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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影红颜-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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虬须客接口道:“血花会已开始排挤咱们了,咱们是哑子吃黄连,有苦无处诉,要不是大哥一再禁止咱们的弟兄挺身而争,恐怕双方早就势不两立干上了。”

崔长青苦笑道:“花蕊夫人所说的话是真是假?”

三眼韦陀呸了一声,粗鲁地骂道:“见他娘的大头鬼,这贱女人胡说八道,存心惹事,想落井下石破坏咱们黑龙帮”的往昔声誉,不借造谣生事想激咱们出面干涉,她便可掀起无穷风波。她已来了七八日,咱们没理她,要不是打听出老弟前来造访出了事,咱们也不会冒风险挺身而出哩!”

“哦!谢谢陆兄的关怀。陆兄,你没离开杨家寨?”崔长青问。

“咱们在附近留了人,监视杨家寨的动静,愚兄与杜兄,也是留守者之一。””“陆兄怎知小弟的事?”

“你在明港驿那几天,愚兄不在,前天返回,方听弟兄们说有一位骑乌锥马的少年,曾到杨家寨走了一趟并与人交手。你那匹乌锥,愚兄听人说过。不瞒你说,敝帮的消息相当灵通,老弟在湖广游荡的事,愚兄知道不少有关你的消息呢!”

“哦!真的?”

“你在襄阳劫了汤家大户的一千八百两白银,第二天便将所有的银子散给江边的两所卑田院。”

“咦!你怎知道是我所作的案?”

三眼韦陀大笑,笑完说:“姜是老的辣,老弟,你相信了吧?”

“你……”

“你不打自招……”

“你是说……”

“愚兄并不知是你,只知你那时恰在襄阳,用话一套,你就和盘托出不打自招啦!”

崔长青脸一红,笑道:“小弟毕竟欠缺经验,上了你的大当。”“老弟,你打算何往?到明港驿盘桓一些日十,愚兄聊尽地主之谊……”

“算了,我还是远走高飞为妙。这次造访,惹来了天大的麻烦,两位兄长义薄云天,不惜现身赶来援手,几乎断送在榴林精舍,小弟罪孽深重。来日.方长,小弟就此分手。”

“你……你的坐骑……”

“呵呵!暂寄榴林精舍,早晚我会回来取走的。前面已是城关,小弟告辞了。”

送走了崔长青,三眼韦陀向虬须客苦笑道:“这位小兄弟是个风尘奇人,可惜他没走上正路,真是可惜。”

虬须客狂笑道:“兄弟,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这年头,走正路的人又有几个?武林朋友只要出外闯道,谁不是以武犯禁?哈哈!咱们黑龙帮所做的事严格说来,恐怕还不如他这位义贼哩!算了吧,不必自抬身价了。咱们走,进了城便不怕薄命花追来了。”

“哎……”三眼韦陀突然惊叫,向前一栽。

虬须客大骇,伸手急扶叫道:“陆兄……哎……哎唷……”

身后的路旁深沟中,跃出女飞卫公孙秀与铁琵琶吕三娘子。

三眼韦陀的腰眼中,钉着——把回风柳叶刀。

虬须客的腰脊,则中了两枚黄蜂针,倒在地下痛得不住厉叫,满地乱滚。

女飞卫走近,冷笑道:“十二条龙少了两条,你们认命啦!”

“哈哈哈哈……”十余丈外传来了震天狂笑声。

吕三娘子戒备地转身,骇然叫:“天玄炼气士。”

老道端坐在一株大树的顶头,枝叶竟然毫无向下沉的现象,目光炯炯盯着她们狂笑。

“走!”女飞卫低叫,向林中一蹿。

吕二娘子心细如发,伸手拨出黄蜂针与柳叶刀,方飞逃入林。

远远地,薄命花郝芸仙狂掠而来,来势如电射星飞。

天玄炼气士一惊,跳下地自话道:“我老道不走不行,这泼妇可怕。”

薄命花郝芸仙看到了他,厉叫道:“妖道,你走得了?”

