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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逃出狭谷,跳下一道悬崖……”
齐宝莲突然接口说道:“庞动是不是真的死了?”
天虚子双目中神光连闪,盯住齐宝莲的身上,道:“姑娘怎会提出此事呢?”
齐宝莲道:“晚辈只是随便问问。”
天虚子道:“他应该死了,但因莫冲逃走,贫道和另四位主要首脑,分头追踪,三十五剑手,也都在忙着收尸救伤,等到贫道等人回返山谷,清点人数,才发觉少了一具尸体。”
于桂兰道:“那尸体是不是庞动?”
天虚子道:“魔刀会中人,穿着一样的衣服,四五个人,都脸上受伤,血肉模糊,我们虽然知道庞动是首脑人物,但却不知道他有何特征,魔刀会少了一具尸体,但是不是庞动,就无法肯定了。”
齐宝莲道:“我想那一定是庞动。”
天虚子笑一笑,道:“姑娘怎能如此肯定呢?”
于桂兰道:“他既是两个首脑之一,自然是武功最高,如若十一人中,有人逃走了,自然是武功最强的人!”
天虚子道:“这话也有道理,但和庞动动手的,是少林寺的觉九上人,他手中的戒刀,被誉为天下第二刀,曾经斩中庞动十八刀。有三刀刺中要害,如是贫道受此重伤,也活不了,所以,觉九上人坚信他活不下去,就算借死遁走的是他。也不曾活过三日。”
.齐宝莲道:“莫冲呢?”
天虚子道:“那是一道百丈断崖,掉下去,还能活命的绝无仅有,何况,莫冲又身受重伤,可悲的是,我们找遍了整个山谷,也找不到莫冲的尸体,虽然,我们五人聚会,觉着他尸体可能被虎狼之类食去,但贫道坚信,他还活在世上。”
于桂兰道:“这么说来,莫冲就是王天奇了?”
天虚子叹口气,道:“直到他交出了飞鹰图之后,贫道才能确定是他!”凝目思索了片刻,道:“一念仁慈,除害未尽,误我道业二十年,咎由自取,贫道只能自责,但如为武林中,留下了一根祸源。那就罪孽深重,百死莫恕了。”
齐宝莲道:“观主,为什么王天奇交出了飞鹰图后,就能证明了他的身分呢?”
天虚子点点头道:“姑娘,间得有理,贫道为姑媳解说明白……”沉吟稍许,接道:
“飞鹰图源远流长,一言难尽,而且,对此图了解多,对人有害无益,贫道就略而不谈了,但此图是魔刀会从一位武林高手中取得,向极珍惜,王天奇能交出飞鹰图,王少堂又会用闪电三刀,除了莫冲,还有何人?”
于桂兰道:“观主,要我交出寒玉佩,我是否应该知道详细一点的内情。”
天虚子拂髦一笑,道:“应该,应该,夫人想知道什么?”
于桂兰道:“你们怎知道寒玉佩在我手中。”
天虚子道:“令尊被杀,可能是怀壁其罪,他们的目的就在取寒玉佩……”
于桂兰道:“为什么?”
天虚子道:“飞鹰图的珍贵,不在图的本身,它只是一幅指示图,那必需经过一个酷热的地区,除了寒玉佩外,任何武功,都无法和那酷热抗拒。”
齐宝莲道:“那可是一批宝藏?”
天虚子笑一笑,道:“姑娘自己猜吧……”
目光转到齐夫人的脸上,接道:“很多人都知道寒玉佩落在了令尊手中,魔刀会自然知道,但令尊用什么方法,使莫冲或庞动不再追查寒玉佩,贫道就无法知道了,连贫道也禾想到令尊会把寒玉佩交给你,那时,姑娘的年纪,大概很轻吧?”
于桂兰道:“我记得爹交给我寒玉佩时,告诉我一句话,说是我们传家之宝,要我好好保存,想不到竟然是这样名贵。”
天虚子道:“当贫道知晓你是于大侠之后时,随口问你一句,想不到,竟问出了寒玉佩的下落。”
于桂兰道:“我只知寒玉佩可避酷热,但却未料到如此名贵。”
齐宝莲又开口说道:“观主,你派人取去了寒玉佩和飞鹰图,又用心何在呢?”
天虚子道:“如若王天奇真是莫冲,知道了寒玉佩的下落,又迫他交出飞鹰图,他绝不甘心,必然要尽全力追杀秋飞花,那无疑暴露身分了。”
齐宝莲道:“秋飞花又是什么人呢?”
