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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擎宇心中一惊,再度将丝缰勒紧了一些。
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算把乌骓的情绪稳下来,同时也出了镇口。
只见一道大河,水流滚滚,宽度足足有一里地。
再看坡下渡口码头上,两边麇集了百艘大货船,货物堆满在岸边,人群拥挤,马嘶人喊,
数百脚夫正在那里吆喝装船,情形十分混乱。
卫擎宇不敢催马下河边,先仔细谨慎地游目察看,他这时最担心的还是那位美丽的银装
少女有没有上船。
码头上的人马虽多,但他只需察看一眼,便知那位银装少女不在码头上。
而这时有一艘大渡船离岸,如果银装少女没有赶上那艘船,便是在镇口的客栈里落了店。
因为这时红日已经偏西,最多个把时辰天就黑了。
由于银装少女不在码头上,卫擎宇的一颗心顿时轻松下来,立即策马向坡下的码头上走
去。
卫擎宇早已计划好了行程,他决定先过了河再宿店。
明天绝早赶路,甚或半夜里起程,都方便。
前进中,他发现拥挤的车马人群中,有三个土衣健壮青年,正不时向拉马的客人点头哈
腰,似乎是在讨钱,因为他看到一个拉马老者摇了摇头。
看看将到人群前,蓦见一个上衣健壮青年向着他目光一亮,立即满面含笑地向他奔来。
卫擎宇看得虎眉一蹙,正不知对方何意,蓦见健壮青年已含笑朗声道:“公子爷,渡船
刚开,你老要是赶时间,可搭小的篷马船,摆渡一次仅要三分银子!”
说话之间,青年已奔至马前,并伸手拉住乌骓马的前笼头。
卫擎宇举目一看,河宽一里多地,渡船才刚离岸,因而毫不迟疑地问:“你的篷马船在
哪儿?”
健壮青年立即兴奋地转身一指西河边,恭声道:“公子爷,你看,平安大货船的旁边,
那艘新席篷围新油布的就是小的的船!”
卫擎宇循着指向一看,果见一排大货船中有一艘的船头上漆着平安两个字,但是,有好
几艘篷马船停在平安号的旁边,不过其中确有一艘是新船。
打量间,又听健壮青年急切地道:“小的船宽大,人马分开,坐位上都是新棉垫……”
卫擎宇未待青年说完,已颔首道:“好吧,就坐你的船。”
说罢离鞍,立即纵下地来。
健壮青年一见,立即兴奋地道:“公子爷,小的拉马前进,您老可以坐在马背上面。”
卫擎宇当然不会自己高高地坐在马背上,让别人在地上拉马前进,但他仅挥了挥手并没
有说什么。
健壮青年会意,立即愉快地拉马向西边走去。
卫擎宇坐这种篷马船已是第三次了,这种船是专供那些暴躁劣马,和怕水不敢上渡船的
马所准备的,但久而久之,就形成了是急于赶路,乘马客人的专用渡船,这种船也大都在宽
大河面上做生意。
卫擎宇一面跟在马后前进,一面看一眼码头上的人群。
只见人群中,有车轿骡马,有贩夫走卒,当然也有不少身穿劲衣,佩带刀剑的武林人物。
有的人高声谈笑,有的人默默等船,也有穿梭在人群中的吆喝小贩。
打量间,蓦闻健壮青年谦恭地道:“公子爷,到了!马先上船!”
卫擎宇闻声回头,发现果然到了那艘崭新的篷马船前。
只见篷船四周围着桐油布,船头的防雨垂帘业已掀开,一块特制的宽大搭板由船头直伸
到河滩上来。
健壮青年一声吆喝,极熟练地拉着乌骓上了船头。
卫擎宇也不怠慢,接着也举步上船。
他登上船头,发现舱内并不宽大,两边各有一条长凳,最多能坐六个人,这时左边长凳
上已坐了一对中年男女,女的着劲衣,男的穿长衫,根据他们身上都有兵器,显然都是武林
人物。
健壮青年见卫擎宇站在船头不下来,一面拉马走进垂有大布帘的骡马舱,一面笑着道:
“公子爷,就差您一位啦,船马上开……”
话未说完,业已拉马走进了后舱内。
卫擎宇谦和地笑一笑,举步走进了舱帘内。
一进舱帘,神情一呆,卫擎宇的左脚立时又缩了回来。
竟然这么巧,那位美丽的银装少女,正坐在右边长凳的一角,一脸寒霜地瞪着他。
也就在卫擎宇神情一呆的同时,后舱内突然“咚咚”连声,铁蹄乱蹦,四五匹马纷纷发
出惊急怒嘶。
接着是一个苍劲的声音,惶急大喝道:“二虎儿,快拉出去,再踢几下当心船漏了
底……”
卫擎宇心中一惊,急忙抬头,发现那位健壮青年,神情慌张,额角渗汗,急急忙忙地又
将黑马给拉了出来。
健壮青年一见卫擎宇还愣在舱口没下来,立即忙不迭地愁眉苦脸道:“爷,您的马脾气
太大啦!”
