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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衣大汉身躯很高大,赤手空拳,面对小庙,高声说道:“请南宫姑娘出来答话!”
铁不化举步行出庙门,冷冷说道:“你叫什么?”
黑衣大汉目光一掠铁不化道:“南宫姑娘呢?”
铁不化道:“你小子这身分,还不配见她,什么事,只管对老夫说吧!”
一面说话,一面转目四顾。
这时,天色已然大亮,四周景物,看得十分清楚。
但见遍地青草,高可及膝,草中,杂生着不少矮树。
庙门外,一道小径,蜿蜒没入青草之中。
庙门口处,还有不少血迹,但却未见一具体。
显然,这小庙门口处,曾经过了一阵恶战。
铁不化很想看到一些埋伏的情形,但却很失望,未瞧出一点痕迹。只听那黑衣大汉冷冷说道:“你是什么人?”
铁不化道:“老夫铁不化。”
黑衣大汉哦了一声,道:“铁不化?铁不化,你能做得了主么?”
铁不化道:“大约你不是中原江湖道上人,所以不知老夫名称。”
黑衣大汉没有否认。
铁不化道:“你说吧,老夫立时就可以给你答覆。”
其实,这座小庙的规模不大,这黑衣大汉,每一句话,南宫姑娘都可以听得十分清楚,他相信,南宫姑娘必会及时用传音之术,指示他的行动。
黑衣大汉沉吟了片刻,道:“昨夜中一番搏杀,咱们伤了六个,死亡两人,足见南宫世家的高明。”
铁不化道:“客气,客气。”
黑衣大汉道:“不过,如若不是位及时避入这小庙。绝无法逃过我们的合力围袭。”
铁不化道:“以众凌寡,以多打少,并不是什么光荣之事,阁下说来。竟然不觉脸热。”
黑衣大汉不理会铁不化的讥讽,说道:“诸位避入小庙,虽可逃过了我化血毒刀的围攻,不过,也给了我们调集更多人手的机会。”
铁不化道:“可耻!”
黑衣大汉冷冷说道:“目下,我们环伺在这小庙四周的高手。已过百人以上,而且,几位香主和两位会主,也已赶到。南宫姑娘只有两条路走……”
他语声顿了一顿,不闻铁不化接腔,只好接道:“一条路是交出飞鹰图、玉佩,咱们立刻可以放诸位离去,另条将是承受我们全力的攻袭,那时,南宫姑娘和他的从人,不会留下一个活的,我们也一样取到了鹰图、玉佩。”
铁不化道:“阁下是香主,还是会主?”
黑衣大汉道:“在下奉白虎会主之命,来此传话。”
铁不化心中暗道:“这小子傻愣愣的,似是对江湖中事,知晓的不多,何不套套他的口气了解一些敌情。”
心中念转,拱手一笑,道:“请教,会主大,还是香主大?”
黑衣大汉道:“自然是会主大,一座会堂之中,可设三到十二位香主。”
铁不化哦了一声,道:“什么是化血毒刀?”
黑衣大汉笑道:“看来,你知道的事情不多?”
铁不化道:“人有所长,亦有所短,在下知道的,阁下未必知道,阁下通晓的事,在下就未必一定知道了。”
黑衣大汉道:“说的有些道理……”
语声一顿,接道:“关于化血毒刀,顾名思义,就应该很清楚了,那是百炼的钢刀之上,加上了化血之毒,只要被刀锋划伤了一点肌肤,那化血之毒,就会乘势侵入血液之中,随血流动,十二个辰之内,一定毒发身死,除了我们特制的解药之外,无药可救。”
铁不化道:“阁下可也是用的化血毒刀么?”
黑衣大汉道:“化血毒刀,虽然利害,但如是一人一刀。也算不得什么了……”
铁不化接道:“不错,纵有神兵利器,削铁如泥,但如那持有人武功有限,也一样难以发挥出它的威力。”
这趁势一激,黑衣人果然接了下去,道:“咱们对敌的,是化血刀阵,那是十分严密的一种刀阵,佳妙的配合,天衣无缝,就算是武功高强的人,但在久战之后,也难逃化血毒刀的伤害。”
铁不化道:“但不知那化血毒刀大阵,需要多少人手?”
