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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影红颜-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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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眼朦胧,眼前幻觉出现。烛火摇摇,他真醉了,桌旁出现了幻影,是个红衣女人。

他左手托着酒坛,伸出巍颤的有手,先打一个酒呃,指着幻影大声叫:“女人……祸……祸水……”

“砰!”酒坛放下了,他再定睛细看。

幻影并未消失,不仅是一个女人,而是两个、三个,模模糊糊地,人影在动,房间也在动,两三枝蜡烛。

他只感到天旋地转,晃晃摇摇地站起,短着舌头道:“你这恶……恶毒的……女人……”

“啦!”烛倒了,一片漆黑。

他抱住的一个人,自然是那红衣幻影。

“哎……”怀中的女人叫。

他手脚一聚,身躯一晃,栽倒在地上。

怀中的女人在战栗,尖声叫:“崔大哥……”

但他已听不见了,抱着女人沉沉睡去。

怀中的女人先是挣扎,最后安静下来了。

初更、二更……

他开始步安静,久久,突然痛苦地叫:“绛姑,不要!不……不要杀……哇……”

他吐了,怀中的女人一团糟,他也一团糟,酒臭刺鼻,怀中人欲呕。

他的双臂仍未放松,怀中的女人凄然地叫:“苦了你了……”

终于吐尽了宿酒,他重新沉沉睡去。

红衣女郎镇静地起身,掌起了烛。

她是玫云姑娘,凤目中泪光闪闪。她先替他用手巾拭净口中脸上的污秽,扶起他喂了一杯浓茶,再取出他的包裹,熄了烛火。

烛火重现,她已替崔长青更换了衣裤,她自己也换了原属於崔长青的一身黑袍,腰带加了褶,但仍然长可及地,怪形怪状。

她细心地抽出污秽的草席,将崔长青安顿好,似已有点精疲力尽,坐在烛前手托香腮,注视着床上的崔长青发呆,粉颊涌起了阵阵红霞。

她是十四岁尚未发育完全的小姑娘,侍候一个有心病而大醉的大男人,真够她受的。

“绛姑,叫绛姑的人是谁?”在想。

她自然步知道绛姑是谁,只盯着崔长青出神。

蓦地,她吹熄了烛火。

外面有了声息,象猫,轻得几乎人难以察觉,但她发觉了。

天井传来了落叶声,她抓起了自己佩着的长剑。

窗下有了响动,象猫爪子在轻搔。

她无声无息地摸至窗下,循那响声一摸,模到了一根微温的小铜管,小心地用食姆指一捏,小铜管变成扁形,管内的烟无法喷出了。

不久,小铜管抽回去了。接着,窗门被拍了三下。

她侧耳向外侧听,听到外面有人低声说:“再拍几下,看他是不是未着道儿。”

有人再拍窗,她不动声色。

“进去吧。”另一人低声说。

窗终于被撬开了,第一个黑影的后脑上,将人轻轻地拖入,放在一旁。

第二名黑影跟入,尚未站稳,便被她扣住了咽喉揿倒在地。两个笨贼用返魂香暗算崔长青,却不知喷香的小铜管己被人捏扁,喷不出香,大胆地撬窗而入,被玫云暗中弄手脚,一一摆平。

久久,瓦面上有了声息,传来了弹指三响。

伏窗旁的玫云不知暗号,只好等候。

伏在瓦面的人等得不耐烦,再发弹指暗号。

玫云情急生智,“哎”一声轻叫。接着伸脚将凳绊倒,发出了轻响。

瓦面上的人一怔,以为下面的同伴有警,不顾一切飘身而下,隐在窗旁侧耳倾听。”

玫云上次在赵曲镇赵园,负责保护中毒的崔长青,强敌入侵,她贪功心切追出房外,丢掉了崔长青,为了这件事,她几乎急疯。一次上当一次乖,这次她要紧守房内,无论如何决不出房拒敌,除了守护着崔长青之外,其他概不考虑。

对方不入窗,她不出去,僵住了。

窗外终于忍不住了,事不关心,关心则乱,忘了把所的重责,向内低叫:“大哥,怎样了?”

