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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秋飞花身子站稳。齐元魁蓄势张指的左手,闪电一般,抓了过来。
拳击、膝撞,都是配合这一招的应用,这一击,才是他主要的攻势。
秋飞花身躯忽然左右摇摆,有如风中飘动的柳絮一般。
似乎是陡然间,在齐元魁的面前出现了七八个秋飞花来。
齐元魁走了大半辈子的江湖,从没有见过这种怪异的身法,只见五指罩起的敌势穴道,一齐落空,不禁一呆。
就在一怔神问,秋飞花的右手已然无声无息的搭上了齐元魁的右腕。
但他一沾即放,轻轻咳了一声道:“齐大侠,承让,承让。”
齐元魁脸一红,默然不语,向后退了三步。
他败得很明显,任何人都看得出来,秋飞花右手五指,已然搭上了齐元魁的腕穴秋飞花施出的怪异身法,使得一侧观战的于桂兰和王天奇,都为之震骇不已。
目睹丈夫落败而退,于桂兰只好挺身而出,道:“贱妾领教。”
秋飞花目光一瞥木桌上的寒玉佩和飞鹰图,缓缓说道:“夫人但请出手。”
以金鞭大侠在江湖上盛誉,竟然未能在人家手下走过三招,于桂兰自然不敢丝毫大意,暗中提聚真气,突然双索齐出。
但见索影纵横,排山倒海般攻了过来。
这一击真还具有极大的威力,迫得秋飞花向后退了三步。
于桂兰一招抢得主动,立时欺身而上,双拳交锋,连环反攻。
秋飞花身躯摇转,人不离三尺方圆。
齐夫人的掌势,虽然一招连着一招,看上去把秋飞花圈入了一片掌影之中,但空白掌影重重。竟末沾得秋飞花一片衣角。
这一轮急攻,足足有二十馀招。
只听秋飞花长笑一声。右手一挥,内力涌出,顺着于桂兰的掌势,身子一闪,脱出重重掌影,道:“夫人,够了,咱们约定只攻三招,夫人已攻了二十三招之多。”
于桂兰黯然一叹,返到一侧。
王天奇突然大喝一声,右手一扬直捣过来。
秋飞花不再让避,右手一挥,硬接掌势。
哪如王天奇一掌劈出之后,身子却突然一转,左手抓起了盛装飞鹰图的小铁箱子。
秋飞花冷笑一声。道:“王员外,这做法太不够意思了吧!”
本是迎击的右掌突然的旁侧一接。把近身的掌力,引向一侧,脚末抬,膝未屈.瞬忽之间,人已跃到木案旁侧。右手折扇一沉,压在王天奇的左腕之上。
他动作大快,折扇压腕,话才传入了王天奇的耳中。
王大奇呆了一呆。道:“阁下高明得很啊!”
秋飞花冷笑一声,道:“王员外。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要在失去飞鹰图之后,再丢掉一条老命。”
口中说话,折扇上内劲外吐,王天奇骤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力,挤得左腕手骨欲裂,只好松开了抓着铁箱子的五指。
秋飞花右手提起了小铁箱子,目注三人,拿了寒玉佩。微微一笑.道:“齐大侠,王员外,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如若两位收存着寒玉佩和飞鹰图,对两位并非好事。”
突然一张手中折扇,轻轻一挥,顿觉红光耀眼,厅中灯焰摇摆,光亮一暗灯光复明,大厅中景物依旧。但却已不见了秋飞花的人踪。
王天奇灯下脸色灰白,神情黯然,似是对失去的飞鹰图,有着无比的痛惜。齐元魁双目圆睁,好像在想着什么心事。
齐夫人于桂兰望着大厅的门口出神,对刚刚发生过的事情,还有些不大相信一般。
只听齐元魁喃喃自语,道:“是他,定然是他了,天下不会再有第二个人,施用这样的兵刃……”
王天奇极度失望的神情,突然一振,道:“兄弟,你说是他?”
齐元魁似是还未把心中的疑问思索清楚,点点头,又摇摇头,道:“应该是他,但又不像啊!”
于佳兰冷哼一声,道:“元魁,你在自言自语的说些什么么?王大哥往问你话,应该是他,又不像他”,这些话,哪一个听得懂啊!”
齐元魁叹口气,道:“我是说那柄折扇,纵横南北六十三省,黑道上中人,死于那风火扇下的。不下百人,就是号称义侠的白道人物,也有不少死伤于风火扇下的,三年间声誉雀起,名震江湖,但不过五年,天外来客彭伦,和那把令人闻名丧胆的风火扇,突然间一起消失。他来得突然,在江湖上掀起一阵浪涛,去得迅速。
像流星划过天空……”
于桂兰接道:“人家自报名秋飞花,怎会和三十年前的彭伦扯上关系?”