黑衣人哈哈一笑,道:“这一个,恕不奉告了,请阁下转告南宫姑娘,咱们只能等到午,午时一周,咱们就不再手下留情。”
也不待铁不化答话,转身一掠而去。
他飞身一跃,足足有三丈多远,分明是身具极佳的轻功。
铁不化回身行入小庙,还未来及开口,南宫玉真已抢先说道:“我都听到了,你且退下,防守庙前,发现警兆,立刻传报。”
铁不化一躬,退了出去。
南宫玉真面纱转动,转注到秋飞花的身上,道:“秋兄,三位老前辈,似是已进入禅定之境,小妹不敢惊扰,只有和秋兄谈谈了!”
秋飞花道:“在下洗耳恭听!”
南宫玉真道:“这座小庙,既无可凭之险,又无隔宿之粮,不宜防守,因此,小妹已决定午时之前,破围而去:不知秋兄等作何打算?”
秋飞花道:“这个晚辈不能作主,家师想必早已有了安排。”
南宫玉真笑一笑,道:“令师打一把如意算盘,希望我在战至精疲力尽时,好夺鹰图、玉佩,交还给你们,或是固守此地,战到伤亡将尽时,自动交出,令师的想法,确实不错,如是小妹被迫的非要交出鹰图、玉佩,自然会选择诸位,也不会要它落入别人之手,可惜,小妹的想法和令师有些不同,我不愿坐守待敌人攻来。”
傅东扬突然睁开了双目,道:“姑娘,决定突围而去么?”
南宫玉真道:“不错,这想法,可是有些出了老前辈的意料?”
傅东扬道:“此地周围百丈之内,都是敌人的埋伏,青天白日,虽可以给姑娘不少便利,同样的也给了敌人方便,姑娘选择午前破围,对姑娘有害无刊。”
南宫玉真道:“我知道,难免要有伤亡,但坐待敌人攻来,亦非善策,何况。我们随身带来的乾粮,只有一餐之量,就算能够坚守此庙,饮水、食物,也是一大困扰。”
傅东扬略一沉吟,道:“敌处伏势,气焰正高,姑娘虽有绝世武功,但带人突围,只怕也兼顾不周。”
南宫玉真道:“傅前辈深谋远虑,一语提醒晚辈,前辈高明,定有完善之策。”
傅东扬笑一笑,道:“敌势正旺,哪来完全之策,不过,如能先寇敌三五高手,也许可以先杀杀敌人的锐气,那时,再酌情应变。”
南宫玉真道:“晚辈明白了,先寒敌之胆,杀敌气焰。”
傅东扬道:“策划力求机变,姑娘聪明人,自会默察敌势,随机应变。”
南宫玉真沉吟了一阵,道:“追风过来。”
守在庙门口的女婢追风,应声行了过来,一躬身道:“姑娘有什么吩咐。”
南宫玉真低声道:“你断臂如何了?”
追风道:“断骨已然接上。但还不能运用对敌,蒙姑娘赐婢神丹,伤疼已消,但小婢还有一臂,可以用以克敌。”
南宫玉真道:“追风,折骨之疼,椎心刺腑,如非情势特殊,你就不用出手了……”
语声一顿,接道:“劳请崔、铁两位,出庙巡视一下,近庙三丈之内,如有敌迹,立刻搏杀,不过,不可轻身涉险,先求自保,次求伤敌。”
她一向冷厉,说话也十分难听,此刻却突然变得十分和蔼。
使得神剑、魔刀,听得大为感激,一躬身,道:“属下领命。”
南宫玉真道:“记着,不可求功涉险。”
两人又一躬身,道:“多谢姑娘关顾。”
双双奔出庙门。
只听一阵叫喝之声,紧接着传来了兵刃相击的金铁交鸣。
显然,两个人一出庙门,就和对方动上了手。
南宫玉真听到兵刃交击之声,突然站起了身子,脱下了身上的黄衫、黄裙。
她似是早已有了准备,黄衫、黄裙之内,穿了一身青色的疾服,劲装。
虽然是里面穿的衣服整齐,但这等当众脱去外衫的事,也足以骇人听闻了。
南宫玉真的动作很迅快,也很熟练,只见她打开头上的宫髻,迅快的结成了两条辫子。
这时,天色已经大亮,景物清晰可见。
南宫玉真已脱下了手上黄色的手套,露出一双莹如白玉的双手,纤长的十指,泛出桃红的肌肤,使人有一种很完美的感觉。
任何人,只要看到这双手,就会觉着,那是一双绝世无伦的美丽之手。只要看到这双手,就会想到有着这双手的人,应该是一位绝世的美女。
包括傅东扬在内,都希望看那一张美丽的面孔,想证实一下,自己心中构想出的那幅美丽面孔,是否一样。
南宫玉真终于缓缓转过了身子,娇脆的声音,传入耳际,道:“东方表弟,你是不是很希望瞧瞧表姐这张脸?”