玫云捏鼻掩声,发出一声压抑住的呻吟。

窗外人心中一急,不管三七二十一,扳起窗扇虎跳而入,同时急探火折子。

火光一闪,看到了脚下的两位同伴,吃了一惊,伸手急扶惶然叫:“大哥,二哥,你们……”

身后,突然传来冷冰冰的语音:“他们已被打昏了。把烛火点亮。”

这位仁兄大骇,拔刀转身,看到身材娇小不男不女的玫云,喝道:“你是谁?你……”

“你还没点烛呢。”*

火折子突熄,刀风呼啸。

玫云早有准备,向下一挫、急闪、切入、出掌,一气呵成,快逾电光石火,“噗”一声劈在对方的右肋下,力道如山,有骨折声传出。

“啊……”狂叫声惨厉,倒地声砰然大震。

玫云点亮蜡烛,将三贼倚放在墙角,把一盆冷水泼在三贼的脸上,坐在一旁等候。

三贼猛然苏醒,爬不起来,不住哎唷叫痛。

玫云拈起一起夺来的单刀,冷冷地说:“你们是洛阳城乾坤盗鼠李家三贼,今天不将前来行刺的底细照出,本姑娘操刀零割了你们。李老大,你乖乖的招,说!”

第一个钻入房内的人是李老大,獐头鼠目,身材矮小,眨动着鼠目说:“冤枉,在下兄弟是来行窃的,不是行刺。”

“你敢避重就轻?”

“在下发誓……”

“闭嘴!不信鬼神的人,发的誓无人敢信。”

“在下不是无名小卒,敢作敢当,说的是实话,姑娘不信……”

“你先说说看。”

“事情是这样的,傍晚时分,咱们兄弟在南关羊市赌场,碰上一位陌生汉子,向咱们透露口风,说中州老店住进一位骑乌骓马的年长人,马包内带有上万金珠,因此咱们前来下本姑娘如果不信,请去问问赌场老七,便知在下所言不虚。”

“那汉子是谁?”

“不知道,只知他是个新来的赌客,粗眉大眼,雄壮结实,留了大八字胡,说的是老西口音。”

“你们没踩盘,便直接前来下手,于理不合,可知必定是行刺……”

“冤枉!中州客栈是老地方,事先根本不需踩盘子,驾轻就熟……”

“哼!你的反应倒镇静从容,显然事先已编好一套卸罪说词。看来,不上刑你们是不招的,为免皮肉受苦,你还是从实招采吧!主使人是谁?”

“冤枉!在下……”

“凭你们三个毛贼,怎敢向太岁头上动土打黑衫客的主意?定然是利欲熏心,受人指使或受人胁迫,替人火中取栗,背黑锅。”

微风飒然,烛火摇摇,身后有人说:“不错,他们是探道的人,但却是无辜的,财迷心窍而已。”

玫云并未回顾,冷冷地说:“本姑娘知道你会来的,果然料中了。”

“姑娘,床上的人可是崔长青?”

“你认为是吗?”玫云反问,并未回顾。

“他落店并未带女伴,你贵姓芳名?”

“你呢?敢不敢亮名号?”

“不是不敢,而是无所必要,老夫的飞剑将取你的姓名,你死了,知道老夫的名号又有何用?”

“飞剑?你是剑仙?”

“废话!”

“会以气御剑术?能御多远?能在于里外取人首级?”玫云泰然地问,语气轻松。

“五十步当无疑问,发则必中。”

“哦!那是掷剑,不是飞剑。”

“少废话,老夫要杀你,死前你可见到老夫的面貌,可向阎王面前告状。转身!”

“本姑娘转身,你便发剑?”

“你明白就好。”

她背后是木桌,人安坐不动,听音浪人必定站在窗口,相距约两丈。那么,对方发剑如不从桌面射上盘,便是从桌下射下盘。

她在思量对策,猜想对方可能从何处发剑。听口音,对方自称老夫,而且口气颇为自负、要她转身方发剑取命。那么,极可能是从桌上方发剑射上盘。桌下有桌脚碍事,还有另三张木凳阻挡,向下发射不易一击而中,向下伏该是最安全的避向。

“你为何不在入室时发剑偷袭。”

“你不闻惊转身,老夫临时决定转念,要你死得明明白白,再带走中了鸡鸣五鼓返魂香的崔长青,可显出老夫不是气质狭小的人。”

“可是,你不偷袭委实失策。”

“老夫……”

话未完,红影下挫,突又向上飞腾,半空中扭娇躯,叱声震耳:“你上当了!”

一把八寸长的小飞剑,从桌下钻隙而过,没击中玫云,却射入李老大的右肩。

“哎……”李老大狂叫。

同一瞬间,玫云在空中脱手掷出的单刀,化虹射向窗前的一个黑袍人。

同一刹那,黑袍人的第二把飞剑,也射向身在空中的玫云。

黑袍人向侧急闪,“嗤”一声单刀擦胁而过,刀锋刮破了黑袍,插入窗台下。

同一瞬间,玫云伸脚拨飞了小飞剑,人向下降,长剑出鞘。

黑袍人相貌清癯,高瘦修长,鹰目炯炯,头发已现灰影,愤怒地拔剑叫:“小丫头,你好精灵,但你得死。”

“本姑娘料定你用的必是小飞剑,本姑娘向下伏,所以向上跃起反击,一切尽在意料之中,你已失败两次了。”

“老夫办事,从未失败过……”

“哦!你口气不小,贵姓?”

