金刚的胸襟,还来不及把人摔倒,身侧人影乍现,幽香入鼻。
“放了他!”娇叱声震耳。
声并不大,但飞龙剑客只感到脑门一震,似乎被人在顶门上击了一记,或者被利锥刺了一下。
手一松,神力金刚摇晃着急退三四步,摇了摇脑袋,显然也受到声波所震撼。
身侧出现张姑娘和两位侍女,赤手空拳,剑不在身上。
飞龙剑客和神刀天硕脸色大变,并不因三女身上没带剑而胆气壮。
“我们本……本来要带他去见你的。”飞龙剑客傲气全消,似乎连说话也说不顺畅。
“我会相信你的话。”张姑娘冷冷他说。
“当然我希望先把藏宝图搜出……”
“你仍然相信他身上还有藏宝图?”
“这……”飞龙剑客想分辩,却词不达意。
“擒住他的那些强盗,都是饭桶?”
“也许……”
“算了,放他走。”张姑娘不再严厉:“他吃了不少苦头,已经够凄惨了。”
“这……可是……藏宝图……”飞龙剑客一惊,不以为然。
好不容易把人弄到手,藏宝图没有着落,岂能轻易地把人放走?
“能向强盗们索取吗?”
“得问清楚……”
“无此必要。”张姑娘呼出一口长气,神情冷淡:“我和你们所订的协议,从此终了,桥归桥路归路,今后谁也不干涉谁。你们如果心怀激忿。可以在江湖找我了断。这次事故,参予的人皆心术不正,所以部受到一些惩罚,有些人甚至丢掉性命。我们算是相当幸运的人了,所以我不计较得失。你们走吧!”
九、黑衣刺客
第一个澈腿飞奔的人是神力金刚。
飞龙剑客沉静地盯视姑娘片刻,偕神刀天诬默默地转身走了。
狂奔里余,一脚踏空,砰一声摔倒在小溪旁,喘息了老半天。才勉强挣扎而起。
一抬头,便看到拦住去路的张姑娘。
“你……你们食……言……”神力金刚心向下沉,又要倒下了。
“我不会问藏宝图的事,我参与完全出于好奇。”张姑娘微笑着说,神色友好。
“哦!那你……”
“我知道,王若愚从出山虎手中救了你。”
“是的。”他但然承认。没有隐瞒的必要。
“把经过告诉我好吗?”
“这……”
“希望你说详细些,矩细无遗。”
他不得不说,把所知道的事一一说了。
“他不要你的藏室图?”张姑娘讶然间。
“他在找另一张图。”他苦笑:“他这个人很怪,间口供大而化之,无意分辨真伪,似乎并不重视口供是真是假。至于他的真正目的,我就无法了解了。”
“他往何处走的?”张姑娘不再多问,转变话题。
“我也不知道。”
“你可以走了。”姑娘向上游一指:“那一带强盗正在集结,别再落在他们手中了。”
“他们在东我往西…”
一眨眼,三位姑娘失了踪。
他大吃一惊,有见了鬼的感觉,拔腿便跑,把所剩余的精力全用上了,向下游跌跌撞撞狂奔。
山坡下的岔路,建了一座小小的歇脚茅亭,一根木柱是简单的将军箭,分别表示通路的目标:永宁、空相寺、老君寨。
张姑娘与五男五女十随从,在茅亭中向四面眺望。
群山绵亘,草木葱宠,附近没有任何村落的形影,小径也没有人踪。
“我们分道进行。”她郑重地向随从们吩咐:“首站以洛阳为集合点。沿途,在每座城的南门榜示处留下暗记,如非必要,不必会合。记住,只许追踪监视,不许有任何举动,更不许伸手管闲事。”
“小姐,我们乐得清闲。”那位最年长的侍女说:“那就用不着分道而行呀!只要分批相互照应就可以了。分道相当危险,出了事无法照……”
“只要忍耐不管闲事,不会有危险。”
“这次……”
“我知道错了,幸好能有现在的结果。我总算明白,凭武功并不可恃,江湖上的一些小伎俩防不胜防,所以我们失败得莫名其妙。”
她是指被蒙面人擒住的事,神龙会的人,不但使用刹那间令人目眩的光,打穴珠还可爆发令人昏迷的粉未或气体,她和两位侍女,有盖世的武功也没有施展的机会,成了神龙会向强盗交换神力金刚的女侍。
再商量片刻,随即分头动身。
她们的车马行囊留在族石镇,由八名男女随从前往处理。留下一些必要物品,交由侍女小春小秋携行。
她带了侍女小春小秋,立即改扮成中年村妇,以布包裹剑,分背了小包裹走永宁道,追踪王若愚的下落,预定在洛阳与八男女随从会合。
她们的化装易容术并不怎么高明,至少扮中年村妇就显得四不象,因为所穿的腰裙布质太好了,山民的妇女的粗青布哪能比?