齐元魁道:“大人,我是说他那把折扇,一张之面,烛影摇红,扇面如火,满室都是耀眼的红光,正是当年传说的风火扇,但秋飞花大年轻了,自然不会是大外来客彭伦了。”
王天奇点点道:“兄弟这么一说,小兄地想起来了这件事,没有错,天下不会有第二把风火扇,秋飞花很可能是天外来客彭伦的弟子,第二代风火扇。”
齐元魁道:“纵观中原武林道上的人物,能在一两招间,就制住咱们的人,实还不多……”
于桂兰突然接口说道:“如若你们都觉着,应该败在他的手下,咱们败的也就该心服口服。其实,他武功高强,确然强过咱们很多,就算咱们三人联手,也未必是人家之敌。”
王天奇道:“但那飞鹰图……”
于佳兰道:“大哥,那飞鹰图,可是一幅很名贵的古画么?”
王天奇道:“你一点也不知道……”
于桂兰接道:“我也不用知道,那只不过是一幅画罢了,就算它很名贵,但它总不能重过宝莲的性命,如是你们能下败于人手的一口气,我倒觉着这是一个很完美的结局,宝莲得救了,我们丢了一块寒玉佩,你损失了一幅画,咱们败在他手中,但没有人见到,我现在觉着,人家选择这座大厅和咱们动手,有意的替咱们保留颜面。”
不知为什么?她对秋飞花的印象,一点也没有坏的感觉,不自觉的,竟替他辩护起来。
王天奇有些意外的感觉,怔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贤弟、弟妹,对那失去的玉佩,一点也不想追回来么?”
于桂兰道:“追回来?怎么一个追法,我看人家已经手下留情了,咱们就算追上他。
也无法取回玉佩,说不定,还要赔上一条老命。”
王天奇转头望去,只见齐元魁木然的站着,对于桂兰的话,并无反对之意。暗暗吁口气,道:“贤弟妹那块寒玉佩,只是一块普通翠玉吧?”
于桂兰道:“当然它不是一块普通的翠玉,它有神奇名贵的地方。”
王天奇道:“可否说给为兄听听呢?”
于桂兰道:“玉都丢了,还有什么不能告诉人的,那玉佩带在身上,不论如何热的地方,都不会有热的感觉,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什么奇异之处了,但这已经够了。”
今夜之前,王天奇并不知道齐氏夫妇收藏有这么一块玉佩、显然齐氏夫妇,对收存这块宝玉的事,十分保密,但却不知那秋飞花何以知晓?
轻轻叹息一声后,王天奇缓缓说道:“贤弟和贤弟妹,对失去玉佩一事,似足毫无痛惜之感,但我却没有你们那种风度,我不甘心白白损失那幅飞鹰图。我要尽一切力量,把它找回来。”
但少开口的齐元魁接口道:“大哥,你对飞鹰图爱惜得有些过份,但小弟实在瞧不出它有什么特别名贵的地方?”
王天奇道:“那是贤夫妇对飞鹰图这幅画,知道的大少了。”
齐元魁“哦”一声,道:“这么说来,那飞鹰图是别有奇妙了?”
于桂兰道:“能不能告诉我们飞鹰图的奇妙何在?总不成还能冬暖夏凉,价值超过寒玉佩?”
王天奇叹道:“那幅飞鹰图,虽不能冬暖夏凉,但却有一点奇异之处,只怕大下再没有第二幅了。”
齐元魁道:“但闻其详。”
王天奇道:“那一双鹰目,夜晚之间,能够发出碧绿的光花,远远望夫,就像一只活鹰一般。”
齐元魁征一征,道:“有这等事?”
于桂兰接道:“大哥,就算那飞鹰图很名贵吧!但已经失去了,好歹换回了宝莲的性命,大哥也别再把这桩事放在心上了。”
王天奇口齿启动,欲言又止。
齐元魁道:“王兄,秋飞花说明了经过,咱们也用不着再追查什么了,宝莲已经得救,这件事应该到此为止,不过,小弟担心,花堂大变之后,左邻右舍,都知道宝莲死了,以后要她如何见人?”
王天奇道:“这不是什么难事,咱们请来名医,医好了宝莲,过几天,小兄再请他们来吃颇喜酒,当众说明一下,也就是了。”
于桂兰道:“大哥,我想起一件事,宝莲药毒初解,身子还禾复原,我想先把她带回去调养两天再送来,不知大哥意下如何?”