天虚子道:“姑娘,你要逼贫道说出胸中所有之秘了!”
齐宝莲道:“观主,我拿性命作你们赌注,而且,又被你们硬生生拆散了我们夫妻,我多间一些内情,大概不算多事吧!”
天虚子点点头,道:“姑娘说的有理……不过,此事说来话长……”
端起木案一杯香茗,喝了一口,接道:“贫道一念怜才,放走一个莫冲,心中极感不安,但魔刀会十一具尸体中,少了一具,也使得觉九上人心中难安,第二天觉九上人找到了贫道,谈到此事,言词申,以找人承继我们末竟之志,一则,可赎我们疏忽之罪,而且要他为下一代武林正义效力,这件谈来容易,找那么一个人才,就大大的为难了!”
于桂兰接道:“九大门派中那样多的弟子人才,难道就找不出一个可以担当大任的人么?”
天虚子道:“夫人九大门派中,虽然有不少的人才,但要找一个骨格、天赋,能够兼练佛、道两门武功,内外兼修的人,也非易事,何况,那人还要其有绝世的才慧,又得具有忠纯的生性,对敌时,固然要狡诈百出,但对师长、同道,却又能遵循忠孝之道,文才武功之外,兼具纯厚,那就大大的不易了。”
于桂兰道:“仔细想一想,确然有些不易,才智高绝的人,都难免有些偏激自负。”
天虚子道:“是的!纯厚忠诚的人,又难免大过方正,不足对付狡奸万端的强敌,因为,他要单人匹马,闯荡江湖,便于查奸究恶。”
齐宝莲道:“那秋飞花,就是你们找的人了?”
天虚子道:“不错,我们由少林、武当等门户中找起,一直找遍九大门派,虽然也发觉了不少人才,但都非我们理想中人,只有提供他们师长,破格传艺,作日后的卫道助手,这样耗去了我们三年时光,总算在三大门派中安排好不少下一代武林高手,他们都将会受到师门中破格的优容,也将有一身杰出的成就,却还不是我们要找的人,但贫道并不灰心,事实上,我和觉九上人的心愿,经过了两年之后,已然变成了我们主持围剿魔刀会约五首脑的心愿,我们要五人合力,造就出一个出类拔萃的人物……”
于桂兰接道:“观主,除了你和觉九上人之外,你们五首脑,另外三人是谁?”
天虚子摇摇头,道:“这一点,很抱歉,贫道实在不便说,我已经泄漏了一个觉九上人,我们虽是武林中九大门派和一帮、二教十二位武林盟首会中推举的人,但并非全是出身十二帮派的人,这是一个极大的隐密,连追随我们数年之久的三十五剑手,也不全了解我们的真正身分。”
于桂兰哦了一声,未再多言。
天虚子歉然一笑,接道:“苦寻不获之后,贫道等准备改弦易辙,以取代个人时,碰上了秋飞花,那时,他已有师承,我们说服了他的师父,使秋飞花成为我们五人合力造就的人物。”
齐宝莲道:“那就无怪他有那样的身手了!”
天虚子微微一笑,道:“又两年,南阳府突然发生了一桩震动武林的大案子。十二位武林高手,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就这样在江湖上消失了,贫道追踪到此,安居玄妙观中,不足半年,玄观观主道成飞升,遗言贫道,接下了观主之位,贫道也就在这里停了下来。”
于桂兰道:“听说,你和那王天奇交往了近十年,难道不知道他的身分么?”
天虚子道:“庞动、莫冲,都是武林中狡猾无比的凶徒,他们不但有一身杀人的武功,而且,还有一个阴毒、残酷的心肠和极高的智慧,以及装能像龙,扮凤像凤的伪装技巧。贫道虽然早已对他怀疑了,但他竟处之若素,而且和贫道常相往返……”
齐宝莲道:“这么说来,你们的机密,早都被他知道了?”
天虚子道:“贫道相信,他还没有完全了解我是什么人,但他对我他存了怀疑,那是没有错了。”
于桂兰道:“他很称赞你。”
天虚子道:“他知道我有一身武功,但却不知我有多深多高。不过,他却知道。我精博医道……”语声微微一顿,接道:“现在,我们已经证明了一件事,王天奇就是莫冲,他以一方富绅的身分,安居于此二十馀年,如若不犯旧恶,也许贫道永远找不到了。”
于桂兰道:“哼!狗不改吃屎,能忍十几二十年不杀人,已经是很难得了。”
天虚子道:“他们仍在不断的杀人,只不过不像魔刀会时那样跋肩,杀得更隐密、更诡异,没有留下破绽。这次,证明了他的身分之后,贫道再把近年中发生在江湖上的事情串连了一下,就不难明白他一直末停止杀人。”
于桂兰道:“王天奇好像从没有离开过南阳府……”
天虚子目光盯住在齐宝莲的身上,接道:“所以,贫道想借重齐姑娘了。”
于桂兰道:“你是说要小女再回王府,暗中侦查么?”
