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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世家虽然以杀人手法闻名江湖,但也没有见过这等前仆后继的惨烈攻势,当真是怵目惊心,使人颤栗。
但她略作忖思之后,决定还是先替东方亚菱包扎过伤势之后再说。
在喊杀声,刀光剑影下,南宫玉真划开了东方亚菱的衣服,看到她胸肋间的伤势。
很重的伤势,半尺多长的伤口,鲜血染红了半个身子。
雪白的肌肤上红色的鲜血,看起来,特别的耀目。
南宫玉真咬咬牙,擦去了东方亚菱伤口处的鲜血,取出南宫世家的金创药物,包扎起伤口。
东方亚菱醒了过来,缓缓睁开了眼睛,望了战场上形势一眼,缓缓说道:“玉真表姐,我晕过去多久了?”
南宫玉真道:“不久,不过半个时辰左右。”
东方亚菱道:“黑堡中人,还有消息么?”
南宫玉真道:“没有,他们不可待,咱们要自己想法子应付了。”
东方亚菱道:“表姐,扶我站起来。”
南宫玉真道:“不妥,亚菱你刚刚敷过药,又没有武功子,还是躺着休息吧!”
东方亚菱道:“不行,罗汉阵虽是武林第一奇阵,但我看得出少林寺中的僧侣,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他们撑不了多久啦!一旦罗汉阵溃散下来,不论躺着、站着,都要死,对么?”
南宫玉真默然不语,缓缓扶起了东方亚菱。
咬着牙,强忍着伤口的疼痛,东方亚菱移动着身躯,行到了一块大岩石前面,把身躯倚在小石上。
南宫玉真帮她整好衣衫,缓缓说道:“表妹,我要出手了,表弟和傅前辈,也都受了伤。”
东方亚菱道:“你去吧!”
南宫玉真道:“你多珍重,没有人照顾你了,所有的人,都在拼命。”
东方亚菱道:“表姐放心,我还有寻死的气力,我不会武功,但却不会辱及东方世家……”喘了两口气,道:“你是唯一的希望所寄,万一大局不可收拾时,你就请一个人走吧!”
南宫玉真苦笑一下,道:“真到了那个时刻,只怕我也很难走得脱了。”
东方亚菱道:“不!表姐,你不能死在这里。”
南宫玉真道:“哼!黑堡中人,不守信用,能过此劫,我不会放过他们。”
东方亚美道:“他们一定会来,不会超过今夜,问题是,我们能不能撑到那个时间。”
这时,突闻千拙大师的声音喝道:“少林弟子,要撑到最后一口气,有一口气,就别倒下去,神志清明的,请快些赶来驰援。”
他已暗把药物,送给了被困在天罗教下的少林僧众。
这本是一股潜伏在敌人中的力量,但千拙大师一急之下,竟然叫了出来。
但这句话发生了很大的力量,两个快要倒下去的人,突然间,又挺了起来,挥动着手中的戒刀、弹杖,使将要溃散的罗汉阵,立刻又稳定了下来。
这时刻,就看出了千拙大师深厚的功力了,只见他手中戒刀飞舞,接应四面,照顾八方,经常移动位置,到罗汉阵压力最强大的地方。
东方雁、傅东扬,两个人也看出罗汉阵这一个拒敌的支柱,一旦垮了下来,强敌蜂拥而入,必然会造成一个不可收拾之局。
不论付出如何大的牺牲,罗汉阵必须要维持住。
这像一道铜墙铁壁阻止了天罗教的洪流、拥入此地。
以天罗教的人力,如若攻入了这道强大狭谷,以己方这点力量,就算人人三头六臂,也无法抗拒。
所以,傅东扬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想法予以局外人的力量,来增强这罗汉阵的力量。
他把想法告诉了千拙大师。
千拙大师也觉着罗汉阵承受的压力太大,已经到了承受不起的境地。
傅东扬、东方雁等,无法在很短的时间内,通晓罗汉阵的变化。
但傅东扬提出的办法,却是一个勉强可行的办法。
千拙大师缩小了罗汉阵,东方雁、傅东扬分在罗汉阵的两边。
在地下的古堡之中,四个人受益最多,南宫玉真第一,秋飞花第二,东方雁和傅东扬就排列在第三、第四。
傅东扬的办法,就是让罗汉阵缩小一些,由傅东扬和东方雁弥补了两面的缺失,也分承了部分的压力。
罗汉阵的僧侣们如若分别和东方雁、傅东扬动手,没有一个人会是他们的敌手,但如这些人,合在一起,那一股整体的力量,竟然是那样的强大。
东方雁和傅东扬,分填上了两面的侧翼之后,就感受到了罗汉阵能够被称为天下第一奇阵,确有至理。
那些攻袭罗汉阵的人,个个都可以称之为第一流的江湖高手,剑术、刀法、无一不诡奇、凌厉。
以傅东扬、东方雁此刻的功力,也会感觉这些人,不易对付。
东方雁青月刀锋利无匹,已然连续劈死了七个强敌。
但对方剽悍无比的拚命攻势,也使得东方雁身上受了两处剑伤。
傅东场也受了两处刀伤,但傅东扬也放倒了四个敌人。
这使两人体会到了敌人攻势的强烈。
少林僧侣浴血苦战的精神,傅东扬暗暗的称赞不已。
这一个门户能够屹立江湖数千年,一直被武林中誉为第一大派,确然有它传统的精神,宁静修为,再加上他们对佛家道理的体会,使得他们有着过人的耐力和忍受痛苦的耐力。
东方雁又劈倒了两个敌人,但身上又受了一处刀伤。
但由于两人凌厉的搏杀,使得天罗教杀手的攻势,暂时受到了顿挫。
傅东扬轻轻吁一口气,道:“世兄,伤势如何?”