庙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南宫玉真的脸上,每人的心中,都构想出一张秀美的轮廓,那双手太美了,只要生出一双如此美丽玉手的人,就应该具有美丽无伦的面孔。
黄色面纱,缓缓揭开,所有人的心神都随着那掀动的面纱,紧张起来。
面纱整个的拿开了。
庙中突然响起了几声低微的叹息。
那是一张很平凡的面孔,大大的眼睛,长长的肩,说不上那里丑,但绝对不美,那是一张平平凡凡的一张脸。
南宫玉真未理会庙中人的扼腕,叹息微微一笑,露出一口细小的白牙,道:“雁表弟,失望么?”
在场之人中,以东方雁的心情最为难过,他记忆,姑妈是一位很美很美的人,至少玉真表姐,应该承袭姑妈一半的美丽,但竟然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南宫玉真那副面孔,似是和姑妈没有一点关系。
东方雁茫茫然地摇头道:“不!小弟,小弟……”
南宫玉真笑道:“别难过,雁表弟,我知道你心里很失望,但你应该为表姐庆幸,你该明白,红颜多薄命,表姐生的丑一些,可能会长命百岁。”
东方雁极度的失望之后,突然,生出一种怜悯之情,道:“表姐,你并不丑。”
南宫玉真道:“至少,是不够美,是么?”
目光转到了追风的身上,接道:“穿上我的衣服,把头发挽起来。”
追风垂下头去,道:“婢子不敢。”
南宫玉真一扬双眉,道:“穿上。”
追风不敢再推辞,依言穿上了衣服,戴上了面纱、手套。
南宫玉真道:“记着,现在,你是南宫姑娘,我是追风,别忘了你自己的身分。”
追风道:“婢子遵命。”
南宫玉真道:“雁表弟,好好的照顾追风,她受了伤……”
东方雁道:“表姐放心,小弟会尽全力。”
南宫玉真道:“那我就放心了,摘星,咱们去会会他们,看看有些什么样的高手。”
秋飞花突然一呆,道:“姑娘,在下同去如何?”
南宫玉真笑道:“我是南宫世家的丫头,阁下是什么身分呢?”
她面容平凡,但笑起来,却有一种特殊的味道,如是她再生得美一些,这笑容定可倾城倾国。
秋飞花道:“在下只是追随办事,不论什么身分都行。”
南宫玉真道:“秋兄,令师的算盘,打得很如意,你如以秋飞花的身分,和对方结上了梁子,岂不是破坏了令师的计划。”
秋飞花道:“这个……”
南宫玉真接道:“如是秋兄不能作主,那就不用去了!”
傅东扬突然接口说道:“飞花已出师门,为人处事,自然用不着我这作师父的再操心了。”
南宫玉真道:“傅前辈,江湖上有一定的规矩,小的吃了亏,老的应该出面,是么?
如是秋兄不幸受到了伤害,傅前辈是不是撒手不管?”
傅东扬笑一笑,道:“好利害的姑娘……”
秋飞花接道:“这方面,姑娘可以放心,在下的生死都不牵累到姑娘的身上就是。”
南宫玉真道:“好!话是你说的,你那些师伯、师叔,都该听得很清楚,要是你不幸死了,他们不致于要向我要人了。”
倪万里双目中神光闪动,似要发作,但话到口边,忽然想起了答应过傅东扬的话,咬咬牙,忍了下去。
秋飞花具有着忍辱负重的精神,淡淡一笑,道:“话已说的很明确,姑娘可以放心了吧!”
南宫玉真道:“秋兄既然已决定,小妹也不便再推拒了,不过,还有两句话,小妹得先说清楚?”
秋飞花道:“哦,看来,在下还得答应你很多条件?”
南宫玉真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秋兄只好委屈一下?”
秋飞花道:“好!姑娘请吩咐?”
南宫玉真道:“我和摘星,都是丫头的身分,你秋兄这份气派,在我们两个丫头之中,应该是很有身分了,所以,对方的问话交谈,希望都由你秋兄代为答话。”
秋飞花道:“在下能代表南宫世家么?”
南宫玉真道:“不能,所以,你不能决定什么,决定的事,由我负责!”
秋飞花道:“在下只是一个傀儡?”
南宫玉真道:“秋兄是一位很有才智的人,小妹绝不会伤害到你秋兄的颜面,这一点,你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