齐宝莲接道:“娘,道长如有此意,小女愿回王府一行。”
于桂兰摇摇头,缓缓说道:“观主,小女全无江湖经验,虽然学过一些武功,用来强身和对付一般的窝匪,或许有效,但对付像王天奇这样的高人,如何能是敌手?”
天虚子道:“是的,但就表面而言,这确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但如深一层看。
齐姑娘送回王家。实比在贵府更为安全。”
于桂兰道:“观主的意思是……”
天虚子接道:“王天奇目前似乎还无意使身分破露,我们也无意立刻揭穿,他要维持这表面的形态,就不能下手伤害齐姑娘。”
第三章暗中相助
于桂兰道:“可是,观主,小女如若再回王家……他和少堂这夫妻名份,又怎么维持下去。我不愿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杀害他外祖父凶手的儿子,更不愿他嫁一个杀人为业的凶手。”
天虚子道:“对夫人的顾虑,贫道早有准备,但这必需要齐姑娘有坚强的定力才成,贫道配制了一个药丸,服用之后,可以使一个人面带病容,就算名医高手,也无法查出内情,但对一个人的体能和精神,并无影响,只要齐姑娘本身的定力够,自然可保清白。”
齐宝莲点下头,道:“如若他们真是魔刀会的馀孽,晚辈宁愿粉身碎骨,也小愿作王家媳妇,晚辈自信能辨是非,这一点,观主可以放心,但不知你那药丸,能有多久的效用?”
天虚子道:“七天,有七天时间,应该很够了,你可以查出不少隐秘。”
于桂兰道:“观主,你把小女估计得太高了吧?”
天虚子道:“齐姑娘很聪明,她已经接受一次考验,贫道相信她,必可再一次完成心愿。”
瞧着娇丽的女儿,齐夫人脸上泛出一种凄苦的忧伤。天性中的母爱,使她迟疑着不敢答允天虚子的请求。
天虚子长长咋一口气,道:“夫人,江湖上有虽有魑魅魍魉作祟,乃也有胸怀仁侠的人甘愿冒险犯难,为江湖正义效命,昔年三十五剑手,转奔千万里,间关四五年,搏杀凶残,成为刀下亡魂,但他付出的代价,却换了更多人的生命安全,武林中十几年的平静,每一代,都有这些英雄人物,才使得江湖上正义不灭。”
齐夫人黯然说道:“观主,这道理我明白,而且,宝莲还身负大仇,只是,她没有这份能力。”
天虚子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夫人的忧伤,贫道明白,我们不会让齐姑娘孤身犯险,贫道另有安排……”
于桂兰道:“观主,可否把安排的准备,告诉贱妾。”
天虚子道:“不瞒夫人说,贫道已飞函传书,调集人手,对令嫂重回王府之事,我们也作了很周密的安排,除了令嫂之外,贫道另派一人,以令嫂从婢身分,随行进人王府,协助令媛。”
于桂兰道:“什么人,可否让我见识一下?”
天虚子沉吟了一阵,道:“夫人,以齐姑娘的身分,最易混入王府,但贫道也不能太过勉强,贫道已经奉告的太多了,除非夫人和齐姑娘答应了这件事,贫道不能再奉告更多了。”
言下之意,十分明显,如若齐夫人不答应齐宝莲重入王府,那就不用再见那位随行之人了。
齐宝莲轻轻叹息一声,道:“娘!您就答应吧!”
于桂兰微微领首,道:“观主,我答应,不过,我想这件事该和她爹商量一下,我已经瞒了他很多事,不能再瞒下去了。”
天虚子摇摇头道:“夫人,此时此情,不宜告诉齐大侠。”
于桂兰道:“为什么?”
天虚子道:“齐大侠生性正直,嫉恶如仇,如若知道了这件事,必然会立刻发作,兴师问罪,那就把事情闹糟了。”
于桂兰道:“观主之意,可是还要隐瞒下去?”
天虚子道:“是的!需知一旦闹穿了,齐大侠必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