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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文、小雅掩口笑,惜玉却侧顾杜望月,看他要如何回答。
“这件事很重要,要说的黑白分明!”于承志道:“不能模棱两可。”
“老实说,我没见过金小眉,但王大人和铁总捕头,都说她是个美女。”杜望月道:“衡量知府大人的文采风雅,铁翎的见识广博,他们能说出美女二字,应该是言出心声。何况,金小眉是本案中唯一的嫌犯,但如同当前的三位美人并论,就有些高抬金小眉了。”
“你没有见过金姑娘,”于承志道:“怎可随口褒贬,是不是心有所惧啊?”这番话,大厅中人都笑了,只不过惜玉笑的面带娇羞。
“我想见见金小眉。”程小蝶道:“杜兄能否安排,希望能隐秘一些。”
“应该不难,明天,我就走趟金府找铁翎,”杜望月道:“请他安排。总捕头希望在什么地点、方式下和她见面?”
“地点、方式不拘,由她选择!”程小蝶道:“重要的是不能让太多人知道,我们到此的讯息,还不能传扬出去。”
杜望月沉吟了一阵,道:“金百年爱女如掌上明珠,现在为了保护金小眉不惜和马提督统率的大军对抗,相信金姑娘已在重重的保护之下,这件事只怕无法瞒过金百年。”
程小蝶沉吟了一阵,道:“说的有理,只好动点心机了,借用王知府的名义,请金百年带女儿来府衙一趟,就说要问她一些案情上的疑点。”
“办法是不错!”杜望月道:“但金百年现在身处险境,一定带着大批的保镖护从。贾英一定会来,其人聪明绝顶,只要他见到总捕头,或是吴兄等人,定会联想到我们会聚扬州的事。”
“这么说来,连你也是不便出面了,”程小蝶道:“换个人去吧!请扬州府的王副总捕头走一趟。”
“如果我们会聚扬州的事,还不能泄漏出去,那就要仔细布署一下。”吴铁峰道:“总捕头可以扮充扬州府的刑案书办,我们可以闭门不出,也可化身作扬州府的班头衙役,穿上官服,不会有人相信天下四大捕头,已作了扬州府的衙役。”
“这个好啊!”小雅道:“我和小文也要参加呀!”
于承志道:“两位太娇小了,扮作衙役,反而引人注目,不成,不成……”
“总不能让我们躲在房中不出来啊!”小雅道:“那会憋死人啦!”
“两位可以扮作书童,”吴铁峰道:“既可就近保护总捕头和王大人,又可参与机要,俺老吴这个主意不错吧!”
小雅道:“主意是好主意,就是不知道小姐会不会同意?”
“同意,”程小蝶道:“不过,改扮王大人的书童,就要保护王大人安全。”脸色一整,神情严肃,接道:“小文由你负责,由扮书童开始,就不能再离开王大人,一直到王大人安全无恙为止,你要和王大人的从卫协调一下,我把王知府的安危全付托给你,王大人受到伤害,你要负一切的责任。”
程总捕头对两个情同姊妹的女婢,很少这等严厉的命令过。小文的神情也变得凝重了,微一躬身,道:“总捕头放心,伤害王大人之前,先要把我小文撂倒。”
事实上,四大名捕都变得一脸庄严,也了解到,程小蝶千里下扬州,一大半是为了王知府,这就不单纯是为了马公子的命案而来。扬州城杀手云集,难道是为了王少卿这位知府大人,为什么呢?四大名捕心中疑问重重,却没有人开口追问,原来很轻松的气氛,变得严肃了,五大捕头谈笑用兵的态度,也为之凝重起来。
“杀手之王,梦幻之刀,”杜望月道:“可都是为了王大人而来?”
“局势混淆,疑云重重,”程小蝶道:“但王知府是我们保护的重点,我们要化解这满天疑云,先要瓦解云集于扬州的杀手组合。但我们还不知道敌情虚实,这就要诸位多用智慧多辛苦了!”
吴铁峰道:“总捕头说的是,我们应溶入扬州城中,摸出这些杀手组合的底细和落脚之处!”
“太危险了,四大名捕的形貌,恐早已被杀手组合取得了图像。”程小蝶道:“就算能易容骗过他们的耳目,但杀手的性格是,宁可错杀,不留后患,只要被敌人发现了,他们将会全力追杀。”
岑啸虎道:“照上面,就只好拚上了……”
程小蝶摇摇头,道:“他们人数众多,一上十几个,你们一人之力,又能支持多久呢?”