正感懊恼,埋怨,凑巧卫擎宇一听,也忙不迭道:“好好,请你拉出来吧!”
说罢后退,转身向船下走去。
但是,当他转身之际,却看到那位美丽银装少女,竟得意地望着他噗哧一声,掩口笑了。
卫擎宇走下船来,越想越气,竟然这么巧,河边停着马船四五艘,偏偏她就在这条船里
头。
健壮青年将乌骓拉下来,双手交给卫擎宇,连连打躬作揖,一迭声地致歉说对不起。
卫擎宇无奈,谁叫人家姑娘先上船呢,接过马来摇摇头,迳向不远处的另一艘马船前走
去。
等候渡船的人愈来愈多了,到处三五成群一伙儿围在一块儿高谈阔论。
就在这时,蓦闻不远处有人笑着道:“照你小子这么说,那位卫岛主不是艳福齐天了吗?
娶了凤宫仙子的绝美女儿,还在外面金屋藏娇……”
卫擎宇听得心中一惊,急忙循声转头,只见数丈外的一伙人,正在那里精神抖擞,谈得
起劲儿。这伙人个个身着劲衣,俱都携有兵器,有的四十多岁,有的二十
八九,有的戴着毡帽,有的则青巾包头,根据他们的衣着扮相,均非知名的高手人物。
只见方才发话的那个人,就是靠右边头上包着青巾,背上插着单刀,一脸大麻子的中年
人。
另一个黑面膛腰缠亮银索子鞭的健壮大汉,却望着一个猴儿脸的年轻小伙子,笑着道:
“猴三儿,你小子说了半天,那位卫岛主要藏的娇,到底是谁呀?”
猴儿脸的小伙子见问,立即机警地看了四周一眼,有些胆怯地压低声音道:“还会有谁?
当然是天坤帮的美人帮主嘛!”
其他几个人一听,立即不信地低斥道:“去你娘的,人家是一帮之主,怎会给卫岛主做
小老婆?”
猴儿脸的小伙子一听,面色立变,不由焦急地央求道:“俺的亲娘祖奶奶,小声点儿,
这要是给天坤帮的高手听见了,这是要脑袋的呀!”
另一个瘦削汉子却满不在乎地道:“这也没有什么好怕的,谁不知道黄帮主早已给卫岛
主穿了?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又不是光咱们几个在这儿胡扯?现在卫岛主已和凤宫仙子的女
儿成了亲,她黄清芬不当小老婆又当什么?”
如此一说,其余几人立即颔首附和着道:“这话倒是真的……”
猴儿的小伙子突然正色低声道:“你们恐怕还不知道,黄清芬她现在不当小老婆也不行
了!”
其余几人听得神色一惊,不由同时“噢”了一声,齐声机警地问:“猴三儿,怎么?你
又听到了新消息?”
被称为猴三儿的小伙见问,立即神气地一晃脑袋,十分得意道:“告诉你们,黄帮主的
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啦……”
卫擎宇一听,顿时大怒,心头突泛杀机,急忙暗运神功,挥掌就待向那个猴儿脸的小伙
子遥空劈去。
但是,就在他运功提掌的同时,却见那个年龄较长的中年人,正色颔首道:“这事倒是
千真万确的事情!”
卫擎宇心头猛地一震,提起的右掌也顿时忘了劈出。但他的心里却忍不住惊呼道:“什
么?芬姊姊竟然有了孩子?”
心念问,那几个人也齐声惊异地问:“真的有这么回事儿?你们两人是听谁说的?”
只见那个年龄较长的中年人,不答反而正色诘问道:“你们最近可曾听说黄帮主出巡,
她的七十二分舵的事?”
那几人听得一愣,彼此对看一眼,同时颔首正色道:“不错,是好久没听他们天坤帮的
人谈起他们帮主出巡的事儿了!”
猴儿脸的小伙子尚不知方才差一点儿丢了小命,仍在那儿得意地一晃脑袋,同时两手比
了一个大肚子,道:“挺着个大肚子怎好出门?万一别人问起来,孩子他爹呢?”
卫擎宇听得心中一惊,神情同时一愣,因为,他被那个爹字给震呆了!
他自小就从没有喊过这个字,因而他对这个爹字感到既新鲜又陌生,他当然也知道,将
来那孩子出了世,他就是那孩子的爹!