排成罗汉阵的少林僧侣,也暂时获得了一阵喘息。
傅东扬实在很疼,但他回顾了少林众僧侣一眼,只见包括千拙大师在内的每一个和尚,都是一身鲜血。
僧袍都已被鲜血湿透,看不出每人身上,受了多少处伤来。
这些僧侣,由于罗汉阵奇妙的变化掩护,所以,身上受到刀、剑伤痕虽多,但都非致命所在,加上他们的至深修为,所以,都还未倒下去。
暗暗咬紧牙关,东方雁朗朗说道:“多谢傅前辈的关心,晚辈还支撑得住。”
其实,所有参与了这场搏杀的人,每一个都受了伤,连吟雪、覃奇、梁上燕、倪万里等,都伤得不轻。
奇怪的是每个人,都没有倒下去。
这有两种力量在支撑着他们,一种是他们心中都明白,除了死拼之外,已没有第二条路好走。
他们的胜败和生死,连在了一起。
所以,动手时,每个都全力以赴,也都记着东方亚菱的一句话,尽量避免伤亡。
强大的精神力量,支撑着他们,创出了武林中,众寡悬殊搏杀的奇迹。
金元庆目睹这猛勇搏杀、舍死忘生的攻势,心中很自豪自己控制属下的武功,但也震惊对方的凶狠撑力,每个人,似都变成了不倒的金刚。
他没有再催促属下继续攻杀,只是静静地站着。
事实上,这些事,也用不着他费心,华一坤已整顿溃散的攻势。
只有片刻的整理时间,第二波攻势已经布置就绪。
这时,南宫玉真也绕过罗汉阵,面对着强敌。
东方雁原已尘封在内心中的一份感情,因秋飞花的变化,又萌生出了强烈的希望。
眼看南宫玉真独自站在罗汉阵前,面对着天罗教即将发动的第二波攻势,立即奋身一跃,和南宫玉真并肩而立。
傅东扬也奋身跃落到南宫玉真的身侧。
但他的想法却和东方雁不同。
罗汉阵内中的少林和尚,都已经到了绝对筋疲力竭之境,他们必须要一段时间好好的休息。
他们都在这一刻喘息连气,把极度疲累的体能,调息一下。
这一段时刻很重要,如若天罗教中人,马上攻了过来,少林僧侣,都正在调息,必然是全无还手之力,一击而溃。
所以,必须有一种另外的力量,阻止这些攻势,给少林僧侣一个喘息的机会。
南宫玉真也看出了这个情形,所以,她准备以本身所学,阻止一下强敌,多给少林众中僧侣一点喘息时间。
打量了那些整装待发的强敌一眼,傅东扬低声说道:“姑娘,我们三个人的力量,能够支撑多久?”
南宫玉真摇摇头,道:“不知道,尽我们的全力而为就是……”
凄凉一笑,缓缓说道:“我们就算能撑到少林僧侣们的体能恢复,罗汉阵又可以恢复活动,但又能支持多久呢?”