杜望月突然想到,瘦西湖遇上阻击的事,那三人一组的合击之力,非常强大,立刻接口,把瘦西湖遇敌的搏杀经过,很仔细地说了出来,作结语,道:“一旦遇上了这个组合的多组围袭,小弟是绝无能力应付……”
于承志接道:“老实说,咱们四个人,武功在伯、仲之间,就算有差距,也极微小,你杜兄对付不了的,我们也无法对付了。”
吴铁峰、岑啸虎没有开口,不说话就是默认了于承志的说法。
“如若你们四位集中一处,”程小蝶道:“能不能对付三人的合击呢?”
“我想可以,”杜望月道:“他们最大的缺点,是不能临机应变,个人的武功造诣有限。”
“要临阵观察一下,找出他们的破绽,合我们四人之力,刚柔互济,”吴铁峰道:“一举击杀。”
岑啸虎道:“对!这三人组合的攻势,既然是很大的威胁,如能一举击破,那就彻底地歼灭他们。”
这是请示,等候程小蝶的决定了。
程小蝶沉思一阵,道:“好吧!杀之不惜,但如能重创他们,使他肢体残缺,无能再战,借他们之口,传出警讯,对混乱对方的战志,会不会更有效用呢?”
“对对对,总捕头裁决有理,”岑啸虎道:“借敌之口,消敌战志,哈哈,上策也。”
“阿横、阿保,神出鬼没,两人已深得隐踪匿迹的心法,”程小蝶道:“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他们匿藏何处,但他们总会在最需要的时候出现。”目光一掠小雅道:“你不用扮书童了,和惜玉一起跟着我,作为各路接应。”
“是!”小雅站起,一躬身,道:“小婢遵命。”
惜玉也起身说道:“属下一切听令,水里水中去,火里火中行。”
小雅姑娘的剑术技艺,三位名捕知道甚详,老实说,比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惜玉受此重用,三大名捕就有点不以为然了,美女好看,如花悦目,但接应各方的重任,可是要真刀真枪、硬碰硬地去拚命,遇上些什么样的强敌高手,完全无法预料,是一点也不能取巧的事。
倒不是轻藐惜玉,只是感觉到如此漂亮、年轻的姑娘,拚死了有些可惜,就算受到伤害,也是大大的不幸。
三大名捕已不太相信,世上会有如此多的武功出众、娇媚可人的姑娘,而且,都投入了刑部总捕司中,和江湖上凶人周旋。
程小蝶是异数,小文、小雅在程姑娘的引荐下,同列一代奇人吴一夸的门下,名师出高徒,小小年纪成就了她们也无法企及的武功,但惜玉呢?如无绝高身手,要她身担如此的重任,那就太残忍了。
吴铁峰、于承志、岑啸虎,虽然想法相同,但却把目光投向了杜望月,目光中满是关怀,心中说道:这可是杜老弟未来夫人,花枝模样,秀出群伦,如此娇妻,几世修来,你该好好珍惜她呀!为什么不开尊口?
这些话没有说出来!但目光中却已表达了充分的关怀。
杜望月虽已领略到三人的好意,但却无法表示什么。他知道惜玉的出身,谭神医把用药才能,全部施在她的身上,十余年孤独苦练,成就了一身绝技。但究竟达到何等程度,他却是无法预测,又能说什么呢?
幸好程小蝶开了口,道:“我知道三位是担心惜玉姑娘的安危……”
“也是觉着惜玉一个小女子,不足以担当这个重任。但不知要什么样的武功、技艺才足以适任此战?如是武功和各位镇守一方的大名捕相若,是否可以呢?”这就有些伤人了,小姑娘外柔内刚,心中一急,就出言无状了。
杜望月知她性格,默然无语,但中州、长安、关东三大名捕,都有点火上心头了。
于承志深恐岑啸虎的火暴脾气,出言太重,打了个哈哈,道:“惜玉姑娘的意思呢?”
话说的很婉转,希望姑娘能藉机下台。
“如若四位愿意给惜玉一个机会,倒希望四位拜领一下绝技。”
这是指名挑战了,但把杜望月也扯进去,使僵直的气氛中,略有缓和。
三人看向程小蝶,程姑娘微微笑,似是没有阻止这场比武的意思。
小文、小雅也未开口,她们要看看惜玉的技艺,够不够加入她们一伙的资格。两人并不排斥惜玉,但也不希望一个绣花枕头,好看不中用的人,坏了她们名头。杜望月很为难,如不让惜玉展现出一身成就,很难受到真正的尊重。但三大名捕的技艺,非同小可,刀剑无眼,稍有差错,不死必伤,心中为难极了,但又不能出言阻止。
程小蝶有意放纵,三大捕头心中火气更大,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应该受点教训。
岑啸虎霍然站起,但于承志却抢先开了口,道:“长安于承志,笨鸟先飞,先领教惜玉姑娘的武功。”
惜玉四顾了一眼,道:“就在这里么?”