老道向侧方的林木深处飞遁,大叫道:“不要追来,贫道伯你这位薄命红颜。”

薄命花狂追入林,从侧方截出厉叫:“妖道,老身要追你上三十三天灵霄殿……”

“哈哈!老道我要下十八层地狱进森罗殿,我不信你敢跟来。”

一追一逃,瞬即失踪。

崔长青在确山南门落店,目下他是身无分文,空无所有,马匹行囊全丢了,连买酒食的钱也毫无着落。

他这种人是饿不死的,除非他出了意外。

确山城小得很,他走了一圈,心中哺咕,看情形,此地当户甚少,而且未摸清底细前,他不能冒失地随便下手弄盘缠,必须打听出那些为富不仁的大户,方可下手弄些油水度过难关。

最后,他转向店伙套口风,果然探出几位本城的鱼肉乡里大富户,心中稍安。当夜,他撬开了一家大户的银库,弄:到了三四百两银子。

次日一早,他动身北上,要在东窗发白之前出城,出了城便安全了。

合该有事。按规矩,他北上落店须在北门,但他在南门投宿,因此动身时必须从南到北走完全城的南北两条大街,对一个急欲离开的人极为不利,走过十字街口,进入北大街,这时早市已开,街上南来北往的旅客往来不绝。

迎面出现—家兵器店,宽阔的大街行人来去匆匆,兵器店刚开门,没有客人光顾,他虎目放光,突然站住了。

对街过来了一位壮实大汉,肩上抗着一根金光闪闪的降魔杆,显得十分吃力,杆相当沉重、他认得,这根杆正是二眼韦陀的兵刃。

他心中狂跳,气血浮动。

大汉的腰间,缠着另—件兵刃:虬须客的流星锤。

不祥的预感,爬上了心头,他站在兵器店前发呆,心中暗暗叫苦。

大汉踏入了兵器店,大叫道:“王掌柜的,这件家伙卖给你,金打的家伙。”

王掌柜是个大块头,伸手接过仔细察看片刻,笑道:

“大牛,见你的大头鬼,如果是金的,你抗得动?你在那儿偷来的?”

大牛哼了一声说:“你少挖苦人,我大牛酒色财气都犯,就是没犯偷,这是捡来的。”

“哼!捡来的?—你起得早是不是?我也起得早,就从来没捡过东西。”

“信不信由你。喂!能值多少?”

“这……这样好了,给你二两银子买酒喝。”

大牛哼了一声,伸手取杆冷笑道:“卖烂铁也不止值二两银子,少拿我大牛开心。你不要,我拿到西大街癞头铁店……”

“慢着慢着,给你四两,卖了吧?”

“二十两才卖。”

“见鬼,你拿走,这玩意一二十年也难找个买主,四两银子我还不愿买呢。”

“不买就不买,我走就是……”

“慢着,八两银子,不安就拉倒。”

,崔长青一脚踏入店门,叫道:“二十两银子,在下买了。”

王掌柜怪眼一翻,大喝道:“你这厮好没规矩,你干什么的?”崔长青一把抓走杆,顺手砸掉了一只角,火星飞溅,他;的神力骇人听闻。

大块头王掌柜倒抽一日凉气,退了两步张口结舌。

崔长青挟起杆,向惊呆了的大牛说:“大牛,跟我来拿钱。”

大牛如受催眠,乖乖地跟着走。

他折入条幽暗的小巷,看四下无人,转身脸一沉,沉声问:“大牛,你要死还是要活?”

大牛惊得不住倒退,脸无人色地叫:“大……大爷,我:

……我不能死,我……我有八十岁的老……老娘要……要……”

“要死,我一杆把你打成肉泥。”

“大爷……”大牛惊怖地叫,跪下了。

“要活,说出这根件与那流星锤的来路。

“我……我要活……”

“说!”

“是……是三里河一……一个乡……乡巴佬捡……捡到的,我……我吓唬他把……把这玩意哄……哄来了。”

“他……他昨天在南门外至……至二里河的路上,看……看见两……两个尸体,以……以为这玩意是……是金的……”

“尸体呢?”

“他……他推入深沟去了?”

“哼:滚”“是,大……大爷。”

“银子照给你。”

“谢谢大爷,谢谢大爷。”

一个时辰后,他到了榴林精舍的院门外,腰上缠着流星锤,挟着降魔杆,脸色冷厉,虎目中冷电四射,娃娃脸消失了,变成一头怒豹。

“砰”一声大震,大院门被他一杆砸得粉碎,盛怒拖杆往里闻。

盛怒之下,他浑忘一切,忘了功臻化境的郝芸仙可能置他于死地,将自身的生死置于脑后,为友复仇的意念令他不顾一切怒闯榴林精合。

院子广阔,亭台花树布置得巧夺天工,长长而弯曲的花径,直通向厅阶下。他踏入院子,发出一声兽性的怒啸,大踏步向里闯。

砸门声惊动了里面的人,在啸声中,厅内奔出六名健壮的仆妇家丁,有人叫“是他,抄家伙。,”两厢中,也抢出八名男女。

两名健仆妇挺枣木棍冲近,双棍齐递,大喝道:“小辈你送死来了。”