是以,他愣愣地望着夕阳斜照的河滩,右手抚摸着自己的面颊,他心里似乎有着抑制不
住的兴奋和激动,因而,他不自觉地,喃喃念着那个字:“爹?……爹?……”
就在他痴呆自语之际,身后不远上突然响起一个兴奋的声音,恭声问:“爷,您要过河
吗?”
卫擎宇心中一惊,急定心神,刚待回头,身边已奔过来一个浓眉大眼,皮肤黝黑的青年。
只见那青年再度向他一哈腰,兴奋地恭声问:“爷,您要过河吗?小的船就还差您老一
位了!”
卫擎宇一听就还差您老一位了,不由急忙转首去看方才银装少女先搭的那条篷马船,因
为他怕眼前的这位青年就是那条船上的人。
转首一看,就这一会儿的工夫,那艘崭新的篷马船早已离岸了。
打量间,身边的青年已愉快地恭声道:“爷,小的船在这一边!”
卫擎宇回过头来一看,发现身边的青年正举手指着身后不远的一艘大篷船。
于是颔首应了一声,顺手把手中的缰绳交给了他。
黝黑青年高兴地将马接过去,立即拉向船前。
卫擎宇没有及时跟去,转首再看那几个谈话的武林人物,这时也正嘻嘻哈哈地向渡口码
头上走去。
没听到最后他们又说些什么,卫擎宇心中多少有些失望,但继而一想,这些人的话哪里
能信以为真?
心念及此,转身向那艘大蓬船前走去。
到达船前,青年已将马拉进了后舱内。
卫擎宇不再迟疑,沿着宽大搭板,急步登上船头,定眼向舱内一看,两边的长凳上,果
然已坐好了四个人。
这四个人中,一个健壮老者,两个青年书生,另一个是容貌端正,但却一望而知深具内
功的中年妇人。
卫擎宇微一颔首,不管对方理不理,迈步进入舱内。
由于健壮老者和两个青年书生已共坐了一条长凳,卫擎宇只好和中年妇人坐在一起,但
他却离开了一些距离。
他仅本能地看了一眼每个人的衣着,对他们的面貌,看得并不仔细,尤其是那位中年妇
人。
他一坐下来便目光迟滞地望着舱口外的河堤,心里仍想着方才那几个武林人物谈论的话
题,他当然也知道,同船的其他四人,必然也正在向他打量。
一阵吆喝,搭在船头上的踏板已被撤了下去,接着篷船也开始了向前移动,而他的目光,
也由河堤栘向了天空。
这时,第一个浮现在脑海里的不是被劫走的兰梦君,而是曾经和他数度缠绵的黄清芬。
在他的幻想中看到的黄清芬,就像他平常看到的孕妇一样,穿着宽大的罗衫,走路蹒跚,
腹部又高又突出,在这样的情形下,当然不能出巡她的七十二分舵。
他幻想着孩子的诞生和是男或是女?
是男,是否白胖可爱?
是女,长大了是否像她娘一样明媚艳丽,学得一身高不可测的武艺?
想到高兴处,他不自觉地哑然笑了!当然,这时他是在他自己的领域里,不会觉得船在
航行,更不会想到其他人正对他注意。
但是,当他想到黄清芬正在闭关苦练剑法时,他的神情又痴呆了!
因为,一个怀了孕的女子,怎还能飞腾跳跃,疾进旋退地去练剑?
有了这一想法,他顿时想到了那几个武林人物的话很可能是捏造的,虽然男女缠绵会生
出他们的第二代,但他不相信会真的那么凑巧!
再者,果真黄清芬怀了孕,她必会派人和他联络,她难道愿意这个孩子一生下来就没有
爹?
继而想到他当时离开她时的绝决无情,他的心情再度开始动摇了,他不自觉地喃喃自语
道:“她会的,她会的!”
现在,他已经断定黄清芬的练剑,只是一种因怀孕而不能外出的掩饰之词,她只有以练
剑为借口才能获得齐南狂叟,糊涂翁等人的深信不疑。
有了这一发现,再根据黄清芬派人送去的,那张无称呼也不具名的纸条加以判断,黄清
芬怀了孕是绝对不会让他卫擎宇知道的。
心念及此,内心既焦急又懊恼,他深悔没有听从金妪的话,在前来邙山之前,先绕道去
一趟天坤帮的岘山总坛。
一想到邙山,立时使他想起了被人劫走的兰梦君。
一想到兰梦君,他的心头便立时充满了懊悔、愤怒和杀机,这一次他曾发下重誓,不管
歹人是男是女,他都要把对方的心揪出来,看看他那颗心是否是血肉生成的。
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