于承志道:“切磋技艺,这地方应该够了。”
事实上,花厅很大,只摆了一桌酒席,还余下一大半的地方。
惜玉道:“说的是,”当先离位入场,小姑娘似是已等不及了。
岑啸虎被于承志抢了先,只好又在原位坐下。
气氛顿现紧张,虽非拚命厮杀,但比武动手的事,总难免扣人心弦。
于承志缓缓移步入场,道:“惜玉姑娘,咱们先在拳脚上见个胜负吧?”
“惜玉遵命,如是于名捕意兴未尽,再动兵刃,小女子已是久闻于先生的闪电快刀了。”
于承志笑一笑,没有说话,心中却暗暗忖道:小丫头嚣张的很啦!不让她吃点苦头,是很难压制下她的气焰了。
两个人在相距五步处,对面站定,于承志笑一笑,道:“姑娘先请出手。”
“多谢让我先机,”惜玉话落口,人也同时发动,身子一晃,已欺近于承志,一记直拳,疾捣前胸。
看惜玉出手一招的身法,于承志微微吃惊,心中忖道:小丫头是有点斤两啊!轻敌之念,顿然消失,反手一掌横切,劈向惜玉右腕。
惜玉竟不闪避,玉腕微转,食指一伸,指向了于承志的脉穴。
这一招神乎其技,瞧的小文、小雅也暗暗叫好。吴铁峰、岑啸虎更是看的心头一寒,忖道:小丫头,扎手的很哪!竟练有金刚指功。
杜望月却看的大为担心,生恐这一指截点脉穴,重伤了于承志。
事实上,变出意外,于承志已收手不及,但惜玉却及时一偏指锋,指力擦腕而过,反而把右手玉腕送入了于承志的手中,只要于承志五指一合,就可扣住了惜玉右腕脉穴。
真是毫发之间,变化莫测。
于承志末扣惜玉的脉穴,反而收手而退,道:“不用再比了,多谢姑娘手下留情。”竟自回归座位。
惜玉口舌启动,欲言又止。
她本想说两句谦让的话,但想到在场之人,个个神目如电,说的太虚伪,反而有些做作了,只好闭口不言。
“这是一场很高尚的比试,男的君子,女的文雅,”程小蝶道:“结束了……”
“还没有,”岑啸虎道:“如是总捕头不反对的话,属下也想和惜玉姑娘较量一阵。”
“不反对!”程小蝶道:“既然没有阻止于承志,如何能够阻拦你,你们两个人商量吧!比什么,由你们自己决定!”完全是一派大公无私的态度。
岑啸虎道:“多谢总捕头。”目光转注到惜玉身上,道:“姑娘你选择,是拳脚、还是兵刃?”
惜玉回顾了杜望月一眼,杜望月竟然转头他顾,全无回应。
一个是未过门的妻子,一个是多年好友,杜望月如何开口呢?就只好装聋作哑了,连一点暗示也不给惜玉。
惜玉暗忖思:既然打了,就打个痛快吧!不经一番大拚杀,他们心中一直存有轻藐我的用心,咬咬牙,道:“岑大捕头选吧!你擅长什么就比什么?兵刃暗器,惜玉无不奉陪。”
这番话,又勾动岑啸虎的怒火,冷然道:“那就玩一点凶险的,咱们比兵刃,姑娘请准备一下。”
回身行至大厅一角,拿起了四尺八寸的斩马刀。
这是一件很吓人的兵刃,又宽又长,看上去,像一支大铡刀,估算一下至少有二十五六斤重。
岑啸虎道:“兵刃有点笨重,抡开来,收手不易,姑娘请多小心。”
程小蝶一颦秀眉,忍下未言。
惜玉缓缓吁一口气,道:“岑兄只管施展,惜玉死伤无怨。”
杜望月听得心头一疼,但仍然忍下了,没有开口。
小文、小雅对望一眼垂首不语。
吴铁峰望了岑啸虎一下,忖道:怎的这么认真啊?惜玉虽然嚣张了一些,但她志在争取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