傅东扬点点头道:“像这样激烈的搏杀攻势,大约支持不过半个时辰,他们每个人都受了很多处伤,人非钢铁,他们会流完身上的血,就算不会被打死,也会失血太多而枯死。”
南宫玉真道:“就是这样一个结果,亚菱算无遗策,这一次,她没有算对。”
傅东扬道:“也许是苏百灵骗了她,苏百灵说了九句实话,但最后一句,最重要的一句,却欺骗了我们。”
华一坤安排好了第二波攻势,低声对金元庆道:“教主,现在,我们是否应该发动第二次攻势?”
金元庆没有答话,只点点头。
南宫上真吁一口气,道:“傅前辈,他们要出手了!”
傅东扬道:“是!这四列纵队,每一队至少有五十个人,四五二百人,两百个第一流的剑手,我们只有三个人和他们对抗,这大概是江湖上从未有过的壮烈一战,咱们今日就算战死于此,也可以含笑九泉了。”
南宫玉真突然提高了声音,道:“金元庆……”
金元庆冷冷接道:“南宫姑娘,你想说什么?最好先打好一个底子,不该说的话,最好不要出口。”
南宫玉真道:“你认为我要求你什么?”
金元庆道:“就算真要求我,也晚了一些。”
南宫玉真道:“我不会求你,南宫世家中的子弟,永远不会求人。”
金元庆道:“那你想说什么?”
南宫玉真道:“我向你挑战!”
金元庆道:“向我挑战?”
南宫玉其道:“不错,咱们两个人,何不放手公平一搏!”
金元庆摇摇头道:“南宫世家那点武功,还不配和老夫动手。”
南宫玉真道:“你不敢,是么?”
金元庆没有再理会南宫玉真,但四个执剑杀手,却疾快地冲了过来。
东方雁首先出手,青月刀一招“玄乌划沙”斩了出去。
刀光如闪电一般,劈向了白衣执剑杀手。
傅东扬也紧接接着劈出一剑。
两人出手的刀招剑式,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奇奥的地方,事实上,一招之后,却都含着极厉害的杀手。
原来,傅东扬和东方雁都想法子把地下古堡中学到的武功,隐藏于平凡的招术之中。
两个杀手,都上了当,挥剑一档,封开了东方雁的刀势,和傅东扬的长剑。
但却未料到两人,迅快的变化了刀、剑之势,杀手连绵而出。
寒光过去,响起了一声惨叫,两个大汉,双双伤亡于傅东扬和东方雁的刀、剑之下。
南宫玉真微微一笑,道:“好办法!”口中说话,一双纤手却连环弹出。指风数缕,破风而出。
两个逼近南宫玉真的杀手,应手倒了下去。
金元庆脸色一变,道:“住手!”
向前奔冲的杀手,闻声而住。
轻轻吁一口气,金元庆缓缓说道:“你用的什么武功?”
南宫玉真道:“金教主应该看得出来。”
金元庆道:“穿心指。”
南宫玉真道:“不错,穿心指。”
金元庆道:“南宫世家中,也会这一门武功?”
南宫玉真道:“南宫世家十八招杀人手法,缺此一种。”
金元庆道:“那你怎么学得这等上乘武功?”
南宫玉真道:“我学自苏百灵……”
金元庆道:“胡说,苏百灵已然死去了百年之久,怎会传你武功?”
南宫玉真道:“他遗留下了很多的武功,穿心指,只是其中之一。”
金元庆道:“就算他留有武功,也用的天竺文写成,当今之世,能够看懂的人,绝无仅有。”
南宫玉真道:“阁下就是那绝无仅有之一了。”
金元庆道:“不错,老夫因此而远行天竺,住了五年之久,才把天竺文研究得十分透彻。”
南宫玉真道:“教主的才华,好生叫人敬佩,只不过,咱们中原道上,上国文明孕育下的才人太多了,所以,有些人,不用远行天竺国,但她一样可以认识天竺文。”
金元庆道:“是东方亚菱?”
南宫玉真道:“人海滔滔,天下才人甚多,除了亚菱之外,我想必然还有别人,只不过我们还未见到罢了!”
金元庆道:“她说苏百灵设下埋伏,就是要毁去我们这一股人,如今,你们已经到了山穷水尽之境,为什么还不见他们人来?”
南宫玉真道:“你可以不相信亚菱的话,但我们却非信她不可,目下我们尽力支撑,就是要等待援手。”
金元庆哈哈一笑,道:“南宫姑娘,事到如今,你竟然还相信苏百灵真的设有埋伏。”
南宫玉真道:“亚菱之言,我们一向确信不移,也许我们没有机会看到,苏百灵埋伏的人手向你们反击,但我相信,他们很快的就会现身。”
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