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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哪2”叶钧全力狂叫。
六指邪神哈哈狂笑道:“这里不是往来大道,你叫吧,‘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驼龙吴海也接口道:“以往这条路上行走的人,皆是杨家寨的黑龙帮帮众,目下黑龙帮已经宣告解散,杨家寨成了弃寨死村,路上行走的人,不再是亦正亦邪的黑龙帮徒众,谁还来管你的死活?姓叶的,你死了这条心,乖乖招供吧。”
驼龙这番话,显然有意说给少年人听的。
这番话说坏了,反而吸引了少年人。
少年人慢腾腾地扳鞍下马,将马鞍从容地插入鞍袋,将坐骑牵至道旁,挂上经,拍拍鞍后的马包,方大踏步向众人走来。
他的目光,首先落在被吊得昏头转向的万里鹏身上,然”后目光徐移,盯视着左手血淋淋没有手指的叶钓与飞狐身上,眼神在变。
六指邪神含笑注视着他,眼中有不屑的神色。
驼龙的眼中,却有警觉的先兆。”“救命……”叶钧拼力大叫,身躯在猛烈抽搐。
之外,没有人做声。飞狐长叹一声,发出一声绝望的呻吟。
少年人的目光,落在六指邪神身上,亮声问:“有谁肯告诉在下,这里是怎么回事?”
六指邪神仰天狂笑,笑声不绝。
驼龙吴海沉静地说:“小娃娃,出门人少管闲事,活得长久些。”
少年人剑眉开始锁紧,口角的笑容消失了说:“你们是“这里的人,在清理私人思怨。”
“哦!原来如此。”
“娃娃,你不象是江湖人。”
“在下不象吗?”
“你只是练了几天武。”
“这倒是真的。”
“所以,你把这里所见的事忘了吧。”
“哦!这……”
“转身,上马,走。”
“在下……”
“你走你的阳关道,皆大欢喜,老夫相信你尚年青,来日方长,因此劝你赶快离开,免得送掉小命。”驼龙诚恳地说,确是出于好意。
但少年人不领情,摇头道:“在下不是多管闲事,而是眼见不管于心难安。这位仁兄象是被点了筋缩穴,你们这样在青天白日,阳关道上,用这种恶毒手法折磨人,难道你们之间有不共戴天之仇,杀妻夺子之恨吗?”
少年人一语指出飞狐被刺了筋缩穴,便表明了他不但是练内家的高手,更表明他不是初出道的毛头小伙子。
少年人这番话,份量甚重。所谓不共戴天之仇,是指有一方的父母被另一方所杀。以目下的情势看来,受刑人是叶钧,那么,下手折磨叶钧的人,该是被杀了父母的一方啦!
驼龙脸色一变,暗叫不妙,这小娃娃口没遮拦,一开口便闯了大祸,触六指邪神的霉头,糟了!
果然不错,六指邪神登时无名火起,但不现于词色,仍然脸上堆着笑意,说:“小娃娃,原来你是个行家,老夫几乎走了眼呢!你姓什名谁?仙乡何处?令师当然木是平凡武师了。”
少年人格摇头,笑道:“对不起,无可奉告,萍水相逢,转眼间各自天涯,谁也不知谁的底细,你问这些岂不是多此一举?”
“呵呵!看样子,你来意不善哩!”
少年人脸上重现笑容,泰然地说:“岂敢岂敢?在下既然撞上了,不得不向诸位替这三位可怜的请命……”
“你凭什么?”六指邪神沉下脸问。
“不凭什么,就算是凭一点恤悯之心哟。老伯,是你替他们解开禁制呢,抑或是让在下代劳?”
“哼:““好吧,在下只好代劳了。”
少年人说完,走近叶钧俯身解穴。
六指邪神居然有点迟疑,少年人的话莫测高深,拒绝通名道姓,不知底细口风甚紧,而且神色泰然,胆气令人心折,因之心中不无顾忌,但等少年人居然出手解穴,老家伙立即怒火上冲,叱道:“慢着,你真要伸手架梁?”
少年人住手.笑道:“老伯言重了,在下……,”“你知道你在玩火吗?”
“老伯的意思是……”
“你知道你在架谁的梁?”
“有关系么?”
“你听说过老夫六指邪神欧阳天的名号吗?”
“抱歉,在下孤陋寡闻,没听说过老伯的名号。”
“你还不给我快滚?”六指邪神厉神喝叱。
飞狐心中一惨,叫道:“小老弟,你走吧,你遇上了宇内三邪之一的六指邪神,他不杀你已是侥天之幸了,咱们的死活,注定了大限难逃,连累了你,咱们九泉难以瞑目,你快走吧。”
少年不住摇头,说:“不,在下已经管了这件事,怎能半途而废一走了之?世间是非好歹,说来说去离不了理国法人情,见死不救岂是大丈夫所为?”