脚下的短统小快靴,更显得荒谬绝伦,附近数百里城镇,绝对没有人穿这种名贵的快靴。长裤管也遮掩不住靴面,腰裙也不够宽长,走动时原形毕露。
反正是满身破绽,她们却不介意。
她并不知道王若愚走哪一条路,本能地觉得该往永宁道追。
当然她有理由。
王若愚一呜惊人,几乎成为人山群雄的注目中心。目下群雄四散,强盗们也在山区大搜,王若愚精明机警,必定不会从原路返回陕石镇。
真被她猜对了,似乎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引导着她。引导她走向不可知的未来。
终于,她到了王若愚歇息午膳的小山村。
小径很少有外地人行走,一问便知。
永宁县与河南山区的大多数城市一样,小得可怜,十余条街巷,贫瘠闭塞,很少有外地商旅往来,全城找不到一家稍象详的客店。几家小客栈因陋就简,只能马马虎虎挤一宵。
三座城门高仅丈余,土城墙鸡大部可以自由进出。唯一象佯的建筑,是有三进公堂的小小县商,以及在城北里余,凤翼山麓的古丛林福星寺。
这座小城也与其他城市一样,城名改来改去,令外来的入摸不清头脑,本地人却毫不介意。澡池(目下的角池叫北涌池)、南澡池、囊耳、金门、永宁;日后如何改,谁也不知道。
王若愚与百了枭婆,落脚在南大街的福星客栈,两间小小客房相毗邻。
其他的客房,皆是大统铺,旅客稀少,真有半途住路边小黑店的感觉。
已经是掌灯时分,洗漱毕,店伙送来晚膳,老少两人在老枭婆房中进食。
房间窄小,门窗大开,驱走了热浪。菜油灯光线昏黄,小木桌摆满了食物。
王若愚年轻力壮,有超量的胃口,一大盆野兔,一大碗饶山鹿。十只大光饼,真够瞧的。
“你的肚子像个垃圾袋。”老枭婆嘲弄他说:“牛也吃不了这么多,你毕竟不是牛,却有牛的胃口。”
“我这人牛高马大。标准的酒囊饭袋。”他一面进食,一面胡扯:“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
“人从帆帆落地那天开始。命中便注定了,这一生中,该吃多少粮食。命定的食料吃完了。人也就准备回地狱老家了。”
“你想早些吃完命定的粮食。早些去死?”老枭婆撇撇嘴。
“世间任何事都有例外。命定的事也有例外。”王若愚不以为迁,对不吉利的话毫不介意。
“什么例外?”
“你我这种人,就是例外。我们这仲人在江湖玩命,不论为善为恶。玩命的性质是一样的,随时都可能把命丢掉,口家上天堂或下地狱。”他半真半假。脸上有飘忽的笑意:“所以命定的荣华富贵,或者孤苦贫贱,随时部为例外的变数所左右。”
“包括命定的粮食?”
“对,包括命定的粮食。呵呵!所以我觉得,今天过去了,明天是否能看旭日上升,谁也不敢逆料。因此,我宁可多吃一些,免得变数临头,晚上就去见阎王,没把命定的粮食吃完,委实于心不甘。”
“去你的!鬼扯。”百了枭婆笑骂:“好吃鬼编出这种理由大快朵颐,岂有此理。”
“你不信命定?”他笑问。
“老身从不信天地鬼神。”
“好福气,呵呵!”他大笑:“你这种人,才真的活得惬意愉快。心中没有负担的人,就不会有痛苦。”
“晤!你的意思另有所指。”老枭婆一怔,察觉他脸上一闪而逝的痛苦线条:“你有病,心病。”
“不谈病,我这人水火不侵。”
“那你……”
“前辈,你认为我们能活到明天,能看到明早的旭日东升?”他转过话锋,无意暴露他的心病。
“什么意思?”
老枭婆脸色一变,警觉地观察门窗外的景物。
外面黑沉沉,偶然飘人旅客们叫唤店伙的声浪。
“路只有一条。”他笑笑:“天色还早,还不是为非作歹的时候。”
“有人跟来弄鬼?”
“应该有人跟来,或者比我们先到。”王若愚若有所思,欲言又止:“按理,应该是和我们一样,路过此地而已,路只有一条。但是……但是……”
老枭婆察言观色,便知道他已有所发现,料定他正为了“理”和“应该”找合理的解释,而又找不到合理和该或不该的结论,因此欲言又止,不便明白他说出。
伸手向下一抄,扭断一条凳脚揣在胁下。小木凳缺了一条腿,依然可以安坐。
寿星杖丢掉了,凳脚聊充兵刃。在高手眼中,一条凳脚的威力是相当惊人的。
王若愚不带兵刃,他的双手比刀剑更具威力。
“不要急。”王若愚知道老枭婆取凳脚的用意:“也许真和我们一样,路过这里而已,只是看到可疑的人,前来侦查察看释疑解惑。”
“小子,如果他们是冲我们而来的呢?”老枭婆不满意他的猜测:“那些人通常会先下手为强,出其不意用邪门玩意下毒手。”
“呵呵!我说过‘他们’吗?”他笑问,笑意冲淡了紧张气氛。
“小子,来一个人,会让你这种不可测的高手,思索他前来侦查的理由吗?”老枭婆对他在熊耳山谷地,所显露的身手十分佩服,对他有进一步的了解,双龙会派三两个人来,哪能撼动得了他?
“那可不一定哦!我经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