齐元魁道:“这怎么行?未过三天,如何能够回门?”
王天奇道:“兄弟,母女连心,弟妹您的也不能算错。”
于桂兰道:“那真是多谢大哥了!”
王天奇道:“小事一桩,算不得什么。”
于桂兰道:“王大哥既然答应了,我想立刻把她带回去……”
齐元魁听得一皱眉头,怒声接道:“桂兰,这像什么话?也不能念成这个样子,我还要和大哥聊聊。”
于桂兰道:“王大哥已经答应了,你管什么闲事呢?”
齐元魁道:“这成话么?我瞧你是有点……”
王天奇一挥手,接道:“元魁,别吵架,弟妹急着带宝莲回去,完全是一片爱心。
在寒舍,弟妹不方便亲自看望。我这就吩咐他们备车,送宝莲回去。”
王佳兰道:“深更半夜的,不用麻烦了,我背着她走也是一样。”
王天奇略一沉吟,道:“也好。”
于佳兰道:“那真是多谢大哥了。”
王天奇也立刻招来仆人,吩咐让齐夫人带走宝莲。
齐元魁呆呆地望着王天奇,低声说道:“大哥,桂兰这般胡闹,你怎么能这样的纵容她呢?”
王天奇微微一笑,道:“兄弟,秋飞花救活了宝莲,但怕他是否还留下了后手,咱们无法知晓,弟妹肯带宝莲回去,小兄反而放下了一些心事,而且由弟妹照顾,也比较方便一些,咱们两家相距也不过几十里地,过几天,选个好日子,再替他们办次喜事。”
齐元魁道:“大哥这么说,小弟也不再饶舌了,过两天,小弟再来看你。”
对齐夫人带走宝莲姑娘的事,王天奇不但没有反对,而且还有着正合孤意的味道。
齐元魁不满夫人的胡闹,但对王天奇那份轻作允诺和冷漠,更觉迷惑,但却忍下没有多问。
送走了齐氏夫妇,王天奇匆匆赶到书房。
玄妙观主静静的坐在一张木椅上,闭目养神。
王天奇轻轻咳一声,道:“天虚道兄。”
玄妙观主天虚子缓缓睁开了双目,淡然一笑。
王天奇道:“人家拿走了一块玉佩和一幅古画。”
天虚子道:“什么古画?”
王天奇道:“一幅飞鹰图。”
他说话的神情,相当的冷漠,似是对天虚子视而不管的态度,极为不满。
天虚子道:“飞鹰图你们交出去了没有?”
王天奇道:“事关宝莲的生死,自然非得交出不可了!”
天虚子未再多问玉祖5c的事,但对飞鹰图却是极度关心,道:“王兄,你记得那幅飞鹰图么?”
王天奇冷冷道:“记得清楚,那幅飞鹰图本是为我所有。”
天虚子道:“天奇兄,可否把那飞鹰图描绘一番给贫道听听?”
王天奇道:“图已经交出去了,不谈也罢!”
天虚子微微一皱眉头,笑道:“天奇兄似是对本道有些不满?”
王天奇道:“取图那人,武功很高强,如若你天虚道兄,肯伸手此事,也许他拿不走飞鹰图。”
天虚子微微一笑,道:“贫道已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实不愿多惹是非上身……”
王天奇接道:“你如真的是心如止水,那就不会关心飞鹰图。”
天虚子合掌道:“贫道告辞了。”
王天奇一抱拳,道:“恕不远送。”
天虚子轻轻叹息一声,转身而去。
目睹天虚子去远之后,王天奇原本凄惶的神色,突然泛现出一缕冷峻的笑意。
缓步行回书房,小心翼翼的掩上房门,放下垂帘,移开靠在北面墙的书架,轻轻在壁上弹了三指,道:“你们出来吧!”
一扇暗门缓缓开启,鱼贯行出三个身着黑衣的大汉。
三个黑衣人,穿着完全一样,黑色的长衫,只到膝盖下面,黑色的软皮靴子,黑色的头巾,黑色的裤子。
每人手中提一把刀,黑色的刀稍,黑色的刀柄,而三把刀,看去也比平常的刀短了许多,但也厚了很多。
实在说,谁都不能很肯定那黑皮鞘中放的是刀。
这三人虽然穿的是黑色的衣服,但三人的脸色却很白,白得像雪一样,白得透明,白得不见一点血色。
三个人的个子都很高,但都很瘦,神情之间,有一股很特异的冷漠。
三个人静静的站着,王天奇缓缓把书架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