金虹乍闪,“唉唉”两声暴响,两根枣木齐眉棍折断飞出三丈外,两名健仆虎口进裂骇然暴退。

“你们让开,不然休怪在下心狠手辣。”他舌绽春雷大吼,大踏步急进。

两名仆妇花枪齐进,枪花倏吐,迎胸点腹声势汹汹,枪法与劲道皆见功力,颇不等闲。

金虹再闪,“排云荡雾”奋勇突进,风雷骤发,杆幻地网天罗,人化龙腾虎跃。“啪勒勒……”两枝花枪寸断飞散,两仆妇被震倒在地,惊叫声震耳。

他无意伤人,伤了这些下人有伤天和,大丈夫恩怨分明,他要找的人是薄命花郝芸仙。

“让路!快叫贼婆娘来见我。”他怒吼,倒拖着降魔杆向阶下闯。”其他的男女仆人,被他的神勇惊软了,没有人敢再冲出阻拦。

厅门内闪出一位中年女仆,扶着神色委顿脸色苍白的胡”绮春,软弱地问:“你来做什么?”

他站在阶下,沉声道:“快叫郝芸仙出来见我。”

“你……你我她……””“找她出来还我公道,她不能杀了在下的朋友,而能逍,遥法外不受报应。”

“她不在;不然你岂敢在此撤野?”

“她到何处去了?”

“她……”

“当”一声大震,右侧的千斤石狮子,斗大的脑袋碎如斋粉,大地摇摇。

“不叫她出来,在下要杀进去了。”

胡绮春脸色泛灰,骇然道:“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我……我……”

“在下先废你的双脚……”

“我说,我说。”

“说。”

仆妇冷汗直流,恐惧地说:“主母,他的话可伯,告诉他吧,他会从其他的人口中间出来的。”

胡绮春知道不能不说,垂头丧气地说:“她回家父的庄院去了,昨晚走的。”

“令尊镇八方胡威的庄院在何处?”

“在金顶山下。”

“如何走法?”

“往西走三十余里,一问便知。”

“叫人把在下的乌锥马备妥。”

“这。—。”

“怎么?”

“郝姑娘已经骑走了。”

他不再多问,扭头便走,走上西行小径,直奔金顶山,急如星火。

午牌初,到了金顶山下。山距城四十余里,附近山峦错落,林茂山深,遇上荒年,这里便是强盗窝。远远地,便可看到山顶云雾缭绕,幻出金红色的异彩,因此称为金顶山。

西面五六里,是形如驼峰的峰子山。

镇八方胡威的庄院,位于金顶山与峰子山之间,是一座大名鼎鼎的庄院,附近的人称之为金顶山胡家。胡家在地方上固然颇负盛名,在江湖上更是响亮。胡威的绰号叫镇八方,可知他狂到什么程度;当然他本人的真才实学也极具功力,不然就凭他那镇八方的名号,也足以招杀身之祸。但他在江湖道字号已经数十年,如今依然健在。

崔长青看了胡家的格局,不由心中嘀咕。

那是一座建有高高寨墙的庄院,里面建了十余座楼房,墙外有壕,壕外栽了高有丈余宽约三丈的荆棘,连兔子也钻不透。荆棘外围又是密密麻麻的酸枣林,人在里面根本藏不住身。唯一的进山路是寨门大道,门口有一条三丈长高架壕上的木桥,只消在寨门楼上安置几张强弓,谁也休想通过。

寨墙的墙头,有几名警哨往复巡走。敌楼上方,也有两名警哨监视着四周。庄危的地势高,居高临下,视界可及六七里外,如无大批不明人物接近,警哨通常不加理会。如果警钟一响,全庄在片刻间便可应变裕如。

进去,该多困难,庄内外的人,根本不理会他一个单身旅客。

但冲突后如想撤出,那就恐怕不简单了。人多人强,狗多咬死羊;双拳难敌四手,好汉也伯人多,他即使有三头六臂,也难与全庄的高手抗衡。

他不得不冷静思索了,大摇大摆地折入进庄的大道。

当他踏入三岔路的第一步时,便引起誓哨的注意了。三:

岔路口距庄门桥仅一箭之遥,续向西走的路,可以到达南阳府的泌阳县。平时,这条路的商旅少之又少,往来的全是附近的乡民。

桥头放出一个青衣大汉,神色从容徐徐迎来。

崔长青虎目一转,计上心头。

双方渐来渐近,大汉在三丈外止步,冷然注视着他,似有所待。

他不动声色,挟了降魔杆,直欺近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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