声落,上前俯身伸手解穴。
六指邪神已有所准备,虚空一掌拂出。
少年人突然翻掌斜拔,劲流四散。同时起脚一拨,闪电似的拔中叶钧的背心。
叶钧浑身一震,身躯神奇地开始松散。
旁观的驼龙一怔,骇然叫:“哼!乾元一气十三式解穴术。”
六指邪神一步错,全盘输,出手阻止少年人解穴,却末料到少年人手是虚着,用脚奇快地解了叶钧的穴道。
更令他吃惊的是,少年人一掌轻拂,便将他拂出的一记先天真气所发的内劲散于无形。
就事论事,他已经输了一着,少年人深不可测的奇学,已令他依然而惊。
但形势迫人,已没有让他转念的机会,一招落空立即本能地追击,一声怒叱,五指如钩抓向少年人的左胁肋。
少年人不闪不避,左手五指徐张,斜拂他的脉门,叫道:
“老伯为何用血爪功下毒手?”
他不敢大意,收招改出左手,欺进一掌劈出,右手招变“双龙戏珠”,直取五官要害,食中两指闪电似的点向少年人的双眼,又是凶狠的杀着。
少年入开始后退,双掌左拂右拨,只片刻间,便退了七八步,换了五次位,化解了六指邪神狂风暴雨似的十八招可怕狠攻。
六指邪神愈打愈心惊,也怒火渐炽,好胜之念益旺,攻出的招式愈来愈凶狠霸道,每一招皆是致命的毒着,内力已发出九成劲。
少年人却有守有攻,但并不慌乱,愈来愈沉着,身法轻灵诡异,挪移迅疾如风。
六指邪神打出了真火,猛地一声长啸,招式一变,身形加快,双掌一分,排空直入,喝声“躺下”!
“唆唉唉啪!”
四声暴响似连珠,人影乍分,罡风扑面,劲流四散呼啸有声,四周草木纷飞。
少年人飞退丈外,脸上血色消失,伸手摸摸胸口与颈根,呼吸有点不规律,额角鬓脚已现汗影。
六指邪神也汗湿胁胸,一双大手殷红如血,出现颤抖现象,怪眼死盯着少年人,惊诧的神色外露,脸上的神情瞬息百变。”少年人吁出一口长气,沉声道:“老伯,你太狠了。”
六指邪神哼了一声,并未作答。
少年人一双虎掌开始伸屈,往下沉:“你每—招皆欲置在下于死地,最后用你的遁形血掌下毒手,你……你太狠了不能怪我,你……你不能怪我……”
一面说,一面向前迫进,一面摇头,脸上怒意上涨,一步一顿,虎目中冷电出现,又道:“我受你四掌,你也该还我四下重的。”
六指邪神心中狂跳,骇然问‘“你……你练的是……是何种气功?四记遁形血掌,足……足……以化铁溶金,而你少年人一声沉此,一闪即至。
六指邪神无暇再问,大吼一声,抢制机先,攻出一招寓守于攻的“推山填海”,血红的大掌推出,罡风潜劲发如山洪,任何人也难以近身,人影无畏地切入,锐风排空而至,楔入血红的掌影中,蓦地劲流进发,影飘人到。
“唉啪……啪!”
六指邪神突然脱离,飞纵丈外落地,身形一晃,再前冲四五步,方转过身来,老脸肌肉不住抽搐,傲气全消,眼神显得惶乱,左手在抖索,无力地下垂。
少年人哼了一声,迫进道:“你还欠我两掌。”
六指邪神一步步后退,脚下不稳,老眼中凶光尽敛,怯容明显。
驼龙吴海怪眼一转,悄然掩向已坐起的叶钧,接近至八尺内,突然扑上擒人,想混水摸鱼,乘乱将叶钩掳走;妄想渔人得利。
少年人象是背后长了眼睛,突然一声怒叱,大旋身由头反扑,快逾电光石火。
驼龙大吃一惊,舍了叶钧,“推窗望月”发招自卫,反应迅捷绝伦,自保该无疑问。
岂知少年人高明太多,右手一拂,拆招拨开来掌,斜身探入,右拳疾飞,快,快得令人目眩,拳现即着肉,令人避无可避。
“砰!”拳中驼龙的左胁要害,力道干钧。
驼龙只感到浑身发麻,对方的拳重如山岳,气功护不住身体,真气似要痪散,雄浑的劲道直震内腑。他感到内脏在移位,在可怕地收缩,震撼力无法抗拒,身不由己向后退,上体前倾。
“砰唉唉……”少年人乘胜追击,拳拳着肉记记结实,驼龙连招架的机会也没捞住,昏天倒地任由摆布,绝望地挥舞着双手挡拨,但封不住绵绵而来如同狂风暴雨的沉重拳掌。
“蓬”一声大震,驼龙终于招架不住,被击倒在三丈外,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少年人扭头一看,六指邪神已经逃出十丈外,以手掩住左肩,逃得虽快,但脚下不稳,踉跄逃命。这位宇内三邪之一的六指邪神,看出危机只好顾不了身份,三十六着走为上着,溜之大吉。驼龙摇摇晃晃地站起,虚脱地说:“老夫认栽,咱们山不转路转,留下万儿,咱们后会有期。”
少年人挥手道:“你走吧,在下不想与你们这种人打交道。”
“按江湖规矩,你该留下名号。”
“江湖规矩又不是在下订的,要找我,你可自己去打听,你难道连打听的能耐也没有?”