“哼!你是将死的人……”

“你偌大年纪,艺业不差,骄傲自负,当然不是江湖上默默无闻的混子。可是,你在我一个小女孩面前,竟然连姓也不敢通,羞死了。依我看,我就叫你胆小如鼠的过街鼠好了……”

“住口!你敢污辱老夫……”

“我并不知你是谁,你又不敢通名道姓,不叫你过街鼠又叫什么?好吧,换个更坏的……”

“老夫郭……”

“本姑娘早该想到是你……”

“哼!”追魂剑怒叱,冲进吐出一朵剑花,身法十分灵活敏捷,出剑沉稳而迅速,完全控制了中宫。

玫云重任在身,怎敢拖延?已探出对方的底,她必须赶快结束这场无可避免的恶斗,秀眉一挑,人影一晃,便脱出剑花的笼罩,用上了关中林家的电剑绝学,剑尖疾吐,从斜刺里探入,直攻追魂剑的右胁要害。

追魂剑失惊,扭身撇剑化招。

糟了,剑术称电,其快可知,剑虹急剧地吞吐,封住躲不掉,一剑连一剑凶猛如潮,无孔不入奇快绝伦。

追魂剑大骇,慌乱地挥剑封架,急急后撤避招,措手不及章法大乱。

槽!后脚触及墙根。

“嗤!”剑虹破空射到。

“嘎!”错剑声刺耳,追魂剑总算错开了从中宫突入的致命一剑。可是,仅错偏五寸左右,玫云的剑尖,仍然点在他的右肩侧。

“丢剑!”玫云沉叱。

追魂剑脸色苍白,恐惧地说:“你的剑术快得惊人,你是……”

“你丢不丢?”

“老夫英雄一世……”追魂剑大叫,扭身震剑。

玫云更快,剑尖已—锲而入,加上追魂剑本身震剑之力,老家伙的右肩裂开,整条右臂报废。

“当!”长剑坠地。

“哎……”追魂剑的历叫。

剑尖重新压在追魂剑的咽喉上,玫云凶狠地说:“你如果是英雄,迈前—步。”

只消身形前移一寸,剑尖便要刺破咽喉。

追魂剑不再逞英雄了,浑身战抖着说:“老……老夫认……认栽。”

“本姑娘要口供。”

“这……”

“你不说?”

“不要欺人太甚……”

“本姑娘先撕下你的双耳……”

“住手!我说。”

“本姑娘在听。”

“你……要我说什么?”

“何故到此?”

“擒捉崔长青。”

“你与他有仇?”

“无仇。”

“那你……”

“为朋友两肋插刀。”

“奉谁所差?”

“摘星换斗。”

玫云大怒,厉声道:“你这该死的老狗,你怎敢胡说八道,含血喷人?”

“什么?你……”

“本姑娘是谁?”

“你……你是……”

“本姑娘的堂叔。”

“我的天!老夫与摘星换斗相交二十年,从没听他有兄弟姐妹。那么,说起来该是自己人,令叔身死……”

“闭上你的臭嘴!”玫云怒叫。

已替李老大起剑裹伤停当的李老二,突然虚弱地叫道:“江湖道上,共有六位以摘星换斗为绰号的人,正如有六位以红娘子为号的女人一般,不足为奇。六位摘星换斗一在江南,一在京师,一在关中,一在河南,另两伙一在云贵,一在四川。追魂剑则有九位之多,不说出姓名,张冠李戴缠夹不清,朋友变成仇人,恐怕要连累咱们兄弟送命,咱们兄弟确是为行窃而来的。”

追魂剑抢着说:“老夫的朋友是立寨熊耳山的阳奇兄。他在崤山夺了陈得禄的百万全珠,不幸在昌河金剑茅家中伏被杀,他的朋友传出消息,说是黑衫客与红娘子百里春所为。

老夫为友报仇,志在必得,要捉崔长青剖腹剜心,并追出百万全珠的下落。”

“原来如此。”玫云恍然地说。

追魂剑长叹一声,黯然地说:“如此说来,你是关中摘星换斗的林吉的侄女子,败在林家电剑下,老夫认命,你动手吧。”

“我不杀你。”

“你……”

“等崔大哥酒醒之后,再问你的口供。”

“噗”一声响,她一掌劈在追魂剑的耳门上,老家伙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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