驼龙不再多说,恨恨地蹒跚走了。
少年人目送驼龙去远,方向不远处的大树招手叫道:
“出来吧,你看得太久了,阁下。”
一个俏丽的绿裳女郎盈盈长身而出,笑道:“自古英雄出少年,没想到在黑龙帮的山门外,竟然出现一位武林出类拔萃的少年人.幸会,幸会。”
少年人一怔,颇表惊讶地说:“原来是一位姑娘,惭愧。”
这位女郎年约双十出头,绿短袄,绿长裙,秀发梳成高顶髻,未施脂粉,天然国色,一看便知不是附近的村姑,那双钻石明眸亮品品,笑靥如花,明艳照人。小蛮腰上佩了一把长剑,右胸襟高耸的乳部上方,绣了一朵猩红的红百合花。
百合花通常是白色的,红色极为罕见,除非插在朱水中,花瓣方能因吸了朱水而变为诽色。
少年人已解下万里鹏,这位仁兄死瞪着女郎胸前的红百合图案,恐怕神色爬上了脸面,用几乎令人难以分辩的语音叫:“血花会的人,老天!”
语末尽,人已踉跄侧窜,老鼠般溜走了。
女郎淡淡一笑,未加阻止。
少年人听了个字字入耳,但毫不介意,笑道:“姑娘夸奖了。”
“贱妄小姓陶,名永春,中州人氏,请教公子爷尊姓大名。”女郎笑盈盈地说,莲步轻移,徐徐走近,人未至幽香沁鼻,人美香幽,极为动人。
少年人毫无绮念,抱拳笑道:“江湖人在外混饭糊口,有辱家声,无颜通名,姑娘见谅。”
“公子爷能击败宇内三邪之一的六指邪神,艺业足以横行天下。”
“姑娘笑话了,在下侥幸而已。”
“有意承受四记遁形血掌,以试邪神的功力火候,胆气委实豪壮,佩服佩服。”
“姑娘走眼了,在下学艺不精,中了邪神四掌,岂敢有意承受武林一绝的遁形血掌?”
“公子爷不必隐瞒,旁观者清,贱安心中有数。请问,”公子爷来杨家寨有何贵干?”
少年人淡淡一笑,遥望半里外高大的土寨门,说:“两年前,在下途经四川揉州,由于寄情山水,忘了归程,以致阮襄羞涩,流落揉州,进退失据,一钱迫死英雄汉,狼狈之情可想而知。”
“在家干日好,出外半日难;江湖人缺乏川资,平常得很。”
“在困顿巾,在逆旅交上一位血性朋友,得以度过难关,他就是绰号叫三眼韦陀的陆兄振声。”
“哦!他是黑龙帮中十二条龙之一,是刺客中的刺客,高手中的高于,了不起的一条汉子。”
“分手时,他要在下途经明港驿时,别忘了去看他,因此在下特地前来拜望陆兄。”
“哦2你来的真不巧。”
“刚才那位驼背老伯,曾经说过黑龙帮已经解散……,”“是的,已在半月前宣告解散了。”
“哦!在下来得不巧。”
陶永春唉瞳一笑,说:“公于爷,你的谎话几可乱真,装得真象!”
少年人惑然,不解地问:“陶姑娘,你说在下撒谎?这……”
“如果我所料不差,你该是黑龙帮中的重要人物,比十二条龙的地位更高,更重要的高手。”
“姑娘别开玩笑……”
“把你的左臂衣袖卷上。”
“为何……”
“黑龙帮的人,左小臂皆刺了一条黑龙,为了证明你的身份